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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场上好些人在议论纷纷。大家的心里又开始恐慌起来。
俞老nǎinǎi说“葬礼不能停。缸子,你替你老汉儿把事情做完。”她拉着小鱼缸,就硬把那个面具戴在了他的头上。小鱼缸想不干,好些人也鼓励他。兰嫂见了也鼓励他“缸子。做吧。你就是我们寨子的下一个巫师。”小鱼缸就只好点头答应了。
小鱼缸拿起皮鼓吆喝了一声。大家又排好了队,兰嫂也站在队列里,她的后面是姜玲和王军,还有几个武jing战士。他们也加入到这种庄严肃穆的仪式中来了。东东领着三十八个娃娃又齐声敲起了皮鼓。兰嫂领头唱起了悲伤的葬礼歌,妇女们就一边跟着她唱,一边跳起了丧葬锅庄舞。
二三百人的队伍,在小鱼缸的领头下跳着整齐的锅庄舞。他们沿着墓场走了一圈,又回到白石塔前。男人们就走出了队列,各自去拿起铁锹走到那些墓坑前等候着。女人和孩子们仍然围着白石塔跳锅庄。
小鱼缸就领着那几个老汉,在每个墓坑前面又跳又唱的弄了一阵,然后向墓坑里撒了一把土。那些守候在旁边的汉子就开始往墓坑里填土了。一直到七十三个墓坑都弄完,这个葬礼仪式才算结束。大家都疲惫的坐在地上休息。小鱼缸摘下头上的面具,他已累得直喘气,脸上尽是汗水。俞老nǎinǎi就牵起衣袖给他擦着汗水,老nǎinǎi心里很激动“你比你老汉儿还弄得好。以后我死了,你就给我做法神哈!”小鱼缸就点点头。
马文兵又回到这里,也是满脸的汗水。玲玲就走过去递给他一条手巾。兰嫂过去问“俞叔要紧吗?”马文兵擦着汗水说“已经苏醒过来了。是伤心和劳累引起的,医生说休息一下就好了。”兰嫂这才松了口气。马文兵没有休息,又拿起一把铁锹去垒坟去了,玲玲也跟了去。
王军和另外两个战士在给老苏垒坟,墓坑里的棺木已经被泥土盖住了。王军的神智好像也恢复了一些,他飞快地往墓坑里铲土,那样子好像要把心里的悲情也一起埋进去似的。玲玲和马文兵走来时,他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兰嫂又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又是2、28分。刚好是灾难过去的第三天,三天前这些还是欢歌笑语的同胞姊妹和父母兄弟,还有那些活泼可爱的少年儿童,竟然就在这里变成了长埋地下的一堆堆泥土。兰嫂望着那一堆堆垒起来的坟墓,心里又升起一阵酸楚的泪水。
小鱼缸又戴起了那个鬼面具,他从一个老汉手里端了一坛子咂酒走到白石塔前,向那些石头上洒了咂酒后,老汉们就把白石头一块一块地抱到那些垒好了的坟墓上去。
七十三具坟墓都垒好了,年轻的羌家汉子都退到了场子这边。现在只剩下那些火化的遗体了,兰嫂见小鱼缸领着那几个老汉向后面那些墓坑走去,就知道他们要点火了。“大家都回到山下去吧。”她对大家喊着,又一个个地去劝那些舍不得离开的亲属们。
一股股浓烟在山岗上升起,刺鼻的焦糊臭味弥漫在空气中。人们只好撤离了墓场,那些年轻汉子和武jing战士也撤离了下去。他们要等到每个墓坑里的火焰熄灭了后,才又上去把每个坟墓垒起来。
老俞头又从诊所走回来了,他艰难地爬上山岗子。兰嫂和俞大婶都劝说他不要上去,他偏偏不听,就坐在墓场边上的一块石头上,拿出那只笛子吹了起来。悲伤的笛声伴随着滚滚的浓烟,飘向细雨蒙蒙的天空,飘向满身伤痕的白龙河山寨,飘向宁静悠远的群山峡谷。
黄昏又悄悄迈进了山谷,那个平时开满杜鹃花的山岗上,现在变成了二百多个坟堆的墓场。凄凄漓漓的雨落了起来,滴滴答答的雨点洒在那些坟堆上,洒在那些还不愿离开亲人的人们的心中,变成了他们无声哭泣的泪。
“就要离开了,我们应该去跟新寨子的亡灵们告别一下。还有水根的阿秀,也应该去给她做场法事。”兰嫂对陈宏chun说。“天快黑了。应该做撤离前的准备工作了。”陈宏chun有些不愿意。兰嫂却坚持要办这两件事,两人就争执了起来“不做好这事,大家心里会不踏实。我们心里也会得不到安宁啊!”兰嫂激动的说。
陈宏chun就只好点头答应了。“那你带些人去吧。我去安排撤离的事情。”兰嫂才平静了下来。她去对巫师老俞头父子说了。老俞头也很赞成“娃娃。你去做吧。老子扭不动了。”他对儿子小鱼缸说。小鱼缸就说“我去也行,你得把你那套本事教给我。”
老俞头细声的对儿子说“有球本事。老子还不是比其他人会观察一点呀。观天,观地,观人。观天地变化,观人气yin阳。天地无时无刻都在变化,人气五行yin阳相生相克······”他念念叨叨的在那里讲着,儿子继承了他的行当,他心里一下就宽松了许多。但小鱼缸却已经和兰嫂她们往水根那里走去了。
兰嫂她们走到俞水根家里时,他已经把阿秀埋葬了。那根酸枣树下垒砌起了一堆新墓,墓顶上安放了一块白石头。一缕黄昏的夕阳,恰好照shè在那堆墓土上,好像是给埋葬在下面的死者穿上红红的嫁妆。
水根正跪伏在墓前,泪流满面的给阿秀烧纸钱“秀。你走时身上没有带多少钱。这点钱你就带着,到了那边也好用啊!”他悲戚地说着。好些女人见了他那痴情痛苦的样子,也都感动得流出了泪水。兰嫂眼里滚动着泪花,上去扶起水根“水根兄弟。起来吧。阿秀看见你这样会伤心,她会走得不放心的,就让她好生上路吧!”
徐素贞也去劝说“水根兄弟。你也别那么伤心了还是节哀吧!我们就要离开了,姐妹们来给阿秀送行呢。”水根却大声的说“我不走。我哪里也不去!我要陪着阿秀,一生一世陪着她啊!”说完,他又伏在坟墓上恸哭起来。
第五十四章 搜救废墟里的美女
邱凤兰她们给阿秀做了法事后,又朝下面的寨子走去。俞水根也一起去了,他临走时对阿秀说“秀秀。我到新寨子下面去,跟那些乡亲们说说,让他们在路上照顾着你。你就安心的和他们一起上路吧!”女人们听见他那钟情又感伤的话,都直掉眼泪。
姜玲听说要去给那些被山体埋葬的一百八十五个亡魂做法事,也把王军拉着跟了去。她用闲暇时间,把这几天所发生的一件件事情,都记录在了一个小本本上了。玲玲说回去后要写个现场采访ri记,交给台里的领导播出来。
那个一直闲着无事可做的李茂财也跟在他们身边,他看见去的尽是寨子里的女人,就一起去看热闹,也好跟这个美女记者亲近一下。
兰嫂的后面是村寨里的一百多个女人和孩子。徐素贞走在大家的前面,她的身边跟着那只神狗花花。这只花花一直都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徐素贞就把它当宝贝似的带在身边。人们的身边又多了一些狗,这些狗都失去了主人,它们也无家可归。在那片滑坡的山体上面,还站立着十几只狗。它们的主人就埋在这下面,它们就一直守候在这里。
人群中还有一个腿上受了伤的老汉,他就是俞chun祥。他是新寨子唯一活下来的人,他用一根木棍当着拐杖,兰嫂在身边扶着他。一片乱石山出现在他的眼里,他一下扔掉拐杖,就扑伏在那些石堆上,声泪俱下的哭泣喊道:“chun桃,chun生,秀儿。老伴!你们回来啊!”
大家望着这片恐怖又凄凉的石土堆,想起那些亲切可爱的乡亲父老,心里的悲痛又包含在了无声的泪水里。兰嫂的眼前又浮现出这个新寨子的面貌,二十八幢崭新的羌家阁楼,一个景sè漂亮的农家乐园,一幢村寨的办公楼,还有一个小超市和一个绣房,加工坊以及全村寨的希望和梦想,如今都被埋葬在了这些泥土里了。
“老天啊!你为什么这样无情呀!”兰嫂在心里默默地呐喊着。
人们用捡来的干木柴点起了一堆篝火,篝火旁边是大家用白石头垒起来的墓塔。小鱼缸穿上了他老汉的一身巫师行头。他学着老巫师的模样,怪声怪气的领头吆喝了一声。大家就跟着他,围着那堆篝火跳起了葬礼锅庄舞。
东东仍然领着那些娃娃们,边敲击手上的皮鼓,边踏着沉重的脚步。“升天的亡魂一路走好啦--!”小鱼缸激情地喊一声,大家就跟着他喊“走好走好-——啦嗦啦嗦!”接着,大家又边跳边唱起了送丧哥。那歌声伴随着脚步踏动的响声,还有皮鼓那沉重的敲击声,回荡在这片yin森恐怖的废墟上空。
突然。一阵“汪,汪,汪”的狗叫声,从那片乱石山上传过来,是那只花花。它叫唤得很急,像是出了什么事似的,徐素贞喊了一声“是花花发现什么了。”就朝那里跑了过去。
仪式只得停下来了。兰嫂也急忙跑过去,东东丢下手里的皮鼓也跟在她的后面跑。其他的女人点亮了几只火把,也都向那个地方跑去。
花花扑伏在地上,用前爪拼命地刨着泥土,看那样子很是着急。“它发现了下面有人。”徐素贞对跑过来的兰嫂说。“快。赶紧来挖呀!”兰嫂紧张的说,就去搬动那些石头。玲玲也上去抱起那些小石块,递给刚刚走来的王军。
可是没有工具,这样速度太慢。兰嫂就对东东说“儿子。你快回去喊人来,多带些工具呀!”东东点点头就跑回去了。王军也打起jing神来“大家还是站成两排吧,这样相互传递要快些。”他说。他就亲自把那些女人和娃娃们组织成了两队。
李茂财也加入到前面的队列里,他从玲玲手里接过石块,然后传给王军。他是想表现一下自己的积极和能耐,也可以近距离地接触玲玲的,那双眼睛却sè眯眯地盯着玲玲那个迷人的身子。
一层层的石头被搬开了。但没有工具挖那些泥土,兰嫂就用手去捧,去抠。她的双手被石块划破了皮,鲜血染红了她的十根手指,钻心的疼痛使他紧紧地咬着牙关。终于,那个已经有半人深的土坑里,露出了一截被埋在下面的树干。
“怎么是一根树干呀?”徐素贞惊奇地问。大家也觉得奇怪。东东这时领着陈宏强和崔洪,还有十几个年轻汉子跑拢了。兰嫂对他们说“快!想办法先把这个树抬起来。”
那棵树干足有两人怀抱那么大,要抬起来谈何容易。“姨。你们上去,让我们来吧。”崔洪跳下土坑里说。兰嫂和玲玲还有几个女人都站到上面去了。几个汉子看了看那个被埋得很深的大树,要把这根树抬起来是办不到的,陈宏强就说“先把树两边的石块再挖宽一点。”
大家也赞成他的建议,就一齐动手,把那些泥土和石块往土坑外面搬运。很快,那棵树干就全部露出来了。大家都认得是小寨子口那棵几十米高的银杏树。
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在大家眼里,就在那棵树干的枝桠下面,压着一个人,是个女人。“快!快把她救出来呀!”兰嫂和好些女人都焦急的喊着,要往土坑里面跳。“姨。你们别下去,还是让我们男人来吧!”崔洪激动地说道。
他一下子就跳进坑里,钻到树干的一根枝桠下面,用他那结实的肩膀把那根树枝抬起了一点。“快,把她拉出去呀。”他吃力地喊。陈洪强就抱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