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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纹。”
虽然心里头早想好了明哲保身，可听到这些话的碧纹还是忍不住的低声惊呼起来，双眼瞪圆几于不敢相信的看向了一侧的秋纹，“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赶紧和王妃道歉呀。”
另一侧芍药也低喝，“好大的胆子，你可是和王妃在说话。”
坐在主位上的凤九却是挥手打断几个人的声音，“你们都别拉着她，让她继续把话说完。”而后她挑了下眉朝着下头仍旧低眉顺眼却隐带骄纵的秋纹摇了摇头，眼底却是怜悯一闪而过。
不知天高地厚呵。
果真是个被人宠坏的丫头呀。
怕是她自个都忘记自已的身份了。
“奴婢说完了，如果有对王记妃不敬之处还请王妃恕罪。”
这会的秋纹也跪了下去，如果在外头看着不知道才多卑微。
啪，凤九手里的茶盏轻轻的放到条案上，虽然是极轻微的清脆的一声响，可听在屋子里几个丫头的耳中都是心头一震，这会屋子里小丫头都被春夏发觉不对劲提前打发了出去，屋子里只余下了春夏几个大丫头以及秋纹碧纹两女，听着这声音都是情不自禁的颤了一下。
特别是秋纹和碧纹，碧纹几乎都要忍不住弄次跪下去了。
本来就跪着的秋纹微垂着头，瞳孔是微不可见的一缩。
她甚至在心底隐隐有些后悔来这一趟了。
可一想到那些银子以及某些事，他本有佝偻的背瞬间又挺的笔直了。眼角余光瞟着椅子上的凤九，可竖起来的双耳却是始终听着屋子外头的动静，直到听到一双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隐隐而来后她嘴角轻轻一翘，微不可见的露出一抹笑，眸底却是精芒一闪而过，时机好像来了呢。
她一咬牙头头朝着地下就磕了下去，“王妃饶命，奴婢不敢了，那银子真是王爷作主给的，真的不关奴婢的事，您若是觉得奴婢的月银要停您作主就好……奴婢以后也不敢再服侍王爷了，您说什么奴婢就做什么绝不敢多句嘴……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请王妃您息怒，别因为奴婢而气坏了身子…”
说着话她边磕头边向前膝行到了凤九的脚跟前哀哀的求着。
额头一片紫青很快见了血。
血水和着颊边的泪水那个楚楚可怜惹人怜惜呀。
让人看着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好像大家怎么滴她了一样。
“王妃奴婢求您了，您就看着奴婢以前服侍王爷的份上要打要罚都可以，于万别赶奴婢出府……”她哭的一脸都是，鼻涕一把泪水一把的，手拽着凤九的衣裙下摆不放，“是奴婢的错，奴婢以后不敢在生病了，真的王妃，你干万别赶奴婢……”
凤九的眼微咪，唱念摸滚作打俱佳。
果真是不错的表演呀。
一侧几个丫头包括碧纹都张大了小嘴惊讶的合不拢。
这这这……
春夏的眉头直接皱成了十宇，抬脚正想上前扯开秋纹。
眼角余光微转，看到门口立着的那道白色人影后整个人直接呆在了地下，成了化石般的存在，继尔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僵硬的低呼出来，“王爷您，您回来了……”
身材修长，剑眉星目，狭长的凤眸斜斜上挑，不怒而自威的站在那里似笑而非笑的抿了唇，悠然高贵又带着股雍容华贵的优雅，不言不语斜倚着靠是门侧淡淡的望着屋子里的一幕，不是他家王爷华二又是哪个？
王爷？
几个丫头蓦的抬起头，看到门侧的华二都是脸色一变，
“王爷安。”
华二挑了下眉，无视几个丫头以及地下的秋纹径自向室内抬脚走过去，也不理站起来欲把主位让给他的凤九，自顾自坐到一侧的次位椅子上，接过小丫头手里的茶抿了一口后才抬了抬眼皮看向凤九，直接无视了地下跪着可怜兮兮满眼是泪的秋纹，轻飘飘的开了口，“丫头犯了错直接交给管事嬷嬷或罚或打或发配提了卖都可以，你是主子，没必要和她们动气。”
“王爷说的是，妾身知晓了。”
凤九眸光微转间微闪，帮着华二续了茶才又瞟了眼华二后始慢慢悠悠的开口道，“不过话虽是这样说，可毕竟她们两个是服侍王爷您多年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既然她们心里头有话要问，我这做主子的能回的自然就会回了。”
华二皱了下眉没出声，看向地下的秋纹却是冷芒一闪。
这丫头是越来越胆大了呀。
凤九自然不曾漏过华二的眼神，她笑笑，看着地下跪着的秋纹也多了几分探究和玩味，连她都不知道华二会在这个时侯中间回府，她这个当丫头的却提前知道并且利用上了，是她这个当妻子的太失败，是华二用人的眼光太差，还是这位秋纹大丫头的人缘太好？
想了想，她垂下眸子笑了笑，“王爷您来的刚好，妾身刚好有件事想问您，不知道王爷能不能帮妾身和秋纹这丫头解解心头的疑或……”
“你说。”
“秋纹碧纹是王爷您的贴身大丫头吧？”
“正是。”
“府里大丫头的月薪是都有定例，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统一规定的？”华二点点头，但是对于凤九这样一句句的问话有些不满，狭长明秀的眸子微挑，“你想问什么直接说出来。”
凤九点点头，也看向仍跪在那里虽然已经停止哭泣，但仍垂了头不时轻轻抽泣耸动双肩，偶尔对着华二巴巴的投去可怜兮兮一瞥的秋纹一眼，在脑中组织了下措词后对上华二幽深的眸子，“妾身想问即然秋纹碧纹是府里的大丫头，为什么没有随了一等大丫头的例，而是每个月多了好几两的月薪。而且，府里的大丫头都没有单独住在一个院子吧，可秋纹碧纹两个却……”她顿了一下之后深吸了口气，缓缓一笑又继续开了口，“还有，王爷知不知道她们两个的佳人院每月除了府里例定的胭脂水粉月银这些规定支出之外，每个月还有七八十到一百多不等的另外支出，几年来从不例外的？”
“这个……她们的月银是我允许的，但是那另外的支出……”
华二对着凤九摇了摇头，月银的事他是知道。
但账上另外支出的银子他是真的不清楚。
眉头微皱他看向一侧的春夏，“把李管家叫过来。”
这些事都是李管家在管的。
府里这些银子花用在他眼里就是小茶一碟。
就是贪这些银子总共能有多少钱呀。
可现在看来……
有些事他是真的疏忽了。
一侧的碧纹再也顾不得的上前两步跟着跪了下去，这些事已经牵涉到她了呀，就是想明哲保身都不成，说不清楚那两个人可是同罪，“王爷，那些银子真的是您吩咐另外拨给佳人院的，您不开口谁敢开这个口呀，就是账房也不敢给这些银子呀……那次奴婢和秋纹姐姐随着您才出宫不久，秋纹姐姐为了您中了毒，所以您便吩咐账房给奴婢们另拨了银子，说让奴婢们补补身子……”
听着这话凤九只觉得眼前一阵黑线。
华二是这样没谱的人吗？
她扭头看向一侧的华二，就看到他的眉也微蹙起来。
不禁暗自抽了抽嘴角，华二不会真的说过这样的话吧？
华二有吗？
事实上他刚才也想起来了。
还别说碧纹这话说的还是真的，这番话这回事还真让他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秋纹两丫头跟着他出宫不久，在一次刺杀里秋纹帮着他中了毒，他一时心有所触便发了话给帐房上……看着下头秋纹连连点头，碧纹也是两眼巴巴瞅着他的样子，华二是一脸黑线，直差没抚额了，这话他是有说过，可问题是，他好像没说每月都另拨银子，而且直到现在吧？
第八十八章 立场
凤九眸光一瞟，华二那一闪而逝的蹙眉刚好被她看在眼里。
心思微转间已然暗自忖度起来。
华二说确有其事，但看他的神情这中间该是出了什么差子……
半柱香功夫李管家小心冀冀的被传了过来。
进屋头也没抬先向主位上两主子见礼，“见过王爷，王妃。”
“起来回话，来人呐，给李管家踢坐。”
华二不出声，凤九自然得开口，婆子们搬了方凳李管家再三道谢才欠身坐了，身子挺的那个笔直呀，眼观鼻鼻观口的，那叫一个目不斜视，“不知王爷王妃传奴才过来有什么吩咐。”
这回凤九没出声。他以为华二会问的。
可结果吧，屋子里沉默了半响，眼看半柱香功夫过去了，华二还没开口的迹像，得，人家是王爷，走大老爷，还是她来问吧，询问般投了个眼神给华二，果然，他老人家给她还了一个满眼疑惑的眼神，那意思是你怎么不问……
转咳一声清清喉咙，凤九朝着李管家笑笑，“李管家，我和王爷找你过来也没别的事，只是你是府里管家，又管着这些银钱来往，佳人院那边的用度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些不清楚，王爷说只管问李管家就好……”
“回王爷，王妃，佳人院那边奴才接手时便是这样的规定。”
听着凤九说完话，李管家先是脸色一变，继尔平静的回了话。
刚才甫进门眼角余光扫到秋纹碧纹两人时便想到了。
应该是和佳人院有关。
可想不到却是王妃问起了佳人院的用度……
联想起这几天王妃的查账，以及前天他听到的绛雪轩传的话。
李管家顿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怕是王妃真的停了佳人院的用度，秋纹碧纹两人不依了。
心头一紧，李管家也有些担心起来。
虽然事情不关他的事，但这么多年来可一直都是他在负责。
佳人院每月另拨的那些银子他心里没嘀咕过吗？
还真的有过。
不过也只是仅限于在心里念叨两句罢了。
他还真没往外说或是问的心。
一则他之前接手时前个管家可是和他说的很清楚。
这就是王爷吩咐的。
二则吧，这两丫头可是贴身服侍王爷的。
名义上是一等大丫头，谁知道王爷有没有收了她们？
没有王妃，不好给两女名份；在银钱上多补贴一些也有的呀。
基于这些一个两个的理由，李管家也就由着去了。
可没想到这新王妃才入府不久竟然查到了这件事情上。
“你刚接手时？”
凤九微怔了下，李管家的意思是之前还有一个负责的管家？
华二却是已经想了起来，深幽的畔眸光微闪，慢条斯理的开了口，“这事我已经想起来了，王妃不用问李管家了，一会我给王妃解释就好。”
“是，王爷。”
就是心里有天大的疑惑华二这样开了口，凤九也得听着。
地下李管家长舒了口气，还好没怪到他身上。
可转而心又提了起来，不知道王爷或王妃会不会心里牵怒他。
主位上，华二狭长的眸子斜斜上挑，眸光在屋子里几人身上一一扫过，滑过被丫头扶起来立在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