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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只见手起剑落,秃鹰连景春右耳又是一阵血花喷溅。
先前一耳被割,秃鹰连景春尚能忍受得了,此刻双耳齐去,直痛得他心颤腿软,再也支持不住,“叭”的一声,栽倒于地。
祝玉琪一脚把他踢翻过来,剑尖指着他的眉心,缓缓言道:“黑心恶贼,上次饶你不死,就该从此洗面革心,重新做人,没想到你居然恶性难改,一心找死,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这倒无可厚非,可恨的是你不该无缘无故,对罗邱二位姑娘暗下毒手。
小爷爷要不让你尝尝点苦头,来生你也是为非乍歹之辈………”
说话声中,但见他剑尖微微一动,秃鹰连景春的一条鼻梁,已然一分为二,当中一道血槽,鲜血四涌,整个面孔,顿为鲜血所盖,如同一个血人。
何以祝玉琪割去对方双耳,仍然不让秃鹰痛快死去,只因罗、邱二姑娘躺在地上,一直抽搐不停,满地翻滚的痛苦形状,激起了他满腔盛怒,是以一再不肯住手,他要慢慢撕割,以泄胸中怒气。
但他到底心地善良,在划开秃鹰鼻梁后,于心再也不忍,复又听得秃鹰哀嘶惨号,不禁忖道:“他纵然罪恶再深,一死也就百了,实不应再受死前分割之苦。”
祝玉琪忖罢,接着大声道:“咱们之间的恩怨,至此算是告一终结,我这就成全你,希望你早登极乐,来生做一正人君子……”
话声甫歇,手起剑落,秃鹰连景春已一命呜呼。
圣手赛华陀杨少华眼见恶贼已除,连忙踪身上前,帮助祝玉琪在秃鹰连景春身上搜寻解毒药物,一搜之下,不禁两人同时大惊失色。
两人四手,搜遍秃鹰全身,说也奇怪,不但没有解药,甚至任何一样东西都没带在身上。
至此,祝玉琪方顿足后悔不已,不该过份自信,自作聪明,认为秃鹰身上定然携带着解毒药物,如今,自己失算事小,眼看罗、邱二姑娘数个时辰之后,便要毒发身死,此事令人束手无策。
这件事不但祝玉琪心急如焚,就连杨少华,杨小环、史莉玉三人又何尝不一个个哑口无言,神情如死。
事也难怪,罗邱二姑娘俱是祝玉琪的未婚妻,加上邱慧琳又是阴阳仙翁之女,阴阳仙翁又是个武林中最为难惹的人物,倘若一旦怪罪,谁也担当不起,是以包括祝玉琪在内,全都为此事而心神不安。
正当众人六神无主,想不出一个妥善办法之际,陡然,划空忽传娇滴滴的人声,道:“诸位不必担心,罗邱二位姑娘的生死有我!”
祝王琪等数人闻声一怔,循声望去,来人非别,乃是终南白雪如带着轿前四凤,款款步出一座小小土坳向前行来。
祝玉琪对终南白雪如,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这一出现,祝玉琪直认为救星到来,心头一喜,赶紧迎上前去,双手一揖到地,道:“小生正感为难,姑娘适时赶到,还望姑娘仗义援手!玉琪日后定当重谢!”
终南白雪如先是露齿微微一笑,继即笑容顿敛,神情严肃,道:“相公如能放心,请将二位姑娘交与妾身,妾身不是夸口,保证相公玄贞观事后还你两个活生生的人儿!……”
说到此处,她放眼扫了杨小环和史莉玉一眼,接着又道:“玄贞观事已紧急,相公不可延迟,请即舆杨大侠从速赶去,迟恐有失,至于杨史二位姑娘,亦请陪同罗邱二位姑娘移驾终南,静候令尊凯旋归来。”
提起玄贞观之事,祝玉琪巳然去心似箭,他本也不愿女孩儿家牵涉进那种厮杀流血的场面之中,如今听得白雪如说,自然满口赞成,但圣手赛华陀杨少华在场,自己似乎不便代为作主,于是,转向杨少华道:“大侠意思如何?”
圣手赛华陀杨少华膝下仅此一女,何尝又愿意带着她出生入死,冒那生命危险?本无妥善之处寄托,此刻既有适当地方可去,正是求之不得,连忙脸泛笑意答道:“只怕小女野性难驯,姑娘不易看管……”
话未说完,杨小环已一跃而至白雪如身旁,拉着白雪如衣袖,频颊摇动,脸上露出祈求的神色,道:“白姐姐,我会听话,你不会嫌我吧!”言下之意,似乎害怕白雪如不肯带她同行。
这件事说也奇怪,杨小环与白雪如不过初次见面,而且杨小环一向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不太热情,想不到一见白雪如,无形中竟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好感,唯恐与对方接近不得。
终南白雪如见她天真可爱,一揽她的肩头,笑道:“不会的,不会的,姐姐知道你很乖,一定会听话……”
她转过头来,对轿前四凤接着又道:“赶快唤轿护送罗邱二姑娘回山!”
大凤闻言,转身对土坳轻轻拍了两掌,掌声向处,土坳后已浮现人影与两乘软轿。
祝玉琪舆杨少华一见,不由同时心中忖道:“敢情这白姑娘早已算就,要不怎会随带两乘软轿前来?这白姑娘真是有点神鬼莫测,无从估计。”
轿前四凤小心翼翼地将罗邱二姑娘搀抱进轿后,祝玉琪对白雪如又是一揖道:“一切全拜托姑娘了………”
白雪如不待他说完,插口说道:“相公但请放心就是,妾身这就回转终南,静候佳音!”说罢,一行人拥着两乘软轿,霎时去得无影无踪。
祝玉琪与杨少华眼送白雪如等转过土坳,叹了口气道:“要不是白姑娘及时来救,日后如何交待阴阳仙翁?”
圣手赛华陀杨少华见他一时尚无去意,连忙劝道:“事已化险为夷,据白姑娘说,玄贞观事已紧急,我们理应从速赶去为是!”
祝玉琪闻言,恍加大梦初醒,惊“啊”了声,道:“我怎如此糊涂!险险忘了大事,大侠请!”请字出口,立即抬腿飞奔,竟连灵鹤也忘了。
好在距离玄贞观已近在咫尺,加之两人心情紧张,并无闲情谈话,奔行起来也较快速,不过转眼工夫,遥遥已然闻及,玄贞观前风声紧急之声。
祝玉琪刹住去势,伸手拦住圣手赛华陀,道:“我们还是先观察一下情势再说!”两人隐身暗处,放眼看去,这不看尤可,一看不禁吓得心惊肉跳。
玄贞观前,人乱如麻,一片厮杀之声,此起彼落。
更惊人的,玄贞观前那数十丈方圆的广场中,只见死亡狼藉,尸首东一具,西一具,触目皆是。但地面倒卧的尸首,却多是身着道装的,数十具中,青衣人不到十具,由此可知,武当派巳死伤惨重,郎将全军覆没。
剩下十来个仍活着的,大都也是带伤应战,岌岌可危。
那些青衣帮恶徒,则一个个愈战愈勇,气势如虹,而且,俱都数人围困武当道士一个,施用以多吃少的打法。
武当道士,处于敌众我寡的情形之下,加之力拚久战,身心俱疲,是以一个个守多攻少,险象环生。
玄贞观石槛之前,这时却换了青衣人立于主位,一个长须飘胸,面带婴儿肤色的慈眉善目的老者,身旁紧站着与祝玉琪曾经结为手足的少年书生、与及玉旗坛坛主玉面夜叉。
在这三人之前,有个浓大眼,满脸横肉的粗壮汉子,看他那悠然自得,不停地指挥这,吆喝那的神情,不问便知,那是祝玉琪久寻不着,时刻要找他报复家门十七口命案之仇的黑飞狐江兆坤。
而那立于书生与玉面夜叉之间的,便是青衣帮帮主无疑。
这些话来甚慢,其实只是祝玉琪一眼扫过所见。
祝玉琪一双星目,运足目力一瞥之下,立即悟出武当派危在眉梢,如不及时杀出强而有力的援手,眨眼工夫便要玉石俱焚。
祝玉琪心中,正在琢历,擒贼必须擒王,只要抓住黑飞狐江兆坤,或者青衣帮主,便能挽救已去颓势。
心意一决,正待踪身而出,陡然,但听一声刺耳鹤唳,旋即发觉半空之中,一点白影,急向场中电射而下。
祝玉琪无须细看,便知那是灵鹤雪儿大发神威,扑入场中相劝武当道士。
蓦地,又是两声暴喝,只见甫于数日前分手的川中双鞭,曹复曹雄昆仲二人,双双扬鞭打从暗处纵身而出,分别渗入战围解救危急武当道土。
随着川中双鞭兄弟二人的出现,接着又是数声厉喝,厉喝声中,暴出三人。
为首的是神乞路衡,第二个是峨嵋修凡大师,最后一个是邱慧琳姑娘的生父,阴阳仙翁。
五人加上灵鹤,无异六个天神下降,霎时杀得青衣帮恶徒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祝玉琪一眼瞥及,立即向扬少华道:“大侠请快加入场中救人,我去捉拿青衣帮主和黑飞狐!”话声未落,人已踪出,恍如一股淡烟,箭射般飞窜而出。
青衣帮人虽非个个弱者,但如何能经得起阴阳仙翁等的渗入,他五人一鹤这一加入战围,还真是避我者生,挡我者亡。
一转眼间,将青衣帮人杀得七零八落,但见地面尸首骤增,惨不忍睹。
可是,阴阳仙翁等虽然勇不可挡,但终究人数有限,青衣帮人原将武当道士分围成十来堆,他五人一鹤一时又那能将十来堆的寄衣帮人驱散,是以有的危机顿解,有的依然危机重重,随时有丧生的可能。
正当场中双方混战不休,一时仍然难分胜负之际,陡然,一声龙吟长啸,震耳欲聋。啸声甫歇,便有一人以其充沛的内家真力喝道:“武当弟子速退,我祝玉琪来也!”
祝玉琪何以在这种场合中将本门弟子喝退?岂不怕失去武当威望?
这其中实有原因,只因他眼见同门弟子一个个负伤累累,实己不堪再战,若再勉力拖延下去,只有百害,而无丝毫益处,为了拯救生灵要紧,那还管它甚么颜面声威!
其次,他故意大声说出自己名字,一来是让自己人闻之壮胆,二来是吓阻敌人,刹刹对方锐气。
果然,在场的青衣帮恶徒忽闻祝玉琪三字,一个个俱都神色立变,攻势顿缓。
相反地武当仅剩下的十来个道土,忽听祝玉琪到来,不禁齐都精神为之一振,眉开脸朗起来。
但那十来个武当道士,竟没一个遵守祝玉琪的命令,退下阵来。
这倒不是他们见祝玉琪年轻不服,实在他们有他们的难处,有的危机已解,但心想这是武当派的事,别人仗义施以援手,自己怎能退于事外,袖手不管?
还有几个没人解救的,虽然极欲退出,但敌人层层包围,处处受困,不要说想退,就是想保全生命也不可能,这几人想退却又无法可退。
黑飞狐江兆坤原来得意洋洋地立在观前,居于指挥地位,心想只要片刻工夫,便可将武当一派赶尽杀绝。
他那想到,就在大功即将告成的前一刻,会突然出现阴阳仙翁等六个凶神恶煞,使自己一方的攻势顿受挫折!
虽然阴阳仙翁等加入战围,青衣帮人攻势受阻,但黑飞狐江兆坤却仍然不动声色,原因是他胸有城竹。
自知青衣帮倾巢而出,高手如云,纵是目前稍受阻碍,但片刻工夫,便可挽回原势,是以他脸色稍变,迅速即已恢复常态,默默地不声不响,依然神态自若,袖手旁观。
谁知,紧接阴阳仙翁六人之后,陡然又杀出个近来名震武林,为黑道中人闻名丧胆的祝玉琪来。
黑飞狐江兆坤闻名心头大惊,但他老奸巨滑,心中虽惊,脸上却没流露丝毫异色,双眼却循着发声之处睁目看去。
不看尤可,一看之下,不由惊上加惊。
原来祝玉琪来势甚疾,黑飞狐江兆坤只见一股淡烟幻影,根本连人影子都看不清楚,他几曾见过这等绝顶轻功,所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单凭轻功的造诣,对方已能称得上独步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