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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只请娘亲您别太难过,否则便是又给那孩子添一层罪孽,让他投胎也是不安心的。”
“你个妒妇,我们刘府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一个恶毒的女人。”
“是儿子的错,是儿子识人不明,还请娘亲息怒。”
刘子卿跪了下去,满肩的雪花,只是一脸的痛惜。
风九跌坐在雪地下,没有人看她一眼。
也没有丫头婆子来扶她。
屋子里有惊呼声,“咦,这是什么?”又有人接着喊起来,“天呐,这是谁做下的丧尽天良的事,老夫人,老夫人您要给我家主子和小少爷作主啊,她们是被人害死的……”
半包药粉被程嬷嬷连爬带跪的捧到了刘老夫人的跟前。
有人已经辨认了出来,是滑胎的药。
而那位产婆则被压了过来,没怎么审直接便招了。
罪魁祸首是三少夫人!
而这个时侯,有人又押了个丫头过来。
是凤九院子里的人。
哆嗦着声指证着凤九——
那药是三少夫人让她自外头找人买回来的。
一侧不远处的地下。
凤九冷冷的坐在地下,如同一个旁观的人。
她已经发不出半点的声音了。
刘老夫人愤怒的声音如自天边飘来,“把她给我先关起来。”
有婆子过来拖了凤九便走。
她不声也不响,更不分辩,只是看着一脸难掩失望无助难过悲伤的刘子卿,她只想着他信她,她没做,然而,直到刘子卿挥了挥手,沙哑着声不失痛心的喊了句,“九娘,你……何苦来着。”然后他闭上了眼,一脸的痛楚和绝望,“把她带下去,就依老夫人的话,先关到柴房里……”
天边,有大块大块的乌云自远处天边压过来。
堆叠在一起,好像要压在人心上一般。
让人沉甸甸的喘不过来气,如同凤九的心。
一阵的寒风吹过来,门板啪啪的响。
凤九只着了单衣蜷缩在一堆柴草旁,眼神呆滞而绝望。
冷么?
再冷,如何冷的过心?
痛么?
第三章 轮回
漫天的大火烧起来,夹杂着噼里啪啦的柴火燃起的声响,凤九拼命的呼喊声,外头是肆虐的呼啸而来的风声……
不过那么瞬间功夫,凤九的衣服烧起来。
大火炙烤着,她甚至嗅的到自个皮肤和头发被烧焦的味道!
她拼命的大喊,用力的撞门。
可整个世间除了风声火声再不见半点动静。
轰的一声,屋顶的房梁被烧的断裂开来,其中断开的木头带着斜斜的裂刺重重的刺入她的后背,力道之重几乎惯穿整个身子,自后背刺入前胸穿透,眼角余光甚至可以看的到胸前那透出来的半截的断木——
有火烧焦的黑,有一些暗色的红,在火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她要死了么?
凤九的意识几乎已经没有,只是心痛和难过。
夫君竟然不相信她。
她怎么会动手去害他的孩子呢?
那是他的孩子啊。
三载夫妻,三年恩爱,他竟然不信她!
浓烟滚滚火焰翻飞,整个屋子不断在塌陷,因为她身上惯穿的那半根断木,所以凤九的身子并没有倒地,意识慢慢模糊,飘飞,马上就要陷入永无边际的黑暗之中时,或许是不甘心,或许是某些牵挂,也或者,是因为老天爷的开眼,凤九竟然有了瞬间的清醒,然而,下一刻,她蓦的发出了不可置信的一声绝望的凄厉的惨呼,继尔,又是一阵风吹起大火,轰的一声响,浓浓的火焰把她整个人包裹,淹没。
最后的一面墙轰然而倒。
把凤九完全吞噬。
大火似是要把整个夜色烧尽,大风起,火焰舞,雪花不知何时再次飘落下来,风里飘荡着凤九如同野兽般绝望的大喊,“刘子卿,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凤九全身是冷汗手脚冰凉的再次自梦里醒过来。
蜷缩着身子坐在床上,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凤九眼神空洞而迷离,没有半点的焦距——外头夜色正浓,风声冽冽打的窗棂啪啪作响,屋子角落炭盆里的上好银丝炭烧的正旺,外头是寒冬腊月屋子里却暖意融融,身上盖的是上好的丝绸被,可不管是哪一样都融不去凤九心头早冻结成冰的冷。
她是死了,又回到了从前。
还是那之前诸般种种全都是梦,是她的南柯一梦?
“姑娘,您又做恶梦了吧,喝点参茶安安神吧。”
是芍药。
那个自小便服侍在她身侧的丫头。
凤九咪了咪眼想让她退下去,却觉得唇角干涩喉咙里好像要冒烟一般的难受,如同梦里那一夜大火下的情景,再一次的,她几乎是闻到了大火烧焦皮肤和头发的异味,下意识的,凤九几乎是有些粗暴的接过芍药递来的茶仰头就灌了下去,也顾不得烫,只向着芍药眼神空洞的看过去,“芍药,水,还要。”
“姑娘,您慢点,别烫了嘴。”
又自一侧小几上倒了杯茶,小心的试了温度递到凤九的跟前,看着凤九一仰脖子灌下去的动作芍药看的直心疼,在凤九喝了第三杯之后还欲要喝时芍药终于制不住的拦了下来,拦住伸手要自个倒茶的凤九芍药红了眼圈,“姑娘您不能再喝了,这几天白天夜里您滴米未见,就抱着水空了肚子的灌,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姑娘。”
“没水了,疼,烧的疼,难受,芍药,好疼。”
“姑娘奴婢在,芍药在,不疼啊。”
小心的抱了凤九,芍药的泪一点点落下来。
姑娘前几天和二姑娘在后花园子的登高楼上玩耍,不小心一步踏错就那么自三楼的楼梯上一路滚了下来,当场摔的人就晕了过去,足足睡了三天才醒,可醒过来之后整个人好像变了样,好像失了魂——
中午睁开眼开口就是要喝水,也不知道烫的往嘴里灌,好不容易睡下又不时的作恶梦,什么火啊疼啊的,才几天功夫啊,大姑娘瘦了一圈,以前神彩飞扬的姑娘现下整个死气沉沉的,好像没了半点的生机……
灯火幽幽,影影绰绰的照着粉色的纱幔。
挥退了芍药,凤九躺在床上粉嫩的唇已经咬出了一道血痕。
缓缓的闭上了眼,泪水却是自脸颊流下来。
头脑里乱七八糟的理不出个头绪。
可有一点她却是确定了,那就是她死了。
死在那一场大火里。
一场人为的就是想烧死她的大火。
可是又她活了。
回到了四年前,大越朝天元十六年。
也是她和刘子卿成亲之前的一年。
这一年里,她大病一场,是和妹妹去后花园的登高楼,可不知怎么的木制的楼梯就断了,她焦急之下拉了一把妹妹却把自个摔了下去……
嗯,记忆里这场大病她足足卧床十多天。
她那善良可爱的妹妹则被自个那位高贵美丽的继母罚在祠堂跪了两天一夜,直到晕过去还是凤家的老夫人出面强行带走了凤十娘,饶是这样事后继母又是上好的补品赏赐往她这院子里送,又是亲自带了凤十过来给她陪礼道歉,最后以罚凤十禁足半月才把这事了了。
端庄,高贵,行事素来周全,点滴不漏。
待她这个前妻所出的凤家嫡长女无微不至,视若己出。
不,比待她自个出的凤十这个亲女生还要疼她宠她护她。
整个凤府谁不说凤家长房长媳的好?
出身高贵,行事大方,待人真诚,心善……
便是她不也是这般的想?
前世里,她母亲早逝,一心想着继母的好,十余年的相处早把她当成了自个的母亲来看待,便是那小她两岁的凤十也是和她感情极好,两人不止一次被外头的人赞说是凤府的姐妹花……
可事实上呢?
那一场大火临死的最后一眼,她看到待她恩爱情深与她海誓山盟的夫君就静静的站在那大火外,看着她被断木穿身,看着她发疯般的大喊,看着她绝望的大笑。
他却只是微皱了眉静静的望着她,或者说是望着火海。
最后她整个人被火吞没,尸骨无存。
或许是因为心有不甘吧?
她的灵魂奇异的停留在了阳间好几天。
她出事的第一夜,凤十生生哭晕被丫头扶了下去。
她即又担心又舍不得离开亲人,更觉得奇怪和愤怒,刘子卿看着她枉死,刘府的人陷害她,她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凤府没有一个人前来,她们为什么不来给自己主持公道,却只有一个凤十露面?
心头疑惑着一时间便随着凤十去了她的房间。
可没想到却听来那么一番足以让她恨不得再死个十次的话……
躺在床上的凤九手心里被指甲掐的血肉模糊。
如果没有那一场大火。
如果她不死……
凤九用力的闭上了眼,眼泪擦也擦不掉的流满脸颊。
她凤九怕是一辈子就要认贼作母了吧?
她的好相公,她的好继母,她的好妹妹。
那一场大火让她了结了糊涂的一生。
却又让她清楚了一切的重生过来。
嘴角轻勾,面上全是阴霾,凤九的手指节攥的青白。
眼睁开,一抹犀利冷芒划过眸底——
即然老天给了我这机会。
我的好母亲,好妹妹,你们都给我等着吧。
第四章 三个字,都在装
卯时初,凤九缓缓的睁开了眼。
头顶上粉紫色的帷幔轻晃,有那么一瞬间凤九以为是刘府的芭蕉坞,继尔便清醒过来,这是在凤府,是她未嫁前居住了十余年的陶然居!
屋子里的摆设都是她一径熟悉且用了无数年的。
一侧小几上的银白点朱流霞花盏,拐角条案上正袅袅燃了檀香的缠枝牡丹翠叶熏炉,靠窗前的几枝梅花竟也开出几分苍劲,而用来插放梅花的则是她最爱的青花底琉璃花樽……
又比如她身下睡的是酸枝木嵌大理石罗汉床。
身子一侧丢了个攒金丝弹花的软枕。
眸子慢慢的咪起来,手指用力的紧握在一起。
这些东西不论是哪一样对于凤九来言都是熟悉到让她心痛的。甚至是喘不过气来的。
这是她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前生里她对于这个家,对于这个家里所有的人都有着极深的眷恋,可是现在想想凤九只觉得自个可笑,傻到可笑!
那些人一定也在背后笑她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耍着玩吧?
心情起起伏伏里,凤九迷迷糊糊中觉得身边应该是芍药走进来,帮着她掖了掖被角,又低声嘀咕了几句便退了出去,而她则又慢慢的沉睡过去。
辰时末,凤九被外头的脚步声惊醒,慢慢的睁开眼坐起来,眉头微微的蹙起来,“芍药,谁在外头?”出口的声音连她自个听了都吓的一跳,嘶哑而低沉,带着几分闷音,好像不是从她嘴里出来的。
“姑娘,您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湘竹帘挑起来,一身粉黄色比甲的芍药面带欣喜的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了一位打扮干练全身透着精明的中年嬷嬷,看到坐起来半靠在床上的凤九惊喜的福下身子,“老奴见过姑娘,姑娘您总算是醒过来了……夫人担心姑娘这几天一直都吃不好睡不好的,这不今个儿才一早便让老奴来姑娘屋子里瞧着……阿弥陀佛,看到姑娘醒过来,老奴也能交差了,夫人这下总能放心了……”
神情激动语出真心面色诚挚。
怎么看都是一心为着自个的醒来而开心。
可事实上呢?
凤九微不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