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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压低嗓门悄声道:“姬姑娘噤声,在下是来带姑娘离开的。”
说完,此人松开手来。只听得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已有一根火折子被点亮,微弱的光顿时映照出这人俊秀的面容。
“谁让你来的?为何要带我走?”姬羽凰并不贸然跟随,而是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人,低声盘问。
“有人让我转告姬姑娘,苏堤之约,你可是误了,”这人脸上有隐隐的笑容,随即又从怀中摸出一块丝质的手帕递给姬羽凰,然后补充道,“此外,珠儿小姐也让我一定得把这个给你看,否则你便不会跟着我走。”
听到此处,姬羽凰心中终于大石一放,接着轻轻笑出声来:“这丫头倒是机灵得很。不知道阁下与沐青旋沐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南宫佩,字斐然,与沐兄虽萍水相逢,却甚是投缘,只当对方是兄弟。”
“沐公子现下在何处?”姬羽凰又问。
“在此间二十里外树林处接应,眼下耽搁已久,只怕他已经等得着急了。”
一路并未有人拦截,虽然也知道,已有不少人被南宫佩事先料理掉,然而这样顺利的过程与过于静谧的气氛,却让姬羽凰心里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异样。
“姬姑娘,”南宫佩借着月色往正南一指,声音显得有些清冷,“这段路恐怕不太平呢。”
姬羽凰点点头,胸中涌起一阵莫名其妙慌乱,言语中居然有了微微的怯意:“须得小心行事。”
南宫佩当下会意,腾出未曾执剑的手来轻轻附在姬羽凰手背,然后捏了捏,示意她不必惊惶。嗅着对方身上浅浅的男子味道,姬羽凰脸上迅速飞起红霞,幸而在黑暗中无人看得清,才不至于显得那么窘迫。
“后面有人跟着,”南宫佩似乎并未察觉到姬羽凰的羞赧,反而凑过脸来,附在她耳边悄声道,“你手中没有兵刃,所以待会儿切不可混入战局,明白么?”
姬羽凰急忙向后一缩,耳根发烫,飞快地点点头,不再言语。
南宫佩笑笑,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黑暗朗声道:“明人不做暗事,这般做法可折了阁下名声。”
黑暗中传来两声大笑,声音还在空中盘旋着,纪旸便已从树上一跃而下,含笑望着南宫佩与姬羽凰:“姬姑娘要走,怎么不告诉纪某?让在下送送也是好的。”
早有鼻音从南宫佩那方哼出来,他晃晃手中的长剑,人已直奔而上,瞬间连进了几招,速度飞快绝伦,即便是早有戒备的纪旸,也忍不住惊了惊,急避而开,道:“阁下师从何方,可否告知在下?”
南宫佩脸上漾起一阵奚落的神色,撇嘴道:“先赢了我再说!”
纪旸闻言眼中一寒,迅速拔出软剑,挽一个剑花,然后糅身迎上,转眼便和南宫佩斗在了一起。两人的剑招均是快打,只一个刚毅,一个略显绵长。一时间,白光闪动,两把剑顿时在夜色里幻化成两条长蛇,在半空中蜿蜒爬行,看得人眼花缭乱。
斗到酣处,只听得纪旸大喝一声,随即一股甜腥味扑鼻而来,姬羽凰急忙细看,但见南宫佩的衣袍上隐隐泛着血光,竟已受伤!
随着这一击的成功,纪旸的攻势越来越狠辣,南宫佩的动作在剑光的笼罩之下,却越发显慢,只顷刻间,便落了下风。
姬羽凰心中一沉,哪有时间多做考虑?当下飞身而起,也不顾自己真气不足,体力不济,纵身便跃向两人之间,想要隔开战局。一时间,清影迷离,兰馨馥郁,南宫佩与纪旸同时惊叫,急忙收力,想要拨回剑尖。然而两人的剑法是何等之快,纵然能撤回一招半式,姬羽凰只怕也难免血溅当场。
说的迟那时快,一道身影飞速闪过,姬羽凰只觉得自己轻飘飘地便被推了出去。待到回过神来,纪旸与南宫佩的兵器竟不知何时已被击落在地,两人之间也忽地多了一名蓝衫男子。
见到此人,姬羽凰心中不禁一阵诧异,冲口便叫出声来:“沐公子?”
“方才真是乱来,若不是在下及时赶到,你却哪有命在!”沐青旋皱起眉头望着姬羽凰,听他的语气像是有些责备。
“可是,若让一个初识之人为我平白无故送了性命,我便是活着,也不会开心。”姬羽凰正声道。
“这么说,姑娘是为了别人着想?”沐青旋微微笑着,言语中却有几分奚落。
“沐公子未免太抬举‘青衣’了,”姬羽凰冷冷回敬道,“我不过是不喜欠人人情而已。”
“久闻‘青衣’姬羽凰姬姑娘素来特立独行,对人冷淡,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纪旸拾起软剑,语调微讽,接着他走上前来,在沐青旋跟前躬身行了一礼,脸上挂着复杂的神情,才又道,“沐师兄,许久不见,你的功夫可又精进了不少。”
南宫佩与姬羽凰闻言,均惊了一惊。方才沐青旋劈手夺剑业已表明他的功夫还在纪旸之上,若此两人是师兄弟的话,那姬羽凰与南宫佩便是插翅也难飞出地行门的手掌心。想到此处,两人的目光已急速投向沐青旋。
然而沐青旋却满脸坦然,微笑地冲着纪旸回了一礼,道:“纪师弟别来无恙,许久不见,没想到整个地行门竟然都已是师弟的囊中物了,不知师父可会后悔将门令交予你。”
纪旸细长的眼睛里闪着阴冷的光芒,如同一条吐着长信的毒蛇,伸着尖利的牙,随时准备冲着沐青旋咬上一口。然而,纪旸却还是用他那一如既往的冷漠口气,|Qī…shu…ωang|漫不经心地道:“师兄怎么这么说?师父早有将整个五回门都交予你的打算,你与他如此关系,我和地行门对你而言,哪还有威胁?”
沐青旋伸手轻轻在纪旸的软剑背上一弹,弹得那剑铮铮作响,神情微冷:“咱们五回门到底为何存在,师弟忘了么?”
哪知纪旸轻轻一笑,将剑插回剑鞘,凑近沐青旋的脸,弯起嘴角,带着一股怨毒,轻轻挑起眉毛:“我只知道,纪旸与地行门从知道那件事情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不是五回门的一部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五章整合完毕。
鲜花~鲜花!!偶要花花!!!!
修改的部分是:1。翠羽散的神奇疗效。。囧2。姬羽凰原来写的时候在这章过于小女儿样态了些,所以对她的性格描写有所改动,主要是体现在她与沐青旋的对话上3。姬羽凰与沐青旋之间还是不信任,以前写的那个很矛盾~
4。纪旸对沐青旋的态度和台词会涉及到后面写的内容,略作修改~
嘿嘿~~
六、锦衣侍卫
马车颠颠簸簸地上了路,江南最终化为一抹浅绿,消失在了无边的大道尽头。
方向正北,三人正是结伴奔着相同的方向而去。
这一日,马车刚至天津地界。
大道被车辙碾过,痕迹深深,厚厚的沙土被风卷扬起来,如同壁障,沉沉重重。天地一片令人焦灼的黄,姬羽凰轻轻挑起帘帐,探出一点头,不由得觉得那风沙有些眯眼。她不禁向后缩了缩身子,接着有些恹恹地问那车夫:“咱们还能有多久才能到京城?”
车夫扬了扬马鞭,头也不回地答道:“还须得一晚上。姑娘可是着急得慌?”
“不,”姬羽凰断然道,“不急。”
“你且宽心,”南宫佩盯着来路,忽然开口对姬羽凰道,“沐兄既然说能救回苏姑娘就一定能。”
姬羽凰却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信不过沐公子,只是……”
“只是?”南宫佩扬起了眉毛。
“我见着这一路荒凉,心头却闷得有些慌。”她低声慢语地答。
又隔了许久,她终于微微叹了一口气,却不言语,只小声地唱起了曾经听得熟悉的一曲《山坡羊》——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歌声虽不若苏娘般甜美婉约,然而从姬羽凰的喉咙中冲出,却自有一分莫名的苍凉。触景伤情,一时间,车内的三人都各自沉默着,谁也没有出声。
马车又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慢慢停下来。南宫佩当先跳下马车查探,又同车夫交谈几句,才又回来掀开车帘,对车内两人道:“此间是处野店。下车来打尖,顺便吃点东西吧。”
姬羽凰点点头,缓缓地挪出车来,感觉浑身上下酸痛酥麻,十分不适。再回头看看紧跟着蹦下来的珠儿那微有些发青的眼窝,她不禁道:“很累么?”
珠儿伸着懒腰,愁眉苦脸道:“都快累死了。”
“再一日便到了,”姬羽凰笑了笑,但她自己也知道她的笑容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只安慰道,“等到了京城,便不会这么辛苦了。”
珠儿撅起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然而却没有再说什么。
车夫将虎口架在唇边,打出一个响亮的呼哨声,那拖着大车的几匹马就好似听懂了什么,赶紧便跟着他去了马肆。珠儿瞧得有趣,顿时也提起了点精神,扯了扯姬羽凰的衣袖,道:“小姐可见过这么听话的马?”
姬羽凰闻言,颇有些好笑,但也懒得与她多说,只道:“见过,倒是你少见多怪了。”
珠儿吐了吐舌头,冲着南宫佩眨了眨眼睛,却不多话,只当先奔进野店。姬羽凰与南宫佩也跟着走了进去,随意找处空位坐下。早有店小二招呼上来,热情道:“这边三位,想来点什么?”
南宫佩往桌上放了一锭沉沉的银两,微微笑道:“什么好的都尽管上。”
语毕,伸出手来指了指姬羽凰与珠儿,又补充了一句:“两位姑娘早饿得慌了。”
小二瞪着那锭白银,使劲咽了咽唾沫,眼睛睁得如铜铃般大,仿佛从没见过出手如此阔绰的人。姬羽凰从旁看着,纵然疲倦至极,也不禁再一次微微颔首:“快快整治好酒菜,这银子自然便是你的了。”
店小二喜逢贵人,几个大躬都埋下去很深,他欢天喜地地跑开,因为激动,连吆喝也显得有些口齿不清,显得有些疯疯癫癫:“快——有什么好的都快上!”
然而,觉得这店小二当真好笑至极的却不止姬羽凰他们三人。那小二还未消失,便听见隔壁桌飘来阵阵粗鲁的笑声,语气里充满了讥讽:“看这小子,莫不是失心疯了么!”
这话听着粗俗,来得也突然。姬羽凰忍不住将目光侧移了几分,才发现,原来相隔不远的桌旁,正坐着两名带刀的锦衣卫。两人均是满脸虬髯,宽额厚唇,面目粗犷,一看便知是赳赳武夫。而他们各自所坐的条凳之间,依稀还有一团灰色的物事。
道上逢到皇城的锦衣卫吃酒打尖,让姬羽凰不禁有些在意,尽管说不出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但二人的那一身服色,却突然勾起了她内心深处某一条敏感的神经。她眯起眼,正想看看清楚,坐在对面的南宫佩却忽而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随即低声道:“别看。”
姬羽凰一惊,连忙转回视线,望向南宫佩,脸上露出询问的神色来。
南宫佩摇摇头,悄声道:“待会儿再说。”
见他面色凝重,姬羽凰当下闭嘴不言,只慢慢地喝着茶,不动声色地听着二人的交谈。
两个锦衣卫也不说什么官腔,满嘴的粗言秽语,所谈的话题也不过是京城哪位官家的小姐好看,那家窑子的姑娘销魂之类的荤话。姬羽凰皱着眉头,觉得这两名锦衣卫说话除了粗鄙,倒也没什么特别,也不知道南宫佩方才的话中所指的到底是什么。
“客官,上等的女儿红——”
不多时,店小二已捧着一坛子女儿红奔过来,谄媚似地笑着,替南宫佩斟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