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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过儿臣的感受?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以致父皇母后都憎恶我?”李弘冀悲愤道。
李璟脸色铁青,拔出挂于龙壁上的尚方宝剑,怒道:“朕今天就为皇太弟报仇!”
就在他即将砍下来之时,钟皇后匆匆进来,扑倒在李璟脚前,哭道:“陛下,陛下!臣妾老了,如今就留了这点血脉,他总有千错万错,也是陛下的亲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陛下开恩哪!”
李璟怒道:“那你让朕如何与景遂交代?让朕如何与牧儿交代?”
钟皇后哭道:“陛下,臣妾恳请代太子去死,臣妾亲自去与齐王赔不是!”说完趁着李璟不注意,竟伸着脖子往剑上碰。
“皇后!”李璟惊道。
“母后!”李弘冀喊道。
卷二 051 设计逃离魂归西天
“皇后!”李璟急忙丢下尚方宝剑,急忙扶住了钟皇后,李弘冀也冲上来抱住她,她脖子上渗着血迹,就听钟皇后道:“陛下,臣妾愿代冀儿去死,请陛下开恩。”
“娘娘!娘娘!”太监宫女们慌了神,总管大太监富奴急忙喝道:“你们还愣着做甚,还不去请太医!”
李弘冀噗通跪倒在地,哭道:“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知道错了,求父皇开恩啊!”
李璟道:“罢了,你退下,回自己的宫殿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准许,你不得踏出宫殿半步!”又对钟皇后道:“皇后,你感觉怎样了?怎么太医还没到?”
几名太医满头大汗地赶过来,先是听说钟皇后被尚方宝剑所伤纷纷惊惧,待仔细检查伤口后方知伤势不重,未伤及筋骨和血脉,包扎之后敷了药,便是无大碍。
且说那李弘冀挨了责骂,又被李璟剥夺了军权,且不能与外界亲随联通,终日在庆安殿内沉醉,不是打骂呵斥奴才,便是打扔东西,一时间派去服侍的奴才人人自危。
到了第五日,李弘冀才有所消停。
“我要见殿下!”一个洪亮的声音道。
守在门外的将士道:“没有陛下的手谕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见殿下!”
李弘冀听出那是谭正明的声音,都军参将,是他的一个得力部下。
宫殿外吵闹了一阵便没了声响,末了就听谭正明道:“昙花一现,看你们到时还在不在!”李弘冀听到这句话心头一惊,感觉这竟是暗语,思索许久,方悟出一个意思:今夜子时,这些人会不在!因为昙花多是子时开花,而且开了即谢,暗喻这些人子时都不复存在。
李弘冀便暗中做好了准备,夜色刚下便佯装睡去,却一直侧耳倾听殿外动静,及到子时悄悄走出去,庆安殿外竟然空无一人,那十几名侍卫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
李弘冀暗自惊喜,便抄着近路向宫门处行去,但刚跑出庆安殿便被人发觉,竟吆喝人追了过来,并不由分说地射箭。
因为躲闪不及,李弘冀左肩中了一箭,只得慌忙退回庆安殿。
让李弘冀迷惑不解的是,宫里闹了如此大的动静,李璟竟然没有过来追究他潜逃之责,甚至根本没问起此事,他从那些宫人和侍卫的口里套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这种消息闭塞、全然无知的状态让他生出无限惶恐。
既然无人追究,那么他自然不会主动承认自己畏罪潜逃,当然也就不敢说自己受了伤,不敢请太医,只是自己简单包扎了一下,好在箭上无毒,假以时日自然痊愈。
“姐姐为何这般愁苦?”周嘉敏问道。
周宪叹气道:“我如何能不叹息?王爷这番离宫,竟是铁了心要出家了,寿辰那天还与我说了《南华经》,说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
周嘉敏不以为然,笑道:“也许王爷只是做做文章,如今太子失了势,正是王爷的好机会!”
周宪喝道:“你小孩子家懂什么!竟在这里信口开河!”
本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竟被周宪这样一顿喝斥,且她对周嘉敏向来和颜悦色,周嘉敏生平第一次被她喝斥,万分委屈,眼圈红红的便要哭。
“敏儿乖,我也是怕你外头说错了话,让那不安分的人听了去指摘我们,还以为我们是狼子野心。”周宪柔声道。
周嘉敏点点头,道:“姐姐的良苦用心,我明白,以后我一定谨言慎行。”
周宪笑道:“姐姐问你件事,上次听安远说,太子抓到了你们玩鹦哥都没责骂你,以前还给你过封赏,可是真的?”
周嘉敏点点头,心道:姐姐这般问到底是为何?
“我以前见过太子瞧你的神色,确实是青眼相待,目光比看我们这些人都柔和许多,看来他待你是不错的,如今他落了难,你也该还他个人情,不枉他厚待你一场。”周宪道。
周嘉敏微微吃惊,道:“姐姐的意思是?”
周宪笑道:“我没什么意思,就觉着你要去看看太子,他现在孤苦伶仃地关在庆安殿,说是面壁思过,实际就是囚禁。”
周嘉敏道:“姐姐若是觉着我该去见见太子,我便去见。”她说得极柔和,尽管她自己并不认为她需要去探望李弘冀。
周宪笑道:“你这般听话,姐姐甚是欣慰。等一下我与你准备些东西,命人带了过去,就是些换洗的衣物和花草,太子是最喜欢花草的,看着也养神。”
周嘉敏笑道:“好!”
进了庆安殿,那里的守卫便拦住了,那侍卫严肃道:“还请小姐回去,没有陛下手谕任何人不能进来!”
周嘉敏不急不躁道:“将士大哥,我并没有说要进去,只是给太子送了些东西过来,你们尽可检查清楚了,确保万无一失了再送进去。”
李弘冀听到声音,便走出来,见是周嘉敏,道:“你怎么来了?你那精明能干的姐姐派你过来的?”
周嘉敏脸色一红,不敢正视李弘冀,生怕被他看穿了心事,嘴上道:“姐姐说殿下是她与王爷最为敬重的人,如今龙入浅滩遭罪是难免的,他们自然不肯落井下石,如今王爷出了家带发修行,姐姐不方便独来,便托了我前来。”
李弘冀冷笑道:“倒难为她费心了!”
周嘉敏不言语。
李弘冀看了那些侍卫一眼,冷道:“可检查出什么可疑物品来?”
那群侍卫也只是匆匆查看了一下,一来是衣物和花草确实没什么东西好藏匿其间;二来是众人皆知李弘冀对李煜夫妇向来不善,李煜纵是大度也不致于要协助他逃走,便放心将东西交给了李弘冀。
李弘冀道:“前段时日,本宫与母后聊天,说是要收你做了义女,本宫没有同意,你可知为什么?”
周嘉敏微微摇头,道:“想来殿下有自己的想法。”
李弘冀低头笑了,这是周嘉敏第二次看见他笑,他忽然道:“回去吧,如果可以,你还是做个平民,本宫也是这几日才明白这个道理,荣华富贵过眼云烟,一切终成空,害人终害己。”
周嘉敏微微一愣,想不到他竟说出这般话来,福身道:“臣女多谢殿下教诲。”
在周嘉敏去庆安殿探望后的第三天,李弘冀竟然暴毙身亡!
卷二 052 思前想后疑窦丛生
关于李弘冀暴毙,宫中传言甚多,有说是被国主李璟悄悄赐死,有说是被他生前的仇家所杀,有说是他愧疚自杀,甚至有说是李景遂的亡魂来寻仇。
周嘉敏这些传言不置可否,她早知道这李弘冀会暴毙,至于他暴毙的原因,她大可不必追究,每日依旧玩耍,最大的职责就是试穿御制坊送来的衣裙——每个色系都有衣裙数十件,长裙一百多件,短裙一百多件,罩衫几十件,外挂几十件,斗篷十余件,小袖短襦上百件,鞋帽巾佩及头饰更是不计其数,整整装了二十几箱。
“烟翠,这个颜色怎样?”周嘉敏拿起一件嫩黄色的衣裙。
烟翠笑道:“二小姐穿什么都好看,只是,这宫里宫外大家都喜红色,为何二小姐对绿色情有独钟?”
周嘉敏笑道:“万红丛中一点绿,岂不好?”
烟翠笑道:“嗯,好!二小姐的一切都是美好,您看皇宫中,除了我们王妃,谁能比二小姐更出彩来着?何况二小姐这般受皇后娘娘宠爱!”烟翠服侍周嘉敏数年,近来越发体味她的才华和胸怀,与别家小姐自是不同,又最是诙谐爱玩的,对奴仆也极大方,所以服侍起来越发尽心。
周嘉敏笑道:“就知贫嘴!好,就这件!”她仍旧选了一件绿色的长裙,烟翠灵巧地在她头上别了一支粉红牡丹宫花,衬托的越发灵动喜人。
“烟翠,你倒迷糊!怎可为我簪红色宫花?”周嘉敏不悦道。
烟翠急忙道:“奴婢真是该死,太子仙逝,怎可穿红戴绿,要不小姐也将这绿裙换了下来?”
周嘉敏笑道:“这倒不必,我这裙子绿若水,颜色浅淡得很,里面穿得便是白色。”
烟翠笑道:“还是二小姐聪明!”
“是你迷糊罢了!”周嘉敏不以为然道。
“二小姐,今儿哪里去玩?”烟翠笑道。
周嘉敏道:“每日里玩耍,腻烦得很,且出去走走,我作几幅白描的画,正好给姐姐作花样子。”
烟翠笑道:“那我们去御花园可好?”
“倒不是一定要去御花园,这宫中花草甚多,且且走走再议。”周嘉敏道。
一群太监正在搬动花草,见了周嘉敏急忙微微鞠躬请安。
“你们将这些兰花搬到哪里去?”周嘉敏问道。
那为首太监道:“扔掉。王妃娘娘嫌着碍眼。”
周嘉敏道:“开得正欢,为何扔掉?”她用手抚摸那些花瓣,这些水晶兰花全是兰花中的名品,每每挂了露珠便晶莹如水晶,是以得名。
那太监笑道:“主子们的意思,我们做奴才怎懂?奴才只有听话的份儿。”
周嘉敏冷笑道:“你倒是会卖乖。不要扔了,统统搬回我的小院。”
那太监为难道:“这……这恐怕不妥,王妃叮嘱,一定要扔掉、埋掉!”
周嘉敏眉头皱了一下,转身便走。
烟翠追上来,道:“二小姐,您不去作画了?”
周嘉敏道:“不去!”又对身后那几个宫女说,“你们几个都退下!”
烟翠道:“二小姐可是为那太监不听话而气恼?大可不必,奴婢去与王妃娘娘说,就说二小姐喜欢那些兰花,娘娘一准给让那群奴才给您送过来。”
周嘉敏道:“你去给王妃娘娘说,就说我方才碰了那些兰花,这会子正头晕胸闷,她若是有何异样记得回头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烟翠不解,但见周嘉敏脸色凝重,也不敢多问,便道:“嗯,奴婢这就去说。”
不多会儿,周宪竟带着两个太医匆匆赶到了周嘉敏的小院,慌道:“敏儿,你怎样了?你怎可碰那些兰花?”
周嘉敏作出痛苦之色,道:“我见着漂亮,姐姐为何要扔了它们,不若送于我?”
周宪道:“那兰花都是西域的品种,最霸道,才在院子种了没多久,便将其他花草都排挤死了,留它们作甚?快让太医瞧瞧。”
一个太医上前为周嘉敏诊脉,摇摇头,询问了一些症状,道:“像是感了风寒。”
后面一个太医把脉后,却认为周嘉敏这是中毒症状。
周宪急道:“中毒?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将她体内的毒素排出来!”她坐在床沿上,轻道:“倒是姐姐害了你。”
周嘉敏一听这话,心有所思,道:“姐姐何苦这么说?”又问那太医道:“我为何会中毒?中的是何毒?”
那太医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半晌方道:“卑职倒未从小姐脉相看出小姐中毒,只是听小姐陈述,方看出中毒的端倪来,至于何毒,卑职暂时不知。”
周宪怒道:“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