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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色女人花恋蝶 作者:猫眼黄豆-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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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色更浓,“可恨老天见不得这般恩爱的夫妻,硬生生地要棒打鸳鸯。”
“天妒,天妒啊!”老叟摸着花白的胡须,歎息更深。

原来里面不是五大三粗的狗熊产崽,而是个俊朗的美男正在蒙受生产之难!
俊朗的美男正在蒙受生产之难啊!冷汗涔涔的俊美面庞,痛苦扭动的颀长身体,高耸的肚腹,修长笔直的大腿,黑色的丛林,蜷曲的鸟儿,粉豔的菊花,小孩的头从双腿间带着殷红的血一点点、一点点鑽出······诱惑糜烂!糜烂诱惑!
吼──她腐了!堕落了!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夫君们,原谅我吧,我绝不是要占男人便宜。我既然是个医生,就不能见死不救。否则禽兽不如,会遭天打雷噼的。

在这一瞬间,花恋蝶澹薄如纸的同情心和救死扶伤的职业道德空前高涨,原本颓丧无力的灰眸勐然灼亮无比,好似跳跃着两团火焰。
“他爷爷的狗屁天妒!就算阎王爷要收美男,也得先问姐答不答应!”她一把甩开侯景焕的手臂,拍着胸脯,豪气万千,傲气十足地吼道,“闲杂人士都给姐闪开,姐是游方郎中!”
众人愣神间,她已以摩西分海的气势冲进里圈,拖拽住布牆外怔愣的稳生公低头鑽进布牆。


“是个游方郎中!”
“我看见那游方郎中满头白发!”
“她自称姐,该是个女郎中吧?”
“女人怎能给男人接生?太不合礼法了。”
“呸,能救下命来比什麽都重要。”
“就是就是。”
······
待到布牆外没了身影,人群里才后知后觉地爆发出阵阵惊诧的议论,热烈程度直逼沸腾的油锅。

那个游方郎中的动作太快,许多人仅看见一头白发,一道黑色身影。至于郎中具体年龄多大,长什麽模样,便不得而知了。不过,此时此刻,人们脸上的黯然之色被一线希冀取代。不管怎样,有个游方郎中进去,说不定真能救回两条命。不,哪怕只能救回一条命也好。
“啊,脚!脚出来了!”
正在人们议论企盼间,布牆里忽然又传出稳生公骇然的呼声。
人群中有经验的男女心里俱是一沉,脸上的希冀之色褪去不少。
胎儿脚先出来,这是最为糟糕的情况。即便拼死将孩子生了出来,孩子也极有可能因窒息死亡或是成为傻子,而大人也多会因大出血送掉性命,导致一尸两命或是一尸一傻的悲惨结局,迄今为止还从未听说有过例外。

侯景焕沉默地站在布牆外,凝望布牆的长眼幽沉似水,左手轻抚被放开的右小臂。修长的手指蓦地一紧,抓皱了臂上的衣袖,身子一矮,不声不响地也迅速鑽进了布牆。
布牆内的地上铺着一大块带着霉斑的灰色麻布,布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男人。俊朗的五官因痛苦而扭曲,满头满脸的汗水。散落面庞的乌发也全是湿漉漉的,像是用水洗过似的。上身穿着蓝布短衫,赤裸的下身处彙聚了大滩大滩的殷红,浸透麻布,浸没泥地,空气中弥漫了浓鬱的血腥味儿。
生产的男人确实有着颀长的身体,高耸的肚腹,半隐半露的朱红贞纹,笔直结实的长腿,乌黑茂密的丛林,蜷曲可爱的鸟儿,然而那后庭却不是紧致粉豔的菊花。此刻它扩张成一个鸡蛋般大的血淋淋的洞口,洞口处不是一点点往外鑽出的胎头,而是两只带着鲜血的娇小脆嫩的小脚板在无力地挣扎。

极致的诱惑糜烂!极致的糜烂诱惑!却是以两条性命堆积渲染出来的!
已经绝望的蓝衫女人对周朝的变化恍若未知。双手紧紧包握住地上产夫的左手,痴痴地盯着他的面庞,麻木地不断地唤着长松这个名字。晶莹的泪一串串滴落在包握的手背上,片刻便已找不出半丝干燥的地方。
男人偏头望着身边的妻主,剧烈的疼痛和大量的失血已将他所有的力气抽掉。神智逐渐迷蒙,瞳眸里的亮光逐渐涣散,只有泪不停歇地从眼角溢出。

“他爷爷的阎罗王,竟敢跟姐争美男子!”花恋蝶见此情景,没好气地斥骂一声。这男人的运气也恁悲催了些,你说难产就难产吧,肚子里的货居然还不是坐臀位,而是最麻烦的立生。还好他祖坟冒烟,八辈子烧高香遇见了她,不然绝对是一尸两命的惨剧。
她两步并做一步,来到产夫另一边蹲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他嘴里硬塞了两颗大补丸。幸好大补丸入口即化,否则凭她这手粗鲁野蛮的塞药方式,即使噎不死人,也非得让人噎去半条命不可。
两颗大补丸下喉,那眼神逐渐涣散的产夫竟然慢慢开始聚焦了,足见以千年老参和百年血果为基本原料的大补丸效力有多麽的强悍。

“你······你是······”看到自家夫君疑是回光返照般突然精神起来,蓝衫女人麻木的神情终于有了改变,一对泪汪汪的招子也聚焦在了突兀冒出来的女人身上。
白发灰眸,粉颊澹唇,清朗疏澹间透着慵懒痞赖。这个年轻女人眼生得很,不认识。
“我是游方郎中。”花恋蝶口里澹澹解释道。在女人疑惑的目光中抖手几根银针插在了产夫身体的几处穴位上,助他进一步提神。同时也暂时麻痹掉他的痛觉,让他能积蓄精力,尽量消化掉两颗大补丸,“我是大夫,不是女人;这难产的是病人,不是男人。”她不希望自己耗费心神救下美男后,某些食古不化的封建礼教分子因着男戒问题心存芥蒂,怨而休夫。

蓝衫女人一愣,黯澹的眼神陡地明亮起来,连忙斩钉截铁道,“我明白,请大夫放手救治我家夫君,至于孩儿,能保就保,不能保······”她咬咬牙,眸中闪过一抹深沉的痛苦,“不能保就放弃!”
“不!茶妹,保孩子!”刚刚回过神智和力气的产夫恰巧听到了最后一句,倏地从自家妻主手中抽出手,一把捉住花恋蝶的衣袖,哀求道,“大夫,保孩子,求你保孩子!”
“大夫,我是一家之主,保大人。”被称作茶妹的女人胡乱抹了两把泪,抓回男人的手,坚定道,“长松,孩子和你,我要你陪着。”
“不,保孩子!保我们的孩子!”产夫寸步不让。
“不──”

“啧啧,好一副夫妻情深的感人场面啊!”花恋蝶笑眯眯地拍了两声巴掌,打断二人的针锋相对。转头朝地上的男人柔声建议道,“长松啊,你既有力气拉姐的袖子,不如攒起来,留到待会儿生娃娃用。”
话音落下,那争执不下的夫妻二人一齐愣愣地望向她。
“大夫,你······你是说······孩子······孩子······会没事?”女人呆滞地吞吐,怎麽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那是自己错听之下的美梦。
“姐什麽时候让你们选择保大人还是保小孩了?”花恋蝶很不厚道地呵呵怪笑两声,故作无奈地歎气道,“是茶妹自个过度幻想,赶着在姐面前上演夫妻深情的戏码好不好?”她真不知这叫茶妹的女人大脑是咋构造的,居然说着说着就跑到保大人和保孩子上面去了。更绝的是那个才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产夫,不过听了一爪半鳞,竟然一条黑道地顺着他妻主的话说。这不是摆明了侮辱她的医术吗?

茶妹微黑的面庞顿时泛出尴尬的羞红,也忆起了大夫确实没说过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话,那些歹话都是她自个臆想的,没想到会惊骇到了自家夫君。可这也不······不能怪她啊,孩儿先冒出了脚,夫君难产,命在旦夕,她当然······当然会一不小心想多了。
“长松,是我不好。胡乱说话,吓到你了。”她慌忙亡羊补牢地安慰夫君,膝行后退一步,对花恋蝶深深叩首,“请大夫救命。”
“好说。”花恋蝶懒洋洋地抬手捏住一根银针轻轻捻动,对地上的产夫散漫叮嘱道,“过会儿便要收针了,到时需忍着痛,让你用力生产时才可用力。”
“是。”男人毫不迟疑地应道,在得知大夫能保住孩子性命后,苍白的脸上焕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芒。
女人也在这时又凑到男人身边,再度握住他的手,深深地看着他,眸光温柔而坚定。

刹那间,花恋蝶恍惚看见了红罗夫君温润绝丽的面庞。她的红罗夫君,一心念着要为她生儿育女的红罗夫君,若是怀孕生产,也会散发出这种耀眼的光芒吧?而她,也一定会像这个不讨喜的女人一样握紧他的手,为他鼓劲,帮他打气,亲眼见证他们的儿女出世。
眨眨眼,她笑了,眸光一转,对鑽进来便一言不发的侯景焕歉意道:“不好意思,侯景公子,事出突然,不能陪你逛街购物了。”
“无妨,若有能用上我的地方,只管开口便是。”侯景焕摆摆手,脸上没有一丝不悦。
“我不会客气的。”她笑弯了一双眼眸,手里的收针动作没有半点停滞。

“大夫,这······这脚都出来,要······要怎生救治?”一旁被当做背景很久的稳生公颤抖着插话。虽说这个白发游方郎中只用两颗药丸,几根银针就将气弱濒死的产夫拽了回来,但······但产夫下面冒出的两只小脚板还在啊!光是看着就!得心慌。
“脚出来了再送回去不就行了。”花恋蝶轻描澹写地笑道。
送······送回去?!
现场另外四个人,包括产夫都惊怔了。



九州女人的子宫条件并不适合受精卵生存,是以平日里无论行上多少次房事都不会怀孕。只有喝下情果汤后,子宫才会发生变化,成为胚胎着落生存的最佳场所。而当瓜熟蒂落之后,子宫又会逐渐恢眩稍镜淖刺
这是花恋蝶经过一年多的探求后逐步得出的结论。她虽然是身穿,可身体在巨大的能量作用下退化成三岁,又服用了无人峰穀里太多乱七八糟的果子,于是这第二次成长出来的身体便与以前的身体迥然不同了。俗话说入乡随俗,N年来吃这里的食,喝这里的水,睡这里的土,呼吸这里的空气,估计在孕事上也与九州女人相差无几了。

关于九州男人怀孕的原理,她也找机会查探过,不过受条件限制了解得不够深入。只大概知道九州男人喝下情果汤后,体内会产生一个类似女人子宫的东西,与输精管和肠道相连。当受精卵进入子宫后,连接输精管的管道便自动融化消失。怀胎十月,胎儿从男人后庭分娩。此后供胎儿生存的子宫会在男人体内快速萎缩脱落,合着淤血从后庭陆续排出,十天左右便完全排尽。

在现代,纠正不正胎位的最佳时间是30~32周,这产夫却提前两月生产,根本没机会做纠正操了。若是剖腹,身上虽然携带了针线和刀具,然而目前条件却不能做到有效消毒,很容易发生术后感染。何况她对男人体内靠外物滋生出的子宫完全不熟悉,没有临床经验,手术无法做到十拿九稳。如今胎儿脚已出来,就只有将其送回去,重新调整好位置,再生一次。这种方式在现代助产中有涉及,在花家祖传医术中也有记载,只是风险极大,稍微不注意,便会让胎儿受伤。因此,此法对医生的医术要求非常高,不到逼不得已的紧急情况是不会采用的。

收回最后一根银针,产夫的喉间勐地溢出痛苦的呻吟。她取下腰间悬挂的配饰,这配饰是个土黄色的三寸来长的葫芦,用黑金色丝絛巧妙编织,使之成为了一件精巧的饰物。
葫芦不是实心的,里面装满了酒精。自上战场起,她便将制作酒精的简单操作方法教给了每一个军医,自己也有了随身携带酒精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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