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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呼立时变成了惨叫,雷破山身形落下的时候,已变成了一个血人,伏地一连三个翻滚,当场气绝。
他的右手已松开,常护花让开冷冰如一剑偷袭,探手正好将剑拾回。
冷冰如引剑急退,他退得虽然快,常护花也不慢,紧追冷冰如身后,一齐来到了连弩之前,那些锦衣武士投鼠忌器,连弩虽然已蓄势待发,如何发得了出去,阵势不攻自乱。
冷冰如常护花一齐欺入,常护花剑势一转,两个弓箭手首当其冲,浴血倒下,冷冰如回剑一轮急攻,一心将常护花迫到刀盾之前,常护花才接一剑,却便已从旁掠开,挡着他去势的几个弓箭手一挨上,立时飞摔了出去,其中两个撞向冷冰如,一个撞向旁边那一列盾牌。
冷冰如回剑以肘将飞来的弓箭手撞飞,撞向盾牌的那一个弓箭手,亦同时将一个刀盾手撞退常护花乘隙欺入。
左右两个刀盾手刀还未斩下,已中了常护花一剑,惨叫倒下。
三支长枪随即向常护花刺来,常护花矮身挥剑,枪杆尽断,身形一偏,已穿过一排长枪手。
冷冰如面色一变,大喝一声,身形凌空,便要掠过那三重锦衣武士,那知道就在这时候,常护花踢起了两个锦衣武土,凌空向他撞来。
那两个武士扎手扎脚,冷冰如半空中变化虽未尽,但要避开越过他们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闷哼声中,身形不得不落下。
常护花再砍倒两个武士,人剑直向前冲,当者披靡。
甬道前面陆续有锦衣武士奔来,但又怎挡得住常护花。
冷冰如身形一落又起,紧紧追在后面,其他锦衣武士同时追上,脚步声,叱喝声,震撼了整条甬道。
常护花头也不回,笔直向前,人剑有如一道飞虹眨眼间已射出十丈。
前面是一道石门,几个武士正从门外杀进来,冷冰如那边看见,大喝道:“将门关上。”
那几个武士应声连忙退回,左右将门推上,常护花身形的迅速却是在他们意料之外,就在两扇石门关到还有一尺空隙的刹那,偏身疾窜了过去。
门刹那隆然关上,那几个武士发觉的时候,常护花已然凌空落下,不由得失声惊呼。
常护花回身一剑,刺倒了一个武士,左手一扳,铁门落下,将冷冰如一伙尽挡在门后。
其余几个武士左右连随扑杀过来,常护花轻描淡写,随便几剑,便已将他们刺倒,再往前掠。
当前是三道珠帘,赫然是一个华丽宽敞的大堂,常护花放目望去,不见有人,周围却隐约有脚步声传来,“轧轧”机括声接响,他当机立断,窜到一幅幔幕后。
“轧轧”声才停下,珠帘一开,冷冰如很快掠进来,那条甬道绝无疑问,并不是只得那一个进出口。
那些锦衣武士相继涌进来。
冷冰如放目四顾,把手一挥,几个武士随即拿出竹哨狂吹。
四面八方同时有竹哨传来,冷冰如听得清楚,面色骤变,道:“你们四下搜清楚。”
武士四面散开,冷冰如在堂中一张椅子坐下,握剑的右手,青筋蚓突,回应的竹哨声意思就是并没有发现任何人闯入。
这座地下庄院只有那几条通道,竟然都不见常护花经过,那常护花必然还在附近,到底是藏在什么地方?
冷冰如才坐下又站起身子,纵目再四顾一眼,“看见还有四个武士在一旁,脱口叱喝道:“你们呆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将那个姓常的搜出来。”
两个武士看见冷冰如那么暴躁,不敢多说,左右慌忙退下。
冷冰如在堂中快步踱了一圈,心乱如麻,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也就在这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
冷冰如循声望去,那边帐幕一开,鞑靼王子托欢在两个侍卫侍候下走了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托欢随即问。
冷冰如冷然应道:“有敌人闯了进来,阁下最好回去自己的地方。”
“敌人?”托欢一笑:“那是龙飞的人了?来了多少?”
冷冰如道:“多少也是一样,难逃一死。”
“不管怎样,龙飞既然已知道我在这儿,我看你们都很难安寝的了。”托欢好像很高兴。
冷冰如冷笑:“你莫要忘记,我们在合作,我们不能够安寝,也不值得你这么高兴。”
托欢摇头:“你们若是连这点小事也应付不来,还谈什么合作?”
冷冰如面容一沉,转顾那二个侍卫:“是谁要你们将人带来?”
那两个侍卫悚然方待解释,托欢已然道:“是我要来的,他们也阻止不了。”
冷冰如面罩寒霜,沉声道:“入境问禁,阁下……”
托欢笑笑:“我记得伍凤楼并没有说过这地方是禁地。”
冷冰如一怔,下面的话再也接不上来,托欢目光一扫,接道:“给人闯进来这里,若不是你们太无能,就是这个敌人太厉害了。”
这句话入耳,非独冷如冰,其他人亦勃然大怒,盯着托欢。
“倒要看看那是什么人,若只是名不经传之辈,对于天地会,我们倒要重新考虑了。”托欢笑顾冷如冰,完全是毫不在乎的样子。
冷如冰也知道拿他没办法,转向那些武士吆喝道:“你们不去搜索,呆在这里干什么?”
那些武士急急退下,只剩冷如冰托欢二人,托欢突然又道:“人说中原是君子之国,果然是不错,若是在我们那儿,就是方才那几句话,已经有一场决斗的了。”
冷如冰冷笑:“以阁下口齿的鄙薄,竟能够活到现在,可见得阁下一身武功,非一般能及,有机会倒要见识一下。”
托欢一仰首,傲然应道:“我是不同的,在那儿,只有我杀人。”
冷如冰道:“你在那儿是王子,在这儿是贵客,细想果然不同。”
托欢大笑。“你的话我明白,最低限度,在这个局面还未改变之前,我还是可以维持现在这种态度。”
冷如冰冷笑不语,托欢身子一转,又道:“闯进来的莫非真的只是一个人?”
冷如冰道:“这有什么关系?”
托欢道:“果真只是一个人,这个人的武功胆识显然都绝非寻常可比,我族最欣赏的就是勇士有机会倒要结识一下。”
一个声音即时传来。“殿下一定有这个机会的。”
珠帘应声掀开,两排侍卫护着伍凤楼走进,托欢一见大笑:“怎么?连侯爷也惊动了。”
伍凤楼接道:“那个人进来,目的当然在殿下,他若是被我们抓住,我们当然会请殿下前去一见,相反殿下给他抓走,更就不在话下了。”
托欢忽然问:“以侯爷的意思,我应否跟那个人离开?”
伍凤楼道:“那要看殿的选择。”
“选择什么?”
“生与死。”伍凤楼笑笑:“殿下若是跟他走,我们当然要阻止,刀箭无眼,他自顾不暇,又如何兼顾得了殿下。”
托欢面色微变,但面上仍然有笑容,道:“这对你们没有什么好处。”
“殿下被救出去对我们却是更糟。”
托欢颔首道:“龙飞毫无顾忌,以他的力量,相信不难夷平这座庄院。”
“所以殿下在这里平安无事,对我们对殿下都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托欢道:“那你们要赶快将那个人找出来了,否则他冷不提防来将我拿下,一定要我走,可由不得我。”
伍凤楼摇头:“若是这样,殿下只有怨自己运气不好的了。”
“什么?”托欢瞪大眼睛。
伍凤楼道:“除非我们不发觉,这种可能不大。”一顿接道:“否则,我们只有痛下杀手。”
“你们——”托欢面色一变。
伍凤楼笑截:“不管殿下被迫还是自愿,他若是企图以殿下要胁我们,那是白费心机,有这种情形出现,我们只有将殿下击杀,别无他法。”
托欢道:“我若是死在这里——”
“那里也一样,令尊知道,一定会挥军南下,我们大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托欢面色一变再变,大笑道:“那何不于脆就这样将我杀掉,省得麻烦?”
伍凤楼道:“天下间有什么事没有麻烦?只要还有好处,就是麻烦一些,也不要紧。”
托欢怔怔的看着伍凤楼:“侯爷深谋远虑,佩服!”
伍凤楼道:“那虽说坐收渔人之利,却是下下之策,没有到必要时,我们当然不愿出此下下之策。”
托欢冷笑道:“看来我非独不能到处乱闯,而且最好还是躲回房子里,烧香拜佛,拜望你们赶快将那个人抓起来。”
“固所愿也。”伍凤楼转过身子吩咐。“你们小心护送殿下回去。”
“殿下请——”伍凤楼接一摆手。
托欢一声“好”,往来路走回,伍凤楼看着他走远了才道:“你们怎样了?”
他的语气很平和,冷冰如听着却心里寒出来,道:“属下无能。”
伍凤楼道:“我实在不明白,常护花怎能够这样快闯到这里来。”
冷冰如摘要地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伍凤楼越听笑容越盛,那种笑容却是令人不寒而栗的,连冷冰如这样的人看着亦感觉如同置身冰窖之中。
听罢,伍凤楼笑容满面,叹道:“可惜——”
冷冰如知道他可惜什么,道:“我们若是不那么快移动那个千斤闸,他那么卧着内功再好也施展不开,还不是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
伍凤楼道:“这种机会不是常有的,实在可惜。”
冷冰如道:“姓常的那样应付,也实在太出我们意料之外。”
伍凤楼道:“这个人胆大心细,临危不乱,机智过人,实在是一个人才,龙飞独具慧眼,不由人不佩服。”
冷冰如满不是味儿,道:“他的运气也很不错。”
伍凤楼笑笑:“那么说,你们的运气却是糟透了,尤其雷破山。”
冷冰如没有作声,伍凤楼接道:“那个千斤闸能够要雷破山送命,可见得也不是全无用处,只是缺点可也不少。”
冷冰如道:“闸上的利刀短一些,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伍凤楼道:“这一点可以慢慢改善,不会太麻烦,铁石死物,要将之改易,远比改变一个人的性格缺点容易得多了。”
这句话有感而发,冷冰如以为只是说他,道:“属下一向很冷静,这一次不知何故,变得如此浮躁,若是多待一会儿,那……”
伍凤楼道:“一个人如果成功得太快,总不是一件好事,甚少人能够在那个时候仍然能够保持清醒。”
冷冰如无言垂头,但凤楼又道:“常护花也许是例外的一个,所以能成功从刀闸下逃出来,到现在我们仍然
冷冰如道:“属下已经吩咐将所有通道的门户关起夹,严加守卫。”
伍凤楼目光一扫:“这座地下室未免大一些,可以躲藏的地方也实在不少。”
冷冰如道:“在这座地下室,姓常的插翅难飞,我们一定能够将他找出来。”
伍凤楼目光一回,道:“你们追到来这里,常护花便已失去踪影,而四面通道的侍卫也没有任何发现?”
冷冰如道:“事实如此。”
伍凤楼看着他,摇摇头:“你平日的冷静那里去了?”
冷冰如一怔:“属下不明白。”
伍凤楼道:“你若是能够冷静的想一想,不难就发现这个厅堂其实有一个有好的藏身地方。”
冷冰如目光随着伍凤楼的视线上移,脱口道:“是承尘之上?”
伍凤楼道:“那些承尘除了令这座厅堂看来更华丽,更美观之外,并没有其他好处。”一顿一叹:“外表好看,没有实用,却偏要加上去,人就是这样,总有点贪慕虚荣。”
冷冰如怔在那里,他甚少听到伍凤楼说这种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