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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忖间,就听一个爽朗的声音道:“可是宪儿要生了?本王竟是回来晚了!”说话的正是李煜,只见他风尘仆仆地带着几个太监赶回来。
周嘉敏行礼道:“给王爷请安。”
李煜笑道:“原来小姨子也在这里,免礼吧。你姐姐可是在里面?”
周嘉敏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竟为他那一句“小姨子”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李煜正要冲进去,却被两个稳婆拦在了外面,笑道:“王爷,王妃这会子在生产,王爷不便进去,还请王爷外头候着。”
“这有什么不便的!”李煜还要往里走。
韩氏这时出来了,道:“王爷还是外头候着吧,女人生孩子的屋,男人进来不吉利!”
李煜在外头不停来回踱着,不知走了多少圈,竟转得周嘉敏头晕,道:“王爷,您还是不要走动了,晃得我眼花。”
李煜这才坐下来,笑道:“要不,你陪我说会子话?”
周嘉敏心道:李煜对姐姐倒是有几分心意,要不也不会这般紧张了。
二人正漫无边际地说着,屋内传来周宪的喊叫,周嘉敏与李煜不约而同站起身,二人均是紧张。
就听稳婆在屋子里喊道:“王妃使劲,再使些劲!”
又有人道:“热水!要热水!”
周嘉敏被周宪那凄厉的叫声惊得心头一颤一颤,心道:原来女人生孩子这般苦楚,脸色微微苍白。
李煜唤道:“敏儿?敏儿?”
从晌午一直忙活到日落时分,韩氏才从屋子里出来透透气,李煜急忙相问:“宪儿怎样了?孩子呢?”
韩氏道:“头生的孩子,自然要费些力,王爷再等一会子。”
正说话间,就听周宪一连数声惊叫,接着听到一声清脆的啼哭声……
卷二 044 百无聊赖鹦鹉学舌
李煜一听孩子啼哭,满脸兴奋地冲上去,问道:“生了?男孩还是女孩?”
一个稳婆抱着已经包裹好的孩子出来,对李煜鞠躬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是个小王子!”
李煜一时竟手足舞蹈,笑道:“太好了!这下真是太好了!”
要知道古人特别看重子嗣,有道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李弘冀没有诞下子嗣,已经引得李璟及钟皇后的不满,如今李煜与周宪一举得男,多少有点扬眉吐气的意味。
周嘉敏见他这般孩子气,忍不住掩嘴轻笑。
李璟虽然为国境满怀忧愁,但李煜诞下子嗣对他来说算得上喜事一件,当即给这名新生儿赐名李仲寓,古语“仲”表示排行第二,暗指李煜,寓乃是指寄居他国的官僚贵族;后泛指失势寄居他乡的地主绅士等人,同时表达了一种寄托。
彼时,李璟已经命人将新都的地址选在洪州,改名为南昌,并差工人数万于南昌当地筹建新宫殿,天下人皆知南唐欲迁都,因此,李璟给长孙取名李仲寓便暗指李唐一脉失势后寄居他乡。
李仲寓刚一出生,李璟命人向后周上表,那时坊间流行“三日洗”,宫廷也不例外,柴荣崇尚礼仪,当即派人送来上等锦缎千丈,雕花金盆一只,金果子、长命锁若干,金银钱物若干,另有酒食若干。
柴荣差着使臣带一干礼品前来道喜,临了问李璟:“国主准备什么时候南迁?”
李璟顿感诚惶诚恐,心知这是柴荣在试探自己,便道:“本国主即将南迁,还望上使复命皇帝陛下,略作几日宽限,毕竟路途遥远,舟车劳顿,难免有所拖沓。”
那使臣是收了李璟不少银钱好处,自然说话中听,道:“好说!好说!回了周朝,我自当为国主如实陈述,南唐举国南迁,非一朝一夕之易事,我朝陛下仁爱英明,自当准许。”
就在李仲寓过完满月,南昌的宫殿基本上修葺完善,李璟便率众臣举国迁至南昌,浩浩荡荡,历经数日,途中略有曲折,最终顺利入主南昌,自是不表。
周嘉敏依旧住在皇宫中,一来是钟皇后舍不得放她回去,之前也从家去住了几天,又被匆忙接了回来;二来是周宪希望她留下,对她之好竟与那李仲寓无异,虽说是姐妹,却有母女之情,处处上心,事事绸缪。
自从迁都南昌,南唐上上下下就像是一条被抽去龙筋的残龙,毫无生气,彻底失去了锐气——要说这南昌,自然不能和金陵相提并论,蛮夷之地,荒凉穷困,完全断了六朝粉黛的绮丽之色。
周嘉敏在宫中生活,时而听到唉声叹气者,时而遇见捶足顿胸者,竟有太监耐不住萧索偷偷离了宫,还有宫女嫌此处荒凉,一时想不开竟投了井,水土不服者更是比比皆是。
对此,周嘉敏感慨不已:想那连番战败,国破家亡时竟未从听见有人这般悲苦叹气,只不过是迁都至此,竟闹出数起悲剧,与其说他们是为国破家亡而含悲,不如说他们是为逝去的繁华而忧伤。
“如此看来,这南唐的气数的确是尽了,养得都是一批贪图享受、贪生怕死之徒,只不过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苟延残喘几年而已!”周嘉敏心道。
正百无聊赖间,忽见一小宫女匆匆行来,行礼道:“给二小姐请安!拱形门外有董大人求见。”
周嘉敏道:“哪个董大人?”
那小宫女道:“太仆寺卿董安远。”
周嘉敏一听,心里一紧,便道:“请他进来。”然后自己急忙抚弄了一下头发,又整理了一下衣服。
烟翠笑道:“二小姐,您不要弄了,您这一身装扮肯定让董公子眼前一亮。”原来周嘉敏穿了一身草绿色的纱裙宫装,清新脱俗,配上那鹅蛋粉脸,更有说不出的美丽动人来。
周嘉敏啐道:“嚼舌根的蹄子,还不快去准备了新茶!”
正说话间,董安远便被小宫女领着进了宫殿。
之见他手里拎着一只银丝小笼,里面装着一只红嘴绿鹦哥。
“敏儿近来可好?”董安远笑道,他那双桃花眼带着笑意,竟让人忍不住便沉溺其中。
周嘉敏与他对视了一眼,急忙低下头,轻声道:“一切都好,让董公子费心了。”
董安远笑道:“别董公子长董公子短地叫着,我早就说过了,按理你该叫我一声表哥的,既然表哥不肯叫,叫一声董大哥总是不难的。”说完便含笑看着她。
周嘉敏微微一笑,道:“董大哥好。”
董安远笑道:“这才像话!瞧,这董大哥也不是白喊的,给你带了礼物来。”
周嘉敏指着笼子道:“一只鹦哥而已。”
董安远不答话,对那绿鹦哥笑道:“来,咱给二小姐行个礼。”但任他怎么逗弄,那绿鹦哥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还跳来跳去啄他的手。
周嘉敏忍不住笑了。
就在她巧笑不已的时候,忽听一个异样的声音念道:“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周嘉敏忍不住回头,正是那只鹦鹉在说话。
“哈,它在念诗!只是,这诗词怎么听着恁地耳熟?”周嘉敏笑道。
董安远笑道:“你真真是贵人多忘事,这可是某人的大作呀!”
周嘉敏恍然大悟,这正是她那次在栖霞山踏青所“作”的诗词,便道:“你哪里得了来?”
董安远笑道:“要得这个还不容易,仁郡王那里就有,不少人都抄了去。知道宫里头闷得慌,前几日经过一家花鸟店,看这只鹦哥不错,便买了来,想不到还真的是一教就会,你那首词我教了几遍便会朗诵了。”
“可有名字了?”周嘉敏笑道,打心里喜欢上了这只鹦鹉。
董安远笑道:“没敢取名字,等着你赐名呢。”
周嘉敏笑道:“看它那促狭的模样,就叫小讨厌吧!”
谁知那鹦鹉听了,立马跳起来,道:“你才讨厌呢!讨厌!讨厌!”
说得周嘉敏与董安远哈哈大笑起来,几个宫女也忍不住捧腹大笑。
一群人正嬉笑,就听一个小宫女道:“太子殿下来了!”
卷二 045 百般邀宠舞姿惊人
周嘉敏心道:“不好!”便急忙将那鸟笼往身后窝藏,几个宫女丫鬟也知趣,纷纷立在她身后,她们衣袖宽大,恰巧将那鸟笼遮住了。
“微臣参加太子殿下。”董安远恭敬道。
周嘉敏道:“臣女给殿下请安,恭祝殿下吉祥如意!”
南唐是礼仪之邦,极注重繁文缛节,请安也是极有讲究的,身份低的要向身份尊贵的或者长辈请安,行的礼也大布相同;请安者中间,要年长者或者地位高者先请安,按次序排下来;另外就是男尊女卑,如果身份地位对等,那么要男的先请安,女的后请安。
李弘冀道:“都平身吧。”
众人道:“谢殿下。”
“你们方才有说有笑,为何一见了本宫都这般模样,霜打茄子一般?”李弘冀道,他面色沉重,向来不喜言笑,说话做事又让人捉摸不透,加之平素暴戾,被他处理的奴才、朝臣、军将数以百计,所以,大家都十分惧怕他。
周嘉敏与董安远对视了一眼,董安远笑道:“回殿下的话,方才微臣来探望二小姐,将自己民间听到的笑话儿说与二小姐听,这才乐笑了。”
“那说了什么笑话呢?”李弘冀冷道。
董安远道:“玩笑是这样说的……”
李弘冀对周嘉敏道:“那你也听了,由你来说说。”
董安远道:“还是微臣来说吧。”
李弘冀拿眼看了他一下,示意周嘉敏说下去。
笼子里的鹦鹉跳了一下,挣脱得周嘉敏身子不稳,往前移了一步。
“你身后拿的是何物?”李弘冀道。
周嘉敏道:“没、没什么。”说完脑袋便捶了下来,生怕惹怒了这位狠霸王。
李弘冀将手伸了过来,周嘉敏犹豫了一下才将背后的笼子递了过去,可巧的是,那绿鹦哥不合时宜地叫道:“讨厌!你讨厌!”
周嘉敏与董安远脸色大变,一干丫鬟也面露惊色,生怕这李弘冀借题发挥,寻了他们不是,到时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弘冀不屑一顾道:“不知好歹得畜生,见了本宫居然出口辱骂!”
周嘉敏道:“殿下息怒,这蠢货确实笨得紧,不知跟哪个学了这些粗口,让臣女回头好生调教一番。”
李弘冀似笑非笑道:“你方才听的笑话就是关于畜生的?说来,本宫也好笑笑。”
周嘉敏笑道:“那臣女就说了。若是不好笑了,还请殿下饶恕。”
李弘冀道:“你只管说。”
周嘉敏微笑道:“一个人养了一只鹦鹉,非常厉害,和它关在一起的其他鸟都被它打死了。后来主人买回来一只鹰和它养在一起,等主人一看,笼子外面挂着鹦鹉的毛。主人说:这回受苦头了吧。可在仔细一看,是鹰死了!鹦鹉光着个身子说:这畜生真厉害,不
脱光膀子还真打不过它个蠢货!”
李弘冀听完,盯着周嘉敏看了一会儿,周嘉敏心道:莫非我说了错话,哎呀,真是祸从口出!正打算圆场,就听李弘冀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问道:“是这只鹦鹉吗?”
周嘉敏道:“回殿下,不是。方才说得不过是个玩笑。”
李弘冀将鹦鹉笼子还给周嘉敏,道:“拿去玩吧。”转身离开,众人恭送,他经过董安远身边时,冷道:“玩物丧志!”
吓得董安远脸色惨白。
且说,南唐迁都南昌也有段时日,金秋九月,正巧赶上李煜二十二岁寿辰,李璟与钟皇后都十分疼爱这幼子,见他一直抑郁不得志,又知他受到李弘冀辖制,便想着哄她开心,悄悄命人张罗起来。
至于李煜的那些妃子们也无一不想着法子哄他开心,力求给他过一个别开生面的寿辰。
到了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