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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情玩乐的对象,刚好对上她这个坏女人的胃口,哪日味蕾一转,可能连句道别也不打便找上别人了。
彷佛能透视他的想法似地,她静了下来,极其委屈地问:“像我这样的女人渴望一个男人也错了吗?你不喜欢我亲近你吗?还是你嫌我坏,是一个功夫不到家的二手货?
你是不是觉得因为我自己找上门来,所以不值得体恤安慰?还是男人真的就是自私的懒人,一但满足得逞后就呼呼大睡,不管人是死是活了?”
一串搥人的连环炮出口,教人心不虚都不行,可她那一只软玉般的手却是不安分地搔刮着他的脊背,当弦似地撩拨弹弄着。
“好吧,张太太,算我欠你在先,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佟信蝉大眼溜转一圈,一手在他肩上的口印书圈圈,支吾半天,才说:“你别一副防我的样子,我又没有要你跟我玩SM变态把戏的打算,只不过想问你‘被杀没(Besame)’是什么意思罢了。”
他迟迟不应声,于是她又对着他的后脑勺,装出一副困惑的模样,问:“‘被杀没木球(besamemucho)’又是什么意思?还有后面那些叽哩瓜啦,瓜地马拉,多明尼加的拉丁美语是什么……”
他不客气地打断她未完的话,冲口说:“吻我!”
“吻你?”佟信蝉忍住笑,大惊小怪地说:“你趴成这样叫我怎么吻你?”
“我没要你真吻我,”雷干城慢慢翻转过身,捺着性子解释,“我是在回答你提出的问题……”怎知一对上她近在眼前的星眸,教他吭不出任何话。
“你真的不要我吻你吗?”她又是柔柔地挑逗,其楚楚可怜的姿态教人难以拒绝。
他盯着她好半晌后,终于叹了口气,投降说:“算我输,请你深深地吻我。”
她举一反三地,佯装认真求知地问:“这是‘被杀没木球’的意思吗?”
眼里却闪过一抹恶作剧的慧黠。
他恍然大悟,了解她从头到尾都在寻他开心,猛然地将她往胸膛上一拉,封住她带着笑意的绛唇,亲自为她示范一个粗犷、饥渴的“被杀没木球”的真实状况。
正当两人又坠入陶陶然之境,她不请自来地掀开他的背单坐了上来,害他哀了一长声。
“我弄痛你了吗?”她紧张地冒了一句,僵在那里不敢动。
雷干城摇头,哑着嗓道:“你这样毫无保护的坐上来,很冒险。”
她说:“我很干净,没有病。”口吻天真得不像她的年岁。
“我也许有病,不干净。”他吓着她。
她却笑了,面具下的眼充满揶揄,一点也不信他的恐吓,媚态动人的身子像一条滑溜的蛇,款款动了起来。
这教他的呼吸急遽,“张太太,我可能会让你怀孕。”
就让它发生!佟信蝉在心里回应他,嘴上却说:“我懂得保护自己。”
“既然如此……”下次请早说!雷干城不再多说一句话,任凭这个销魂蚀骨的姱女摆布了。
雷干城再度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热情的阳光洒在床上,亲吻她睡过的枕头凹痕,被单余温犹存,让他以为她刚走不久,忙地下床套上裤子和衬衫,冲跳出门外,将专用电梯接上顶楼来。
二十秒后,电梯抵达一褛,光可鉴人的金属门轰隆滑开,他便直往大厅方向疾步而去,正穿过柜台时,和一个女人撞个满怀,他下意识地搀住对方的臂,以防她跌在地上。
两人同时张口说:“对不起。”四眼交会,都被双方吓了一跳。
而于敏容似乎比他多丢一魂,看来像个亏心鬼,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雷……雷先生,好、好久都没见你光顾‘云霓美人’!”
“嗯,对。不过我预约了下个礼拜五给丁香小姐整理。”雷干城快眼瞄了远端的厅门,不见他要找的影子,便打消原念,转回来打量洗净铅华的于敏容及她身上那套少见的发皱裤装,心知她不可能是来酒店开早餐会报,弯身为她拾起房间IC钥匙卡,朝她递过去。她没接过手,只是站在那里发呆。
雷干城见状,一句话也没吭,反而轻扶失神的于敏容来到柜台前,将镂了四二五的钥匙卡递出去,吩咐职员,“小林,这位于小姐要结帐,你帮她办一下。”
小林接过于敏容的钥匙,看了号码,侧身跟电脑调资料,不到十秒,仰头对雷干城说,“已经有人帮于小姐结了帐。”
雷干城眉一蹙,顺口问:“谁?”
小林侧头谨慎地揪了站在雷干城身后的女人,身子倾过柜台,在他耳里冒出“邢经理”三个字。
雷干城闻言双眼慢慢地眨了一下,回头往于敏容站的方向瞥去时,才发现她已逃之夭夭,碎着小步远走到大厅门前,匆匆穿切出旋转门。
见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仓皇表现,脸上浮着笑的雷干城不用费神去猜,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手指在柜台上轻弹一下,转身就要往回走。
另一位柜台小姐忙地唤住了他,“城哥,有你的留言哦!”
“谢谢!”他接下留言条,往电梯方向走去,等到进了电梯才将纸条送到眼前,瞄了字迹。
你说过要教我西班牙舞的,我下礼拜五晚上有空。
他闪着笑意的目光随着读过的字转动,落在句点时,嘴不由自主地在光可鉴人的金属墙上大咧开来。
意识到自己的头发乱得像被狂风刮到地面的鸟巢,他忍不住对墙抚顺头发,回忆起她曼妙的丽影,不想肚子竟隐隐地滚抽了一下。
他按住那算不上痛,但却能令人不舒服到想回呕的腰腹,告诉自己,这是早晨饿过头的迹象,没必要大惊小怪。
星期五早上。
佟信蝉一如往常地走进自己承租的公寓大门,照例开了信箱,从里面拿出一叠广告单和信件后,径自往四楼的寓所走去,转上三楼时,跟刚跨出门的男主人道声早安后,便翻着信件拾级而上。
不料,对方除了“早安”以外,还各加一句,“等等,张太太,嗯,不,李小姐……”
接着就窘迫得吐不出一句话。
她停下脚步,心不在焉地瞥了对方一眼,“有事吗,郑先生?”
对方腼腆地递出一封信给她,解释,“前天邮差先生误将你的信塞到我家信箱,我妈一忙就忘记转交给你。还是限时专送的,希望没耽搁才好。”
“谢谢你。”佟信蝉接过了信,没有对他报以和蔼的微笑,只顺手将手中的一封信递给他,“我想这该是你的,这回邮差先生没塞错,是寄件人误写楼号。”
郑先生很快地说:“谢谢,嗯……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紧张的口吻丝丝抖着。
佟信蝉有点讶异,抬眼看着老实的郑先生,抿嘴想了一下,不忍一下回绝,才说:“我目前没跟人约。有事吗?”
“是这样的。我手上有两张国家戏剧院的免费券,是西班牙舞,我妈年纪大,对舶来剧没兴趣,但我又没人可邀,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去看,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安也没关系……
不,或者我把两张券子都给你吧。”
佟信蝉见他已把券子递出来,不好意思回绝,就照他后项的提议收了下来,转身上楼。
进到公寓后,她第一件事是去听答录机,没听到于敏容的留言,马上就拨她的行动电话号码,但始终处于断讯状态,便改拨到她上班的地方去,结果,跟前几天一样,被挡在柜台小姐那一关,“佟小姐,于小姐还没进来,我先帮你留言好不好。”
佟信蝉知道于敏容在躲自己,叹了口气,说:“不用,我再联络她。”
她将电话一挂,看也不看便将腹间那封署名给张李如玉的限时专送信,连同其他信函往旁边一搁,起身峙,眼角余光瞄到寄件人地址处,是用毛笔书写的“雷缄”两字后,冷不防心悸,连忙拆信,发现封里除了两张今晚在国家戏剧院公演的招待券外,还用回纹针夹着一张小纸片,上面写着--适逢培瑞兹西班牙舞团来此地公演,这是最后一场,好戏不该错过,望你今晚能赏脸到场观摩,至于学舞的约定,明晚八点,我会派人来接你。
佟信蝉想都没想,就揪着信封跳了起来。
他约她去看戏!她就跟小女孩第一次收到暗恋多时的心上人的邀约一样,失控到想尖叫。
狂喜不到十秒,她就冷静下来了。不对,他不是约她去看戏,他是要她找人去看戏。
佟信蝉检查了票号,注意到是前排中间的位子,只思忖一秒,面带愠色地将雷干城的信笺连同寄来的票俱撕成两截,将之一揉顺手往字纸篓砸去。
赏光观摩!真是堂而皇之的藉口。
他根本是打了如意算盘,好在暗处看她现出原形,而她还像个住在深宫二十年的老宫女受到皇恩宠幸一般,乐得不知死活!
气愤之下,她连忙蹲下去翻出郑先生送给她的票,回身往三楼走去……
第六章
是夜七点过一刻,台北国家戏剧院里。
“对不起,借过,对不起,借过……”
郑先生窘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直到掐着一张票要找座位时,瞄中坐在前端的佟信蝉时才松了口气,挪了两步坐进她旁边的空位,看了一下几乎座无虚席的全场后,又是从头抱歉到尾,“啊,对不起,临时被要求加班,希望没让你等太久。还有,不好意思,我明明跟售票小姐提醒过,要划给我好一点的位子……”他忽地想起自己早上对她说过这两张票是招待券,现在露出马脚,脸马上红起来。
她被他憨厚的态度逗笑了,仰头说:“没有关系,还是看得到的。这是节目表,你要不要翻一下?”
郑先生接下表,忙地要站起来掏钱给她。
佟信蝉笑着拒绝,“你提供票,我理当提供节目表。”
“你看了没?”
“我也是刚到不久,来不及翻。”
“那我们一起看……”忽地觉得一起看太过亲密,郑先生马上转口说:“这样吧,灯光太暗,伤了你的眼不好,我念给你听。”于是他便翻开节目表,照本宣科地念出简介,要前后左右的人无条件地跟着旁听。
“血的婚礼BLOODWEDDING”,这出西班牙舞码是经由西班牙诗人腓德烈·嘉西亚·罗卡所写的诗歌改编而成,将拉丁民族溢于言表的火爆热情与荣耀呈现在一场西国乡村的婚礼上。披上嫁纱的新娘正等待新郎的迎娶,无奈地依然心系另娶他人的老情人里奥纳多。里奥纳多的族亲曾在多年前的一场家族仇冤中,杀害了新郎的父亲与长兄们。”
“当婚礼如期举行时,里奥纳多现身了,并且挟持新娘,策马离去。在争夺新娘的过程中,新郎与里奥纳多皆丢了性命,徒留新郎的母亲悼念唯一硕果仅存的儿子,也随着冤冤相报的往事随风逝去。”
郑先生正想翻看新娘的下场,怎知灯光全数暗了下来,往前望去,舞台上的帘幕尽数往四方退开,露出意识形态的苍白布幕。
灯光一亮,两位提着吉他的吉他手与四位歌者坐在右侧高脚qi書網…奇书椅上,浑厚沙哑的歌喉引出悲切的序曲时,郑先生忙着跟随其他观众热切鼓掌。
于是,第一幕婚礼,便在姿势就序的舞者和一段激昂的乐音交流下,于焉展开。
聚光灯随着节奏明快、踢踏有序的舞者挪移晃动,将他们泛着汗光、瘦劲有力的舞影投射在布幕上,做更悲切的黑暗诠释。
第二幕,白色的布幕已染上了腥红的皿光,营造出潜伏在整出舞剧中的浴血气氛。
尤其在里奥纳多与新郎激烈拚斗的双人舞化为战栗冤魂后,新郎的母亲以令人心碎的歌喉嘶唱出一名白发人送黑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