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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不会离开您呢。”
“他在这屋子里吃饭？难怪这气味难闻的要命。”
春夏抬眼就对上凤九嫌弃撇嘴的神情，不禁一怔。
姑娘听了不是应该感到吗。
怎么会这样一副嫌弃的表情？
“好了把屋子里给我重新收拾一下，还有，窗子都给我打开了，嗯，弄点些檀香把这药味驱驱，再剪几枝新鲜的花放进来，还有，放一盆冰进来吧，热死我了。”
“可是，主子，王爷说不许放冰，不许开窗的呀。”
“没事的，你听我的去办吧。”
春夏抝不过凤九的话，起身去开了窗子，又点了香，冰盆虽是拿了进来，却选择了放在离着凤九最远的一个角落里，没一会小丫头便捧了半人高的美人耸肩瓶走了进来，里头是几枝开的正艳的凤仙……
一番布置下来总算是把屋子里浓重的药味驱除不少。
半靠在榻上的凤九点点头，“这下好多了。”
“主子您乏好多了，一会王爷奴婢肯定挨骂。”
“你这丫头，怎么那么多话。”
春夏伸手点了点柳儿的额头，嗔怪的语气里却是宠溺。
芍药也在一侧担忧的皱紧了眉，“主子，要不奴婢帮您打扇，把冰盆给撤了吧？”
“没事，我已经好多了，不会有事的，王爷那里我来说。”
“是。”
几个丫头都收了声，愈发用心的忙碌起来。
躺在床上，凤九眸底掠过几分迷惘怅然，却又瞬间没去。
帘子挑起来，梳洗后已经恢复一身清贵风华的华二走了进来，只是眉头很快皱起来，冷冽的眼神唰的射向屋子里的几个丫头，“谁开的窗，谁让你们把冰拿进来的，给本王撤了，连主子都服侍不好，本王要你们何用？”
“王爷息怒，是奴婢不好。”
“好了，你别骂她们了，是我让她们放的。”
凤九轻轻的笑着把头转过来，深邃的眸底一抹精芒掠过，却在下刻缓缓的垂下眸子掩去其中情绪，再抬起来换回的仍是轻轻的笑，摇了摇头示意春夏几个退出去，又笑着看向华二，“这几天真的是辛苦王爷了，让王爷担心，是我不好……”她的话还没说完，华二已经坐在床侧握住了她的手，“王妃说什么呢，咱们是一家人呀，你是我的娘子，是我的妻，我不担心你担心谁？”
“谢谢你。”
谢谢你，华二，如果你不负我，我也绝不会负你的。
“一家人说什么谢。”
和华二又说了会子话，不外乎就是让她好生养着，脸上的疤痕是用的宫里上好的秘方药膏，不会留下疤让凤九什么都别多想万事有他尽管放心云云，外头有丫头的声音响起来，“王爷，马伯说有急事请您去书房一趟……”
“让他等着。”
华二的脸色黑了一下，声音有些沉怒。
“好了好了，你赶紧去吧，我人都醒了，真的没事了。”
这些天来华二肯定耽搁了很多正事吧？
也算是难为他了。
“可是你……”
“没事，你办完事再回来，我又不会跑了，快去吧。”
“是，娘子大人。”
华二的眉眼带笑，低头在凤九颊边落下浅浅一吻，他这几天真的落下很多事，前头几天马伯忍着没找他不过是因为凤九没醒，现在凤九一醒就是华二也知道有些事得赶紧去亲自处理了，他起身帮着凤九把额前一缕发丝拈至耳后，眼神温柔而专注，“我过去看看很快就回来，你有什么事让丫头去找我，饿了就说话，御医说你现在只能多吃少餐，不能吃太多也不能吃主食，还有，那冰只能放一个时辰的，等到想睡时一定要记得让丫头挪出去……”
“知道了，老爷爷。”
扑，一侧几个丫头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华二的嘴角抽了抽，作势瞪了眼凤九，却在眼神撞入那双狡黠而俏皮的眸子时心头狠狠的被撞了一下，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张了张嘴他用力瞪了眼丫头转身往外走。
“奴婢等恭送王爷。”
“好生服侍王妃，小心本王几罪并罚，一起发落了你们。”
听着外头华二威严的声音，歪在床榻上的凤九抿唇下低笑。
打发了丫头，屋子里完全静了下来。
眸光微转，一抹自嘲的笑容自微翘的唇角抹起。
半靠在榻上的凤九缓缓敛下了眉眼。
她几乎以为自己就要再死一回了。
可没想到她没死，又一次的自生死边缘挣扎了过来。
精芒一闪，坐在榻上的凤九抬手，一缕极细若牛毛的内劲啪的打在不远处的墙壁上，锋锐的寒冽精芒划过，一道似是刀割过的刻痕落下来，便是凤九自己也是半响愣忡，盯着自己的指尖看了大半天移不开眼，她真的拥有了内力？
摇摇头叹了口气把视线自指尖上移开，她整个人懒懒的靠在了榻上发起呆来，她这算不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那种？
后福呵。
凤九的嘴唇轻翘，眸底是浓的如化不开的乌云般的阴霾。
她以为，宗人府大牢那天自己这回是死定了。
看看现在这一身伤就知道了。
全身上下就没几处是好的，脸上的伤到现在都不敢看。
可没想到她不但醒过来了，还突然多了一番记忆。
在那小老头全身内力传到她体内，差点让她爆体，如冲泄了提闸的洪水般在她体内疯狂流窜几天之后，似是中有打通了缺口，又似全身脉门被完全打开，轰的一声倾泻而下的瞬间，她的脑海里就那么一下子多出了一段记忆。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对，不能说是多出来的。
应该是恢复，是自然而然的回来的感觉。
就好像她之前有段时间是记忆空白的。
而现在不过是顺其自然的回来了。
可事实上凤九却知道，自己之前没有失忆过。
从来都没有。
而且，多出来的那段记忆……
怎么说呢，被子下头凤九的手用力攥起来，指节泛着青白色。
那是一段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的记忆。
记忆竟然是完全和这个社会不同的一个世界。
而她在那里从容自在的生活着，那个国度崇尚自由，男女平等，而她出身军人世家，却是一个被自己的男友兼上司出卖然后被炸弹轰的身骨无存的国安人员！
可笑吧。
此刻，完全想起来的凤九整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那个男人靠着她家往上爬，到最后却狠狠往她心窝戳了一刀。
闭上眼，她甚至听的到耳边那个男人的声音。
“凤西琼，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只知道打只知道杀，没有半点女人味，你看看你，你哪里有一头发丝像女人的她方，身上永远都是一身军装，永远都是冷冰冰的，甚至连床上都是僵的，我每次都以为我是和尸体和木头在做……”
啪，长长的指甲被她用力的掐断。
掌心被戳出一道细长的血痕，凤九刚才用尽全身的意志力才能让自己浓在华二面前保持的冷静终于撑不住，眼底散发着浓烈的阴鸷，可却又不掩一丝自嘲一一
原来，不止是刘子卿，如果她的记忆准确没错。
她已经被男人抛弃了两回了呵。
脑子里一片窒息般的痛意袭过来，凤九脸色难看的要命。
屋子里没有了人，她不用弄让自己强装镇定，不怕被别人看出来，凤九几欲要崩溃了，前前后后，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的人生，别人都是活一辈子，什么前世后世的那是什么呀，都是哄人的东西罢了。
人死如灯灭，哪有什么下世来生的可言。
可是什么所有东西在她身上全被打破？
她到底走谁？
嫁给刘子卿被冤死的尚书府之女？
是莫名其妙而诡谲的重生，却阴差阳错被华二娶回的凤九？
亦或，是突然多出来的记忆里另一个世界被抛弃出卖的女人？
哪一个才是真的她，哪一个人生才是她的？
凤九越想越难受，头疼欲裂，啊的一声晕倒在床上……
第九十九章 共处
华二没有看出凤九的异样吗？
自然是看出来了。
可就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凤九此刻的心境和情绪呀。
对着卧床静养一身是伤的凤九他心头很是复杂。
若不是自己……或者她不会这样吧？
内疚的心思涌起来，对着凤九的华二愈发的温柔怜惜，一应吃食用度上他是全都亲自用心过问，就是连凤九的药他只要在房里都不会让丫头动手，而且这几天来只要是一有时响起来在间他都会陪在凤九身侧说说话什么的，就怕她躺在床上觉得闷。
转眼距离凤九出事已经是小半个月了。
御医基本上都已经撤离了王府。
不过是每隔一天过来诊脉，顺便再调整药方罢了。
凤九现在的恢复情况真的很好，好到让御医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哪知道凤九体内已有了甚至不逊于华二的一身内力？
倒是华二，事后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心中多少了然。
他那天在宗人府牢房是心头焦急，所以没看清。观在回想起来，那个人应该是在救凤九，可当时情况紧急他没想这么多也没时间想，现在空了自然就知晓了，而且他也是练武之人，那人最后的一瞬间所做的动作他也看在了眼里，更有他之前凤九奇怪的脉息和体内的那股劲道，他都猜到了几分。只是基于某些原因，凤九不说他也不问就是了。
“主子，该用药了。”
午饭才过，凤九歪在窗前看着外头的两盆水仙无聊的发呆，帘子掀起起来，芍药捧着碗黑糊糊的药汁走了进来，看到凤九皱眉抿唇一笑，“主子，今个儿这是最后一回了，明个儿开始御医说就不用再开药方了，只用些药膳调理和静养就是了。”
“真的？”
“可不是来的，王爷本来还想着要您多吃几天呢，可那位御医说，是药三分毒，能不用的就不用。这下王爷才允了停药呢。”春夏和柳儿也笑着走了进来，一人拿了大引枕靠在凤九身后，一人动作小心轻柔的扶她坐稳了身子，芍药则亲自拿了勺子喂药，“主子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明个儿起奴婢保征您就见不到这药了。”
“你们几个就会哄我。”
凤九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的张嘴喝药。
这药是很苦，可和她记忆里的某些事相较还是是轻的。
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才点阴，好像要下雨的样子，她皱了下眉，看向坐在脚踏边上绣着荷包的春夏，“王爷可是说什么时辰回来了吗？”
“没有，早上带着马伯出去还没回来呢。”
凤九点点头，没说什么的笑笑，药已经喝完，小丫头捧了碗下去，柳儿则是拿了蜜饯给凤九含了化去嘴里的苦味，并且把一本地理怪志集子拿了过来，翻开其中一页放到凤九的手里，“主子，您的书。”
凤九翻着书，几个丫头在做活计，屋子里一团静溢。
冰盆里散发着幽幽的清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蝉鸣，半天才翻两页的凤九心思并没落在书上，眼中三分不甘三分懊恼另外四分则是无奈何迷茫。脑海里一直快速盘算着——由着当初刚醒过来的迷疑惑怅惘到后来的心灰意冷，再到现在的平静认命，她基本上已经平静的接受了现在的事实。
虽然诡谲的让她不敢湘信，但事实就是这样。
由不得她不信。
只是面对着华二，她往往从心里升出种无奈感。
若没嫁过来，那什么都好办。
问题是她现在已径嫁了，还好几个月了，这些天来对于她的以后她也曾反复想过，可到最后想来想去最后选择的还是一动不如一静，反正就是离了这王府也不见得比现在的境况要好，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