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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句话,一语双关,既可说耻笑祝玉琪武艺不济,无法取胜,亦可说他出于一番好意,劝祝玉琪不必多费力气。
可是,双方于敌对立场,祝玉琪自然不会认为对方是好意,只当曹复在挖苦他,说他奈何不了秃鹰。
当下一怒,喝道:“你何以见得?”
曹复仍然笑不离嘴,道:“老夫据实以告!”
“凭甚么你敢这样轻视我?”
曹复数度遭祝玉琪顶撞,出奇地却毫无怒意,依然笑道:“老夫并没有轻视你的意思,也不是说你技不如人,只是说你无法破除秃鹰手中一对怪兵器,因此而讨不了便宜!”“你又怎能断定我破除不了呢?”
川中双鞭老二曹雄接道:“秃鹰一双怪戟的喂毒追魂钉可以射出甚远,必要时根本使你无法近身,娃娃:能否讨得便宜,你自己心里有数!”
“讨不到便宜,或者中上毒钉,这不是更好么?你们为甚么不鼓励我去,反而劝阻我呢?”
曹雄一笑道:“要是你中上毒钉,或者死在秃鹰双戟之下,那我兄弟岂不就没戏唱了吗?”“此话怎讲?”
曹复见他不解,笑道:“老夫弟兄两个很想……很想……”
他很想,很想地说了两遍,始终却没有说出下文。
原因是他本想说:“很想跟你领教领教。”但话到喉头,忽然觉得领教两字用在一个娃娃儿身上似乎有失身份。
心中虽作如此想,但一时却又想不出较好的词句,是以变成吞吞吐吐,像有无限心事,一时难以畅言似地。
结果,还是老二曹雄接下去说道:“咱哥俩有感小哥你一身功艺不凡,有心要跟你印证一下武学……”
祝玉琪闻言,哈哈一声长笑道:“想不到青衣帮人对祝某也会客气起来了!”了字一落,放眼看去,只见川中双鞭兄弟俩脸色同时大变,铁青骇人。
祝玉琪不禁大感诧异,暗中忖道:“怎么啦!这两人的喜怒倒真难以捉摸呀,刚刚两人还是喜笑颜开的,一会儿工夫,怎会陡然变起脸来,难道我这一句话说错了不成?……”
思忖未巳,老大曹复扳着面孔,沉声说道:“娃娃,小小年纪,说话应该有点分寸!”祝玉琪闻言,更是不解,问道:“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曹复猛喝一声道:“你指谁是青衣帮人?”
“当然指的是你们呀!在我面前,除了你们还有谁?……”
他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听你们口气,好像不承认是青衣帮人似地……”
曹复不待祝玉琪说完,倏然插话道:“咱川中双鞭向来明人不做暗事,是就是,非就非。”
曹雄待他说完,接着也道:“谁告诉你我们是青衣帮人?”
=奇=祝玉琪闻言,暗暗好笑,心里说道:这不明明是睁着眼在说瞎话吗!
=书=你就承认是青衣帮人,也不见得怎么丢人哪!
=网=他心中虽作如此想,嘴里却没有说出来,陡然,他又想起,对方既不肯承认为青衣帮人,想必另有原故,看他两人相貌,的确不像侧身黑道之辈,其中或有苦衷,倒是须要打听清楚,以免误伤好人。
心念一转,道:“二位与青衣帮人为伍,纵然没有投靠青衣帮旗下,实在难脱嫌疑,怎能怪我说话没有分寸?”
曹复也许被祝玉琪的话说动,脸色渐见缓转,道:“我们为何与青衣帮人为伍的原因,日后你自然会知道,现在我不愿多说,至于我们是不是青衣帮中的一份子,从你舆玄通,连景春交手中便可看出,我们不但不参加,并且见死不救,这不是个极有力的证明么?”
祝玉琪听后一想,曹复所说果然不假,先前与恶道秃鹰对手过招时,他兄弟俩的确纹风未动,一言未发。
如果说他俩真是青衣帮人,即使与恶道秃鹰在感情上有何不愉快,但际此生死关头,实也应抛除一切私怨救人要紧。
但他们既不承认为青衣帮人,却偏与青衣帮为伍,其中的玄妙,着实令人不可思议。人家既不愿说,祝玉琪当然不便追问。
祝玉琪忽然想起一事,遂道:“那么二位打算,如何对付我?”
川中双鞭老大曹复闻言双目闪闪有光,道:“那得看印证武学以后才能决定!”“这是甚么意思?”
“看你生得一脸聪明相,连这意思都不懂?”
祝玉琪露出一丝尴尬笑容道:“恕我意会不出!”
“好!那么我不妨坦白告诉你,我们虽然无意与你结仇,但在某种原因之下,我们可不能不委屈你陪我们往铁盆谷走一趟。”
这是我们在你未与恶道玄通动手之前所作的决定,可是,看过你的功艺后,我们又改变了原意………”
“想是无须我前往铁盆谷了,是不是?”
“可以说是,也可以讶不是。”
祝玉琪听曹复的话模棱两可,猜不透他到底是甚么意思,双眼眨了两眨,道:“你们的话怎么多是一语双关的呢?”
曹复微微一笑道:“这就是得看印证武学以后来决定的话了!”
“我简直愈来愈糊涂,究竟印证武学与你们打算怎么对付我,这完全是两回事,怎能混为一谈?”
川中双鞭老大曹复见他脸孔挣得红红的,颇有不耐之感,笑道:“我不妨再说清楚点,我们所以要舆你印证一下武学,目的是要看看你的功艺究竟高到甚么程度,与江湖传说是否相符………”“高又怎么样?不行又如何?”祝玉琪不耐地催问道。
“如果你的一身功艺,的确已达到足以制压青衣帮的程度,而青衣帮确实无法成事的话,那我们就从此归隐,不再妄想……”
曹复说到“妄想”两字,倏然中止,顿了一下方道:“那我们就打消原来的念头,不再与青衣帮人混在一起,当然也就不须要你前往铁盆谷了。
假使你武学不济,恕我说直话,为了达到我自己的心愿,仍要委屈你前往铁盆谷走上一赵,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你该明白了吧!”
祝玉琪天生奇材,加之自服了八颗“翠玉果”后,悟性增强数倍,听了曹复的话,他巳深深明白,川中双鞭兄弟俩必有求于青衣帮,意欲借青衣帮的声势,来完成他们某种心愿。
曹复嘴里虽没明白指出,但话意中已显然透露,如果他们考验过祝玉琪后,认为祝玉琪的功艺足以镇压青衣帮,而青衣帮既无法抬头,他们自然也无法达成心愿。
如果祝玉琪功艺不济,他俩的心愿便有达成的希望。
换句话说,祝玉琪一身功艺的高低,关系到他俩的心愿是否能以达成。
因此,川中双鞭一再表示要舆祝玉琪印证过武学以后,再作如何对付的决定。
祝玉琪明白了川中双鞭的用心,不禁一笑道:“二位要考验我的身手,为了酬谢二位没替恶道出头,我一定应命,可是,武学这一门,根本就没个准绳,二位怎能判断我的高低强弱?”
川中双鞭老大曹复闻言哈哈一笑道:“并非老夫夸口,能在我兄弟双鞭下走得几招的,不是老的老了,就是好的死了,当今武林中,若说要凭单人只剑在我兄弟双鞭下走上十招而能够全身退出的,可说绝无仅有。
因此,我敢说,经过我川中双鞭印证过的,离谱绝对不会太远,这一点娃娃你不必过虑,老夫心里自然有数。”
正说话间,划空突传一声鹤唳,祝玉琪闻言抬头望去,只见雪儿正在头顶盘旋,伸着长长的鹤颈,不断地注视峰顶。
祝玉琪情知雪儿必是因为主人久去不返,放心不下,故此飞来探视,却又碍于主人未曾召唤,不敢降落下来。
祝玉琪见状,连忙扬手一召,叫道:“雪儿下来吧!”
大白鹤一声长鸣,应声而落。
它停落祝玉琪身旁,但两只火眼金睛却瞪得大大的,凝视着祝玉琪身前的川中双鞭,敌意甚浓。祝玉琪一眼瞥及,忙抚摸了一下白鹤头顶,道:“雪儿,你别误会,这两位不是敌人,敌人已经被我杀掉了!”
大白鹤听祝玉琪说罢,这才伸着长颈,状极亲昵地在祝玉琪身上擦来擦去。
川中双鞭老二曹雄微笑指着白鹤道:“听说小哥这只白鹤,不但深通人言,武功却也可与高手比拟,是真的么?”
祝玉琪将雪儿揽在怀内,道:“单凭我说,也许二位不相信,不过,二位不妨亮出鞭来,我敢保证,十招以内,二位绝对难伤它一根羽毛。
并非我讥笑二位人不如畜,的确普通一流高手,难敌他一嘴双爪。如果二位认为我过份其词的话,当场可以试验!”
川中双鞭老大曹复连忙摇手道:“不必了!倒是我们开始罢!”
祝玉琪一拍鹤顶,道:“雪儿,你躲开一边,让我跟这二位比划此划,这是假的,不是认真,没你的事,你只能观战,可不许动,听见了没有?”
大白鹤点了点头,慢慢走向一边。
曹复退后了两步,道:“娃娃,我们虽是印证武学,但假戏必须当真戏演,若不如此,难以显出真凭实学,希望你认真从事,老夫鞭下可不容情!”
祝玉琪一点头道:“知道了,二位只管认真就是!”
说着,便也退后数步,把距离拉得宽宽的。
曹氏兄弟看他神态悠闲地持剑在手,遂也各自探手腰间。
呼的一响,两人俱都掣出一条九节钢鞭,几乎同声说道:“小哥上罢!”
祝玉琪抱剑一揖,双足一顿,以飞燕投林之式,纵身而上。
眨眼间,只见他儒衫飘飘,快似行云流水,恍若蝴蝶穿花,游走于两人双鞭之间。川中双鞭虽事前一再说是印证武学,但是一交手,两人却形同拚命般,双鞭如狂风暴雨也似的,,向祝玉琪周身要穴捣去。
他兄弟二人虽极少涉足江湖,然而川中双鞭这一字号,武林中却无人不晓,只不过因他兄弟不太现身江湖而甚少提起罢了。
峨嵋派乃武林七大正派之一,除了武毕具有精深渊源与独到之处外,声势却也不在少林,武当、仑昆、华山之下。
川中双鞭仅凭两人双鞭,竟敢向峨嵋挑战百次,若非他两功艺怀有独到之处,相信怎敢?再说,以他两人双鞭,与当今武林中若大一派比斗百次,竟能不伤毫发,这等身手,难怪不名震江湖了。
他二人之所以能在百次此斗中全身而退,乃是因为双鞭经过异人传授,双鞭施展,融合了刀法、剑法、钩法等的长处,而且又互相配合得极为巧妙、严密。
祝玉琪纵身攻来,他二人因不详祝玉琪的路数,也不知他功艺究竟高低,是以甫经交手,不敢用出全力。
那知祝玉琪在他兄弟双鞭之下,神态却似极为轻松,且有先声夺人之势,逼得他俩不得不聚精会神,全力以赴。
他两一则要逼使祝玉琪尽演真才实学,以便作他两今后动向的决定。
二来数十年修为,岂肯轻易败在一个娃娃身上。
为了这两点原因,自不能疏忽大意,兄弟两全神贯注,心不二用地抡起双鞭,一左一右,眨眼又转为一前一后,围着祝玉琪如影附形,追击不舍。
两人双鞭,带起虎虎凤声,却也声势惊人。
祝玉琪虽然持剑在手,但他既不接架,也不还招,尽在人影鞭风中闪来让去。
川中双鞭老大曹复见状,微感不悦,喝道:“娃娃,你不出手,是看不起老夫么?”祝玉琪不容,却发一声长笑。
曹雄见他并不出手还招,心中已有微怒,气他含有轻敌之意,此刻见他大笑不巳,心中更怒,喝道:“你笑甚么?”
祝玉琪笑容顿收,道:“我笑二位有点自不量力,这样已经莫奈我何了,倘若我再出手还招,二位岂不立败当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