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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解又欠身:“是,姑娘!”
梁和堂道:“往后都是一家人,郭镖头不要这么客气。”
“是!”郭解应了一声。
“郭镖头的事,小女都告诉我了,本要惩处孙成,但有郭镖头宽怀大度,给他讲情,也就饶了他这事。”
“总管事的事,请东家不要再提了。”
梁和堂马上转了话锋:“郭镖头能到‘京华’来,是‘京华’的造化。”
“东家抬举!”
接着又是一阵问这问那,跟刚才总镖头、副总镖头问的一样。
郭解以往怎么回答,如今还是怎么回答。
梁和堂在听,梁倩也在听,女儿听得比做爹的仔细。
坐了一会儿,郭解告辞走了,梁和堂、梁倩父女送出了堂屋,孙成陪着往前走。
郭解走得不见了,梁倩道:“您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梁和堂道。
“你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梁和堂扬了拇指:“是个难得一见的:”
“有这么一个,抵上别的十个不止。”
“只是……”
“只是什么?”
“他这么样一个,那儿不能找饭吃,怎么偏上咱们这儿来了?”
“不跟您说了么,他是个两边都不沾的。”
“是么?”
“可不!您让他上那儿去?吃官饭去?”
“那倒不是,两边都不沾的地方多得很。”
“他原就是个保镖的,如今到了京里了,还有比‘京华’大的镖局么?”
“但愿你对!”
“您是怕……”
“我怕他是个吃官饭的!”
“您说他是为什么?”
“卧底!”
“官里真要对付咱们,用得着费这么大事么?”
梁和堂沉默了一下:“我还是那句话,但愿你对!”
“您放心就是了,绝错不了。”
梁和堂没再说话。
郭解回到了西院自己的屋,刚坐下,秦明就来了:“完事了?”
郭解应了一声。
“怎么样?”
“没什么,只是见个面!”
“都有谁?”
“东家,还有姑娘!”
“东家一定很高兴?”
“怎么?”
“‘京华镖局’能有兄弟你,他还不高兴?”
“也没什么。”
“兄弟你就别客气了。”
郭解转了话锋:“周大哥呢?”
“他有点事,出去了。”
“咱们就这么闲着么?”
“不出镖,可不就这么闲着。”
还真是,不出镖的时候,镖师跟趟子手还能干什么?
“不大好吧!”
“什么不大好?”
“咱们吃人家的饭,拿人家的钱,老这么闲着……”
“那不能怪咱们,没有生意上门,有什么法子。”
“老是这样么?”
“倒不是老是这样,只能说这样的日子居多。”
“没生意,可是这么多人,饭得照开,钱得照给?”
“那当然,养兵千日,用于一时嘛!总不能生意来了,临时请镖师。”
这倒是!“东家能支撑么?”
“这么多年,还不是就这么过了。”
“这么说,东家有钱?”
“那是一定!”
“做生意,不为赚钱,这是图什么?”
“那谁知道!”秦明说完了这话一怔,接着又道:“真的,做生意不为赚钱,这是图什么?以往怎么没有想到?”
郭解没说话。
秦明又道:“这恐怕只有东家自己才知道了。”
那是当然!郭解还是没说话。
秦明想了一下:“他父女都不错,应该不会有别的。”
郭解说了话:“秦大哥来镖局多久了?”
“我是老人,好几年了。”
“那一定熟知东家?”
“当然,要不我怎么说不会有别的?”
其实,郭解看出来了,梁和堂是个练家子,而且修为还不错。
只是,至今没听周展跟秦明说起,他既不能问,又不能说,万一梁和堂深藏不露,不愿让人知道,他一问一说,岂不是揭穿了梁和堂!到如今秦明没提,不知秦明不知道,还是没当回事!郭解没说话。
秦明又道:“其实,兄弟,真说起来,那不关咱们的事,是不是?”
郭解点了头:“秦大哥说得是!”
既不关别人的事,也就没必要探讨了。
郭解转了话锋,说了别的。
又说了一会儿话,该吃午饭了,吃过了午饭,秦明回屋歇息,郭解回了自己的住处。
八成儿,午饭后都歇息了,静得很,郭解也躺上了床。
如今他忙么?不忙,有空么?有,不但有,还多得是!可是他没有想到上王府去。
不止没有想到,他甚至怕去。
他怕见美娃,怕接触到美娃那双目光,怕听到美娃表示情意的话!因为他不能接受美娃的情意!虽然,以前,在“漠北”,他跟美娃互相喜欢过,美娃不再出现之后,他也确会思念过美娃一阵。
但,那毕竟已时过境迁,而且那时候两人都还小,尤其,如今的美娃贵为郡主,两人之间的情,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甚至,想跟他们兄妹之间,维持单纯的朋友,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事!就因为这些,使他没有想到上王府去,甚至怕去!他想到的,只有江珊!晚饭前,周展跟秦明一起来找郭解了。
郭解一边让坐,一边道:“周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展道:“刚回来!”
秦明道:“兄弟,周大哥有事跟你说。”
郭解这才发现,周展脸色有点凝重,他道:“什么事?”
三个人坐下,坐下之后,周展才道:“刚回来的时候,我发现镖局周围的情形不对。”
不对,什么不对?
“周大哥是说……?”
“镖局周围布上了人!”
“布上了人?什么人?”
“不知道是那一路的,看不出来。”
“是么?”
“兄弟,哥哥我是老江湖了。”
老江湖目光敏锐,凭经验看事,是错不了了的。
“多少人?”
“不在少数,把镖局都围上了。”
“那咱们……”
“不能动声色。”
“不能动声色?”
“镖局不能树敌,人家没动之前,咱们绝不能动。”
秦明道:“咱们要是先动手,就成了招惹人家了。”
“那……”
“他们要动,也是在入夜以后。”周展道:“到那时候再应付不迟。”
“周大哥,他们想干什么?”
“不知道,不过不外两样,报仇、抢劫。”
秦明道:“照你说的看,不像是咱们之中的某——个结下的梁子。”
“不错,要是的话,他们就在外头截人了,那只是对付一个,如今得对付这么多。”
郭解道:“那是抢劫!”
“准是!”秦明道:“我跟兄弟上午还说呢!咱们东家有钱。”
“怎么知道?”周展道。
“你想呀!生意不多,这么多口子饭得照开,钱得照给,没钱支撑得住么?”
周展呆了一呆:“这我倒没想到!”
“还有呢!”秦明道:“做生意不为赚钱,咱们东家图的是什么?”
周展又呆了一呆:“这以往怎么都没想到?”
郭解道:“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周展道:“这倒是!”
郭解道:“周大哥跟总镖头说了么?”
“还没有,我打算跟你说过之后,再去跟总镖头说。”
秦明道:“要说得快,总镖头跟副总镖头他们,也快回去了。”
“可不,快吃晚饭了。”
“咱们这就去。”周展先站了起来。
三个人快步赶到前院,正是时候,总镖头跟四位副总镖头要走还没走。
周展把事情一说,总镖头跟四位副总镖头马上放下了手上的东西,一阵问这问那,一阵推测、探讨,得到的结论是禀报东家。
于是,总镖头、四位副总镖头,还有周展,去了后院。
郭解跟秦明没去,他俩没有必要去。
他俩吃饭去了,吃完了饭,把周展的那一份带了回来。
果然,他俩刚进屋,周展就来了。
秦明道:“怎么样?”
郭解道:“让周大哥先吃饭。”
周展道:“我边吃边说……”
三个人坐下了,周展边吃着饭,道:“跟东家说了。”
秦明道:“东家怎么说?”
“东家吓坏了,也难怪,这么多年了,那受过这个?”
这像个修为不错的么?看来镖局的人不知道梁和堂会武,也都没看出来。
周展接着又道:“他不住的作揖,要大家伙救他,这就用不着了。你说,咱们这些人,谁能不管!”
“总镖头他们没回去吧!”
“那能回去?已经知会大家伙准备了。”
“等你吃完了,咱们也准备准备。”
周展望郭解:“兄弟有兵刃么?”
郭解道:“没有!”
“镖局有的是,待会儿给你找一把。”
“我很少用兵刃。”
秦明道:“兄弟你是可以不用。”
“那倒不是,我是非万不得已不伤人。”
“你伤人那用得着兵刃?”
周展道:“不用兵刃就没那么大煞气。”
秦明点头:“这倒是!”
周展很快的把饭吃完了,他端着碗盘跟秦明走了,说待会儿再来。
不到盏茶工夫,周展跟秦明又来了,两个人都提着兵刃,周展是剑,秦明是把厚背九环大刀。
秦明道:“我就这样了。”
周展道:“时候差不多了,咱们过去前院看看,总镖头是怎么安排的吧!”
三个人去了前院,前院已站着不少人了,诸总镖头跟申、杨两位副总镖头在,陈、楚副总镖头则没看见人。
只听诸总镖头高声道:“诸位,后院方面,我已经请陈、楚两位副总镖头,带着几位镖头过去了,剩下的地方,咱们眼前这些人分配分配。”
原来陈、楚二位带着人往后去了。
没错,是该如此,后院是重地,应该派出两位副总镖头负责。
接下来,诸总镖头分配地眼前这些人,周展跟秦明分配到了西院,都分配完了,最后只剩下了郭解,诸总镖头道:“郭镖头刚来,暂不指定地方,到时候看那儿需要帮忙,就往那儿去吧!”
不限一个地方,救急,那儿都得管。
能者多劳嘛!·话锋一顿之后,诸总镖头挥手:“大家伙去吧!”
散了,各往该去的地方去了。
周展道:“兄弟,我们回西院了。”
郭解道:“两位大哥小心!”
答应声中,周展、秦明提着家伙走了。
就在这时候,站门的一名趟子手匆匆进来了,近前一躬身:“总镖头,门外有个人要见您!”
诸总镖头道:“什么人?”
“一个中年人!”
“干什么的?”
“他说见着您自会告诉您!”
“只他一个人?”
“是的!”
诸总镖头迟疑了一下:“请他进来!”
“是!”
那名趟子手领命而去,转眼工夫后,带进一个人来,身材颀长一名中年人,一身黑衣,唇上留着小胡子,相当英武,还带几分潇洒。
那名趟子手道:“总镖头,就是这位!”
诸总镖头道:“你去吧!”
那名趟子手转身匆匆走了。
诸总镖头凝目望来人:“尊驾……”
来人抱拳:“诸总镖头!”
诸总镖头答礼:“不敢,诸金标!”
黑衣小胡子道:“我姓铁!”
“尊驾是……”
“镖局四周的人,是我带来的。”
诸总镖头一怔:“原来……尊驾这是何意?”
“我来见总镖头,就是为实话实说。”
“请说!”
“我带着弟兄们,准备天黑动手,还请总镖头诸位置身事外,不要插手。”
诸总镖头又一怔:“要我等置身事外,不要插手?”
“免得多加伤亡!”
诸总镖头扬了眉:“这就是尊驾的理由?”
“不,理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