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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场赛事打完,百强赛的头一天顺利闭幕。
这个时候,败者组和胜者组的人数已是严重不平衡,前者人数超过了三分之二,温游也被容涧送进败者组和自己一块儿蹲着。
没有退路的败者组,竞争显得尤其激烈。
三天之后,全国前32强正式出炉,对比去年的名单,几乎换掉了一半以上,充满着机遇和残酷。
32强是百强中的一个分水岭,往往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各大职业俱乐部,经过了连续赛事的观察,开始疯狂瓜分新人的时候。
一般情况下,都是从胜者组开始挖,甚至一些预测排行榜,都是根据选手们的签约身价来判断他以后的前途。
去年WT举动强势,毫不留情地挖走了几个OP看中的潜力新人,气的林焰修牙痒痒。
今年风水轮流转,WT已经被维塔取而代之,而维塔的第一份橄榄枝,竟然是抛给败者组蹲墙角的容涧。
其实容涧自从被好家公司赶走,又被OP收入囊中后,几乎不再有公司会特意来挖他。
毕竟这货“恶名昭著”,况且OP也不是随随便便,容许其他对手染指自己禁脔的。
虽然“禁脔”这个词有待商榷,不过,私自克扣下维塔邀请函的林大老板,仍旧暗怒在心。
他用极端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趴在餐桌上逗弄牛奶的容大爷。
容涧大概是饿极了,不怀好意盯住牛奶的目光,就像盯住一坨肉,百无聊赖地伸出两根手指拉住它白嫩的尾巴,又扯又拖,在桌上转圈圈。
“喵~~~@_@”可怜的牛奶备受折磨,奋起反抗,还没趴两步,又被拖回去,如此反复。
林焰修无语地一刀剁在案板上,低声喃喃:“分明是个死变态”
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很快成为他刀下亡魂,林焰修一面剁一面想,维塔的人狗眼都瞎了吧,居然会看上容涧,什么眼光,简直有毛病!
他已经完全忘记,当初在医院里,容涧也对自己说过这句话来着。
容涧简直觉得自己要饿到升天了,热腾腾的饭菜终于上了桌。
才伸出筷子去夹鱼块,林焰修“啪”的就给他一下,冷哼道:“你不许吃。”
“为什么?”容涧看看他,又转头瞅瞅吃得正欢的牛奶,十分沉痛且委屈地道:“就算这是和它吃一样的东西,我也不介意的。”
林焰修忍住脑门上隐隐爆出的青筋,咬牙说:“这是惩罚,谁叫你破坏约定脱衣服的?!”
容涧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再次心安理得地伸出筷子:“那还是等晚上到床上再体罚我好了”
“容贱!你去死!”林焰修老脸一红,忽而想起什么,眼珠滴溜溜一转,“体罚?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容涧忙着往嘴里塞吃的,腮帮子一鼓一鼓,顺着他的话点头:“嗯嗯”
林焰修挑眉,脑海里浮现出某些火热勾人的场景,顿时开始偷笑——如果一顿饭,就能让他被自己压倒尽情蹂躏的话,那简直爽翻了。
还没等他从各种意淫中回过神,容大爷一抹嘴巴,面无表情地打个饱嗝,慢吞吞地道:“林焰修”
“吃饱了?”林老板嘴角忍不住上翘,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今天晚上你死定了!老子一定要把前几次的帐统统讨回来!”
容涧坦然回视,默默说:“明天到NGC32强决赛了。”
“”林焰修笑容僵硬在脸上。
容涧故作无奈地耸肩:“今晚早点睡吧。”
说完,他就拖着蜗牛步飘上二楼——什么叫吃干抹净就跑,眼下就是了!
林焰修阴狠的目光,慢慢地射向一旁欢快啃鱼骨头的牛奶,它顿时抖了一下,连鱼也不要了,“喵呜”一声,撒开丫子就泪奔了,生怕被逮住再次“体罚”似的。
他恨恨地拿筷子猛戳剩下的鱼渣:“吃死你吃死你!”
32强决赛前夕,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溜过去。
第二天,容大爷被勒令穿了两层,才被放出门去——其中原因嘛,佛曰不可说。
这次的抽签不可能有轮空,容涧很郁闷地发现自己抽到一个二。
二就二吧,他仍旧顶着那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施施然磨蹭到比赛室。
门是虚掩的,显然对手已经先进去了。
他刚一推开门,镜片下的瞳孔骤然一缩!
电脑桌前坐着一个暗红色上衣和黑色鸭舌帽的男人,不是红狼是谁?!
红狼自然也发现了他,眼神里惊慌一闪而逝,下意识就站起身来,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最后故作镇定地说:“唉,是大神啊,这下没机会了,那个我还是直接弃权好了。”
不等容涧制止,他就直接按下弃权选项,低着头匆匆往门口冲去。
会场里大屏幕上象征弃权的红灯,引来观众们一片嘘声,这种比赛,极少出现还没开始就弃权的,懦夫的行为无疑最令人鄙视。
“站住。”容涧本就站在门口,左跨一步恰好把门堵了个结实。
他比红狼还高了半个头,对方还低着头,容涧显得更居高临下,他牢牢锁定红狼的目光,仿佛狮子逮住小羔羊,冷冷地问,“你为什么看到我就跑?”
52、第五十二章 最后的机会 。。。
这句话直直的刺进红狼的耳膜,他顿时不自然地瑟缩一下,赔笑道:“这没有啊大神,我这不是见到偶像,心里紧张嘛,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一步了。”
说罢,他埋头就想直接冲过容涧的阻碍,谁知男人高大的身躯仿佛一尊门神似的,杵在那里半步也不让。
“你好像认得我。”容涧扬了扬眉毛。
红狼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打游戏的谁不认识你啊”
容涧自顾自继续:“十年前,你干过什么事?”
头三个字一出口,登时就让红狼惊了一跳,惊疑不定地看了容涧一眼,又慌忙地移开目光:“什、什么十年前,那么久远了我怎么记得,大神你查户口吗你?”
容涧盯住他的眼神越发锐利,冷冷道:“曾经有个怀孕的女人——”
“啊啊不关我的事啊!不是我不是我!”红狼骤然受了极大刺激似的,从原地跳了起来,使劲推开对方横在门口的手臂,拔腿就跑。
此时恰好是新一批选手进入比赛场的时候,三三两两的人源源不断朝这边走来,红狼一路狂奔,不知道撞到多少选手,惹得大家怒目而视。
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呢,容涧又飞奔过来了,可选手们一看这次居然是大神,只好把脱口而出问候他全家的话咽回肚子里。
眼看红狼就要借助涌动的人流消失在容涧视线锁定中,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容涧一时大意被主持人MM热情地挡了下来。
“教主大神,方便回答几个问题吗?”主持人甜美一笑,别看她长得这么娇小,力气居然奇大无比,扯住了容涧的袖子就不放手,容涧真是生怕自己再用点力,袖子都要被扯断。
“刚才你的对手为何一见到你就突然弃权,请问是你的实力让对方望而却步呢,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主持人眨了眨她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好像不是在询问游戏界的潜规则,而是问他今天晚上吃什么。
容涧低下头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坦然道:“他尿急。”
“啊?”
趁着对方呆愣的一瞬间,容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袖子扯出来,再次补充说:“我也尿急。”
“啥?”
等主持人MM反应过来,容涧早已一溜烟蹦跶走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厕所明明在反方向啊”
被那女人突如其来的一搅合,容涧再跑到大门口,四处都搜寻不到红狼的身影。
他皱着眉,心情抑郁,却仍不死心地往更远的方向游荡。
广场之外就是大马路,车辆奔流,行人如织,一望之下,真有茫茫人海的无力感。
这一晃就到了马路边缘,容涧正失望地准备往回走,前面围着一大堆人吵吵嚷嚷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容涧怀着一丁点希望走上前,从人群的细缝穿插钻进层层人圈里,旁边八卦们在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怎么回事儿?”
“不清楚,车祸吧。”
“你没看见啊,这小子尼玛不信邪,那么多车硬是往马路上闯,不被撞才有鬼啦!”
“是不是精神有毛病啊?”
“谁知道,据说不走斑马线,司机撞死人没责任的吧?”
“啧啧,造业哟”
好不容易让容涧挤到最里面,那红蓝闪烁的警灯晃花了他的眼,柏油马路上一滩殷红刺目的鲜血,中间躺着那个被撞飞了好几米的倒霉蛋,简直惨不忍睹。
容涧一颗心蓦然地沉入谷底——那人暗红色衣服染上脏乱的血迹,黑色鸭舌帽滚落出去老远,被警察捡回来放在透明胶袋里。
居然是红狼!
最有可能知道自己过去的关键人物,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容涧眉心紧拧,目光死死钉在那具快要僵硬的尸体上,一时无法消化这个事实。
好看热闹的人们在他耳边嗡嗡嗡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容涧半个字也没听进去,直到警察将尸体抬走,疏散人群,他才磨蹭着慢慢转身离去。
他并不知道,此时,离事发地点不远处的另一个街口处,一辆纯黑色的劳斯莱斯静静地停在那里,如同里面坐着的主人一样,肃穆庄严,又死气沉沉。
“董事长,那个‘红狼’已经处理干净。”副驾驶座上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合上手机盖,转头对后座上的闭目养神的男人低声汇报。
“嗯”沈洛天缓缓睁开眼,双眸波澜不惊,就好像那碾死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条虫子。
西装男子迟疑片刻,说道:“董事长,您吩咐的要处理的人,都已经解决完毕了,每个都做得干干净净,警方那边也顺利结案,这个‘红狼’更轻松,原本还想费一番功夫,没想到他失魂落魄直闯红灯,我们的人瞅准时机正大光明地压过去,连疏通警方那一步都省了,呵呵”
闹市的喧嚣仿佛被车窗绝缘,车内很静,男子的笑声显得格外突兀,在沈洛天淡然的一瞥之下,十分尴尬地收声。
“呃,董事长,不知下一步有何指示?”
这话一问,男子竟在素来英明果决的董事长脸上扑捉到一丝犹豫。
“嗯,还有一个人”沈洛天沉吟片刻,才慢慢开口,他的语气永远那样不疾不徐,让人有种错觉,似乎世界上没有什么事,可以让这位沉稳如山的男人动一动眉毛。
男子奇异地问:“还有一个?为何董事长以前没有提到过?这个人和十年前的那位”
“好了,沈八,”沈洛天沉下声音,面露不虞,“那段旧事就不要再提了罢。”
“抱歉董事长,我失言了。”沈八慌忙垂头道歉。
沈洛天目光根本就不曾落到他身上,只漫无目的地游移在窗外。
逍遥了十年,也该到头了,当初没有受到法律制裁的那些罪人,现在要用他的方式,来报仇!
良久,沈洛天才收回目光,淡淡地说:“这个人,跟那些小角色渣滓不同,他稍微有点特殊,之前未曾告知与你,是因为我,并没有让他死的意思”
素知这位顽固的保留东方人传统的董事长,说话方式一向文绉绉又肃穆,身为属下自然也学着如此,即便沈八自己并不喜欢。
“特殊?”沈八暗自咀嚼了一下这个词汇,心中开始好奇这个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