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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丽道:“小姐……”她刚一出声,便被潘碧柔打断了,一把折扇打在了脑袋上,喝道:“本公子怎会有你这样蠢笨的幺儿!”
宝丽急忙道:“公、公子,那边人多杂乱,还是莫要过去了吧?”
潘碧柔一挥扇子,笑道:“若不是寻热闹,我又何苦出来?既然出来,自然要去看看热闹。走,随我过去看看究竟。”说完便踱着步子走了过去,宝丽只好快步跟上去。
若说这潘碧柔,恐怕潘府上下没有一人不头疼,就连她那三个已经成家立业的哥哥见了都要躲三分,其顽劣程度不输于男子,偏偏又聪慧过人,但凡你说上一句,她便能引经据典说出十句反驳你的话来,又是极野性的,不爱女红诗书,独爱骑马射箭。
因她是独女,潘佑纵然恼恨她顽劣成性,却依然宠爱不已,加之潘佑嫡妻在生下她之后便过世,潘佑对她更是多了几分怜惜。
原来是一群人在卖艺,真刀实枪的,十分了得,身手更是不凡,能飞出数丈远,又有人用枪头顶着自己的脖子,结果枪杆折断,人却毫发无损;二人对打时之间刀光剑影,隐隐有一股剑气,这让潘碧柔兴奋不已,跳起来高叫:“好!好!打得好!”然后还让宝丽朝中间空地上扔了锭银子,足足有五两,那群人见她出手大方,又频频叫好,引来更多的人围观,遂打斗得更加起劲。
在兵器架的一侧,放着一件半新不旧的书案,那里端坐着一个年轻后生,看样子约莫二十出头,穿一件陈旧的蓝色粗布长袍,眉宇英挺,身材高大,只见他面前摆着纸笔若干,用镇纸震住,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与隔壁卖艺者的热闹非凡相比,这里显然冷清无比,几乎为人问津,不但如此,那群看热闹的人已经挤在了他的摊子前,一致他根本无法做生意,但他依然不动声色,似乎周边的热闹与冷清都与他无关。
“公子,你看!好怪的一个人,木雕泥塑一般。”宝丽悄悄拉着潘碧柔道。
潘碧柔看得正起劲,被宝丽这么一唤,多少有点扫兴,怒道:“别烦我,正看得入港呢!”但就在她猛地一回头时,无意中看见了此人。
“你怎么不去看热闹?你摆这个摊子是做什么的?”潘碧柔问道,语气里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那后生道:“不爱看。做什么的,你不都是见到了吗?”他不卑不吭道,显然也没把满身锦缎绸罗的潘碧柔放在眼里。
潘碧柔道:“那么精彩,大家都在叫好,你却说自己不爱看,我看你就是假清高。说说看,你是做什么的?”
后生抬头看了她一眼,冷道:“公子不是看见了么?在下是卖字画的,水墨字画。公子若是有兴趣,在下可以现场为公子作一幅。”
潘碧柔冷笑道:“你读了几年书,竟在这里卖起字画来?哼,我府上可用不得这等粗制滥造的画儿,瞧瞧这纸张!”她不停地摇头以示否定。
后生不卑不吭道:“纵然不入公子的法眼,只要有人买,在下就卖得。公子可有什么字画想买的,山水、花鸟?”
潘碧柔对宝丽道:“你给他一两碎银子,随便让他写几个字。”说罢转身便离开,又冲着那群武师叫好。
宝丽扔来一两碎银子,道:“呶,我们公子给你的,拿去买些吃食。倘若你有真才实学,不如去别人家里当个先生,也不差几斗米钱,何苦在这里风吹日晒。”
后生笑而不语,宝丽没看清他是怎样的动作,那一两碎银子又重新回到了她的手里。
卷二 066 蒙搭救碧柔义疏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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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丽看了看手中的碎银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急道:“别给脸不要脸!你想要我还不乐意给呢,只不过我家公子大方好心舍给你罢了!瞧瞧你现在落魄寒酸的样子,还装什么清高!”
听到宝丽喊声,潘碧柔转身来看,秀眉微蹙,不满地看了一眼宝丽和那后生,只见宝丽满脸通红,那后生却始终波澜不禁。
“怎么了?大呼小叫!”潘碧柔冷道。
宝丽委屈道:“公子让小的给他钱,不知怎地,他又扔给了小的,小的都不知他是怎么扔过来的。”
那后生道:“廉者不受嗟来之食。”
潘碧柔笑道:“你倒有几分骨气,那好,既然你不受嗟来之食,那帮我做几幅画,便是将那武师的一招一式都画了来,我出十两银子,你可画得出?”
那后生笑道:“这又何难?不过那种三脚猫的功夫我却是不屑一顾的,得罪公子了,公子这十两银子我不赚。”
潘碧柔笑道:“有骨气!我好奇的是,你都落魄到街头卖画了,为何还有这般底气?”她话还没说完,就见他那人从案头前一跃而起,迅若闪电,三下两下将一个站在她身后的人打趴下了,纵身一跃,重新回到了书案之后,手里正拿着她的荷包。
“公子,还请收好自己的贴身物件,银钱不能露白,免得招了贼眼过来。”他将荷包送到潘碧柔面前。
潘碧柔被他方才的身手惊住了,想不到他看似文弱书生竟有这般武功,难怪他不屑去绘画那些武师的一招一式,道:“原来公子这般好身手,方才唐突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待她回头见那被打倒在地的一人,竟是其中的一个武师,惊道:“他不是武师吗?竟做起了盗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生微微一笑,道:“公子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他原本就是个盗贼!”
那群武师见自己同伴被打,断了自己的财路,对方又是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为首一个喝道:“臭小子,你找死!”
数人举着刀枪斧钺杀将过来,潘碧柔急道:“公子快跑!”
那人后生却不慌不忙,冷道:“该跑的是他们!”
他身形轻快,如同猛虎,虽说赤手空拳,但三五招下来,却将那群人打得落花流水,一个个跪地求饶,为首道:“大爷饶命!小人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
那后生道:“滚!以后再看见你们偷盗,必砍下你们的右手!”
那为首的武师急忙带着一群手下慌不择路地逃跑了。
潘碧柔看着那人不觉有些痴呆,半天竟未缓过神来,喃喃道:“原来我竟有眼不识金镶玉。”
众人一阵叫好,那后生谦逊地笑笑,搬了书案便要离开。
潘碧柔道:“公子请留步,请问公子高姓大名?多谢公子方才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那人笑道:“公子客气了,在下已经说了,举手之劳而已。免贵姓曹,单名一个彬字。”
潘碧柔笑道:“原来是曹公子。在下潘壁,我见公子身手不凡,气度过人,公子又是古道热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实乃大家风范,可否请公子一叙?”她学着男人模样,抱拳道。那曹彬虽口口声声叫她“公子”,其实早已看穿她是女扮男装,只是当众未拆穿她。
曹彬笑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选了一家幽雅的茶庄,在那里点了壶西湖龙井便叙旧起来。
原来这曹彬家道中落,父亲曾是金陵禁军校尉,只因得罪奸臣冯延巳便被陷害致死,从此孤儿寡母又受族亲排挤只得流落他乡,前两年母亲病故便辗转又回到了金陵,因家产早已被族人分割一空,只得卖字聊以为生。
潘碧柔听完他的遭遇,唏嘘不已,道:“那冯延巳的确可恶!公子这般博学多才又有一身好武艺,若是能为国家效力,也必定是国之栋梁。”
曹彬摇头叹道:“南唐现在早已空虚,奸臣当道,国主又只知享乐,不顾百姓生死,诸多真才实学的人报国无门,早已沦落他乡,何况杀父仇人尚在朝中为官,我若前往,岂不是自投罗网。”
潘碧柔叹道:“南唐一乱,我辈徒叹息。如今天下大乱,各国都在招兵买马,曹公子若是投奔而去,定可一展抱负之志。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明主而事,这个道理曹公子不会不明白?你我虽是南唐子民,可南唐既不容你,你何苦非要留于南唐?偏于一隅而苟安,这岂是大丈夫所为?好男儿志在四方!”
她这番话说得曹彬热血沸腾,顿时有一种酒逢知己之感,便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曹某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
潘碧柔笑道:“其实我是女儿身,真名叫潘碧柔,只因喜欢玩闹,这才女扮男装出来。”
曹彬哈哈一笑,道:“我早就看出来了,潘小姐如此坦诚,让曹某十分感动。我再敬潘小姐一杯。”
宝丽一见天色不早,便催着潘碧柔速速离开,潘碧柔将那荷包拿出来,道:“这里有纹银几十两,留给公子作些盘缠,且去他处谋了壮志,我听闻后周的赵匡胤知人善任,是个赏罚分明的将军,公子不若投奔他去。”
曹彬急忙推辞道:“小姐的一番心意,在下心领了,小姐所提之人,在下也时常听说,的确是大将之才,我自会权宜投奔之事,这些银两还请小姐收回。”
宝丽一听曹彬让潘碧柔收回,便急忙将荷包拿了过来,笑道:“既然曹公子不要,我便替小姐收了。”
潘碧柔用扇子拍打了宝丽一下,道:“放回去。”又对曹彬道:“请公子务必收下!哦,我这里还有一块玉佩,尚且能兑换几两银子,也送与公子作盘缠。”
曹彬又再三推辞,最终还是收了下来。
潘碧柔临行时,道:“苟富贵,勿相忘。”
曹彬动情道:“一定!我欠小姐的一定加倍奉还!”
卷二 067 嘉敏刺绣安远迷情
“哎呀,小姐,您怎么可以连自己玉佩都送给那人呢?只不过见了一面,您怎能断定他不是骗子?那块玉可是您自幼便带在身边了……”宝丽絮絮叨叨道。
潘碧柔道:“住口!宝丽,你再不住口,小心回府我用针缝了你这张嘴!你怎么比那群老妈子都烦人呢?”
宝丽嚅嗫道:“奴婢也是为小姐着想……若是被夫人知道了,又该骂小姐败家了……”宝丽嘴中的夫人是指潘佑的续弦王氏,并非潘碧柔的生母。
潘碧柔道:“你不要和他们说起,他们怎么会知道?无论夫人老爷怎么问,都不准说起!否则,夫人将你配婚给那个斜眼睛的小厮,我可不留你!”
宝丽被她一语击中了要害,不敢再言语。
想起先前的际遇,潘碧柔回到府中之后依然觉得不可思议,脑海中浮过曹彬的音容笑貌,一种甜蜜的期盼竟在心头萦绕,那种心情是如何遮掩都掩饰不了的,连王氏都觉察到了她的异样,只是身为继母不便追问罢了。
潘碧柔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仅仅见了一面的男人将来会带给她那么大的影响,甚至改变她的命运!
董安远因为周嘉敏那日要撮合他与潘碧柔,心中颇为失落,又见周嘉敏与韩墨臣更为亲近,便以为周嘉敏是存了心思要与他疏离,认定她心中没有他,为此闷闷不乐数日,见谁都没了精神,整个人都惫懒许多,越想越觉得失落,最后竟成了失魂落魄。
众人皆以为他操劳过度,尤其是定国府,请医问药的事情做了诸多,却依然无济于事,倒是李牧看穿了他的心思,并一句道出了真谛:“敏儿尚且年幼,对你、对韩墨臣恐怕皆无男女之情,她说起潘碧柔未必就是要成全你们的好事,她这般聪明,岂不知你的婚事是你做不了主的,她又怎会为你做主?”
董安远道:“那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牧笑道:“什么个意思?她大概就是要告诉你自己多了一个朋友,与其是说撮合你们之意,倒不如说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