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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她揩了嘴角，喂了小半碗汤，凤九笑的温柔，“可吃饱了么？”
“宝儿吃的好饱哦。”
小丫头扬起粉嫩的脸蛋，乌黑眼珠转转，伸手拍拍圆滚滚的小肚子。
看着她的样子凤九伸手唤来嬷嬷，“看着宝儿在屋子里走走。”
“是，主子，宝姑娘您慢慢走，不能跑。”
凤九也跟着交待两句，这厢房很大，放了各色水仙月季等盆栽的花，宝儿才用了饭走走正好，免得噎了食，看着她在嬷嬷的跟随下在屋子里这里转转那里停停，凤九收回目光似笑非笑的瞪向一侧坐没坐相双手捂着肚子半趴在桌上的容三，“三姐姐，宝儿可都是和你学的。”
“宝儿是我外甥女，和我学有什么不对的？”
话是反驳，只是那语气怎么听着都有几分虚弱的样。
估计也是自个心虚了。
伸手给容三倒了杯茶推过去，“这茶好像还不错，你尝尝。”
“不要。”
语气听着软绵绵的，好像没点力道，有点像棉花。
“怎么了？”
再看她脸色好像也有点不对，别是食物中毒啥的吧？
“没什么，我吃撑了，肚子疼。”
“……”
凤九翻个白眼，伸手捂住了双眼——
她不认识这个女人。
坚决不认识！
酒足饭饱，茶过五味，凤九和容三牵了宝儿的手下楼，身后是几名小丫头嬷嬷簇拥着，再后头是拎着大包小包的小厮，走到二楼拐角的时侯与几个人擦身而过，人家是上楼，她们是下楼，就这么一错身的当，其中一个似是小厮模样，正低声的说着话，凤九和容三便好巧不巧的听到那么几个字眼，好像是什么程国公府程世子夫人的，接着便拐了上去，再听不到什么声音了。
下楼之后凤九望了眼容三，两人同时扬了扬眉。
程国公府，那不是四公主削尖了脑袋要钻进去的么。
两人都没出声，却同时在心头涌起一个极是奇怪的念头——
不会是那位四公主又惹什么事了吧？
下午逛了回衣裳饰品金银店，虽然她们几个都有宫中御用的绣娘备下四季衣裳打制首饰，但店里总有那么几件流行的能入她们的眼，三个人挑了各色的几匹绸缎选做衣裳，又给宫中的帝后也选了两匹缎，同时给容五容七买了两身成衣以及按着他们两人的喜好买了几匹缎做秋裳，顺便把给容七的冬裳的料子也习了好几匹。
容七可是在战场上的，要送一次性多送点呀。
申时二刻，众人坐上回公主府的马车。
临上马车时容三招手唤红景低语几句，便看到红景点头转身而去。
马车里，靠在秋香色金线蟒引枕上，凤九把昏昏欲睡的宝儿抱在怀里哄着她睡下，而后抬头，就看到一侧容三正把满满一大堆珠钗步摇摊在桌上来回的把玩，一脸的欢喜，看着她的神情凤九忍不住摇摇头，“三姐姐，也愧你买的开心，你哪件首饰不比这些贵重十倍百倍？便是你三姐姐绣鞋上的一颗珠子怕是就能买这些十倍的东西了。”
“不是贵不贵重，我买的是一个开心好不？”
“现在知道了。”
翻个白眼，凤九看着那一堆东西笑笑。
这样的语气也只有三姐姐这样的人家才说的出来吧。
买的是开心不是东西，那些老百姓哪里有这样说话的底气？
一文钱难过英雄汉，这种味道刚出安贤王府那两年她可是有尝过的。
马车缓进公主府二门停下。
红景绿竹掀起车帘，“公主，到家了。”
容三率先跳下来，后头凤九却小心冀冀弯腰钻了出来。
她怀里抱着的宝儿睡着了！
“主子，把宝儿姑娘给奴婢吧，奴婢抱小主子回房……”凤九的脚步顿了下，扭了下头对着欲上前接过宝儿的嬷嬷摇摇头，“小声点，惊惊了宝儿，你们跟着，我抱她回房就好。”
把宝儿轻手轻脚的放回房间，帮着她掖好被角，才想起身宝儿小身子滚了一下嫩白的似藕节般的胖手滑了出来，含含糊糊的嘟囊几句，凤九以为她要醒过来呢，坐在那里轻拍了两下没想到小家伙翻个身子又睡了过去。
恬睡似天使般的小脸，扑扇般的睫毛阂在眼睫上。
小嘴偶尔还啧啧的咂两下舌，不知在梦里吃什么好东西。
凤九好笑又好气，这丫头，真是个小馋猫。
把她的手臂收回锦被中，轻轻的在小丫头额头上落下一吻，对着几个丫头嬷嬷使个眼色，带人轻轻的退出房间，缓缓的阂上房门，凤九威严的眸光扫一眼几人，“好生侍侯宝儿，有什么事马上和我说。”
“恭送主子。”
挑起绣锦的嫩黄色绸缎软帘，小花厅里容三正听着红景在回话，主仆两人脸上的神色那叫一个精彩呀，让人看了绝对是说不出来的怪异，听到脚步声容三抬眼看到凤九，双眼冒光的对着凤九招手，“小九你来的正好，赶紧过来听听。”不等凤九说什么，她自个先啧啧着摇了头，伸手指了红景对凤九笑的一脸复杂，“你也给九妹说说，让她听听咱们的四公主都做了什么好事。”
就知道刚才是把红景派去打探消息了。
不过，程国公府的事果然又和容四公主有关？
“姑娘您不知道，现如今程国公府那叫一个热闹呀……”随着红景眉飞色舞的述说，凤九抚了抚额，那位四公主果然是好心机，入府不到短短一年便把人家正妃挤的没了位子，到最后竟自求下堂！
可想而知，这事闹的有多大了。
想想她都替程国公府头疼。
估计这会程国公府已是乱成一锅粥了吧？
凤九猜的一点没错，程国公府这会简直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
怀胎十月，容四于六月十八诞下程国公府长孙。
据府中的下人婆了们都说是早产。
而早产的原因最后不知怎么便沾到了世子妃陆氏身上。
这下好了，出了满月之后容四公主在前大长公主那里一番哭诉呀。
前大长公主并不见得就有多喜欢容四公主，可她喜欢重孙子。
禁不住胖乎乎身子软成一团的重孙子在眼前晃呀。
世子妃陆氏生性耿直，不善讨好服侍人，平日里容四公主却是使出浑身的解数来讨好前大长公主，便是对着婆婆程国公夫人也是伏低做小低眉顺眼的服侍，私下里再把性子放软，千娇百媚的哄着程国公世子，便是对上府里的下人奴仆她也是笑脸相迎，而世子妃陆氏便不同了，下人丫头稍不如意便是鞭子抽一顿，板子加身，时间一长后两下相较，可以相像到两女在府中人缘如何了。
阂府的人都知晓世子妃陆氏对容四公主那叫一个恨之入骨。
背后里没少摔碟子砸碗的诅咒，就差没扎小人。
容四公主早产那天，据说中午是在后花园和陆世子妃撞在一起。
整个陆府当时在场的奴才丫头一致作证：是世子妃陆氏故意推撞！
甚至有两个陆氏的贴身丫头都反了水。
幸好容四公主诞下程国公府长孙，有惊无险。
大摆庆宴。阂府欢庆。
流水席足足在程国公府前的十里长街摆了七天！
而陆氏却被关到了程国公府的祖祠。生生饿晕过去。
满月后，按道理来言容四公主这回是该和陆氏算账了。
可事实上容四公主却在大长公主院前跪了大半天，就为给陆氏求情。
事后更是亲自从祖祠里把病的起不了身的陆氏接出来。
请医诊脉，煎药服侍，嘘寒问暖。
结果却是陆氏院子里传了喜讯：陆氏有了身孕。
她又亲自向程国公府夫人太夫人报喜，对着世子妃可谓是关怀备至。
可一个月后，御医上门请平安脉，结果却傻了。
陆氏没有怀孕？
程国公夫人和太夫人震怒非常，差点把陆氏送到庄子里。
到此时陆氏算是彻底失势。
要是没奇迹出现，估计她这辈子就算完了。
然而又半个月后，也就是七月二十左右，奇迹没出现，却出现了件对陆氏来言是让女子终身尽毁的事——有人带着陆氏的贴身信物找上门了，还在府前闹的人尽皆知：程国公府世子夫人有情人！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程国公夫人一口气没喘过来就背过气去。
要是外人不知道程国公有一千一万个法子让那人闭嘴。
甚至是从这个世上消失。
然后再回头随便寻理由把陆氏这个媳妇休了。
可现在闹的，外头百姓简直就是把程国公府当成了笑话。
都一个个在旁边冷眼瞅着呢，就看程国公府如何处理。
人家有物证：绣有陆氏闺名的锦帕。有人证：就是他自己。
对于两人之间的交往说的更是振振有词，有头有尾。
由不得人不信呀。
程国公之前上早朝不知道这事呀，结果就被人堵在了程国公府门前。
听着那些污言秽语，感受着周围路人异样的眼神。
程国公在轿子里一口血就喷了出来：他府里娶的好儿媳！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个字，休。
任凭陆氏头磕出血，声嘶力竭嗓子哭哑，程国公府却只是一纸休书。
陆氏在程国公府大门前哀哀跪求了两天两夜。
直到最后晕过去，还是被程国公府的下人拖走的。
至于陆府？硬是一个人没露面。
但朝堂上两府却是硬生生结成了仇！
据闻，最后还是容四公主求的情，把陆氏的嫁妆给了她。
又特特派人去了城东寻到栖身在破庙的陆氏和她的一个丫头。
给她们留了药送了好些吃食……
经此一事，程国公府在圣城被传成了笑话。
可容四公主却被传成贤淑善良，品德高尚，性格温柔的女子。
想想呀，对那样一个不知羞耻不懂廉耻私相授受与男子勾结的女子都那么的忍不下心的照顾，送药送医还求情，据说容四公主曾在府里帮着陆氏在程国公的书房前跪了大半天，就为着给陆氏求情呢。
这样高尚品格善良性子，一下子容四公主在大家眼里算是成功洗白。
至于以前的事。
什么，以前有什么事，以前人家容四公主有事么？
小花厅里，好不容易听罢红景一番手舞足蹈的述说，凤九和容三两个人都黑了脸，眼神在空中互撞一下，都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样的手段一个接着一个，陆氏又哪是容四公主的对手？
接过绿竹的茶仰头喝了几口，红景幽幽叹口气，“两位主子您不知道那位陆氏现在的结果么？”
“她怎么了，可是……死了？”
凤九咬了咬唇，最后两个字几乎是自牙缝里挤出来的。
身侧，绿竹面色怪异摇摇头，满脸哀色，“死倒没死，人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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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晚上还有一更。我闪。
第二百一十四章 保护亦或监视
躺在床上，望着自湖蓝色窗纱里透过来的月色，耳边是绿竹和红景的话。
心头是止不住的一番唏嘘——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早就知道四公主不会束手待毙，以她的性子，自家嫡亲的胞姐都敢设计。
一个小小的臣子之女，压在她的头上，她却得屈膝弯腰的讨好。
这不是她的性子能忍的得的。
当初在见过陆氏女两回之后她便清杨，陆氏不会是容四公主的对手。
可没想到，却是输的这样的惨。
名节尽毁，被休，无处容身。疯了。
一个女人的一辈子就算交待了。
可作恶的始作佣者却尽得贤名，落个性子贤淑温婉的好名声。
陆氏呀陆氏，你如今是不是很后悔，当初嫁入程国公府，走进那个漩涡里？
身子似烙饼似的翻来复去，她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