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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你背叛楚国,不得善终……”
“胯下之辱,奈何苟活于世!”
“………”
楚军在关外轮番叫骂,意在激怒韩信,但关内有军令在,汉军无人敢出关迎战,任由楚军嚣张跋扈,但两日下来,楚军早已消耗掉了耐心,变得烦躁起来,此行粮草携带不多,已经坚持不了多久,再过几日就要断粮了。
后方的粮饷不可能过多运过黄河,支持楚军作战,而项云的本意就是让先锋占领有利地形,以战养战,等候楚军大规模渡江与汉军正面抗战,让他们在攻城掠地中抢夺粮食供给自己,这也是战争中袭战常用的办法。
龙且此刻带军来攻打韩信,却数日没有一点建树成效,自然有些心急了,退又觉得有失颜面,无功而返,进则有雄关要塞扼守,敌军不出战,大伤脑筋。
两日过后,楚军在此摆开了阵势,来到井陉关外,骑兵、弓箭手、盾牌手、甲士有序地排成了方阵,森立的刀枪,披甲的战士肃然而立,在巨盾的掩护下弓箭手将一枝枝长箭搭上长弓,巨盾缝隙间犹如探出了一排排狼牙。
“龙将军,韩信迟迟不战,我们屯兵在此,一来影响进度,孤军深入,乃兵家大忌,二来北面和西北都有汉军正规军把守,倘若绕到我们后方,前后夹攻,我们便会大亏了。”龙且身边的一位谋士仲孙彘说道。
龙且皱眉不语,坐在白鬃马上,手持两刃斧,望着井陉关,哼道:“这韩信,缩头乌龟,心无大志,枉我以前还提防此人,实不足为患。”
就在这时,井陉关城门大开,由城关内奔出许多骑兵,奔腾在古山道上,气势如虹,整个山体都跟着颤抖着,很快冲锋下来,旌旗飘展,镌刻着'韩'的字样,原来是韩信亲自带兵出战。
“汉军出战了,太好了,韩信终于按耐不住了。”副将夏央兴奋喊道。
龙且微微一笑,心想只要汉军出战,他们就有七成把握,剿灭出关这支汉军了,假如韩信亲自出战,那更绝妙了,擒杀韩信,汉军必然大乱,真是天助我也!
“咚咚咚——”
城关上战鼓喧天,马蹄轰隆,大地震憾,冲锋的骑士发出摄人的呼啸,声势极为骇人。
韩信亲率了八千骑兵,两千弓箭手出关迎战了,鹿死谁手在此一搏。
随行的汉军大将有纪信、周苛,左右将军林秋、林挚,由于此战在于诱敌,因此除了骑兵外,挑选轻甲类的弓箭手,奔跑的速度要比那些浑身武装的甲士、重甲士要轻松的多。
一万汉军冲出两百多步,列阵与楚军遥遥对峙,对峙之中,虽未有拼杀,但那气氛却压抑的近乎窒息,双方的杀气凛冽,精锐之师相撞,将是一场血雨腥风的恶战。
“韩信,你终于肯露头了,当日楚营一别,你带兵攻汉,兵败之后不敢回到楚国,却投敌汉国,你这等叛国之人,今日我龙且非取尔首级不可!”龙且举起双刃斧遥指对方的韩信,破口大喊道。
韩信摇头道:“当日兵败,信虽被汉王所俘,有意收服我,但被我拒绝了,本想回来楚国亲自向项王请罪,熟知那项王后颠倒是非,与项王商议后,竟通缉擒杀韩信,甚至连我那些乡亲以及曾对信有过一饭之恩的大娘都被你们杀害了,此仇不报,韩信也誓不为人!”
龙且冷笑道:“好好好,你若想报仇,尽管放马过来,本将军早就想领教你的鱼肠剑了。”
鱼肠剑虽是名剑,却非常短小,乃是韩信使出绝杀时候的秘密武器,不便用它来战场上厮杀,韩信抽出腰间的佩剑,剑锋指着龙且,喝道:“你不过匹夫之勇,不配做的对手。”
“放肆!韩信小儿,爷爷取你小命!”龙且抡起了双刃斧,策马冲前搦战。
韩信挥舞着长剑策马前冲,与龙且战在了一起。
“当当当!”
在电光石火的迅疾光景中,两人交换了十多下,在马背上交锋,不比陆地,讲究的就是狠稳准,不需要太多的花架子,因此在战场磨练出来的剑法和武技,都是以杀人为目的招数,简单却有杀伤力。
龙且的双斧舞的是雷厉生风,呼呼斧头破空的声音极其响亮,而韩信的剑芒闪在半空,如蛇吐芯,破解对方的攻势。
二人又大战了三十回合,龙且猛地喝了一声:“看斧!”
双刃斧砍下,却将韩信的长剑斩断,韩信处事不惊,及时拔马转头退出战圈,欲退回汉军阵列。
龙且见状楞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道:“儿郎们,给我杀——”
“杀——”两三万的战马顿时掀起的尘烟,马蹄声雷动,楚军精锐骑兵如同凶猛地狼群,朝对面觊已久地猎物冲去。
纪信、周苛在后方见韩信败回,立即抽出了宝剑,呼喝道:“将士们,保护韩将军,冲锋杀敌——”
“杀啊——”
楚军、汉军瞬间沸腾,一大一小两股洪流,在关外山脚的空地狂涌汇聚。
片刻之间,两股奔驰的洪流便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哗”刺耳地戈戟声响成一片,伴随着战马地嘶鸣、将士地凄嚎,蓬蓬血雾,像是瞬间绽开的花朵。染红了井陉关外。
两军骑兵交锋,格外激烈,嚎叫和挣扎只持续了一小会儿,碗口大的马蹄无情践踏在战士背上。一柄柄大刀长戈疯狂地挥劈着,肆无忌惮撕裂骨肉,便如砍瓜切菜一般,每道寒光落下,便是鲜血飞溅。
楚汉两军激战正烈,忽然从东南侧的一面杀出一支骑兵来,正是楚将萧公角带兵前来断击韩信来了。
这一下使汉军的尾翼处大乱,被楚军切入进来,首尾都在迎战,腥风血雨中,大汉的最精锐。与楚军的最精锐,终于迎来了一场惨烈地正面交锋,相比之下,汉军腹背受敌,开始有些不支了。
“活捉韩信小儿,剿灭关外汉军——”楚军将领纷纷大喊着。
韩信策马进入汉军骑兵中央,见战圈外面时机已成熟,该是收网的时候了,毅然下令道:“速向西北方突围撤退……”
第六十六卷 楚河汉界 第六章 水淹楚军
汉军与楚军混战在了一起,弓箭、投枪等远程攻击武器全部失去了作用,所有的认只能抄起刀枪剑戟寻找着对手肉搏,人头滚地,断肢横飞,惊心的惨叫,动魄的蹄声,极其惨烈。
韩信下令撤退,纪信会意,一马当先,带领两千骑兵率先突破,像是一条奔涌地长龙,迅速破开了楚军的包围圈,拖着尾翼,疾涌而出。
“截住汉军,绝不能放汉军回到关内……”龙且大吼一声,挥舞着双斧,带兵冲杀,心想此次若能擒杀韩信,不亚于破掉汉军十座城池的重要性,因此顾不及那么多,要不惜代价围困住韩信。
这时韩信策马在亲卫军的拥簇下,跟着纪信的骑兵尾翼,开始突围,再后面由周苛将军断后,开始引诱楚军追击。
“韩信小儿,哪里走?”龙且眼看着韩信仓惶逃命,更加气盛,大吼连连,壮大声势,一时楚军士气如虹,一面倒的威势追击汉军。
由于汉军出战的除了八千的党骑兵,就是两千的弓箭手,都是轻装上阵,奔跑起来速度极快,尤其是突围的先锋,眨眼之间已经奔到两里之外,而缀在最后,身后密密麻麻的箭雨似流蝗般射来。
井陉境内山峦起伏,河谷盆地错落期间,整个地势自西南向东北倾斜,井陉河流属子牙河水系,滹沱河最大支流冶河,流贯井陉全境,南来的甘陶河,与西来的绵河在横口汇合,灌入了井陉河。
而此时的河床却非常的浅,只能没了马蹄,河底的沙石依稀可见,汉军经过一天一夜终于把河水截流了。
纪信带领先锋军突围之后,一路狂奔,淌过了河床之后,迅速进入河谷内隐蔽。
不一会韩信带领中军、周苛带领尾翼陆续赶至,而不远处,就是数万的楚军,杀气腾腾地追杀过来。
“吼…”骑士扬鞭,人嘶马鸣,爆发出狼一般的怒嚎,手中兵器闪着寒光。马蹄如雷,大地瞬间地动山摇。
龙且、萧公角、夏央带兵杀至,眼看将汉军主帅逼入绝境,都兴奋异常,想不到首战就能大破韩信,擒杀其主帅,大灭汉军威风。
“杀杀杀……”
“汉军休走……”
楚汉喊杀声喧天,恨不得马上追上汉军,大肆屠戮一番。
韩信策马淌过了河床,掉过马头转身望着后面追击上来的楚军,还有两百步的距离,冷冷一笑,喝道:“百步后列好阵势,准备迎敌……”
“喏~”
将士们听到主帅下令,知道要反击的时候到了,一个个顿时来了精神,汉军继续前进百步,而楚军的第一波先锋也在这时恰好,开始淌河了。
所有汉军将士望着正淌河的楚军,心里澎湃着,还差一点儿,就到了最关键时候了。
“放箭,阻挡楚军过河——”
“遵命!”
存活下来的不足一千弓箭手,挽起长弓对着河床处射出,骑士则端起了弩机,干扰楚军过河的速度。
龙且来到河岸,见河面虽宽,但河水却极浅,压根儿没放在心上,大吼道:“将士们,前面的韩信,就是我们楚国的叛徒,割其首级者,官进,黄金百两,杀啊……”
楚军将士开始疯狂冲锋,像是朝着窥视已久的猎物冲去,而汉军就是被他们看成任其宰割的猎物。
韩信看着楚军充满希冀和兴奋的神情,微微摇头,现在就高兴未免为时过早了,要硬碰硬地鏖战,要消灭这支精锐楚军,汉军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可是现在,成败尽在掌握之中。
“嗡嗡嗡……”
忽然河床的水面和大地开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越来越强烈,仿佛地震了一般,隐隐听到水流奔腾咆哮的声音。
“什么响声?”
很多的楚军都愣住了,目光不约而同望向上游的方向,就在这时,忽然从目光的上游山谷口猛然冲出了一股水柱,浪花翻滚,水面就有两丈来高,大堤决口,河水决堤冲下来,惊涛拍浪,声势骇人。
“不好,是河水决堤了……”
“快上岸……”
有的行动快的立即上岸,但河水中间的上千楚军顿时被河水猛然冲下去,根本阻抗不了这种大自然的力量,数万的楚军顿时被河水分割开。
“把楚军赶下河……”
韩信冷喝一声,脸容冷酷,这个时候没有任何心软可言,他果断下令,刚刚还在逃命的汉军,此刻立即开始冲锋,朝着正上岸的楚军猛然冲过去,骑兵冲锋,刀锋闪耀,主要是那股气势,奔腾而出,冲击力不容置疑。
这一冲击,根本不用汉军杀戮,楚军阵形一乱,出现相互踩踏的局面,无法落脚稳住身子,拥挤之下很多士卒被挤入了河水中,溺死一大片人。
灌婴这时带领伏兵从上游、以及后面丛林出杀出,形成包围之势,也在用骑兵冲锋,如泰山压顶之势逼上来,骑兵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赶着楚军栽落河内,就这样两面收网,缩短楚军的阵脚,三万精锐楚军没有如何厮杀就损失大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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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楚将夏央忽然被汉军弩机乱箭射中,栽落马下。
“杀!杀!杀!”这个时刻,汉军将士热血沸腾,势如破竹,全体策马挥舞着手中的长刀长戈,追杀着楚军,向河面推进,两岸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楚军不停倒在血泊之中,或是被涛水淹没。
龙且已淌过了河,呆呆地望着河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