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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岚的古代奋斗曲-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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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遗腹子

清晨的阳光从破败的窗户渗入,星星点点的洒在地上,炕上,破旧的草席和陈旧的破木箱上。
糊不起窗户纸的木格窗子上有个燕子窝,小燕子唧唧啾啾的叫声从外面传进来。刚刚甚至那老燕子还飞进来溜达了一圈,巡视了一下,才慢悠悠的飞走了。
睡梦里的晴岚皱着眉头,她想翻身侧卧,不知道怎么搞得,两条腿之间疼的厉害。恍然看到自己是住在医院里,记起自己如今是住在重症监护室里。
闭着眼睛,心里哀叹,这倒霉的病,让她身上插满了各种管材,只能平卧,难怪翻不了身。浑身汗塌塌的,她忍着疲惫控制着睡意,打算起来让护士给她擦个身。
缓缓的睁开眼睛,对着头顶能透进阳光的黑乎乎的房顶,她眨了眨眼,又闭上。看来自己还没醒,唉,瞧这梦做得,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去乡下的奶奶家,住的的那个四处漏风的草房了呢。
身上的酸痛迫使晴岚再一次的睁开眼睛,扫视着四周,晴岚心里一惊,不对!这不是她奶奶的那个草房,那个草房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拆掉重建了啊。
她低头看自己身上的破被子,脑海里涌入的大量的另一个女子的信息,让她四肢百骸恍然灌了冰一样,温暖的天气里,她却瑟瑟的抖个不停。
她艰难的转头,看了下自己的枕边,一个褪色的红布襁褓里,躺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在不知不觉的滑落的泪水里,晴岚悲伤的记起来,如今她已经是一个孩子娘了。她不需要掐自己来验证,因为昨晚她已经掐过了,疼过了。
明明她是因为脑出血昏迷,连喉管都切开了,抢救了十天后,却也没能保住她的小命。本想着不是去地府那便是天堂,却不知道如今的人生还有第三个选择,魂穿。
比如她,变成了一个难产的产妇,还是一个自己给自己接生的产妇。想到这里,她费力的转头,看着身边一个褪色红布包裹的婴儿,看那皱巴巴的小孩,她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便是她不想去接受那倒霉女子的记忆,可是那记忆就一直在她眼前晃。
晴岚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比她更悲剧的,穿成难产的产妇也就罢了,还是个寡妇;寡妇也就算了,怎么还搞出个遗腹子;最峰回路转的还有,这遗腹子的生父还不详!!!!!!!
晴岚无言的又闭上眼睛,疲惫却再也睡不着了。也许是老天见不得她从前日子的逍遥,把她扔在这里让她尝尝什么叫一贫如洗,什么叫三餐不继吧。
好死不如赖活着,不去想如果撞死之类的,能不能再重生到个好人家去的这种可能。刚经历了一次死亡,晴岚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看着身边的皱巴巴的小家伙,
她努力在那人留下的记忆里搜索,却也还是没找到这孩子的爹是谁。那记忆里只是有她在嫁给死去丈夫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的信息。
折腾了一夜的晴岚,没力气想了,也不打算去追究这个和她无关的人和事了。反正大家都认为,这孩子是那个死去的短命鬼老头的遗腹子。
风晴岚,今年十七岁,本来是真定府一个姓王的大户家做丫头,原主好像极力忘记什么,所以晴岚不知道她是什么原因得罪了当家奶奶。那女子竟然是倒贴五两银子做嫁妆,把她送出了好几百里的河间府,给了这个五十多岁的老鳏夫做了继室。
老鳏夫姓胡,妻子五年前死了,曾经有一个儿子,两年前和人吵架失手被人捅死了。他本就懒散好酒好赌的,没了妻儿的管束,就更是撒了欢的喝酒赌钱,不过几年,就折腾的无片瓦存身了。
去年他以为自己撞了大运了,不止得了银子,还得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本来就爱喝酒赌钱,如今有这样好的运气,自然要喝酒庆祝,赌钱赚手气。
就这样,他不是喝酒就是去赌钱,不过一个多月,在一次喝醉酒,跌破了头,不几天就死翘了。他那里是运气,这简直是劫气啊。
想起那死了的老头子,晴岚感叹,还好他死了,和这样的老头子过,还不如做个寡妇好。
晃了晃想事想的生疼的脑袋,晴岚才发觉自家自家身上黏糊糊的,鼻子更是闻到一股血腥气。她皱着眉头第一百次的叹气,这悲催的重生啊。
,难产折腾了半宿,水米没打牙,胃里空的发慌。如今的晴岚便是想死,都没力气撞墙割腕。再抱怨也得先把眼前度过去,汗味合着血腥气,那腥呼呼的味道让晴岚想吐。
她憋了口气,伸出瘦弱的胳膊,勉力掀开身上陈旧的蓝花被子。忍着腿间的疼痛,拖着疲弱的身子一点点的蹭着,靠着墙坐了起来。
面对一碰掉渣的土墙,晴岚再一次觉得心里哇凉,这房子让人哭都哭不出来。
房间空旷,一眼看到底,整间屋子就这么一铺大炕和炕头放着的一个油漆斑驳的躺柜。不是屋子大,是东西实在太少了。
大炕上铺着看不出颜色的草编席子,便是那席子也是东补一快,西补一片的,有的地方还露出了土坯垒就的炕面。可怜她一个产妇,身下竟然铺的是稻草。
从前她最讨厌她常年住的那间四周雪白墙的病房,讨厌雪白的床单和被套枕套,外加那蓝白条的病号服。
如今老旧的被子,散发血腥气的睡衣,脏乱的稻草垫子,使得她无比怀念,那满室的雪白,甚至是那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蓝白条病号服。
看着那
稻草上,还有昨日临产时候的血迹。最后娩下的胎盘,还血糊糊的放在炕边。她记得自己一剪刀下去,剪断了脐带,却再没了力气收拾其他,就昏睡过去了。
在生产最艰难的时候,疼痛最厉害的时候,那个和她同名不同姓的女子,绝望而去。
晴岚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意外,急切中,她什么都不能想,只是拼命的用力,撕心裂肺的疼痛中,她生□边的这个小肉团子。
晴岚叹口气,这日子还真够人受的。这个破败的茅屋和屋子里的一切,便是那死老头子留给晴岚全部的身家,是花了她那五两银子中的半两银子置办的。
看看外面的天气,还好,这是个夏初的时节。看着那个没空荡荡的窗框,晴岚有些后怕,这要是冬天,她们这一大一下,这一夜是不是早就冻死了。
她混乱的思绪,被身边小孩挣扎和哼哼声打断。晴岚看着睡的不甚安稳的小娃娃,她的心揪疼了下。
自己是死过的人了,如今好歹算是新生,意外中意外。可怜她那倒霉的亲娘,连亲眼看一下自己的孩子的机会都没有,就带走满心的遗憾和悔恨离开了。
看着小家伙,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暖暖的感觉。她虽然没有经历十月怀胎,可是却清晰的感觉是从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他第一声的嚎哭,让晴岚的心直颤,那个时候,她体会到血脉相连的奥秘。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孩子,是她此生最好的礼物。
因为生孩子体虚,晴岚动了这几下,已经满身满头都是汗。头上包着一个灰色的布巾,捂着头发很不舒服,她伸手想拉下包头的破布。拉到一办,她停了下来,又仔细的系了系。
前世虽然没生产过,可也听说过,自然产的时候,产妇的骨骼都开了,如果头部不包着些,容易受风。老人常说,月子得病不好治。
上辈子吃药吃到死,她这辈子如果死不了,不想继续没事就吃药。何况这家饭都吃不上,那里还能吃起药,到时候坐下病来,死不了活受罪啊。
忽然那小娃动了动,缓缓的睁开细长的眼睛,瞪着晴岚。晴岚吓了一跳,这小家伙眼珠真黑,黑亮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样。
“星星眼的小孩啊,暖暖的,我叫你暖暖好不好,这可是我从前的小名,如今送给你好不好?”田娘伸手戳了下他红呼呼的脸蛋,虚弱的说着。
刚出生的娃,五官暂时看不出模样。只是脑袋挺大,稀疏的长着几根头发。个头看着的不小,可还真是瘦,可胳膊腿去了皮就是骨头。
仔细的看着眼前光溜溜的小娃,田娘有些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看他撇嘴要哭,赶紧手忙脚乱的给他换了块尿布。她没包过孩子,眼前也
没人可问,只好接着像昨晚一样,胡乱的用那块布给他裹上。
晴岚看看自己胳膊,苦笑了下,自己投的这个身体,和这孩子差不多,也没啥肉。看小家伙小嘴舒舒着,东拱西拱的,晴岚知道他这是饿了。出生到现在,还没得吃什么。
摸了摸自己的胸脯,倒是不小,还有点涨。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奶给他吃,关键是她没生过孩子,自然如何喂也不清楚。
可是眼前没人,孩子已经撇嘴要开口哭了。她连忙抱起,忍着身上的疼痛,把他放到自己胸口,试着让他叼住□。
大概是天性,小家伙一口叼住,就开始狠命的吮吸。最初没有奶水,可他一点也不肯放弃,还是拼命吮吸。
忽然,晴岚觉得乳房酥酥的过电一样,然后她听到小家伙咕咚咕咚的吞咽声音。神奇的是,另一侧的那个竟然开始往出滴答奶水。
晴岚看着怀里的小家伙,一只小手从抱被里挣脱出来,放到她的乳房上。大脑袋拱着,小嘴一伸一缩,吸的她微微有些疼。
看着看着,那种最初的违和感忽然就没有了,虽然怀胎十月的不是她,可是这生产之疼痛,喂养之艰难却是她经历的。不管如何,这个孩子都是她在这个时空里最亲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曾经听说过一个老人讲她自己生孩子的真实情况,她生孩子的前一刻还在地里栽稻子,疼的时候连炕都没上去,就把孩子生在炕下了。那孩子的小名就叫漏儿。


☆、02 黄大妈

晴岚喂完奶,又找到那唯二的布片,给小家伙换掉尿湿的那块。包好后放到枕边,晴岚觉得自己的快要虚脱了。
□撕裂的那个部位钻心的疼,生孩子真不是人干的活,晴岚腿部一动,就针扎一样的疼,让她心里咒骂。难怪那些准妈妈都选择剖腹产,好歹一刀下去还能缝两针,她这种却只能忍着了。
看了眼身边又睡过去的小娃,心里一暖,这还真是个省事的,从昨晚到现在,就出生时候嚎了两声,再就没哭过。只是这样小的娃,啥时候能长大啊。
靠在墙上喘息了会,她捂着胃部佝偻在那儿,疼啊。胃里空空的搅拌着疼,这才想起,她来的这个世界,还没喝过一口水呢。
昨晚生完了,勉强剪了脐带,包了孩子后,她就昏睡过去了。这房里就她和刚出生的小孩,她自己没动手做,怎么会有吃的东西。
正打算挪下去地,找些食物,就听见破院门被吱嘎噶的推开,她抬头顺着敞开的窗户看过去,有个老太太走了进来。
“晴岚啊,晴岚,你在屋吗?”门外面传来拖拖沓沓的脚步声和粗哑的问询。
晴岚那残留的记忆里,自动的出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邻居黄大妈。
“这孩子,这个时辰,怎么还没起来,得多走动,不然你生的时候,可就费了劲了。”
随着话音,屋子那破板门被推开,一个头发花白,身穿半旧蓝白花大衫的老女人走了进来。
“这什么味道,我的天呢,晴岚啊,你不是生了吧?”没等晴岚答应,黄大妈一个箭步就冲到炕边,紧张的看着晴岚和孩子,“神仙菩萨保佑,你们母子平安啊。”
“大妈,您先坐,我这身子软,实在起不来,您可别见怪。”晴岚笑着说道。
黄大妈也不理会这些,只是上手打开小孩的包被,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叹口气,“是个男娃,你这日子以后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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