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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的。”
“他的轻功比你强,后劲也比你大,你是怎么赢他的7”
聂小雀不回答,只笑,笑得一点都不像是只小麻雀,倒有点像是只小狐狸。
庆功酒
九月初九那一天当天晚土,华山山麓.临时搭成的连营式长棚里,张灯结彩,箍开数十桌,都是为了要替唐挺和买唐捷的那些赢家们庆功的。
从各地进来的江湖好汉,午时一过就开始喝酒,边喝边等,等侯好音。
可是从山上传下来的消息却不太好,先上山弹响古筝的竟是聂小雀,这怎么可能?欢乐的场面虽然已显得有点尴尬,大家却仍然半信半疑。
等到专程从川北赶来主持这一次赌局的唐门高手唐挺从山上下来,消息才获得证实。
“唐捷真的输了,他的人已悄然而去,不知所踪。”
唐挺脸色虽然沉重,腰秆却仍挺得笔直,就像是一杆枪。
唐家的高手大多数是这样子的,赢的时候是这样子,输的时候也是这样子,像唐捷那样,输了就悄然而击的人,唐家并不
好像是理留香曾经说过“较功练得好的人情感总是比较脆弱,这大概是因为选种人的反应也比较快的缘故。”
楚香帅的轻功号称天下第一,他对这方面的言论多少总是有些道理的。
何况他自己就是个情感很脆弱的人。
唐挺从山上下来后,立刻证实了两件事。
—唐捷确实输了,比聂小雀整整落败了三百指。
弹指的功夫为“一指”,三百指已经是段很长的时候了,这种计算时间的方法,据说也是楚香帅创造出来的,虽然不能进入庙堂,江湖中却已渐渐有人开始采用。
—聂小虫确实还在济南,今天凌晨唐挺还接到派到济南去的唐门弟子飞鸽传书,而且还说济南府最近发生了一连串很神秘的凶杀案,好像还跟聂小虫有关,所以他暂时还走不了。
这几件事虽然使买后谈的人胃口大伤,可是大厨子已经来了,酒饭已经淮备好,饭还是要吃的,只不过吃得不明不白而己。
在这餐庆功酒上,真正的赢家和输家居然全都下落不明,人影不见。他们的人呢?
这一砍赌局中,真正的大赢家当然不止卜鹰,此刻这一只鹰还带着一只雀飞入了条陋接,陋巷中有家小店,厚厚的馒布门帘已被油烟熏得发黑。
平时最爱干净的胡大小姐这故居然也跟来了,最近她好像已拿定主意,跟定了卜鹰。
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能下定这种决心,倒也不是坏事。
小唐里只有三张洗得发白的杨木方桌,厨房里刀构直响,菜已上锅。
卜鹰四下看一眼,看不到别的客人,立刻问“只他在炒菜?”
聂小雀笑着点头“今天他心情特别好,一定要亲自下厨房。”
卜鹰立刻眉开眼笑,看样子简直比赢了八十万两还开心。
“太好了,实在太好了。”他深深吸了口气,“今天的第样菜,是不是炒鸡蛋?”
“是,是炒鸡蛋。”小雀笑道:“这是他的老规矩,要喝酒,先弄盘炒鸡蛋垫底”
卜鹰大笑,大小姐却不禁摇头,炒菜的这个“他”究竟是何许人也,难道还能把一盘鸡蛋炒出花来?听说一个人年纪大了嘴就会变得比较馋,卜鹰的年纪确实已不小,难怪最近对她好像越来越疏远。
大小姐心里面正胡思乱想,一盘炒鸡蛋已经端了上来,鹅黄色的一盘蛋,上面缀着十来点翠绿的葱花,香、缴、柔、滑,胡大小姐本来准备只吃一口的,小小的一小口,可是一筷子接下去,眼睛和筷子就再也台不得离开这盘炒鸡蛋。
接着,干挠茄子、火爆牛心、虾仁豆腐、豆瓣雪菜、双冬腐衣.一样样捧出来,虽然都是些家常莱,可是每‘样全都是色香味俱全,只有真正的大行家,才能炒得出这种菜,也只有真正的大行家,才能吃得出它的滋味来。
就连胡大小姐都觉得有点不能不佩服这位“他”先生了。
“他”是谁呢T看卜鹰说起“他”的样子,非但神神秘秘的,简直是有些鬼祟。
等到“他”把手脸洗干净,笑嘻噶的从厨房里走出来,胡大小姐才真的大吃了一惊。
这位在厨房里炒鸡蛋助“他”先生,却不是聂小雀,是谁?
秘密
不管怎么样这个世界上总是只有一个聂小雀,如果说炒鸡蛋油这个人是聂小雀.那么刚才在山巅弹响古等,又把卜鹰他们带到这里来的人是谁呢?
胡大小姐看看“他”,又看看他。
“你一定就是聂小虫,原来你还是偷偷的从济南溜回来了。”
“我不是小虫.小虫是在济南。”这个人很认真的说,“我叫小无
“小无?”
“不错,小无。”这个人说,“无,就是没有的意思。”
“没有什么T”
“没有我,”这个人说,“世上有小雀,有小虫,可是没有小
“没有小无的意思,就是没有你?”
“不错。”
“既然没有你那么你是谁?”
“我只不过是个根本不存在的人而已。’他非但没有点悲伤的样子,反而笑得很愉快,“别人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我这么样一个人存在。”
他越说越糊涂,胡大小姐却明白了。
聂家原来有个“三胞胎”兄弟,小雀、小虫、小无,可是江湖中却只知道其中两个,小无根本从来都不露面到了真正的关键时刻才出现,乘别人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已把赌局乱了,把难题解决。
其实这三兄弟究竟谁是小无T谁是小虫7谁是小雀?有时恐怕连他们I自己都分不太清。
胡大小姐轻轻叹了门气。
“卜鹰,现在我也佩服你了,原来你早就知道这一局他们是输不了的。”
卜鹰微笑“我早就说过,若是明知有输无赢,就算杀了我的头我也不会去赌的。”
“你还是会去赌的,因为你是个天生的赌徒。”胡大小姐幽幽的说,“若是一定要等到十拿九稳才去赌就不能算是赌徒了。”
聂小雀也叹了口气“这句话真是千古不移的至理名言,每个人明了都应该牢记在心才是。”
卜鹰仍在笑“其实我也不能算是赌徒,我还不够格。’
“你不够格谁够格7”
“关二、关玉门。”卜鹰说,“我本以为达次他定会来的。”
只要有机会能和卜鹰赌,关二的确是从来都不肯错过的只可惜“关二爷这次在济府,好像也跟小虫一样,被卷入一件凶杀案里。”聂小雀道“昨天夜里我是接到小虫的鸽书,据说凶手已经被逮住正是关二爷的嫡亲外甥,关家三姑奶奶的独生子程小青
“程小青7”卜鹰两道浓眉结起,“程小青会杀人?我不信。”
“听说他杀的人还不止一个而且是在行凶的现场被逮住的。”小雀道“破案的人据说就是当今六扇门里第一高手,刑部的总捕凌玉峰。”
卜鹰的浓眉结得更紧,过了半天,忽然问:“济南府的正堂是不是姓潘?
“大概是的,”聂小雀道“听说他本来是九省巡按,钦赐的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
“他已经斩了程小青?”
“暂时还没有,可是也快了。”
卜鹰霍然长身而起“走我们到济商去,那里正有好戏连台,我们怎么能不去看看呢。”
一直很少开口的聂小无忽然笑了笑:“鹰哥如果想去看关二爷,恐怕就不必到济南去了。”
这时候关二已经到了华山,正在山麓下的十里长棚里,放怀纵饮,喝得竞比他吃的还要多。
吓人的纪录
聂家实在是个很神秘的家族常常会用一些奇异而诡秘的方法做出一些别人永远无法明了而显无法解释的事。
关二的事件,就可以算是个很好的例子,卜鹰就曾经问小无“你是说关二已经来了?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
“你什么时候知道他已经来了?”
“刚才。”
“刚才什么时候7”
“就是你刚才提起潘大人的时候。
“那时候有人跟你通过消息?”
“是的。”
卜鹰笑了。“我的眼睛虽然不太好,可是我不瞎我的耳朵虽然不太好,可是我不聋那时候有人跟你通过消息,我怎么会不知道?”
他当然不瞎不聋.他有鹰一样的眼睛,虎一样的耳朵.甚至还有着狼样的第六感,可是他当时的确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可是他也知道聂小无决不是个说谎的人,所以他更好奇,所以要再三追问。
“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聂小无终于回答,答得很妙。他说“鹰哥不知道,因为鹰哥毕竟不是聂家的人,聂家还有很多古怪的事,鹰哥大概也不会知道。”
他还补充了一旬。“严格说来,聂家的事,这个世界上根本就完全没有一个人知道,连我们兄弟都不例外。”
卜鹰又笑了这砍是真的在笑,笑声又恢复了那一向的豪爽和明朗。
“不管怎么样,我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已经足够了。”他自己解释,“我只要知道聂家兄弟是我的朋友,我晚上睡觉就会放心得多了。”
关二呢?关二如果已经到了华山附近此刻在哪里?
“你们兄弟是一种人,关二却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种人。”卜鹰说。
“他是哪种人?”
“这个世界上还有种人如果他是你的朋友你晚上就休想睡得着。”卜鹰说“那倒不是因为你怕他等你睡着了来害你,而是因为伤时时刻刻都在为他担心,深怕他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来。”
“关二爷难道会是这种时时刻刻都要让朋友为他担心的人?”
“他就是。”
卜鹰叹了口气,接着说“这个人十余岁成名,以一身神力和一双铁掌纵横江湖数十中,据说一生中从未遇见过敌手,奇怪的是,这么样的一个人有时候做起事来,却比小伙予还要毛躁。”
“鹰哥是他的朋友?”
“我不是他的朋友我知不奇+書*網过是他的搭子。”
“搭子?什么搭子T”
“搭子有很多种,喝酒要有喝酒的搭子.扯淡要有扯淡的搭子,赌钱也要有赌钱的搭子,一个人活在世上,要过得快活一点,一个好搭子,是万万不可少的。”
“只可惜要找个好搭子比找一个好老婆还要困难。”
“那的确要困难得多了。”
“所以鹰哥决不会让这么样的一个好搭子伤心难受的,更不会让他遭遇到什么意外。”聂小雀问卜鹰,“我说的对不对T”
“对,真他娘的对极了。”
“鹰哥当然也算准了现在他会在什么地方。”聂小雀微笑接着说“如果鹰哥不知道,也就不能做他的好搭子了。”
聂小无一个死人的好搭于,大概是不会有什么快乐的。”
“幸好他一时半刻内还死不了。”
聂小无也笑了。“有了鹰哥这样的好搭子,想死大概都死不掉。,
关二现在的确好像有一点很想赶快死掉的意思,因为他几乎已经把这带所有最难惹的武林豪杰全部得罪光了。
能够短短片刻间得罪这么多人,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可是关二能做到。
在这方面,他好像有专长,这一类的任务,恐怕再也没有人比他更能胜任愉快的了。
根据别人的统计,这一天、这一夜,在华山下的长棚里在短短不到盏茶的工夫里,也就是说最多只不过别人喝盏茶的时间内,他共翻了十七张桌予,摔破了七十个大碗,二百零三个小碗,二百二十一个酒杯,三百零亿个碟子,而且还砸坏了四十二张板凳,外带卜三张大圆桌面。
另外他居然还有空,打扁二十九个人的鼻子,三十四个人的门牙,就只掉在地上的牙齿,一共就有百六十五颗。
这个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