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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春。洪娃。不要说了,快走吧!”
俞秀春鼻子里哼了一声,瞪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兰嫂,就和崔光耀继续往前走去。崔洪却犹豫着没有动身,春桃在他面前无声地哭泣着。徐素贞看了一眼离去的两夫妻,又看了一眼被委屈和痛苦折磨得伤心落泪的兰嫂。恼火地说“真是一对犟牛。好吧!你们走!走了就永远也别回来!”
崔光耀听了就回过头来,气势汹汹地走到儿子跟前,啪地打了崔洪一巴掌“你娃娃还留恋什么哇?这个连鸟都飞不进来的穷山沟,有啥好稀罕的呀!”他骂完,拉起崔洪就气冲冲地从兰嫂面前走过去了。
春桃紧跟着追了几步,流着泪动情地喊道:“洪哥。你别走呀!你如果留下来,我就嫁给你啊!”崔洪回过头来说“春桃妹妹。你等着我吧!我挣到了钱就回来和你结婚!”
第一一五章 月光下的送别情
傍晚时分,兰嫂她们才回到山寨。她心情沉重地吩咐俞会计,把温医生三人安排去休息了,然后又把同样处在痛苦和沮丧中的阿珍护送到陈大嫂身边,才往张团长的帐篷那里走去。
帐篷外面聚集了好多人。他们好像在为什么事争执不休。闹嚷嚷的声音吓跑了挂在山岭上那轮红彤彤的太阳,天色一下子就暗淡下来。兰嫂刚刚走进人群里,张梁就迎着她走来说“你总算回来了。快劝劝这位大叔和乡亲们吧!”“什么事呀?”兰嫂注视着他问。
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说道:“哦。你就是邱书记吧!正好,请你给我们评评理吧。我才从大老远的赶来山寨。要用高价买你们这头叫猪坚强的肥猪哪!可是他们却不卖,这不是让我白跑一趟了吗?”
原来这个中年男人是一个养殖大户,他是从姜玲玲报道的新闻里知道了这个消息,就急忙开车赶到了这里,出了一万元要从老芋头手里买走这头神奇的大肥猪。可是老芋头说什么也不卖,他要杀了肥猪给部队的战士们打牙祭。张团长知道后,就极力阻止和劝说。
“原来是这样啊!”兰嫂感慨的说。她走到老芋头面前,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把杀猪刀,小鱼缸手里端着一个接猪血的盆子,几个战士用身子护住那头肥猪。看来他们已经僵持了好久“俞叔。你再考虑一下,这是一笔好价钱哪!一万元哪,可以买回四五头肥猪了呀!”
老芋头握着刀的手在发抖,他激动地说“钱多又能这样?能买到我们对战士们的感,感念之心吗?解放军同志给我们做出那么多的牺牲,今天又为大家割了一天的麦子,却连一口汤也没有喝过我们的啊!我这心里能过意得去么?”
他一句发自肺腑的话,说到了兰嫂和羌民们的心坎里。兰嫂也感到有些为难,她没想到俞老汉的变化会这么大,他以前是一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呀!她回头望着张梁说“首长。解放军同志们。你们就满足一下我们羌族灾民对大家的一片诚心吧!”
那个中年男人听了很是感动,也很着急,他上去握着老芋头的手,激动得热泪盈眶地说道:“大叔。原来你是要感恩呐!这样吧。你把这头猪卖给我,我会把它好好的养起来,作为对全体灾区同胞的一份纪念。另外,明天我再宰杀两头肥猪,把肉亲自送到山寨来,也好给你们和解放军同志打顿牙祭了哪!”
老芋头听了有些心动“那···那送来的猪肉不算钱么?”“那是当然。”中年老板说“不但如此,今后寨子里如果有愿意养猪的,我公司可以免费提供猪仔,养成的肥猪由我们按市价回收。”许多人听了都高兴起来,兰嫂也很是激动,她上去握了握老板的手说“谢谢你!老板同志。”“叫我老赖吧!我姓赖,名宏昌。”
老板的姓名让老芋头心里有些发愣了,“哟。姓赖?会不会赖账呀?”他心里想着,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赖老板那张富态的脸琢磨。兰嫂见他不吭声了,就问“俞叔。现在你老可以决定了吧!”老芋头才丢掉手里的杀猪刀说“那,你先数钱么?”
赖宏昌放心的笑了“那是当然。不会少你一分呢。”他从腰上的挎包里摸出一叠大钞票,“这是整数一万元,你老人家数一下吧。”老俞头手里拿着那厚厚的一叠钱,脸和身子都在发抖。他没有数钱,而是担心那叠钞票会不会是假钞,就从里面抽出一张来,眯着细细的眼睛,对着灰蒙蒙的天空看了一阵,才放心的揣进腰包里。小鱼缸盯着他阿爸的脸,在心里说“这老东西今晚又要睡不着了呢!”
张团长叫了几个战士,帮着赖老板把那头‘猪坚强’弄下山坡。老芋头就依依不舍地跟在后面,一直送到小公路上的车里,才拿出那只羌笛吹了起来。忧伤的笛声一直把那辆装着‘猪坚强’的车送进了黑咕隆咚的山谷深处。
月牙儿又挂在高高的山岭上,阴冷的月光洒在这片满是创伤的山谷里,寂静的夜空中有几颗星星在闪烁。黎明时分。张团长就悄悄把战士们叫醒,开始收拾行装准备离开山寨了。他不想惊动寨子里的灾民,那种悲壮的离别会刺激他们的心。他也不想惊动邱凤兰,就让两颗复苏的心扉深深地埋在回忆里吧!
十几座帐篷都撤除了,地面上的杂物和垃圾也都打扫干净了。三十几个官兵都背上了背包,肩上都扛着沉重的设备。张团长打了个手势,战士们就悄无声息地列好队准备出发。
突然。在他们背后的山坡上,站立着老寨子的三百多位乡亲父老,几十只火把同时点燃了,火光照亮了战士们疲倦的脸,也照亮了每个灾民赤诚的心。东东领着娃娃们敲起了羊皮鼓,老芋头吹起了羌笛,旁边的俞春祥老汉吹也起了唢喇。兰嫂领着所有羌民唱起一首山寨民歌。
望着眼前的情景,每个官兵身上的血液都在燃烧着,每双眼睛里都滚动着豪迈的泪水。张团长感动得流出了泪水,他庄严而又激动地喊着“全体都有!敬礼!”战士们用庄严的军礼,表达着他们激情的心。羌民们用特殊的音乐和歌声,表达着他们对这些子弟兵的感恩之情。
曙光慢慢地把天空染成了五彩斑斓的色彩。部队官兵们踏上了回归的路。在这只风尘仆仆的队伍后面,是一只唱着山歌,敲着皮鼓,吹着笛子和唢喇的送行队伍。他们一直送到那片被废墟掩埋的小寨子下面,才被张团长拦住了。“回去吧!乡亲们!”他热泪盈眶地对兰嫂和灾民们喊道。
兰嫂一直沉默着,那双眼里却闪耀着晶莹的泪花。“梁子。保重啊!”她喊着他的小名,一股离别的惆怅在她心里涌动着。张梁握了握她的手,却悄悄塞了一个纸包在她手里,然后向她身后的乡亲们挥了挥手,就转身朝他的队伍追去了。
她打开那个纸包,一个金色的勋章就呈现在她眼里。兰嫂一下明白了他的心意,就把那枚勋章紧紧地贴在胸口上,泪眼模糊地望着那高大魁梧的身影消失在山谷深处。
第一二三章 爱情在困境中复苏
邱凤兰望着三个亲人渐渐远去的身影,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徐素贞见她那伤心的模样,心里也沉重得说不出话来,只好默默地站在兰嫂身边,陪着她流泪。
过了好久,春桃突然看见那条小公路上,有个年轻汉子朝上面走来。“兰姨。崔洪哥返回来了!”她惊喜地喊了一声,就向下面飞奔过去。兰嫂和徐素贞也认出是崔洪,她心里宽松了一些,两人看见春桃和崔洪兴奋地拥抱在一起,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丝笑容。
崔洪牵着春桃的手,走到她们面前说道“姨。徐婶。我不走了。我要留下来和大家一起,建设我们的新寨子。另外。我要···要和春桃妹妹结婚呢!”春桃就噙着泪水笑了。
兰嫂听了侄儿的这番话,激动地拥抱着他。崔洪下决心留下来,也是因为他非常敬佩自己这个漂亮又无私的姨妈。他心里还有一种特殊而又神秘的情感,这种情感是在这几个月的生死患难中,悄悄地在他心里升起来的情。这也许就是一种爱,一种对姨妈的单相思的爱恋。
现在,他心中爱恋的偶像就在他的怀里了,他就当着恋人春桃和徐婶的面,紧紧地拥抱着姨妈,深深地闻着她体肤上的芬芳气息,感受着她身体上那股特殊的温暖。
“看你姑侄两个,好得像亲生母子呢。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呀!”徐素贞说。兰嫂才把身子从侄儿怀里抽出来,激动地说道“好侄儿。姨非常感谢你留下来,也同意你和春桃的婚姻。等寨子里的事情理顺当了,姨就亲自给你们操办婚礼。”
崔洪仍然握着兰嫂的手不放,“谢谢你!姨妈。”他深情地说。春桃似乎看出了崔洪心中的那种情感,心里就酸酸的想着“要是他对我也如此情深,我也就不枉自再活了。”她就上去拉住崔洪的手说“崔洪哥。我们回去了嘛。阿爸还望着你去见他呢!”
兰嫂心里也有些慌乱,她从侄儿的眼里,读到了他心里那种神秘的情感。“哎呀!这怎么可能呀!不行。我得赶紧把他和春桃的婚事办了,让他的心放到春桃姑娘身上去吧!”她想着,就对徐素贞说“我倒是忘了一件大事呢。周娉要我为她做媒!我得赶紧去找水根说说去。”说完就急忙朝前走去。
“水根对他亡妻那么钟情,他未必会同意呀!”徐素贞追上兰嫂说。“哦。去试试看吧!”兰嫂慌乱的说。她脸上升起两朵红晕,心里还想着侄儿那种火热的目光。
俞水根没有住在板房里,他在亡妻阿秀的坟墓旁边,搭起了一个棚子。简陋的屋里摆放着从那间已经变成危房的屋里,搬出来的家具。那张他曾经与阿秀同眠共枕的床上,仍然放着两幅枕头。阿秀的遗像就挂在床头上面,那张青秀的脸庞在望着他微笑。
兰嫂和徐素贞走进这个棚子时,水根正在吃早饭。那张被垮塌的房梁砸坏了的桌子上,还摆着一只碗和一双筷子,碗里装了点稀饭和咸菜。这是水根给亡妻阿秀的,他每顿吃饭都要给阿秀盛一碗“阿秀。回来吃饭了!”他总是这样哀伤地说。
水根看见兰嫂和徐素贞走进来,就放下碗站了起来“哦。兰嫂。你们来了。吃早饭没有呀?”他心情沉重地说。兰嫂觉得有些饿了,忙了一早上,她哪里顾得上吃饭。徐素贞去揭开锅盖看了眼,见锅里还有一些稀饭,就舀了一碗端到桌上说“我倒是吃了。兰嫂你就把这碗稀饭吃了吧。”
“我再去弄点咸菜来。”水根说。“不要。我将就吃点就行了。”兰嫂说完,端起那碗稀饭,呼呼呼地几下就喝进了肚里,看见桌上的碗里还有一点咸菜,就抓起来送进嘴里,然后抹着嘴巴说“好了。素贞妹子。我们说正事吧。”
水根收拾了桌上的碗筷,又擦了擦桌子。徐素贞坐在兰嫂旁边,看着她不敢开口。兰嫂也不知从何说起,就望着床头上阿秀的遗像,在心里说“妹子。你别怪我哈!你也不忍心看着水根孤独地活着吧!”她刚想到这里,突然听见阿秀的声音说“好嫂子。妹子多谢你了!”
三个人就这么坐在那张桌子边上,闷着头沉默了好久。水根知道兰嫂她们来此,一定有什么重要事情,但等了一阵,却见两人都不开口,就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说吧。需要我水根做什么,我都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