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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该怎么办才好呢?”南宫佩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与什么人说话。
胡同中先是一片静默,待得过了片刻,才有一阵清脆的笑声钻入了南宫佩的耳朵。
南宫佩禁不住也笑了。他悠悠道:“不知道姑娘的意思如何呢?”
“退出去,走左边罢!”
南宫佩道:“在下不想回头。更何况,万一那边也是死胡同,在下岂不是得不偿失?”
女子身形不见,咯咯的笑声却不见止歇,她调笑道:“这么说,你岂不是要在这里耗尽一生?”
南宫佩微微笑道:“有姑娘相伴,也未尝不可。”
女子嗔道:“谁要陪你在这儿傻耗一辈子了?”
南宫佩道:“那姑娘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女子道:“我自然有好的建议,但是我有条件。”
南宫佩饶有兴致地道:“在下洗耳恭听。”
女子嬉笑道:“你必须得随我去一个地方,取一些东西。”
南宫佩道:“我猜那不是一个好地方。”
女子道:“地方好不好,可不是我说了算的。”
“姑娘,”南宫佩故意吐了吐舌头,扮个鬼脸,道,“若是我答应你了,可到时候我见到你却发现你是个丑八怪,那在下岂不是很亏?”
女子的调子忽而拔高了一些:“你说谁是丑八怪了?”
南宫佩一脸坏笑,道:“谁答应了谁便是丑八怪。”
“你!”女子一下噎住,竟不知如何反驳。
南宫佩的嘴巴却丝毫不留情地继续着:“你一直鬼鬼祟祟跟在后头,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难道还不丑?”
女子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家主人说,若你见了我此时的模样,定然恨不得想杀了我。”
南宫佩不禁奇道:“你果然生得很丑?”
只见玫红色的衣衫一闪而过,已有一命女子飘然而至,端端立在南宫佩十步之遥的地方。她极缓极缓地抬起头来,一双含玉灵犀的美目盯着南宫佩,轻轻道:“你说呢?”
话音刚落,南宫佩手中麻布一抖,剑已骤然出手。
几枚钢钉落在南宫佩左足旁的地面上,而南宫佩的长剑,刚好就抵在离女子咽喉不过寸许之处。
“早知你会如此反应,我便先下手为强的好。”女子的表情似笑非笑。
但南宫佩却面色惨白。
因为眼前的女子的模样,竟然就是燕冰!
“冰冰!”南宫佩失惊之下已经脱口叫出声来,尽管他心中明白,这个女子的声音决不是燕冰的。
女子显然也有些吃惊:“你说我是什么‘冰冰’?”
“不是,你不是冰冰,”南宫佩虽然这么说着,手中的长剑却不知不觉地垂落下来,“不管是语气还是声音,都与她不一样。”
女子借机向后跳开,道:“我自然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冰冰’。”
“那你是谁?为何长得与冰冰一模一样?”南宫佩瞪眼瞧着她,脸上有些狂怒。
女子忙道:“你切莫着急,我解释便是。”
边说边已经伸出白玉般的小受来,在颈部不断搓揉、摩挲。过得一会儿,南宫佩看到她的颈子上似乎翻开了一块油皮'奇+书+网'。而她一埋头,手指轻微用力,只听见“嗤”一声响,一张面皮竟从她脸上脱落下来。
原来是一张人皮面具。
“小女子绣玉,见过南宫少侠。”
她微微屈膝,接着抬起头来冲着南宫佩浅浅一笑。
这时候南宫佩总算看清了她的样子。
她模样并不美。单眼皮、塌鼻梁、厚嘴唇,两颊还有几点雀斑。但不知怎么地,这些不怎么精致的五官凑在一起,配着她清淡的笑容,却显得说不出的可亲可爱,让人的心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南宫佩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他心中的疑惑之意却丝毫不减。于是他问道:“你怎会易容成她的样子?”
绣玉摇摇头,轻轻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南宫佩大奇道,“你自己易容的怎会不知道?”
绣玉鼓了鼓腮帮子,道:“谁告诉你我是自己易的容?”
南宫佩一愣,忙道:“莫非你易容还是被强逼的?”
绣玉摸摸脸蛋抱怨道:“否则我又怎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
南宫佩笑道:“这么说你还有莫大的委屈了。”
绣玉道:“委屈也说不上,不过你倒是告诉我,易容的那人可好看?”
南宫佩的脸色顿时变了一变。他想了一想,方摸摸下巴,正色道:“她自然是极美的。”
“极美?”绣玉禁不住嗤嗤地笑出声来,“极美的话,我怎会从未听过?”
燕冰在南宫佩心中地位如何,认识他的人都明白得很。大伙儿也识得他的脾气,怎会在他跟前说这样的话?
可这绣玉却不明其理,难免也激得南宫佩恼羞成怒。只听他怒道:“你又懂得什么是美什么是丑?”
绣玉一愣,随即恍然道:“这个冰冰姑娘,是你的心上人?”
南宫佩闻言,眼神立时黯淡了下去:“是又如何?她已经不会再对我说话了。”
他抬抬眼,看着绣玉脸上那副不解的神情,才又轻声补充道:“她已经死了。”
“我……”绣玉一慌,竟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也难怪你这么说,”南宫佩长叹一声,摆摆手,道,“不知者不罪。我又何苦与你这小小女子计较这许多呢?”
绣玉目不转睛地盯着南宫佩那张俊秀的却略显得有些清瘦的脸,心道,尽管此人杀人甚多,却也想不到是个性情中人。当即便对南宫佩生出了许多好感。
南宫佩话锋一转,道:“不过绣玉姑娘,你倒该告诉我是谁给你易容的才是。”
绣玉立即道:“我们家主人可不让我说他的身份。”
南宫佩叹息道:“你们家主人一定聪明得很,否则又怎知用冰冰的样貌来引我上钩。”
“这么说,”绣玉的眼睛闪动着明亮的光,“你是愿意随我去那里了?”
南宫佩道:“我还有选择么?”
“显然没有。”绣玉笑笑,走上前来绕到南宫佩旁边,将藏在身后布袋里的钩锁取出来,猛地抛上了墙头,接着展颜道:“这个不用回头就离开巷子的方法可还使得?”
南宫佩不答,只几下就飘上了墙头,回头笑望着绣玉,脸上尽是赞赏之色。
绣玉却没有露出丝毫得意的神色。相反,看着南宫佩,想着他矫健的身姿与卓绝的剑法,她不禁有些迟疑与低落。她想,若是自己领他去了那个地方,那主人操心的另外一个人,又当怎么办呢?
南宫佩离开死胡同的时候,姬羽凰已屋子在城中搜寻了一日。
当然,她是什么也找不到的。
其实,姬羽凰并不担心南宫佩。她相信,以南宫佩的实力,要离开京城并非难事。只是自知道自己的身世以来,她竟已经将南宫佩当作了她唯一依靠与亲近的人。
她本是盛京城内琼楼玉宇中高高在上的凤凰,可是短短数月内,自己却已是风雨中飘摇的浮萍。山河残破,亲人失散,连最后复仇的心念也在山河残破的过程中开始变得可笑、微笑而茫远。
想到这里,她站住了脚步。因为她发现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
“我该去哪里……”姬羽凰蹙起眉头,低声呢喃着问着自己。
令她意外的是,竟然有人听见了她的提问。而那个人,甚至已经回答了她——
“你随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我写完七十四话了~近期会敲上来滴~~~
七十三、山雨欲来
这个声音,是姬羽凰此刻最不愿意听见的,沐青旋的声音。
几乎是出自本能反应,姬羽凰猛然回头,目光就对上了沐青旋疲惫不堪的眼睛。
觉得自己该有许多反应,然而到了最后,姬羽凰不过冷然一笑,道:“沐公子可是来取小女子性命的?”
沐青旋皱了皱眉头,道:“你岂非太将在下看作那些乘人之危之辈?”
姬羽凰闻言,心头立时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横竖都不是滋味。只得强笑道:“原来还是玉嫣多疑了。”
沐青旋苦笑:“非但多疑,还浑身是刺。在下前来,不过是替师父交一样东西给你而已,你又何苦这般?”
姬羽凰咬住下颚,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望着沐青旋拧在一起的眉头,脸上也同时扫起了些痛苦的神色。不过她还是什么也不说,只伸出一只手来悬在半空,作索要的手势,眼神中的意思分明是:既然奉了师命,就将东西交予我便是。
沐青旋却不愿动,盯着姬羽凰道:“你若想就此离开我也不便拦你,只不过师父有令,必须待到你看了信之后方可离开。”
“你师父此举是何用意?”姬羽凰秀眉微蹙,道。
沐青旋的表情竟有些茫然:“在下也不甚明白,只说是看了便知。”
其实所说的东西,也不过是一封发黄的信。
姬羽凰展开信纸,微微卷曲的纸面上,几个墨色渲染的字迹竟似被水沾染一番,有些模糊。信的内容并不长,但却如同符咒一般,衔住姬羽凰的目光不放。
苍白了嘴唇,颤抖了身体。姬羽凰脸上那不可置信的表情如同水迹一般晕开。而她整个人,就这么呆立在那里,继而猛烈地抖动了起来。杏目中的泪水,就快要喷涌而出。
“这封信上可是有什么玄机?”沐青旋不由得胸口一震,望着姬羽凰的同时,脑海中就浮现起这样的念头。
他不但如此想,也如此问了。
姬羽凰原本悬在半空中的手顿时垂落下去:“信上所言可都是……千真万确?”
沐青旋愣了一愣:“在下虽不知所言何物,但师父之言向来都凭据分明,不会有假。”
“那便是了,”姬羽凰脸色雪白,“难道玉嫣之前所有的所为都为世人所不齿!”
沐青旋眼中的讶异一闪而过,他便看着姬羽凰的表情甚是悲戚,虽不知是为何而悲戚,但胸中的怜惜之意却在瞬间升腾起来。他一时忍不住,竟也忘了方才对方冷冷的敌意,上前一步扳过姬羽凰的双肩,轻轻道:“你说这些狠话,又是何苦。”
姬羽凰晃了晃身子,却没有挣脱,只虚弱地一笑,仰头望着沐青旋道:“你却不明白,这些年来我做过的多少以为正确的事情,不过一瞬间,才发现所有的都是大错特错。”
沐青旋道:“今后不必再做什么不就好?”
“什么也不做?”姬羽凰的声音拔得有点尖锐,“大哥,你也未免太小看玉嫣了些。”
“你还想做什么,”沐青旋的目光中闪起些火光,“继续报仇?还是……”
姬羽凰猛一下甩开沐青旋的双臂,道:“玉嫣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沐青旋皱了皱眉头,道:“事到如今,你还要做什么?”
姬羽凰道:“责任所至,同你一样。”
沐青旋闻言一怔,望着姬羽凰坚定无比的神情,接着慢慢道:“在下现下可真想知道信上究竟写了一些什么。”
姬羽凰摇了摇头,垂下眼帘:“不过现下玉嫣却不可以告诉你。”
“玉嫣,”沐青旋感到自己心中对眼前这个女子的柔情让他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你的‘责任’真的有如此大的力量,让你也不由自主?”
姬羽凰根本没有分毫犹豫,她立时叹道:“已经超出了你我的想象。”
沐青旋逐渐柔软下去的眼神顿时又坚硬了起来:“在下曾觉得自己的念头可以留住你,可你终究不是一个普通女子。”
“大哥,”姬羽凰款款上前,将头极轻极轻地靠在沐青旋心口,伸手绕在他的腰间,接着悄声细语道,“你想留下玉嫣与你同生共死,玉嫣心中真是……欢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