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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若离?”沐青旋迟疑道。
“到底是沐兄,”南宫佩摇头叹道,“南宫佩端的再神通广大,在沐兄这里也是不济事的。”
沐青旋浅浅一弯嘴角,道:“南宫兄弟说笑了。如此说,果真是殷若离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了。”
南宫佩正色道:“除了殷若离,谁又能趁乱动用如此多夷人扰乱江湖?”
沐青旋微微奇道:“在下在巢湖隔绝有些时日,却不知这个‘扰乱江湖’怎么说?”
“武当自逸扬真人归附闯王,青云真人被害身亡之后,已被殷若离收归麾下,这些你都知道,”南宫佩表情前所未有地严肃,“然而自闯王入京之后,属下所做实在不得民心,纪旸离开地行门,原先所操纵的各派也得以恢复原状。但你想,打那些门派主意的又岂止纪旸一个?吴三桂引鞑子入关之后,鞑子还未来得及涉足江湖,殷若离便捷足先登,趁乱带着夷人一举攻下空峒、衡山、华山等大派,眼下又欲逼从少林。现下绿林之中,一片凄惶,人人自危。”
“难怪就连早已退隐江湖的‘紫绿金红,亭台楼阁’也会突然现于江湖,”沐青旋若有所思道,“只不知这殷若离到底有怎样的本领,要与鞑子一较高下。”
南宫佩道:“我原想,既江昭、唐竣、苏若白、沐潇声都已死,这仇到如今也罢了,只愿找回妹子一同隐退江湖便是。可谁想崇祯皇帝吊死梅山,闯王、鞑子闹得不可开交,殷若离又蠢蠢欲动,朝廷退居南京……总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实在无法坐视不理。”
他顿了顿,脸上忽地泛起些奇特地笑容来,望着沐青旋的眼睛里蓦然掠起些调皮的神色,继续道:“更何况,我突然收到妹子的飞鸽传书,要我救你一命。嫣儿妹妹的心上人,我怎会坐视不理?所以我一路追来,却不想功夫不济,被殷若离领人劫了苏师妹和纪旸,自己还受了重伤……”
“……不知玉嫣她可好,”思及最后一次见面自己是想取她性命,此时她却传书来救,沐青旋脸上微有惭意,然而他的目光突然一震,忽地想起了什么,灼热的目光顿时射向了南宫佩,“你方才叫苏姑娘什么?”
南宫佩一怔,随即坦然一笑,道:“事到如今,也不必瞒你。苏姑娘是我师妹。”
见沐青旋目光中流连过许多惊诧之意,南宫佩只得道:“她知道我杀了她爹,杀了师父却没有找我报仇,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替在下隐瞒真相,助在下复仇。南宫佩欠她实在太多,此次也不能放她不管。”
“难怪那日在共济客栈她会一直盯着你看,原来她竟早已认出你是她师兄。”沐青旋叹道。
“苏师妹向来精明,知道我做事有自己的因由,故而只作不认识我,”南宫佩点头道,“因而直到后来,也不过燕冰一人见过我与她以同门相称。”
说到燕冰,南宫佩神色暗了暗,但不过一瞬间,他便道:“这些不提也罢……倒是昨日与你一同立着的那位白衣姑娘,是谁?”
“紫苏亭玉琉,见过南宫少侠,”不知何时,玉琉已翩然飘入屋中,负琴亭亭立于榻前,淡淡道,“不知道南宫少侠可否知道那些人往什么地方去了?”
“你想追?”南宫佩微有惊诧地望着眼前这个看似羸弱白衣女子,奇道。
“紫苏亭之事与你无关,更何况,”她转向沐青旋,目光凛冽,“既你师弟与那位姑娘已被劫走,想来那二人也已被他们救去,我再留下已是无用,不如尽早追去,也好不辱使命。”
“玉琉姑娘,”沐青旋道,“并非沐青旋强人所难,只是你只身一人,如何抵挡如此多人?更何况,依在下所见,玉玄姑娘之死,应当与殷若离脱不了干系,倒不如待南宫兄弟再修养几日,我们再一同行动不迟。”
玉琉微怔,一双剪水秋瞳在沐青旋与南宫佩脸上兀自流连。然而也是在她心中微有动摇之时,微弱的琴音忽而自屋外轻掠而起,如同燕子抄水般轻盈,又如春雨润物,入夜无声。她忙回过头,脸色一喜又是一忧,手指头不自觉地便攥在了一起。沐青旋与南宫佩有些诧异,但也不住偏头观望。
只见门外半幅衣袖带过,白衣人抱琴立于门前,银发斜坠,不施粉黛,却依稀辨得出这人若是在二十年前,应当还是个美人的。
“……师父。”玉琉眼眶一湿,垂下眼帘,低低地叫唤着。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这话被我写得又臭又长的说。但是说起来,77和78话却是我写得最满意的两章。
虐死玉玄了~~而且下一章紫苏亭的掌门要出场了。这是在下临时编派出来的人,原先根本没打算要写哎~~
话说萝卜,看见没,这一章里面有你文的名字哦~~
还有,在下要不要说:南宫佩必死?
七十九、睦月琴师
白衣人动了动,飘然进屋来,却不看沐青旋与南宫佩,只将视线生生投在玉琉身上。片许,方冷然道:“怎么不见玉玄?”
玉琉身体一颤,眼皮顿时覆盖下来,苍白的肤色几近透明。
“这样……”那人显是早已深谙玉琉的诸多反应,当下已是明了所有,只蜻蜓点水般地点头,声音浅浅淡淡,“虽你与玉玄皆可有所成,然现在,却也只能怪你师妹福薄命浅,无缘修成大气了。”
玉琉不言,手指却紧紧地攥在了一起。沐青旋注意到她几乎是不易察觉地咬了咬嘴唇,接着一缕乌丝斜坠下来,挡住了她一大半表情。
“人生百年,死后一样是一堆枯骨,你也不必如此悲伤。”那人盯着玉琉看了一阵,眼中神色变幻,终于道。
玉琉的声音才从她那厢低低浮起来:“弟子明白。”
那人肃然点头,才将目光头一次转向沐青旋与南宫佩:“你二人可是一个姓沐,一个复姓南宫?”
沐青旋与南宫佩同是一怔。少顷,沐青旋方上前来对那人执手一礼,道:“晚辈沐青旋见过这位前辈,还请教前辈……”
“高姓大名?”那人略有些苍白的脸上顿时扫起几分嘲讽,顿时打断沐青旋道,“姓名不过一介符号,不提也罢。若非要说,你们叫我‘琴师’又有何不可?”
“人们一般都唤师父作‘睦月琴师’,你们……”玉琉从旁小声开口,然见到睦月的眼神,顿时又不敢再语。
此时,沐青旋猛然注意到那人怀抱的琴上果真刻有“睦月”两个古意盎然的大字,顿时若有所悟。但也不过勾了勾嘴角,岔开话题:“却不知琴师此番离了紫苏亭而来,是否为人所托?”
睦月眯了眯眼睛,目光顿时一阵灼灼:“不错。”接着脸上若有若无地泛起一点红色,似是无意地望了望玉琉,又自是嘲弄道:“紫苏亭琴师本不该为世事所扰,却不想此先例由我而起……”
沐青旋忙道:“琴师也不必过于自责。既是受人所托,想来也该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睦月冷笑道,“那人之托,的确含糊不得。”
“那人?”沐青旋语声一顿,脸上霎时露出些迟疑的神色。
“你二人既然无甚大碍,我也算不负所托,”睦月冷冷道,“其余不必多问,我也不愿多说。”言毕,她将清冷下来的目光投向玉琉:“既玉玄已死,你且随我上风返谷一趟。”
“你们要去风返谷?”南宫佩本卧于榻上,不作言语,此时听得睦月如此说道,眼神禁不住便是一凛。
“如何?”睦月的语气又回到初见时般的冷峻,如莲子一般沉入湖底,暗自无声。
南宫佩忙道:“我来时便听说少林僧人被夷人围攻于风返谷,那一带可不太平。”
沐青旋眼角微微一抽,却不说话,只听睦月道:“若风返谷太平,紫苏亭也大可不必此时参与其中。”
南宫佩一阵讪讪的笑,当下无言以对。沐青旋却思量甫毕,道:“我见琴师远道而来,却是为了在下与南宫兄弟,心中自然感激得紧。只是事到如今,却还有一事要请教琴师。”
“但讲无妨。”睦月淡淡然。
沐青旋点头道:“琴师一路寻来此间,想来知道那一队夷人往何处而去?”
睦月抚琴冷然道:“自是往风返谷而去,你们想追?”说完,睥睨着南宫佩,眼里流转的意义却不甚明了。
“自然要追,”沐青旋森然道,“纪师弟与苏姑娘生死不明,更何况眼下殷若离动静如此之大,恐怕在下也再难坐视不理。”
睦月冷笑:“五回门人……虽朝廷已失去江山,你倒也忠心耿耿。”
“师父,”玉琉在旁听了许久,终开口道,“我们要与他们同去?”
“同去倒不必,”睦月瞟了瞟沐青旋没有丝毫表情的脸,接着翩然转身,往外而去,广袖就着半空里轻轻挥动,“……你随我来。”
平滑如镜的湖面碎开来,一叶小舟从中一点点地推出一阵阵涟漪。雨后初晴,轻纱罗衣般的浅雾还有些许悬在半空。天如蓝波气如绵,湖光相映,而舟头西子白衣招展,琴声渺渺,已渐渐去得远了。
“船家,”琴声乍歇,睦月抱了琴,作身往舱内款步行去,却不忘吩咐道,“不用向南,改走九龙山去。”
“理会得。”却是船家在船尾相合。
接天碧水,波澜不起,小舟在水中极为轻巧地转身,水花顿时响作一片,但很快又落下。依然是平静,只舟尾微微有声,古琴一角略略一滞,很快便消失在视线中。
温润如玉的纤长手指,长短粗细都恰如其分,指甲如荧荧美玉,兀自流光溢彩,几乎透明。这是琴者的手。此时它却轻轻巧巧地挑起船舱的布帘,然后逐渐延伸到她的削肩、她的纤腰、她的长裙。
还有她的脸。
就容貌而言,比之苏娘、飞镜之流,玉琉相去甚远,但琴师自成的孤傲与清冷,却称的她一枝独秀、清雅出尘,如同仙子。
然而,当她出现在舱中时,睦月却只是闭目端坐于琴前,按弦不发,长长地袖摆拖曳于地,像极了几十年前她仍在紫苏亭学艺时豆蔻年华的模样。
“怎么,有话要问?”睦月张了张嘴,声音平稳而浅淡。
“是,师父,”玉琉微一点头,便问道,“我们当真不去风返谷?”
“那人早在那里结好了大网,倘若我们去了风返谷,焉能有命在?”睦月习惯性地勾了勾嘴角,连上嘲讽之意盎然。
玉琉瞪大眼睛盯着睦月,道:“师父曾说过,琴师心明如镜,自当视世间为浮云……可再如何不为世事烦扰,也不是贪生怕死之意。”
“你倒是好深明大义、视死如归,”睦月冷笑,“紫苏亭势单力薄,去了也是枉然,不过是为那人添几具尸体而已。”
“那也总比畏首畏尾的好。”玉琉忍不住大声道。
话一出,玉琉便知失言,忙收住话头,垂下眼来,小心翼翼的注视着睦月的神色。果然,睦月猛然睁开眼睛,眼珠牢牢地衔住玉琉,只不过一瞬,脸上已是乌云翻滚。
“你真以为为师是畏首畏尾、贪生怕死?”睦月轻声道,“也罢……你不过不明从中过节,我也不可过于责你。”
“过节?”玉琉眼皮轻轻一跳,刚垂下的眼皮顿时又抬起来,瞳孔中霎时有了几分踟蹰。
“你似乎有些好奇?”睦月神情似笑非笑,“虽你天赋异禀,却还是免不了心浮气躁。”
玉琉闻言一凛,嘴唇微微张开,似不能言。方许,她才低声嚅嚅道:“弟子……弟子知错。”
“你尚年轻,未见过什么大的变故,为师并不怪你,”睦月摇摇头,抚琴叹道,“既你好奇,为师告诉你也是无妨。”
薄薄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