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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这是在威胁我?”她语调平淡,却不难听出背后的怒意。他那潜意思,是想说她若不应下便再拿不回地契?
“不。”晋安缓缓摇头,极艰难的、一个字一个字道:“是……请求。”
“……兮镯,我求你,空闲之时……便去看看他吧……”
***
晋凋醒来时,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
兮镯就坐在他眼前,咫尺的距离。眉眼间的漠然虽仍未消散,神色却是缓和了许多。她将白勺中的药汤细心吹冷,递到他唇边。
他傻傻咽下。
“阿镯,你……”话还未说完,又是一勺药汤塞入嘴里。
“喝完再说。”她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只这般淡淡的一句话,却让他瞬间安静,乖乖低头喝药。
兮夫人端着补药送来时,见此一幕就差没把手中的药碗给砸了。
眼前那个给兮绣喂药的人是镯儿?她莫不是……莫不是还在做梦,被梦魇着了?不然怎么会看到这样一幕?
“镯儿,你……你和兮绣……”头回有这种失去冷静得时候,兮夫人有些结结巴巴的说着,心里却闪过一道灵光。
——难不成……是因为她昨夜说的那番话,所以镯儿真看在她的面子上原谅兮绣了?
兮镯头也没回,无甚在意道:“和好了。”
“噗咳咳……咳咳咳……”理所应当的,晋凋呛到了。
——他们……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和好的啊?为什么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他都不知道!!!
兮镯瞅了他一眼,用另一只空闲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
兮夫人将补药放到床旁矮柜上,开心道:“和好了便好,以后可别再闹脾气了。”
兮镯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缄口。她沉默点头。
兮夫人又望了晋凋一眼,温和眉目间的欢喜掩都掩不住,“兮绣好好养病,镯儿,要好好照顾兮绣,知道了吗?”
晋凋薄唇轻抿,与兮镯一同应了声好。
兮夫人离开了,兮镯却还在继续喂他,直到两碗药汤都见了底,这才作罢。晋凋安静注视着她收拾碗勺的背影,清眸澄澈柔软,就像是天边的云霞,“阿镯,你……你刚刚在夫人面前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双眸亮亮的,却又含了点点忐忑与不安,“你,你……”
——真的原谅我了?
这几个字就卡在喉间,他想说,又不敢说,于是只得辗转回腹,郁结于心。是啊……明明前一日她还是那般的冷漠决绝,连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或许,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场痴梦……
醒后,也就成了空。
兮镯本背着他在收拾药碗,听他此言不由愣住。她转头,恰好对上他雪白得无一丝神采的俊脸。不是惯常的那种莹润光彩,反如岩间积雪般病态般的白,憔悴而孱弱。
忽而,便忆起了昨日晋安所说的那席话。
“他是中了毒镖才昏厥的,虽不是什么要紧的毒,但来人的目的究竟为何,却不明了。”
“不过这些你不必担心,我会查清楚的。”
“你……只要好好照顾着他,便行了……”
——呵,好好照顾?
兮镯顺势在床侧坐下,淡淡道:“是晋安用兮府的地契来交换的。”
晋凋的双眸微微睁大,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明澈,不染丝毫尘埃。她心里暗叹着,实在不明白做过那么多决绝无情之事后的他,为何还会有那么干净的眼神。
“看来,我对你的态度还挺值钱,不费一点心力便能收回兮府。”她开玩笑般的说着,顺手替他掖好了被角。本来就没想过隐瞒什么,既然他问起了,她便照实说。
晋凋的眸色由惊讶慢慢转化为平静,长睫微微眨动,他笑了。
不过是一个短暂的眨眼,她却突然有一种错觉,仿佛一生就在他的笑容中缓缓逝去。
“……原来,是这样啊。”并不是她意料中的难过,他看起来像是舒了一口气。兮镯有些不明白她为何会有这种反应,可他已经凑上前来,薄唇覆上了她的唇。
很柔软的触感,一如记忆中那般甜美。他忍不住握紧了她的手臂,欺身越吻越深,因为角度的关系她被迫仰头,露出的那截脖颈似玉莹润,雪也般的白。
她并没有拒绝,只是微微启唇,让他进来。
淡淡的药香弥漫于唇齿中,那是他的味道。
一吻过后,他气息微喘,艳霏容颜更如漾桃春水,绝美不可方物。微凉的指尖一寸寸抚过她的眉眼,百般流连,“没关系,就算是为了地契也好……”
他微微弯起的嘴角有着抹透明的弧度,眸色缱绻情深,这样的触碰,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只要你能留下来……愿意……原谅我……”
兮镯的呼吸也有些不稳,但听他此深情言语,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似乎是真的很高兴,半个身子弯成一团,肩膀抖动的厉害。
“阿镯?”晋凋不明所以。
“真是糟糕啊,让你会错意了。”她的声音因为笑意而带出点柔软的意味,水光潋滟的唇畔却有着抹让他心惊的冰冷嘲漠,“晋公子以为,我说的和好,是指哪方面?”
——重新接纳他?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小晋泪眼汪汪,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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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为感谢杏纸酱上章友情赞助的小剧场,于是特别奉上甜蜜的一章……小晋吃到甜头了哦~ 是吧是吧~=v=
30
30、旧识宴君求亲(1) 。。。
兮镯端着空了的药碗出房,立刻便有丫鬟上前。
“兮夫人留了话;道是先去华府了。”那丫鬟低低福着身子;接过两只空碗。
“好好照顾你家主子。”她并没多言,只淡淡扫了房内一眼;便拾步下阶。
往日兮镯去华府是为看华君铭,今日却是两家约好了要一起吃顿饭。兮夫人与兮老爷早早过去了,现在也就等她一人。
走进华府大厅之时,华知府正与兮老爷聊得兴起,只是不见兮夫人的身影。她心中微诧;却未表露出来,只走到两位长辈跟前;恭敬行礼;“爹,华世伯。”
兮老爷的面相甚是温文,虽是商人,却透着股淡淡的书卷气,瞧上去倒是有些像书香门第出身的兮夫人,“镯儿来了啊。”
“耽搁了些时辰,劳爹久等了。娘呢……”
兮老爷微笑,“你娘与华夫人许久未见,自是有许多话要聊。”
他二人一问一答甚是严板,不知情的还以在说什么重要的事。华知府见状,不由哈哈大笑,“兮镯啊,时辰还早,你便去看看君铭吧,那小子,刚刚还念叨着你呢。”
兮镯微微一笑,也不推拒,顺势点头道:“那我先去看君铭了。”
华府她来惯了,由厅后的小门出来便是通往后院的长廊,远远的,还能听见华知府向兮老爷夸赞她的声音,“兮镯这孩子可越来越沉稳了,哪和我家君铭一样……”
走得远了,渐渐也就听不真切了。
她走进华君铭所住的庭院时,后者正呆呆坐在树荫下,不知在想些什么。兮镯也没想惊动他,只静静来到他身后,刚想坐下,便见原本一动不动的华君铭突然一动,继而转脸望过来。
他清减了不少,瘦削憔悴的俊脸上哪里还见往日神采,只于深深寂寥寞戚萦绕,经久不散。
“小兮,你来了啊。”
她应了声,索性在他身边坐下,“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他那架乌玉轮椅就在旁边,自然是让下人扶到石凳上的。华君铭摇头,不愿多谈此事,只道:“我听兮姨说,你们搬到晋府去了。”
“……嗯。”她怔怔眨眼,半响才笑道:“是娘的意思,说一直住客栈太过铺张。”
“若无地方可住,来华府也是一样的。”很明显,华君铭不接受她这解释,“兮姨她……难不成还想让你和晋凋……”
“不可能。”她想也没想便断然打断。娘的心思虽昭然若显想他们重归于好,但感情这东西,断便断了,哪里还能挽回。
“这不可能……是指你不可能与晋凋重新在一起,还是指兮姨不可能让你们在一起?”
兮镯蹙眉,眸中闪过丝不悦,却被她压下,“两者有区别吗?”
这几日她本就被兮夫人逼得紧,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空闲,却还要提起那些烦心事,她又怎能不恼?
“……”若说区别,自然是大了去的。小兮本性孝顺,不可能不顾父母意愿。若是兮姨认定了晋凋,她就是再不愿,又岂会真正翻脸?到了那时,虽说是饶了个大弯子,但小兮身边的人,还是晋凋……
“兮家的商铺已经上了正轨,过些时日你将地契拿回来,兮姨一定会提起你的婚事。”华君铭腿伤以后,倒是极少说这么长的话。兮镯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惊了一惊。他说的并没有错,家产的事解决了,娘一定会将重心转到她身上。可她这身份,是决计不可能与外人结亲,否则隐藏了二十几年的秘密便白白成了空。
所以,能成亲的人……便只剩下……
她不自觉咬唇。
一双冷凉大手覆上她的手背。她被冷的一颤,神思瞬间回笼。
“小兮,你心里有人选了吗?”已是夏季的天,树荫下再凉爽,也终究不会冷。华君铭的身子虚,至今还没调养过来,以至于手脚发凉,如此冰冷。
“兮姨看重晋凋,恐怕……”他怅然自语,声音如呢喃般轻,风一吹便散了。
“我的身份不能曝光,外人自是不在考量之中。”兮镯完全没听到他后面说的那句话,只凝神细细思索着,以期能想出解决办法。
华君铭闷不吭声的呆坐了一会儿,忽然没头没脑的抛出句:“你觉得我如何。”
“嗯?”她心思千回百转,哪里注意得到他说了句什么。华君铭抬头,一双眸竟是难得的认真,“你成亲的对象,由我来当如何?”
“……啊?”兮镯这回听清了,却傻了。她一直都当华君铭是挚友,从来就没往那方面想过,这么冷不丁一提,她又怎么反应得过来。
他不由握紧了她的手,紧紧的、没留一丝空隙。指间很柔软的触感,是他曾经想握却又不能握的温暖,如今握住了,更是舍不得放开,“现今知晓你身份的男人,唯有我与晋凋两人矣,反正我也……”他自嘲一笑,续道:“当然了,若是你嫌弃我这残废之身……”
“你明知我不可能会在意这种事。”兮镯见他自贬,骤然沉脸,不高兴了。
华君铭见状,眸中却慢慢堆聚出浓厚的温柔,安静注视着她。
“但是……但是我们俩……”兮镯被他那目光看得变扭,后面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了。自幼时相识起,他们就是意气相投的朋友,可现在突然从朋友便夫妻……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华君铭自然清楚她未说完的那半句是什么,稳了稳心神,他道:“正因为我们是挚友,我才这么说的。”
“小兮,难道你真的认为,娶个外家女子回家,让她知晓你的真实身份就是最好的办法?你也不想想,要是她口风不严,将这秘密宣扬了出去,那该怎么办?”
“……”他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他望着她深深蹙起的眉,抬手想抚平,却又忍住了,“我成了现在这样子,与旁人在一起也是连累人家。”声音低低的,似尘埃中开了花,“与你,虽是委屈了,但总归还是有点用处……”
兮镯张嘴,想说不委屈,又怕他会错意以为她是答应了;可不回答,又会使他觉得自己是真觉委屈。可叹她平日多沉稳冷静的人,一碰上这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