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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随心原先的武器早就不知道被毁到什么地方去了,在对国师那场战斗时,也就是靠身体里的阳隐珠硬拼。阳隐珠本就是辅助法宝,对真正的实战没有任何用处,她现在手上拿的一把碧玉刀是有愆给她的,其实她修习的法术并不用于近战,但聊胜于无。这件碧玉刀是一件中品法器,弯弯的刀身只一尺长,尾端坠了青玉,虽然比不上有愆的下品法宝紫电剑,对于练气期修士来讲也已算不错,这应该是国师的遗物之一。有愆还把上次保护过洛煌的那个护盾法宝也给了她。
司徒洋谨慎地在洞口燃起一些干药草,这些药草的味道是魔风蛇喜欢的。他又使出一个风诀将飘起的烟雾吹进洞里。
六人躲避在附近的岩石或草木丛里,安静下来,静静地等候着,四周寂静,只听见微风吹动一些叶片的声音。没过多久,一阵嘶嘶的杂音就加入进来。听声音,还真是三条蛇一起出动的。
步随心一手握紧了碧玉刀,一手捏了一个土诀。
三条黑色的蛇一同冒头,最中间的雄蛇体型最大,竟有茶杯口粗细,近两丈长,旁近两条雌蛇跟它比起来就跟小孩子一样,一丈多长,手臂粗细。雄蛇头上的魔气晶石十分明显,司徒洋和叶婉也不说话,直接发动灵力一个卷木术困住了它。
有愆也是一道剑光斩向靠近他们的雌蛇,那雌蛇探起身子,目露凶光,鳞片一紧就冲他们这边窜过来。步随心见状,转身就逃。
他们只需要在这附近和这条雌蛇周旋等待救援就可以,虽则如此,远离蛇穴十几丈后,有愆便发动了攻击。坐着等待帮助并不是他的风格。
步随心也加入了战局。她的斗法能力没有有愆高明,但几个土木法术十分熟练,在这树林里很占便宜。卷木术和土牢术两重打过去,将雌魔风蛇牢牢地困在原地。有愆抓住时机十几道剑诀放出去。
二阶的妖兽有筑基初期的修为,但到底没有灵智。有愆的攻击没能伤到雌魔风蛇的根本,却也将它靠近七寸的几片鳞片打落,露出血色的肉来。
那雌魔风蛇显然被激怒了,一双小眼睛里能看见怒火,它张大嘴嘶了一声,红红的信子让人心慌。
有愆陡然变色。
步随心的脸色也同时发白。
蛇嘴长得这样大,他们自然清楚地看到了雌魔风蛇嘴中的黑色闪光——魔气晶石!
这条雌蛇竟然也有魔气晶石!
众所周知魔气晶石只长在雄蛇额上,而这雌蛇嘴中的魔气晶石又是怎么回事?变异吗?不可能!若是变异,早就会被人发觉。
步随心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这雌蛇身上本并不可能出现魔气晶石,却偏偏出现了,而是在最隐蔽的嘴中,若非它被激怒而张大嘴,根本不可能被人发觉,它只会被人认为是普通的二阶低级妖兽。
是那个司徒洋和刘琬布下的局!?
她脑内思绪快速流转,额上几乎落下冷汗。拥有魔气晶石的魔风蛇和普通魔风蛇有质的区别,不仅修为要高一个层次,被激怒后更会魔化,攻击力几乎加成。
但雌蛇已被激怒,最终的魔气晶石紫光一闪,它凶恶的小眼睛里也闪起同样的光芒,身子更是高高昂起,眼看就要发动攻击。
他们根本没有退路!
“噗——噗——”
几道雷光接连不断地从魔风蛇的嘴里吐出。它的速度本就飞快,而雷系法术又以迅疾和凌厉著称,练气期的防御法术几乎是被秒破。步随心还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斗法危机,立刻乱了阵法,东躲西藏,连法术也放不出来了。
“镇定!”有愆暴喝一声。将紫电剑射出,双手连捏剑诀,替步随心挡下了攻击。
步随心被他的喝声惊醒,忙镇定身形,祭出护盾,又放出一个个木刺术和土墙术挡住雌魔风蛇的攻势。但她的脸色已很难看,刚才慌乱中乱用灵力,此刻内视体内,发现灵力只剩下三成左右。而她的木土系法术,本就以困为目的,根本没有办法对雌魔风蛇造成伤害。唯一的木刺术对上魔风蛇的厚厚鳞片,就像是一个老人咬一块牛膝骨,牙齿瞬间纷纷脱落,骨上却没能留下一丝痕迹。
而有愆的紫电剑又只能堪堪挡住魔风蛇的雷电攻击,偶尔反守为攻,也无法对二阶的魔风蛇造成多余的伤害。魔风蛇的攻势十分急速,两人根本无法逃跑,而再继续撑下去,便是灵力耗尽的结局。
现在,尽管知道不大可能,步随心唯一能够寄期望的就是司徒洋和刘琬的到来。她希望这条魔风蛇只是个意外,他们尽快赶来的话,他们还有脱险的可能。但当她用尽最后一颗补灵丹,小手臂也已被一道雷电擦过后,她已有些绝望。
有愆的斗法能力高,灵力运用也恰到好处,没有多余浪费,比她的处境要好很多。步随心这才发现这一路下来,自己很多时候都是由有愆保护的。他们在一起修炼三年,虽然偶尔会说说话,但他话本就不多,又常常面瘫,步随心从没想过两个人的关系算不算得上朋友。可是有愆,显然是把她当成了朋友,不然凭他的能力,他早就可以逃出生天,他却还在这里帮她抵挡攻击。
步随心突然觉得有些泄气。当初她还一直想着,自己若是没有经历那一些破烂事,现在就是实打实的筑基期,十个有愆她都不会放在眼里。知道有愆单灵根的资质,她一面怕被他落下加紧修炼,一面却只感叹上天不公,若是有愆的修为突飞猛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从头到尾,她丝毫没有反省自己的态度问题。
她一直没发现自己其实这样骄傲。大概是前世一直顺风顺水,这一世也是一开始就背负了“精英弟子”的名号,所以不容许有任何事物阻拦自己的骄傲。而一旦遇见,又只会找别的理由为自己开脱。
她经历过很多,50多年里,三次死里逃生,两次修为被废,却依旧修到了练气八级,有了再次筑基的可能。但她何尝没有把这当做自己的一种荣耀。是啊,她经历这么多,还是活下来了,别看她才练气八级,她经历的困难多了去了,若能再次筑基,怕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人吧。
但她却没有想过,每一次的死里逃生,她都没有经过什么激烈的斗争。被姚希汉设计的时候,她不过是阴差阳错运气极好地落进了奇怪空间,而出奇怪空间的时候,她只知道会跌损修为,并不知道要再次经受经脉碎裂修为尽毁的痛苦。唯一一次,她没有放弃洛都,没有独自逃走,其中一份心是惧怕自己拜了祭仙庙后会遭到血神的吞噬,后来只身封印血珠,也是生命受到威胁后求生的冲动使然。甚至她最后获救,也是因为体内的阳隐珠,而不是因为她自己有多出色。这一次是真的在考验她的能力了,她却只能成为别人的拖累。
她一直骄傲自负,却根本没有任何骄傲的资本。她一直以为自己就该站在高高的领奖台上,她也站住了,在自己设立的最高领奖台上,信心满满,朝底下挥手,却突然发现底下空无一人,领奖台下也没有任何支撑的台柱。
是啊,从头到尾,只有她自己在为自己鼓掌,自鸣得意,不可一世。
步随心突然觉得倦怠。现在她要死了,还要再拉上一人垫底,这个人她没有把他当做朋友,却时时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拿他和自己作比较。她真是又全无用处,又自以为是,又小肚鸡肠的人……
想到这里,步随心只觉得万念俱灰。
雌魔风蛇还在继续释放雷电,它的身体已是血肉模糊,但根子未被伤到。
“有愆!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会死的!我挡住它!你先走吧!”步随心嘶声叫道,一股脑儿将护盾和碧玉刀祭出去,两只手急速地捏着诀。
她脸上淌下两串清澈的泪。
至少……她想发挥一点自己的作用。
那雌雄风蛇刚才一门心思对付有愆忽略了她,被她一连串地攻击打翻开去。尾巴一蹬就朝步随心扑过来,魔性激发之下攻击更为凶狠。
步随心只觉得一股邪风扑面吹来,那蛇口中的涎水似乎喷到了她的脸上。“空!”雷电打在武器和肉体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却竟然没有意料中的疼痛。
怎么回事?
步随心睁开眼。
有愆宽阔的身子挡在他的身前,手中一柄紫电剑已是裂痕斑斑。大部分的雷电被挡下来,但依旧有小部分落在他的身上,这雷电十分霸道,他的胸上已一片焦黑。幸而紫电剑护住了他的心脏,使他还残留下一口气,却也是强弩之末了。
步随心忍不住哭骂道:“喂你究竟是有多喜欢牺牲自己拯救他人啊!救洛煌也就算了,连我唯一一次找回点人生价值的机会你也要剥夺!圣父也没有这样的!”
骂完她突然觉得通透了很多,好像刚才的负面情绪又被压了几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重逢(上)
不过现在她面临的境地显然更加危急。
那雌魔风蛇和他们周旋良久没讨到什么便宜,灵力也有些耗尽,它不是人类修士,没有补灵丹可以用,再加上刚才一连串的扑击和雷电被有愆架住推飞开去,已皮开肉绽,一只眼睛瞎了,显然受到的打击也不轻。但它再不济,修为也摆在那里。凭步随心练气期的水平加上防困为主的术法,自然无法耐它分毫,而她还要分心去护卫昏迷的有愆。
此刻雌魔风蛇吐着信子,边恢复着体力,边等待着时机下手攻击。
一旦它的力气恢复,那么他们也没有任何胜算了。
步随心咬咬牙,再次驱动已然残破的护盾和碧玉刀,向雌魔风蛇攻去,挡住它的去路。
她看也不看,从储物袋中摸出那颗她珍如重宝的回春丹塞进有愆的嘴里,一手迅速地施了个最高的治疗术,又在有愆胸前的几大灵穴处拍击,阻止灵气的逸散。而后她一把把犀渠扔出去,打开灵兽袋,将牛哥放出,又用尽力气把有愆扔在他的背上。
牛哥仍然在吃草,身在灵兽袋还是现实世界中对他的行动没有任何影响。嘴巴嚼动的频率也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但牛哥毕竟有着动物的直觉。他的耳朵动了动,感觉到背上的重量,突然停下了动作。而后它的眼里泛起惊恐的色彩,底下蹄子一踏,看也看看步随心一眼,就仓皇地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只残留后头一层薄土。犀渠抓着它尾巴上的一撮毛,也跟着逃走了。
眼见得有愆和牛哥逃走,步随心的目光回到雌魔风蛇上。护盾已经被它的牙齿咬碎,落在地上,碧玉刀也在她回头的瞬间被它的甩尾击碎。
步随心想都不想,吃下回灵丹,在自己身上拍了张神行符,就朝着和牛哥相反的方向飞逃而去。
脚步落在地上层积的草叶上,发出簌簌的声响。但步随心耳中却只能听见那嘶嘶的蛇行声,越来越近……
神行符加神行诀,脚力催动到最大,效果不过一炷香时间,步随心的脚步逐渐散乱,气息也紊乱,她只感觉自己的喉咙和肺部灼烧一般地疼,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有神经的跳动声,跟前世跑了两千米差不多的感觉。而手臂上的雷伤已不能使她感觉到任何疼痛。
砰——
她没注意脚下的灌木,摔倒下去,滚落在一棵树干旁。
也是她走了狗屎运,那雌魔风蛇蓄力的攻击本就在这一刻,然而它尾巴一使力扑过来却发现它追的人影不在,它遏止不住自己的身形,只狠狠摔在地上。啃了个蛇吃土。
步随心感觉自己的四肢似乎已麻木,再也无法凭借精神驱动,她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中的粉尘和碎叶都被她吸入口中。而她的泪水早已干涸在脸上,现在的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她的视线已模糊,听觉却异常敏锐。
她听到,草叶拨动,那消失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