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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青旋心中打了一个突,忙回头望向床榻。姬羽凰早已不见了踪影,倒是这间竹屋,不知何时已被清理一新。
“睡得可好?”姬羽凰推门而入,桃腮含笑,虽略有病容,精神却是大好。
“刚醒,”沐青旋弯腰拾起披风放回桌上,随即微微一笑,道,“这一觉睡得真长。”
“你睡得真沉,”姬羽凰浅浅微笑,走过来在榻沿坐下,道,“叫了你许多声也没把你叫醒,看来你是真的累得不行了。”
沐青旋笑道:“无事。倒是你的伤如何?”
姬羽凰抬了抬手,道:“皮外伤,不碍事。”
“还不碍事,”沐青旋想起夜间姬羽凰虚弱的样态,脸色不由得微微一沉,“下次那金针最好有三层机关。”
姬羽凰提起眉角,皱眉道:“三层机关?”
沐青旋冷冷道:“把你打得再也没人救得了岂不更好?我也省的替你操心。”
姬羽凰不禁一怔,认识沐青旋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见他生气。她奇道:“……你在生什么气?”
她却不知道,沐青旋现下也在难道:我怎么没来由地就发了脾气?沐青旋自然不明白,若是一个人真心要对另一个人好,那么见到对方也如姬羽凰这般不懂得爱惜自己,那人有此类的无明业火实属平常不过。
沐青旋只脑子一乱,顿时浮现出许多无关紧要的思绪来。而那中间最多的片段,居然是他睡前偷吻姬羽凰之事!沐青旋方寸大乱,腔子内又突突地疯狂跳动起来,他不得不强忍着一瞬间突然想将她拥抱在怀的冲动,尽力想作出平静的神色。
姬羽凰原见沐青旋神情冰冷,正想赔笑极具,却忽见他的脸上蓦地掠起几分奇异的神采,瞧着自己的一双眼睛中似也多出了些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她心中疑义顿起,却又被那奇怪的眼神瞧得有些发憷。
“……你看什么?”她愣愣地望着沐青旋,心底却忽然想到对方曾割开过自己的衣衫,替自己取过骨骼里的金针,面上突如其来便飘起了两片红云。
或许正是两人相处有了一段时日,心有灵犀,姬羽凰大约也能猜出七八分来,不住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害羞。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她的脸色越发绯红,言语中却有了娇嗔之意。
“……我……”沐青旋支吾道,“没想什么啊。”
眼神有些闪躲,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飘向姬羽凰的瞳孔。哪知姬羽凰也正瞧着自己,眼神中的脉脉柔情,让沐青旋好似触电般,有些呆了。
“我才不信,”姬羽凰撇嘴道,“……你,该不是做过什么坏事吧?”
沐青旋心中又是一跳。他堂堂五尺男儿,出生入死,素来无所畏惧,但姬羽凰那一双剪水双瞳,却不断让他感到一阵一阵的窘迫。
“没有做过,”沐青旋矢口否认,赶忙把话题转移出这片危险的水域,道,“倒是我奇怪着呢。”
姬羽凰敛了敛神色,道:“奇怪什么?”
沐青旋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引开了姬羽凰的注意力,忙续道:“出手伤你的是什么人?”
姬羽凰视线略偏,沉吟了会儿,方道:“你是见到那暗器非同寻常?”
“正是,”沐青旋正色道,“据我所知,中原从未有过此类阴毒的暗器。”
姬羽凰道:“你说得不错,此种暗器并非来自中原。因为伤我的那人本不是中原人士?”
沐青旋悚然道:“那……莫非是?”
“夷人,”姬羽凰道,“想来在武当山时你也见过了。”
沐青旋道:“你的意思……是殷若离的人?”
姬羽凰郑重地点点头,道:“据我在凌烟阁呆的那段时间所知道的来看,师兄手下应当有相当一大部分是夷人。”
沐青旋摇了摇头,神色肃然:“广罗心腹……他的目的究竟如何……”
姬羽凰截口道:“若想知道师兄接下来的打算,或许只有看我拜托你的那件事。”
“天行门门主田七兄与我素来交好,”沐青旋抬了抬眼睛,道,“昨日我拜托他替我查过那事,你去宫里那时,他便已经飞鸽传书与我。”
“……怎样?”不知为何,姬羽凰的声音竟微微透着些紧张。
“他约我今夜在十丈坡见面。”沐青旋简短道。
姬羽凰立刻跳起身来,盯着沐青旋,斩钉截铁道:“我也去。”
“你怎地如此着急,”沐青旋忽而舒展开笑容,道,“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趁着天还亮,不如你让我瞧瞧你伤势如何?”
“……哎?”姬羽凰一愣,随即脸颊又一次飞快地烧了起来,望着沐青旋有些调笑的表情,忽然狠狠地顺手抓起榻上的枕头,劈头砸过去,怒道:“我就知道你刚才不怀好意!”
作者有话要说:小沐你好色= =
我没深入写,偶写不出来,失望的话你们砍死我吧~~估计这是本书最温馨的章节~
五十八、死罪难逃
傍晚时分,姬羽凰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桌精致的小菜。沐青旋大喜之下,一面不断地伸着筷子,一面赞不绝口。姬羽凰却很少动筷,只从旁瞧着沐青旋咂着嘴的样子,笑得分外灿烂。
似是许久未曾如此开怀地笑过。一桌菜、一壶酒、一间与世隔绝的竹屋、两个暂时得到解脱的人,只希望这样的傍晚,一生都不要停息。
然酒饱饭足,两人已同时起身,相视过后,又同时向门外行去。
一张脸像是波澜不惊,一颗心却波澜起伏。
十丈坡上,野草肆意地蔓延。月至中天,在大地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光影。而方才一直吹拂不停的风,现下却像是突然静止了。只有躲藏在暗处的虫儿、蛙儿还在不断地欢叫,更衬出了几分只属于夜的安宁。
“他是一人?”姬羽凰伫立在高高低低的野草深处,声音比月色还要寂寞。
沐青旋面向那一条几乎快要被淹没的蜿蜒的来路,放开眼来张望着,淡淡道:“田兄自称万里独行,想来应当如此。”
姬羽凰的长裙在草色中卷起一阵涟漪:“希望如你所言。”
沐青旋不禁皱眉道:“若不是一人,你便要怎样?”
姬羽凰神情严肃,道:“那我或许便会对不起与大哥交好的人了。”
沐青旋踟蹰道:“此事当真如此隐秘?”
姬羽凰半闭上眼睛,整张脸都沐浴在凄清的月色中:“此事关系重大,不得不防。”
停了停,她又将眼张开,望向沐青旋,笑道:“你与那田七既然交好,对他难道还没有把握?”
沐青旋叹道:“虽说我与田七颇意气相投,然而如此多年来,五回门中的人,又有几个人是你能捉摸得透的呢?”
“那你可有想过……”
“离开五回门?”沐青旋的笑略有嘲讽之意,“当初在凌烟阁时,你也说过,我不是一个坐视不理之人。”
“我知道你心中大义在先,”姬羽凰微微叹道,“但若我……我是真心希望你离开五回门么?”
她抬起眼来仰望着沐青旋,眼中似有泪光在闪动。
“可你会让我离开五回门么?”沐青旋的话中好似有别样的深意。
姬羽凰不禁咬了咬下颚,面色有些惨白。她低下头来瞧着自己映在草色中的起伏影子,沉默了半晌,才涩然道:“你……若不在五回门,或许……我便不再容易打听山河社稷图的下落。我虽有自己的原因,可……”
“早晚有一天的,”沐青旋语音淡淡,像是不再愿意深入,“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我都需要‘五回门’的存在。”
“大哥,我……”
“我明白,”沐青旋伸手轻轻扶住她的双肩,浅浅一笑,道,“若我不理解你的苦处,又怎会与你一同来盛京。”
姬羽凰点点头,望着沐青旋那张看似平静的面容,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此时也再难说出口。秘密,已成了两人之间再难跨越的鸿沟。若不是两人心中对对方的眷恋与不舍,那两人此刻恐怕早已兵刃相向。
嬉笑怒骂,不过是浮生偷得半日闲,而转眼又是无穷无尽的苦痛。
好在这样的苦痛并不需要持续太久,因为草色斑驳之中早已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那人瘦得可怕,即使相隔好一段距离,仍然能够看见那件黑色的巨大披风就好像挂在一根竹竿上随风而荡。他的脚步几乎听不到,整个人就好像漂浮在草上一样,足见他轻功之高。
他来得好快,只一会儿,沐青旋与姬羽凰的瞳孔中已同时映照出了那人青白的面皮、毫无生气的吊额眼以及一张几乎细成了一条缝隙的嘴唇。
除此以外,那人的周身似还散发着一股阴惨惨的气息,尽管是在夏天,感觉到那样的气息依然不免会觉得寒冷无比。而当姬羽凰的目光不小心地碰触到那人手中的兵器之时,向来沉着的她也不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她发现,那人手中的东西,竟然是块血迹斑斑的灵牌!
“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沐青旋乍一看清此人,忽然大笑着走上前去,抱拳行礼,高声道,“田兄别来无恙?”
田七微微咧开嘴,露出几颗森森白牙,模样显得更加可怖:“田某人来去无踪,‘幽灵牌’四处索命,别人无恙倒也万幸,你却还来问我?”
沐青旋笑道:“田兄说得是,此番相见,却比上次更加像个鬼使了。”
田七眼神空洞,脸上却有浅浅笑容:“小子长大,却会来消遣我了。”
沐青旋抱拳道:“不敢。”
叙礼毕了,田七才第一次将注意力转向从开始便从旁看着、一语不发的姬羽凰,悠悠道:“这位是?”
姬羽凰得知此人正是天行门田七,早已定下心神,走上前来款款一福,笑道:“小女子不才,‘青衣’姬玉嫣便是小女子了。”
田七的脸孔上顿时流露出几分好奇的神色,似是不相信“青衣”是如此年轻的一个女子。他上下打量了姬羽凰许久,突然转过脸去对着沐青旋,道:“你确定除你我之外可以让第三人知道此事?”
沐青旋抬了抬眼角,道:“那便如何?”
田七道:“此事与山河社稷图的下落颇有牵扯,其中又涉及到鞑子宫内重要人物的生死,委实非比寻常。”
姬羽凰冷道:“这么说,阁下确定是独自前来?”
田七不作回答,只冷然道:“我方才不是在与你说话。”
姬羽凰道:“可方才我却是在与你说话。”
田七神色木然:“我不过想知道沐兄的答案,与你无关。”
沐青旋微笑道:“田兄可是想错了。”
田七也抬了抬眼角:“哦?”
沐青旋道:“因为此事正是玉嫣拜托小弟打听的。小弟得知田兄身在盛京,才会劳烦到田兄。”
田七闻言,那黯淡无光的眼珠子中终于投射出了几分神采,他慢慢又转向姬羽凰,道:“你与那人什么关系?”
姬羽凰脸上写满胜利的表情:“你还没有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田七先是一愣,随即抚掌大笑,道:“姑娘你是精明不已,田某人今天认输了!”
姬羽凰莞尔,道:“也不尽然,至少我已知道阁下的确是独来独往之人。”
田七道:“那姑娘也可以回答在下的问题了?”
姬羽凰点点头,正色道:“不瞒阁下,董佳玉睿乃是小女子恩师。”
田七的面色顿时又沉了下去,眼神又变作了最初的混沌不堪:“姑娘明明是汉人,怎会拜鞑子为师?”
姬羽凰微微笑道:“这也是我要打听此事的原因之一。因为自记事起,我就称那人作师父了。”
田七瞧着姬羽凰的脸却再无笑意:“据在下所推测,姑娘的来路只怕不一般。”
姬羽凰耸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