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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丫鬟不可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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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胭脂被谎称染了风寒回了家中,今早不见她,连枭便多了个心,知碧落与她交情甚好,便问道,“胭脂在何处?”

原先碧落还在迟疑着如何开口,如今见他先提,眼眸已红,跪地道,“少爷救救胭脂。”

连枭听她说了昨日的事,默了默,如果此时去母亲那寻她,余怒之下,极有可能再被迁怒,对胭脂也是不好,便淡声说道,“我知道了。”

上回连枭这般说后,便立刻去寻胭脂了。是以这次碧落也当他待会便会去救,欣喜退下。可等了许久,也不见有动静,顿时又替胭脂不值。屋内的丫鬟也是齐声感叹,不过是个下人,即便一时得宠,本质却是改不了的。

宋夫人昨日为了拦下二叔公,将全部脏水全往胭脂身上倒,又见她从头至尾都没吭半句声,极为护主,心也软了。晚上二叔公一走,已想命人放她出来,但又怕对长辈没个交代。等至正午,立刻张罗人去柴房,又请了高明的大夫来,心中才觉舒坦。

碧落迎了胭脂回来,替她上着大夫给的膏药,眼泪止不住的落,“你这丫头,定是赶上流年了,明儿我替你去求个符,再不会受这种苦。”

胭脂趴在软枕上,低低应声,“我没事。”

碧落的声音陡然作大,“没事,你瞧瞧你这伤,都要伤到骨头了。再多几棒,就废了。我将此事告知少爷,他连半分关心也没。胭脂,你当年并非死当连家,若是求赎身契,夫人定会给你的,你如今留着又有什么意思,不如寻个普通的农户嫁了。”

胭脂觉得疲乏,连碧落给她穿上裙裤也不知晓。走……不是主子恩不恩赐的问题,而是她如今不想走,不甘心走罢了。

再过十三四日,便是除夕了。

连府因在连枭归来前便全都清扫了一遍,往年忙碌的下人现在倒闲了些。宋夫人也因独子会陪年,因此早早开始发赏钱给下人,陆续放他们归家团年去,连府上下顿时人人喜庆。

连枭再见到胭脂,已隔了四日。似乎从他回来后,胭脂便一直在渐渐消瘦,那原本红润的面颊,少了些肉,也不再红粉。见她站着似乎有些不稳当,手上还缠着白布,隐约能闻到草药的气味,开口道,“你先去书房,不用伺候我晨起。”

胭脂应了声,一人去了书房。知他待会要练字,便化了墨,刚磨好,连枭便来了。他刚坐下不久,便指了指案前的椅子,“坐着。”

她看了看那椅子,上头铺着的是极好的貂皮,以手触摸都有阵阵暖意包裹,若是坐着,定是很舒服。但这是给来书房的贵客坐的,她垂眸道,“胭脂不敢。”

连枭眼中是不耐之色,“是要我求你么?”

胭脂微微看了他一眼,才坐下身来,伤还未好,站着不是,坐着也疼。不过座下松软,倒比站着轻松许多。虽知他是体恤自己,但心中却没半分温存。

对这样的男子动心,只是自寻死路,伤的自己遍体鳞伤罢了。

胡乱想着,苏洛心那爽朗的笑声便远远传来。这笑声一一砸在胭脂心头上,见她出现,立刻站起身,面带着浅笑,“表小姐。”

“胭脂。”苏洛心一见她,便往她手上塞了几包东西,笑靥如花,“我刚去买的蜜饯,可好吃了,你一定喜欢。”

胭脂没有婉拒,坦然收下,“那胭脂尝尝。”

“嗯嗯,你伤好些了吗?”

“差不多了。”

“记得吃药,每天尽量躺着。”

“嗯,胭脂照办便是。”

连枭皱眉看着她们,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想了片刻,眉头松展,终于是知道哪里不对了。

苏洛心顺手把那貂皮椅子挪了来,坐下身说道,“连表哥,你平日里都看什么兵书,我也想看。”

连枭问道,“你一个姑娘家,看兵书做什么?”

苏洛心笑着,“以后陪你行兵打仗呀。”

连枭摇头,看着手上的书道,“你这岂非是要母亲责怪于我。”

苏洛心不依不饶,伸手抽了他的书,拿在手上翻看,越看脸上的笑意就越发惨淡,这里头的字……她一个都看不懂。她忽然发现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了,就是忘记学他们这祁桑国的字了。

连枭饶有兴致的看她变幻莫测的神情,似笑非笑着,“表妹若是喜欢,拿去看看也无妨,只是别忘了与为兄讨论,也好让为兄长些见识。”

苏洛心讪笑着,把书完完整整的放回他手里,“我……我最近忙着绣花,就不看了……啊,该陪姨母散步去了,我先走!”

连枭若有所思的见她逃一般小跑出去,看着手上那被放的倒置的书,又沉思起来。良久想起别的事,才放下书,问道,“你何时跟表小姐感情如此之好了?”

胭脂脸上立刻漾了笑,明如新月,“我上次被关在柴房,幸而表小姐跟少爷你通风报信,胭脂才能这么快被放出来。这份恩情,胭脂必定不会忘记的。”

连枭眉锁如川,“哪次?”

胭脂轻眨眼眸,“我挨了板子那回。”

连枭盯着她那如画的双眸,淡淡冷笑着,“你当真是被人卖了也不知道,活该受了一夜的冻。”

胭脂屏气看他,“少爷这是何意?”

连枭也微微有了怒气,“意思便是,她并未来寻过我,放你出来的,不过是母亲原本就有的意思。”

胭脂身子站得不稳,绞着细长的手指看他,“或、或许那晚少爷刚好出去了……”

“自从赴了厉公子的宴,我再未出过门。”

胭脂拧着柳眉,“亦或是你那时正好……”

“够了。”连枭看着她那替苏洛心狡辩的柔弱模样,便觉心烦,怒意不止,“我真该去换个聪明些的丫头。”

胭脂见他恼了,却知他恼的不是自己,而是苏洛心。若是原本觉得还算是纯白无暇的人,突然露出阴险的一面,任谁,都会觉得恶心吧。更何况还是连枭这样一个傲气的男子,更是受不得任何欺瞒。

连枭捏了捏眉心,见她失神的站在那里,猜她心中也难受,声音顿轻渐柔,“回房歇着吧。”

胭脂轻轻点头,“嗯。”

  

 12登门拜访共赏梅

梅花开的比往日更盛,雪也消停了。

下人正扫着门前的积雪,见有人驾马而来,停在前头,他忙上前牵了缰绳。见对方也是个着家丁衣裳的人,问道,“是哪位府上的贵客?”

那人下马,递了拜帖,“白府。”

下人恍然,未听闻白老将军回朝,那必定是白梨白将军,也就是未来家母,虽对方也是下人,但立刻客气起来,邀他入内。那人也懂礼数,送了拜帖便骑马离去了。

胭脂这几日因伤不用伺候连枭晨起,洗漱后直接去了书房。正往那边走着,迎面被个小厮拦住,“胭脂姑娘,刚白府送了拜帖来,夫人让我来通报二少爷。”

“嗯,我会告诉少爷的。”胭脂接了拜帖,面上说是来拜访宋夫人,实际也是来看连枭的吧。那小厮已走,她拿着帖子,若有所思,既然是皇婚,那白梨必定是会嫁入连府。待会她来了,也可看看白梨是何种性子的人。

连枭连帖子也未看,只是淡淡应了一声。白梨会来,他丝毫不意外。

一个时辰后,白梨如约而至。

宋夫人因她是连枭的救命恩人,又是未来儿媳,更是故交白老将军的独女,极为重视,时辰一到,领了下人去大门相迎。

白梨从出了家门,心便一直悬着,想着宋夫人那日打量她的眼神,并没有喜色。连枭的眼中,也不过是看同僚的目光罢了。今日她特地穿了件颜色浅淡的竹色翠叶锦袄,踏着素色勾莲绣花鞋,仿着那大家闺秀的穿着。特地梳了个小家碧玉的发髻,青丝不到腰间,没有婉约之气,但也比平日里温和了许多。

为了今日,她已让家中老婆子教习多日,只为让连家人留个好念想。

祁桑国的一众子弟,她挑中了连枭,这一世,不容有丝毫差错。

想到这,手心又微微渗出细汗。

前世她随父征战,娘亲仙游的早,父亲对她的婚事也不关心,自己又不屑那些皇城子弟,终于是错过了婚龄。敌国战败,联姻求和,皇上不舍得公主远嫁,将她赐婚于敌国。

却不料嫁入半年,敌国又生变,将她囚禁于地牢,因屡战屡败,恼羞成怒,对她日夜折磨。

死前她万分懊悔,若是能重来一世,定要为自己好好做打算。

这一想,再睁眼,已回到了儿时。

千挑万选,总算是选了连枭,那竣冷骁勇的男子。连家不争功名却对朝廷尽忠尽职,若无意外,至少在她有生之年,不会生变,可以安然一世。

连枭被困青国的事,在她前世已经知晓。即便是今世她不去救他,他也无事。只是她与他相处十年,仍不见他动心,便借着这次机会,潜入敌国,用前世所了解到的情形,躲过追兵,将他带回。又让父亲求皇上赐婚,终于是如愿了。

帘子轻撩而起,车夫又唤了她一声,“小姐,到了。”

白梨回过神,“嗯。”

她缓缓下了车,见连府门前已站了十几人,刚静下心,又泛起涟漪。深吸了一气,步子尽量缓和,走到前头,欠身道,“见过宋夫人,连将军。”

宋夫人一面笑着招呼她,一面又多打量了她几眼,那日入夜,在灯火下看得并不清楚。今日一看,肤色虽非凝如膏脂,倒也看得顺眼。面板微扩,没有大家闺秀之气,面相是个直爽的女子,也合她心意。只是终归还是有些不如意,心中已叹了一气。

连枭对她有疑,但也尽地主之谊,见她紧张,立在一侧与她相谈。

胭脂一众下人跟在后头,知晓白梨姿色非连枭所属意,但既然同朝为将这么多年,多少还是会有些感情。而且细想起来,对于能与自己在战场并肩作战的女子,或许男子也会觉得心动。

碧落见了白梨,已是忍不住窃喜,扯了扯胭脂的衣袖,抿嘴笑着,“我看那白梨,也比不过你。”

胭脂不想让其他人听见,免得又造她谣,“嘘,你又议论主子。”

“什么主子,还未过门。”碧落胆大,什么胡话也敢说,“你看少爷,可不像在看女人。”

旁边那婢女也笑着,“我看白将军还是着那戎装好看些,如今看着怪得紧。”

话一出,邻人听见,也是忍笑。胭脂安分,不与他们一起起哄。

后头微有杂音,连枭心思缜密,又怎会不知下人在说些什么,蓦地回头盯着他们,却是恰好盯在了胭脂那。清澈明亮的眼眸看来,一时竟挪不开眼,愣了片刻,才又偏转回头。

那一愣,白梨已回了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个穿着丫鬟衣裳的少女,肤色细腻,容色娇艳。近日听闻连枭为了自家婢女与厉公子动手,想必就是她了。天下男子果真都是喜欢这般模样的么?心中顿觉苦涩,收了打量的眼神,前头拐角处已冲出一人,差点撞在她身上。见那人步子不稳,忙伸手扶住,却又是个清雅秀丽的女子。

苏洛心睡的晚了,这祁桑国的天气又冷得渗人,便躲被窝里,连早饭也未吃。刚听婢女说白梨来了,秉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信念,忙起身去凑热闹。

连枭见了她,笑道,“跑这么急做什么。”

苏洛心站直了身,想看看他对白梨是什么态度,便吐了吐舌头,俏皮道,“来看看嫂子啊。”

这话一出,白梨的脸立刻红成了枣子。众人也没想到这表小姐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全愣了神。倒是宋夫人先回了神,轻责道,“你这孩子,说话没个谱。”她又欠声对白梨道,“心儿这丫头性子直,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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