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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他等了好久也没有听到动静，后来熬不住蚊虫叮咬，灰溜溜地跑回了家。
接下来，薛肃先请了春梅照顾那位姑娘，害得他根本没有机会下手。好不容易昨天听到薛肃赶她离开，他兴高采烈地先一步跑到了山中，准备路上突袭，不曾想，直到日头下山，他也没有等到那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回来时才打听到，原来薛肃又把她背回了家！
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要不是他人高马大，他早就他打得找不到北了！杨二狗恨恨地想。
连续三晚没有睡好，杨二狗今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随便吃了点东西，还没出门，就被他老爹赶到地里做活了。傍晚回来的路上，他听说薛肃的表妹早上赁了何寡妇家的房子，下午又买下了北山的一个山头，他心中疑惑，好奇地打听了两句，一听那容貌，立即判断出那个什么表妹肯定就是山上的那个少女。
狗屁表妹！杨二狗背地里呸了一声，不过他的心思很快就转到了别处。
看来那个薛肃还真是个没种的，那么娇媚的女人摆在屋里都硬不起来，还送到了何寡妇家！
不过这样才好，正好留着给自己！
不一会儿，杨二狗就绕到了何寡妇家的西墙根下。
其实他也曾打过何寡妇的主意，只是何寡妇十分谨慎，出门必定带着牛娃跟在身边，平时也是早早就关上了大门。他曾经大着胆子在她洗衣服时动过一次手，却被撒尿回来的牛娃撞见，那嚎啕大哭的声音差点没把他吓死，生怕把村民惹来，哪里还敢继续动手？后来他又试了几次都没有得手，心中恼怒，就故意散播谣言，说些荤段子，坏了她的名声。
何寡妇和她儿子睡在一起，他不敢摸她的屋子，可是这位姑娘单独一人……
眼前的石头墙高不足半丈，杨二狗两手扒着上面凸出的石头，双脚在石头缝里用力一蹬，三两下就伏到了墙头。
村里人家的窗子分为上下两层，下面的木格子窗高一尺，只有成人手掌那么宽，每个上面糊着窗纸，固定不能动。上面总共三扇三尺见方的大木窗，木窗上面分成一个个巴掌大小的木格子，也糊着窗纸，但是却可以从下面抬起来，挂在从房梁上垂下来的线绳钩子上。如今正是大热天，三扇大窗都挂了起来，只剩一层薄薄的窗纱遮挡蚊虫。
杨二狗蹑手蹑脚地走到最里头，双手扶着屋墙，伸出头往里面张望。
淡淡的月光透过窗纱，照亮了整张大炕，靠近炕头的地方，正躺着一个窈窕的身影。
那人背对着他，身上穿着那条他如何也解不开的绿裙子，不过杨二狗早就忘了这一点，只望着那窈窕起伏的身段吞咽口水。
他慢慢爬下了墙，半蹲着身子摸到了灶房门前。
两扇门板关地紧密，就连门槛那里都无法伸进去一根手指。
杨二狗对屋门的结构十分熟悉，他只需要把门往里面一推，然后从门缝间伸进食指，将门栓一点一点地拨弄到旁边就行了！
他尽量小心翼翼地碰了两扇门板一下，门一动未动。
不可能，村里人的门栓都是一样的，就是把右门板上的横木插到左面的木套中就行，插了进去，却不能一丝缝隙也没有，总会松动一些。有些时候村人忘了带钥匙，就让四五岁的小孩从门槛那里的空隙钻进去拿钥匙……
杨二狗不信邪地又推了一下，这次他稍微加大了力气。
门依旧没有松动。
杨二狗额头上已经出了汗，只要迈进这道门，他就可以成就好事了！想到这里，他心中一急，使出全力去推！
门板发出一声闷响，却依旧没有露出半点缝隙。
东屋炕上突然传来人翻动的声音，杨二狗吓得浑身一抖，当即蹲了下去，打算过会儿再弄。
九岁的牛娃揉了揉眼睛，见他娘睡得安详，便一声不吭地躺在那里，侧耳倾听。
不一会儿，外面又传来了推门声。
牛娃当即坐起身子，故意大声道：“娘，我要去撒尿！”
“嗯，去吧，别瞎嚷嚷，小心吵到你寻姐姐。”何寡妇翻了个身，没有理会突然大吵着要撒尿的儿子，继续睡了。
外面的杨二狗吓得魂飞魄散，别看牛娃只有九岁，那块头长得可大，异常壮实，再加上他那雷鸣似的嗓门，若是惊醒村人，他就等着被赶出去吧！
听着那下地穿鞋声，杨二狗再也不敢耽搁，慌张翻墙跑远了。
牛娃连油灯也没点，摸黑从水缸旁边拎起一把长柄锤子，大步走到了门前，把别在门栓和门板之间的菜刀抽了出来。
这是他有次钻门缝后想出来的主意，只要将菜刀往这里一插，旁人休想从外面拨开门栓。
他先凝神听了听，然后猛地开门！
月光将整齐的院子照得一清二楚，除了熟悉的摆设，一个人影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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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训斥
更新时间2013312 8：01：23 字数：2168
“牛娃，以后记得多提一桶水，留着寻姑娘洗漱用。”何寡妇站在房檐下，轻声叮嘱儿子。
一身粗布短褂的牛娃“嗯”了一声，拎着两只水桶跨出了大门。
何寡妇欣慰一笑，从晾衣线上抽下围裙，系在腰间，开始准备早饭。
夏天天热，白日里若是烧了炕，晚上保管无法睡人。如今东西屋都有人睡，她干脆从后院里搬出一个只有她膝盖高的铁桶来。
铁桶上下无盖，底面焊了一张铁网，旁边专门留出一个方形缺口用来添置木柴。点着柴火后，直接把小锅搭在上面，就是一处简单的小灶了。这种改造的铁灶在农家十分常见，最适合夏天使用。
寻欢听到动静出来的时候，牛娃刚好提了水桶进来。别看他年纪不大，力气倒是很足，脚步稳稳的。
大门离屋子有近五十步的距离，寻欢迎了上去，伸手就去接牛娃提着的水桶，“快给我吧，看着就沉！”
牛娃昨日见过寻欢，他觉得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姐姐。此时听她要帮忙，脸就有些发热，飞快地抬头看了她一眼，马上又低了下去，一边避开两步，一边脆生生地道：“不用姐姐帮忙，我提的动。”
“哎呀，姑娘不用管他，他力气大着呢，您歇着就行了。”何寡妇从灶房里搬出一条矮桌放在院子里，抬头朝这边道。
寻欢错愕之际，牛娃已经越过了她。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寻欢望着牛娃挺直的背影，心里发出一声叹息。
洗了脸，见牛娃摆了三副碗筷，寻欢忙朝端菜过来的何寡妇道：“嫂子，不用准备我……”
何寡妇径自把菜碟子放好，伸手摸了摸耳垂，有些局促地看着她：“怎么能不吃早饭呢，是不是这菜不合您的胃口？”
牛娃也忐忑地站在旁边望着寻欢，好像生怕她不高兴的样子。
面对母女二人淳朴的眼神，寻欢忽然有一种罪恶感，笑着解释：“不是，我是真的不饿……”
“哪能不饿呢，您千万别跟我们客气，牛娃，快让你寻姐姐坐下吃饭。”何寡妇觉得寻欢是认生，不好意思呢。就像她带着牛娃回娘家时一样，因为有她的叮嘱，旁人给牛娃零嘴吃，牛娃心里就是再馋，也会摇头，说些自己不喜欢吃的话来，与寻欢那句“不饿”是一个道理。
牛娃红着脸走到寻欢旁边，仰头看她：“姐姐你就跟我们一起吃吧……”
盛情难却，寻欢要是再拒绝，他们母子恐怕更要不安了，便伸手摸了摸牛娃的脑袋，跟他一起坐在了桌子旁。
东院墙角栽了两颗杏树，微风拂动绿油油的树叶，发出悦耳的声响。
寻欢不禁幻想初夏时满树黄杏的诱人景色，心中一动，与何寡妇闲谈起来。“嫂子，牛娃还没读书吗？”
何寡妇眼里立即盈满了笑意，感激地道：“多亏了您，秋后我就打算送他去镇上的私塾读书。”
那家私塾坐馆的是个四十多岁的老秀才，颇有些才气，束脩就相对贵一些，每个月要收五十钱。有了寻姑娘交的租子，她总算可以把牛娃送过去了。路途有些远，好在里正家有三个男娃也去读书，特意备了驴车，还同意搭上村中其他孩子，每个月只收五个路钱。
这时候读书几乎是改善生活的唯一出路，寻欢能理解何寡妇的欣喜，笑着鼓励了牛娃几句。
吃过早饭，她直接从后门出去，去了薛肃家。
何寡妇站在门口望了几眼，回头瞧着老老实实吃饭的儿子，心里的犹豫顿时消散。寻姑娘和薛肃是表兄妹，走得近一些也无妨。
这边寻欢刚走到薛肃家的篱笆门前，眼角就瞥见一个人影，扭头一看，那手臂上挂着一条男子长衫的人可不正是春梅娘，李氏！
看清对方眼里的不喜和疑惑，寻欢嫣然一笑，推门而入。
李氏却被寻欢的笑容惊得心头一跳！果然是狐媚子！
她瞥了一眼何寡妇家的后门，匆匆加快了脚步，打定注意不给两人独处的机会。
薛肃昨日听寻欢说她不在何家用饭，早上就特意准备了两人的份，听到外面的动静，立即迎了出来，只是还没打声招呼，就见李氏紧跟着迈了进来。
他有些错愕，朝寻欢点了点头，径自去迎李氏，“李婶，你怎么来了？”
说话间，李氏已经随着寻欢迈进了灶房，一眼瞧见桌子上摆了两副碗筷，而寻欢颇不客气地就坐下了。她暗暗吃惊，不动声色地看向薛肃，却见他神情坦然，就猜到他本来就是要与狐媚子一起用饭的。
“呦，没想到你这里还有娇客在啊，我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薛肃啊，这位姑娘是？”她狠狠瞪了一眼寻欢，故意大声道。
寻欢头都没抬，细嚼慢咽地吃饭。李氏母女不是看她不顺眼吗，她偏要做出与薛肃亲密的样子给李氏看！
薛肃眉头微皱，“李婶，前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是寻姑娘……”
李氏大吃一惊，盯着他道：“不是说寻姑娘脚受伤了？刚刚我见她好好的，她怎么来你这儿吃饭啊？不是婶子我多管闲事，这男女授受不亲，旁人不懂得，你可得时刻牢记在心，别辜负了你娘当年拼了命也要把你生下来，留下遗言让杨叔教你读书认字，习武健身！你杨叔是出了远门，可村里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回头若是让他听到什么，还不得伤透了心啊！”
她越说越快，尖刻的声音直接刺进了薛肃心底。
娘亲是生他难产死的，他只能靠杨叔的回忆想象母亲方氏的模样。家里的书册里，有她娟秀的笔迹，衣柜底下，是她当年亲手绣的小儿衣物……
想到杨叔的教诲，薛肃不由看向寻欢。
她已经放下了碗筷，低垂着头坐在那里，像是做错了事被教训的孩子，小手无措地攥着袖口。
他不由暗暗责怪起李氏来。
哪怕她要训斥自己，也不该当着寻姑娘的面说啊，还有那句“这男女授受不亲，旁人不懂得，你可得时刻牢记在心……”，不正是指责寻姑娘不顾脸面？
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寻欢的苦衷，那么坎坷的身世，难得她还那么信任自己。
“李婶，你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薛肃向前一步，挡住李氏打量寻欢的视线，语气含了不悦。
所以他们都没有看见，寻欢瞬间弯起的嘴角。
第014章 选择
更新时间2013313 8：01：05 字数：2306
李氏没有料到薛肃会这样问她，明显是要避开寻欢不懂廉耻的话题！
她想继续提点几句，才抬头，便对上薛肃隐含责怪的目光。李氏心里一突，猛然惊醒，薛肃已经不是那个乖乖跟着她做活的孩子了！
她连忙换上一副笑脸，把手中的青衫展开，热情地道：“婶子给你做了件秋衫，你试试合不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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