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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敏想起那天的情景,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是你做的?”
耶律贤挑了挑眉毛,笑道:“只不过是吓唬他,不是我出手的,我乃是百步穿杨,不轻易出手,出手必饮血,只是让属下教训他一下而已。后来呢,那个不知死活的傻蛋没找你麻烦吧?”
周嘉敏冷笑了一下,道:“装出来的傻蛋可都是精明人他倒是想找我麻烦来着,可惜能耐不够。你看,这雪花多美丽,我最喜欢下雪天,真的好美。”
耶律贤忽然拉住了她,笑道:“跟我回辽国吧,那里的雪花更大更美,真的是一个冰雪世界。”
周嘉敏愣住了,她与耶律贤不过是短短几次见面,耶律贤突然这般深情地看着自己又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超出她的想象,就听耶律贤又道:“我从少年时期便游历中原,我喜欢中原的文化,还有中原的女子,尤其是你这样的……”
周嘉敏面对突如其来的炙热表白镇定了许多,笑道:“我是哪样的?”她轻巧地挣脱了耶律贤的桎梏,巧笑着,让耶律贤以为她没有拒绝自己,但周嘉敏立马板着脸,道:“我已经心有所属了。很抱歉。”
耶律贤笑道:“李煜?那个软弱的男人?你真的在意他?”
周嘉敏点点头,笑道:“他不软弱只是你们不了解他罢了。我们之间谈情说爱就算了,不合适,不是同一类人,但却可以谈谈交易。”
耶律贤被拒绝了,显然很失落,但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马上恢复了原先的笑意,道:“哦,有什么交易是你感兴趣的呢?”
周嘉敏笑了笑,自己将大氅裹紧了,道:“真是暖和,这是雪狼皮的吗?”也不待耶律贤回答,笑道:“北宋占据中原的中心位置,虽不如江南富庶,但对辽国来说是最大的危险,如果北宋的实力被削弱的话……”
耶律贤笑道:“我知道是什么交易了,你是想让我出兵帮你们南唐退敌?”
周嘉敏笑了笑,想到之前李牧与耶律贤走得很近,李煜似乎曾经支持耶律贤复国,虽然她对其中的事情并不了解,但也猜出个大概,耶律贤能够在皇宫里自由出入,李煜不可能毫无知觉,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的出现是得到李煜的默认的。
“有时,我在想,我可能是多心了,有些事根本不用我来提的。”周嘉敏意味深长地笑道。
耶律贤先是一愣,继而露出一个深邃而迷人的笑容,道:“有时,女人还是笨点好。”
周嘉敏笑道:“那要看什么时候了。我要去看看姐姐了。”
一转眼又到了周嘉敏的生日,十五岁——这是一个分界点,是及笄的年龄,意味着已经成年,可以嫁人生子。
周嘉敏对这个生日并不是很期待,甚至充满了惶恐——成年,意味着她要面对更多的事情,意味着她不能再用稚气的方式选择逃避,而且因为周宪的病,所有人的心里都压抑着一种悲凉的气氛,甚至做好了痛哭的准备。
周宪命人将她珍藏许久的首饰盒拿出来,交给周嘉敏让她自己打开,周宪已经卧病在床形同枯槁,几乎无法动弹了。
“敏儿,给你的生日礼物,看看是否喜欢。”周宪挤出一丝微笑,看起来让人很是心疼,曾经白皙丰腴的她如今却是满面病容,枯瘦如柴。
周嘉敏打开一看,竟是两颗夜明珠,急忙道:“姐姐,万万不可,这可是老爷送给姐姐的,我不能要。只有姐姐这样的人再配得上这样的夜明珠。”周嘉敏想到了周宪大婚那天,周宗说得那番话。
周宪艰难地抬起 一只手,抚摸着周嘉敏的额头,笑道:“傻丫头,在老爷的心目中,你早就担得起夜明珠这样的宝贝,何况这些年老爷多疼你,你自己也清楚,不过也不奇怪,我们敏儿这么乖巧可人,谁不喜欢呢?我要这两颗夜明珠也没什么用,以后也用不着了,送给你做生日礼物。”
周嘉敏哽咽道:“谢谢姐姐,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了。我要姐姐明年也给我送生日礼物,后年、大后年、以后的每年都要姐姐和我一起过生日……”
周宪笑了笑,道:“荣华富贵我这辈子都享用尽了,皇上待我也是极好的,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寓儿和你,寓儿还小,交给了你,我相信你会善待他的,可是你怎么办呢?想给你说门好亲事,那么多年了,我一直没兑现……”
周嘉敏道:“姐姐,我会善待寓儿的,不论将来我是否嫁人生子,寓儿就是我的孩子。”
周宪道:“我相信你的。去吧,夫人他们应该都等的着急了,你要开心点。一年四季难得看你穿红色的衣服,这会子穿在身上真好看,我喜欢。”
周嘉敏道:“姐姐若是喜欢,我就天天穿给姐姐看。”
李煜给周嘉敏准备了生日礼物,是一枚戒指,看上去很古朴,镶着一颗小小的猫眼石,做工很精美,周嘉敏自然明白这枚戒指的寓意——因为她曾和李煜说起戒指的含义,说到了男女双方交换戒指的美好画面——那是她曾经憧憬过的现代婚礼。
“皇上……我……”周嘉敏迟疑地看着戒指。
李煜笑道:“不喜欢这个式样吗?大小应该合适的,朕比划过你手指的粗细。”
周嘉敏道:“不是,只是,我现在没心情谈论这些……”想到周宪,她怎么忍心再分享李煜?即便周宪将李煜交托给了自己,难道就可以磨灭周宪是李煜的元配妻子这一事实吗?可是她又该如何面对李煜呢?不管怎样,不管外人如何看待,李煜对她的感情始终如一,这样的男人可以随意辜负吗?她再次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矛盾之中。
李煜微笑道:“你的心思朕明白,朕不会逼你的,朕会给你时间和空间,直到你放下所有的心理负担为止。”
早在生日的前几天,周嘉敏就和所有人打了招呼,这个生日宴会一切从简,所以到了生日这一天,生日宴会并未大张旗鼓地举办,周嘉敏也谢绝了其他来庆贺的人员,只在素梦阁和李煜、韩氏、周宗、韩墨臣等人一起用了午膳。
及到下午,凤杞宫的海蓝红着眼睛来素梦阁,见了李煜等人,噗通跪了下来,哭道:“皇上,皇后娘娘她……仙去了”
周嘉敏只觉头脑嗡嗡作响,其他的再也听不清。
卷三 175哀悼娥皇首战告捷
175哀悼娥皇首战告捷
周嘉敏不顾一切地跑到凤杞宫,周宪已经咽气了,身子都凉了,周嘉敏抱着她痛哭流涕,周宪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最爱她的人,也是陪伴她时日最多的人,韩氏、周宗均是泪水滂沱,李煜也是泣不成声,整个凤杞宫的宫女太监们也俱是哭泣不已。
周嘉敏早已说不出话来,心里却冒出一个声音,不停地问:姐姐,你怎么走了?为什么丢下我就走了?姐姐,你回来啊只要你能回来,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姐姐,你回来啊
不知哭了多久,周嘉敏因为伤心过度,加上这段时间没有休息好身子较为虚弱,竟然昏厥了,醒来时已经在床上,抬眼看看,屋子里全是缟素。
“姐姐,我要去看看姐姐。”周嘉敏道。
如烟红着眼睛,道:“郡主,您这身子……皇后娘娘她已经殁了,她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见您这个样子。”
周嘉敏道:“我没事,我要去陪姐姐走完最后一程。她以前说过,她最在意的人就是我,我要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她出门的时候就见韩墨臣站在门口,神色萧然,道:“节哀顺变。皇后的事我也很难过,但是,敏儿,你要坚强。何况,皇后也不希望见到你这个样子。”
周嘉敏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又对如烟等人道:“把我的孝服拿过来。”
灵堂已经开始搭建了,因为周宪是皇后,死后肯定是要入皇陵的,而且要接受满朝文武的拜祭,灵堂设在了皇宫后花园正北方的太庙里。
“要通知林将军吗?”韩墨臣犹豫了一下,仍然鼓足勇气问道。
周嘉敏抬眼看了韩墨臣一眼,道:“不用了,人已经去了,人死万事空,何况之前已经见过了,他来了也 只是凭空引事端。”
李煜脱下了明黄的龙袍,一袭黑色的衣服,眼神忧郁而悲伤,脸色憔悴,他正守在周宪的凤床边,凝视着周宪。
几个宫人进来行了礼,道:“皇上,奴婢要给娘娘上妆。”
李煜回过神来,痴痴地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周宪,脸色安详如同睡着了一般,他伸手在她脸上抚摸了一下,他的手停在了周宪的脸庞上,继而嚎嚎大哭——周宪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一个男人这般哭泣,因为他真的伤心了。
一个帝王的所有爱意大概也止于这些浓到化不开的眼泪。
“皇上,时辰到了,请让奴婢等人给娘娘上妆。”那个宫人再次恭敬地说道。
周嘉敏道:“我来吧。”她上前轻轻挽起了李煜,又轻轻从金盆里抄起一块锦帕在周宪的脸上轻轻擦拭着,她用最温婉的手法为周宪瞄着死前细妆,她将对周宪所有爱意都倾注出来,轻轻为周宪画眉、腮红、胭脂……
李煜仍旧沉浸在悲伤之中,看着周嘉敏的背景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周宪,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周宪的情景,那时他还是个孩子,周宪也有着与周嘉敏一般纤细娇俏的背影,她的额头画着当时最流行的梅花妆。
韩氏已经哭得昏厥了几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是难以言表的,加上韩氏本就是体质虚弱,根本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周宗也瞬间老了许多,虽忍着不哭却也唉声叹气,样子十分沧桑。
李仲寓披麻戴孝地跪在那里,看着大人哭泣自己也跟着哭泣,还不明白死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清官道:“皇上,您就是再悲伤也要吃东西、睡觉啊,您这样不吃不眠的,如何吃得消?奴才恨不得代替娘娘……您这般伤心,奴才心疼啊”清官哭得满脸是泪。
李煜依旧不动声色,看着周嘉敏为周宪化妆。
孟建柱来见李煜,询问给周宪用什么棺木,各项仪式又用什么物品,陪葬又是怎样安排,李只说了一句:“尽一切所能,为皇后用最好的”
孟建柱知趣地退了下去。
后宫的妃嫔们一个个过来哭哭啼啼,但真正伤心难过的却没有几人,表面上是哭泣,其实暗地里都在盘算下一任皇后是何人。
周宪的灵柩在太庙了停了四十几天,然后才下葬。
宋太祖乾德三年(即公元965年),周宪卒,时年29岁,李煜赐谥号昭惠,宣告举国齐哀,下令全国三月不得宴乐,周宪逝后,李煜思之痛之,并作挽词数首——
《长相思》云一緺,玉一梭,澹澹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鞠花开,鞠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
【书琵琶背】浮生共憔悴,壮岁失婵娟。汗手遗香渍,痕眉染黛烟。侁自肩如削,难胜数缕绦。天香留凤尾,余暖在檀槽。
【挽辞二首】 (一)珠碎眼前珍,花凋世外春。未销心里恨,又失掌中身。玉笥犹残药,香奁已染尘。 前哀将后感,无泪可沾巾。
艳质同芳树,浮危道略同。 正悲春落实,又苦雨伤丛。秾丽今何在?飘零事已空。 沈沈无问处,千载谢东风。
周嘉敏也给周宪作了很多挽词,只是不曾拿出来示人,她时常在凤杞宫那里流连,想着周宪在的时光,最让她难以释怀的是,周宪竟然在自己生日的那一天离去——这种可怕的巧合又说明了什么?
“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