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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图是已经旅行了一圈送回来了,我打开检查了一遍,上面并没有什么异样。不知道,那边到底要搞什么名堂。但是,不管搞什么名堂,我是万万不能让她得逞的!
“回主子,奴才查到了,接头的是……是……张南。”秦忠这回说得底气非常地不足,似乎心怀愧疚。
“张南?”我听到这名字也惊诧。这个人我印象深。
有次回宫之时,看见有守宫门口的小太监跟个宫女鬼鬼祟祟,嘀嘀咕咕地咬耳朵,那人就说自己叫张南。事后,我叫来秦忠,稍稍问了下张南的来路,秦忠说张南是他一个老乡的远房侄子,因家境贫寒无奈净身入宫当了太监,听说秦忠现在是晨曦阁的太监首领,又素闻我向来对下人体恤有加,便走了门子,将张南塞到晨曦阁来当差了。
不用说,这中间秦忠肯定是收了好处费了。我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则是同情那苦命的孩子,二则,看在秦忠素来也衷心,他的例银一个月才三两也是少了点,收点小钱我也就随他去了。古语不是有云嘛,“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你看清楚了?” 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我向来将秦忠看成心腹,他引进的人怎么会成了内鬼呢?
秦忠怯怯的道:“奴才悄悄跟在思琪的后头,亲眼看见她把画交给了张南。”
我心里不禁光火,没想到这回我的同情心用错了地方。这么想着,连带着脸色应该也比较难看。我默然不语,只是冷冷地盯着秦忠。
秦忠到底是个机灵的,立马自己扇起了自己的耳光,边扇边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这回我没有立即制止,任他打了十来个耳光,才“哼”了一声,道:“行了,你这笔帐先记着,至于怎么算,看你今后表现。”
秦忠磕头不止,感激地道:“谢主子,谢主子!奴才今后一定实心实意,再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我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别磕了,磕得我心烦。”
秦忠这才停止了磕头的动作,待抬起头来时,那额头上早已是淤青一片。
我思忖了片刻,一个主意在脑海中逐渐成型,随即低声吩咐了秦忠,让他继续戴罪立功。
********* ***
从慈宁宫请安回来,经过张南面前的时候,跨越那高高的宫门门槛时,我假装一个脚步不稳,颤了一下,张南立刻伸手扶了我一把。
我站定,转头感激地朝他微笑了一下,道:“若我没记错的话,你叫张南是吗?”
张南立刻跪地答道:“承蒙大公主惦记,奴才是叫张南。”
“起来答话吧。”我的口气是这些天来少有的和颜悦色。
“谢大公主。”张南起来躬身肃立。
我含笑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张南,眼前的张南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看上去是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细作”。
张南也偷偷看了我一眼,我笑得越发地灿烂,跟他点点头,随即带着小穗迈入宫内。
换了一身衣服后,我让秦义将张南召到厅堂来见我。
“张南,你到晨曦阁也有日子了吧?”我闻着茉莉花茶的清香,尽量让我的话语听上去温暖人心。
“回大公主,到今日止,奴才来了有九个月零三天了。” 张南回答得是恭恭敬敬。
“嗯。我听说你当差以来一直都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对宫里的人也是谦恭有度,今日看来所言非虚。我的书房向来是由秦忠秦义在照看,这宫里的事儿多,我看他们俩人也忙不过来,你是秦忠引荐进来的,又跟他是老乡,我信得过你,从今日起,就改在书房当差吧。”
“这……”张南貌似有些犹豫。
“怎么,你不愿意?”我的语气中已经隐约有些不高兴了。小样,当我不知道他那小肚鸡肠里想的是什么。把他调进了书房,目的之一就是隔绝他跟外界的联系。当然,我的目的还不仅在此。
“不,不,奴才愿意,只是奴才资历尚浅,怕只怕……”张南还在推三阻四。
我将手中的茶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道:“怕?怕什么怕?我说你行你就行,还罗罗嗦嗦什么?”
张南慌忙磕头道:“奴才谢大公主隆恩!”
我这才笑眯眯的道:“嗯,好了,你下去吧。”
用过了晚膳,我像往常一样,摊开了宣纸照例临帖。临了那么些日子了,虽说也时常找胤禛来给我捉刀代笔,但我书法的进步还是很明显的,康师傅最近也说我的字算是稍稍有了那么一点味道。至于是什么味道,自然是董其昌的味道了。康师傅是说我可以随便选那些名家的字体来练,可是他一开始给我苗红的就是他自己写的字,他的字么百分之百是仿董其昌的,我跟着他练来练去自然也脱不开这个影子。不过,也好,胤禛那小子练的也是这一路的,帮我捉刀的时候也省得改字体了。
临了有十几张了,我的手也酸了,便停下来歇歇。一抬头,看到外头厅堂中,小穗坐在桌子旁,在一晃一晃的烛火下,正一心一意地绣着什么。我一时兴起,便垫着脚偷偷地走到她身后,一把夺过了她手上的东西,一看,原来是个荷包,上头的样子是一对鸳鸯,已经快绣好了!
“嘿嘿,这个是不是送给塞图的呀?”我打趣道。
小穗两颊绯红,垂着眉眼,羞羞答答的,道:“主子,快还给奴婢吧!”
我将荷包在她眼前晃了晃,道 :“哈?想要么?自己来抢呀!”
小穗看着近在咫尺的荷包,果然伸手来抢了。我本来就是想逗着她玩的,自然不能这么轻易地让她拿回去了。于是我们俩围着桌子就闹腾起来了。
“来呀来呀,来拿呀!”我不断的挑衅着小穗,心内是最近少有的轻松。
小穗左扑又扑的,我是左躲右闪的,忽然,桌子上的烛台不知怎的就倒了下来,恰好烛火倒在了我的手臂上,虽然没有燃起来,但已经烧了一个大洞出来。
小穗的脸都吓白了,当即跪在了地上,不住的忏悔:“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我搀了她起来,道:“你这是干嘛,是我自己爱玩,不干你的事。”
“主子,这件衣服可是您平常最爱穿的呀!”小穗望着烧出来的破洞,脸上尽是惋惜表情。
我看着这个破洞,倒是忽然心头一亮,道:“不碍事,你忘了,咱们这儿不是有个思琪吗?她的女红功夫可是了得。你把衣服送过去,让她补一补就行了。”
“是啊,奴婢怎么忘了这一茬了!那奴婢这就送过去!”小穗说完就拿着那件破衣服出了厅堂。
*** *** ***
“小穗,我的那块黄玉琴镇纸哪儿去了?快帮我一起找找。”
用了晚膳后,我摊开宣纸,又打算开始临帖,却发现平日里常用的那块用黄玉雕成七弦琴似的镇纸少了。
“啊?清早出门儿的时候还看到的啊!”小穗在书案上,书案底下,抽屉里,全都翻找了一遍,空空如也。
她肯定是找不到的,那个小巧玲珑的镇纸早就让我交给秦忠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时候应该在张南的房间里躺着呢。
我紧皱着眉头,恨声道:“最近还真是怪了!先是笔不见了,这回又是镇纸不见了,改明儿是不是该连整个书房的东西都不见了啊?去,让秦义马上滚到这儿来!”
转眼间,秦义就出现在书案前,低着头跪着,大气也不敢出。
我猛地一拍书案,喝道:“秦义,你是不是也不想当这个首领了?我的黄玉琴镇纸呢?到底哪儿去啦?”
“回……回主子,奴……奴才昨儿个收拾的时候还……还在……”老实的秦义吓得结结巴巴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昨儿个,那今儿个是谁收拾的?”我忍住想笑的冲动,强装出一副震怒的样子。
“是……是……张南。”秦义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我吩咐一旁的小穗:“去,把张南和秦忠都给我叫进来。”
张南和秦忠很快都也出现在书房内,我自然又是一番厉声责问。他们俩肯定说没有见到,也没有拿过。
我冷哼了一声,道:“这倒是奇了啊,镇纸会自己长腿跑了啊?这阵子我可是听说别的宫里有些人手脚不干净,被送到南苑罚了苦役,我可不希望我这儿也出这样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清理门户
那跪在地上的三个全都低着头,不言语。
“你们三个是我最信任的人,可不要做出让我心寒的事!”我说着,挨个儿扫视了他们一遍,这三个还是不说话。
“……我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后若是那镇纸出现在院子外的那棵槐树底下,那这件事就到此结束,我也不再追究。若是一刻钟过后,什么也没有,哼!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下完最后通牒,我就让那仨滚出了书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看看时候差不多了,我带着小穗来到了院子里的老槐树底下装模做样查看了一遍,意料之中的空无一物。心中暗喜,秦忠这小子总算还是有觉悟的,干的不错!
“死奴才,给脸不要脸!”当着又跪在院子里的秦忠,秦义,张南的面,我又爆发了一次。
“主子,奴才发誓不曾拿过!不信,您可以搜奴才的屋子!”秦忠终于将事先排好的台词抖落出来了。
秦义和张南也纷纷附和着秦忠的说辞。
好啊,这可正是我要的效果!
于是,我将晨曦阁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部集中到了院子里,让小穗带着几个宫女挨个儿屋子搜过去!
不多会儿,小穗就捧着那个黄玉琴镇纸出现在我的面前,递给我的时候,还回头不可思议地望了一眼秦义,秦忠和张南。
我虎着脸,没好声气地问:“这东西打哪个屋里搜出来的?”
小穗也皱着眉答道:“回主子,是从秦义,秦忠和张南屋里,一个樟木箱中搜出来的!”
为了方便布置,在张南去书房当差的第二天,我就让他和秦忠秦义搬到了一个屋子里,当然,这借口一,自然是他和秦忠是老乡,方便互相照应,借口二,是让他跟秦忠秦义多学学,将来晨曦阁的首领太监的位子有可能是他的。
“樟木箱子?这樟木箱子是谁的?秦义?”
秦义立马使劲摇头:“不,不,那……那不是奴才的!”
“秦忠?”
秦忠自然矢口否认:“回主子,奴才的是红木的!那……那樟木的是张南的。”
“张南!!”我一句狮子吼,愤恨地盯着张南。
张南磕头道:“主子明鉴,奴才不知为何那镇纸会在奴才的箱子里!”
“哦?那你的意思是镇纸自己跑到你的箱子里去了?”
张南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了,争辩道:“主子,那……那是有人栽赃陷害……”
“放肆!事实俱在,你还敢抵赖!你……你……”忽然我觉得腹部一阵绞痛加坠痛,痛得我说不出话来,一阵虚汗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倒啊!在这个清理门户的关键时刻,竟然莫名其妙地肚子痛!
小穗急忙扶住我,焦急地道:“主子,主子,您怎么了?”
我一手紧紧地抓着小穗的手臂,一手捂着肚子,勉强咬牙坚持着吩咐道:“张南,你……你给我跪在这里,没我的话……不许起来!秦忠,你给我看着他,出了……岔子,连你起发落!”
小穗急忙召集了几个宫女太监,七手八脚地将我架回到寝室,在床上安置了。
我疼得越来越厉害,渐渐地觉得手脚发冷,全身痛的毫无力气,一阵阵的虚汗却不断地往外冒,我都快哭出来了!
小穗第一时间赶去乾清宫就把康师傅给招徕过来了,不多会儿,太医院的蒋燮也奉命赶到为我诊治。
询问了相关情况,又给我诊过脉后,蒋燮又拿出了那排银针给我针灸。扎了几针后,绞痛感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