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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这是急火攻心,经不起这样的,三夫人你赶紧放手!”屋里唯一留着服侍的大丫头烟枫一看老夫人情形不对,急切的上前阻止王夫人的折腾。
王夫人被老太太这一昏倒,吓的早忘了自己的身份,一听丫头说赶紧松手,抹了把泪,哀哀凄凄的哭道:“啊,我不动了,你赶紧叫人啊,娘,娘。”
听到屋里的哭喊,外面的人都跑了进来,也有去找大夫的,也有去报信的。也有那些有经验的婆子们,围着老太太,掐人中的掐人中,抚胸口的抚胸口。离了王夫人的魔爪,魏老夫人终于又换上了口气,艰难的睁开眼睛看了看。
没想到王夫人一看她醒了,立马又冲了上去。
“娘啊,是媳妇不好,你别吓我,绪哥他还等着你去救他呢,呜呜。”王夫人看老太太睁眼,扑上去抱着老太太放开喉咙嚎啕大哭。
老太太皱眉看着王夫人,嘴角翕动半晌,却没说出一句话,想动手推她又动不了。她心里清明,嘴上却是说不出。从前看这个侄女还是个精明温婉的,如今看着却是厌烦的不得了。说不出,动不了,实在不想看到她,又无法说出口,用眼睛示意自己的贴身丫头制止王夫人的哭叫。
看懂了老太太的意思的丫头拉着王夫人的胳膊说道:“夫人,你别这样,老太太虽然醒了,可虚着呐 ,而且也累了,让老祖宗歇歇。”
“不要拉我,娘,你睁眼看看,是我啊,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我可怜的绪哥儿哟……”
魏老夫人一气之下又闭上眼睛,那几个丫头苦劝王夫人不成,又担心老太太的身体,顿时屋里陷入混乱。
正当屋里乱成一团之际,门外匆匆的走进来一行人。为首是一位穿着鸭青色褙子的中年妇人,她带着个年轻的媳妇子还有几个丫头婆子匆匆来到老太太的床前。她先行喝止乱成一锅粥的丫头婆子,“这是怎么了,还有没有点规矩,老祖宗病着,你们还这样吵嚷,还怎么养病?”
扫了眼王夫人,微微撇了撇嘴角,先看看老太太,然后对正拉王夫人的两个丫头说道:“烟枫,烟云,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拉开你三夫人,别压坏老祖宗。烟霞,你带人去看看太医来了没有?”
烟枫看到府里的大夫人来了,长出一口气,“三夫人,大夫人来了,您快起来,婢子们服侍您梳洗一下。”
此时的王夫人生怕这一出去,老太太再不会见她,她死死的拉着老太太的胳膊,顾不得脸上的鼻涕眼泪,“不许碰我,我是你们主子,我要亲自服侍老祖宗。娘,你睁眼看看,我是你的娟儿啊。”
“对啊,三夫人,有什么等老祖宗醒了再说。”旁边的丫头也好声好气的说道。
“拉我做什么,大嫂子,你想做什么?”王夫人烦躁的一挥手,刚好一巴掌打在了那叫烟云的丫头脸上,很快那女孩白皙的脸上就是五个指痕。
那叫烟云的丫头两眼是泪却不敢掉,只忍着站在老太太的床边。委屈也没用,谁让她是个下人呢,王夫人如今可是侯府的当家主妇。
身量高挑,穿着蜜合色比甲的烟枫,一边拉王夫人,一边冷淡的说道:“三夫人,您就别这样难为我们这些下人,婢子们不能把您怎么着,要打要罚的都得听主子们,只是不知道夫人如何和侯爷交代?”
刚刚进来的这位就是魏家驹的大堂伯母孙夫人,娘家姓孙,她弟弟孙常瑞当年娶了平西侯施南生的妹妹施颜卿。当年的老人都知道,当年的平西侯把一半的身家都给了妹妹做嫁妆,那是真正的十里红妆啊。
孙家也是知道感恩的人家,这些年一直和施家共同进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随着施家的壮大,他们家也是水涨船高,如今孙常瑞已经是二品大员了。说起来,她在魏家的地位也很微妙。
“弟妹,婆婆一向疼你,你也疼她一疼,这是想要她的命吗?等太医来了看看情形,你这样哭闹,婆婆听见了心里岂不是更急?烟枫和烟云是老祖宗屋里的人,你多少给留点颜面。咱们可是侯府,是有规矩的人家。银红,还不扶你们夫人去梳洗一下,弄成这样,不像大家夫人,倒和那些街面叫卖的妇人似地,让人看了成什么,传出去又是一顿闲话。”
孙夫人皱眉看着王夫人,心里暗骂这个蠢货,不把这个家败了她是不能罢休。想想魏家驹,叹口气,也不知道那孩子这回能不能再次避开这个险关。
由于她早年丧夫,又不太得婆母欢心。当年的侯夫人娴雅郡主怜惜她母子,对这位大堂嫂一向都很照顾。而且娴雅郡主和她的娘家兄弟媳妇施颜卿是闺中密友,又自小仰慕施南生,不想让颜卿不开心。病了后,为了唯一的儿子多方谋划,想唯一的儿子多几分依靠,不想大房和三房太过和谐。
总总原因,娴雅郡主临终的时候,把西北的一大片院子都划给他们家,还早早的就给她的孩子分了些田地和铺子各自取租,而吃穿嚼用却都是官中支出,这样她除了嫁妆,还年年有了稳定的一份收入,无论侯府发生什么,他们母子都不会愁吃喝。
娴雅郡主其他的心思,孙夫人自是不知,她只知道她这位郡主弟妹,对她是情真意切,为了他们母子做的便是亲姐妹也未必能做到,所以对魏家驹一向比自己的儿子还要好上几分。
只是侯府的事情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婆婆日常只宠爱他们三房,虽然是长嫂,可她一个孀妇,作为媳妇她也不能插手弟妹院子里的事情。
魏家男子短寿像是宿命,自家的儿子年前也一病去了,如今留下十几岁的孙子魏延峰。因为守丧,这一年来,她除了日常请安,轻易不会到这边来。
便是这样,她这位弟妹还是百般的防备于她。要不是她今天进来请安,便是绪老三的事情她也还被蒙在鼓里呢。
她早就看出那绪老三不是个省油的,她便是不出门,也会听到家里的婆子说,三夫人又给了三爷几个通房,只是一院子的漂亮丫头也守不住他。整日里和一群狐朋狗友,吃酒捧戏子,到处拈花惹草,招蜂引蝶,这回终于惹祸上身了。
她日常里拘着自家的孙子读书习字,轻易不让他三叔见。凭良心说,绪老三对他这个侄子倒是很喜欢,不过孙夫人可不想让他带坏了自己的大孙子,从不让他和他三叔多有交往。
一想到老太太要是死了,他们母子可就再没了依仗了,王夫人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她哀哀起身,上前虚虚的弯弯腰算是给孙夫人见了礼。
哭的红肿的眼睛死死的看了大夫人一眼,拿帕子抹着眼角,叹口气说道:“大嫂说的是,到底我不如大嫂冷静。唉,大嫂体谅我一下吧,我和老祖宗血脉相连,她这一晕,我便乱了阵脚。”
她懒得看这个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女子,这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忘了抬她一下,踩自己一下。这话分明说自己不关心老太太的生死。说来说去,她不过是担心自家抢了侯府的掌家权。
“今个进来本想给婆婆请安,没想到赶上这一出。如今抓紧把大夫请来给婆婆诊脉要紧,弟妹还有闲心说那个。”孙夫人低声说道,然后坐到老太太的床头,亲手给老太太抚平额头那些乱发。
早年她还想借侯府的势提拔儿子,可如今她儿子都没了,孙子还小,婆婆对他们这一房又一向都很平淡。她早没了争斗的心。如今她只想过好自家的日子,教养好孙子,不给娘家惹麻烦,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再说,她这弟妹也天真,一旦魏家驹娶妻,难道侯夫人不管家,却让个隔房的婶娘管家不成?如今魏家绪惹了这样的祸,还不知道皇上怎么处置魏家驹呢。想到这里,她就恨恨的看了王夫人一眼,狼子野心,那孩子对她们一家子那么好,全心全意拿她当亲娘,她却这样拆台。
皇上多疑,她虽没读过多少书,却也知道自古帝王没几个不忌惮那些手握兵权的人。这些年,多少人看不惯魏家驹的少年高位。尤其是魏家驹的北疆之战,备受各方的苛责,说他花费大者有之,说他残酷者有之。前几天回娘家,还听娘家弟媳妇说起,这半年来弹劾的奏折跟雪片似地。如今不知道那孩子怎么受罪呢,孙夫人想着,心里就难过。但愿皇上看在郡主的份上,别太为难那孩子。
王夫人简单的梳洗了下,进来看老太太脸色蜡黄,王夫人不由得有些焦心,老太太要是有个好歹,他们母子怎么办?
“大夫来了没有?”王夫人看床头被自己嫂子占了,只好站在老太太的脚边问道。
她话音刚落,没等人回答,外头就传来了一个声音:“夫人,侯爷回府了,侯爷带着太医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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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老太太病了,魏家驹是进府的时候听管家说的;他赶紧一路过来。刚好和请来的太医碰上了;就一起进来了。
“祖母;您没事吧,您可别吓卿言。”顾不得和一屋子女人打招呼;魏家驹急切的拉着那个年迈的老大夫匆匆的来到老太太的床前。
被王夫人烦的比上眼睛的老夫人,听到声音;连忙睁开眼睛;努力挤出笑容;看着眼前的青年,满眼都是喜爱;“好孩子;怎么惊动了你,快忙你的去,不必在我这里耗着。我没事,就是人老了,都是些老毛病。”
“可吓死我了,”魏家驹长出一口气,“李太医,劳您好好给我祖母仔细看看,需要什么尽管说。”
“好说,好说,这是我的分内事,侯爷不必焦急,不必焦急。”花白胡子的老太爷年纪不小,脚步却很轻快,显然日常保养有度,人老身没老。他不慌不忙的放下背着的药箱,开始给老太太诊脉。
好在老太太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日常注重保养,有个小病小疼的都及时的调养,所以这次虽然被气得背过气去,却也没什么大碍。不过太医也说了,老太太年纪大了,又素有心悸之疾,日后是不宜动怒激动和操心,适宜静养。说完后,太医给开了些安神静心的药就离开了。
看着送太医出门回来的魏家驹,魏老夫人深深吸了口气,勉力提起精神说道:“你们都回去,烟枫带着她们也都退下,我有事要和侯爷说。”
“娘,那什么,我不放心您的身体,我不回去,我在厢房守着。等侯爷走了,我好服侍您。”
“我还死不了,守什么,让你回去就回去,烟枫她们会服侍我的。”
“娘,她们到底年轻,那里懂得什么,还是我带人服侍的好。”
一直坐在老太太床头的孙夫人,看老太太有些动怒,脸色也很疲惫,想了想就率先起身,微笑着上前给老夫人捋了下被子,温声的说道:“母亲,既这么着,媳妇就带着她们先回去,有事让人叫媳妇就是。”
“嗯,这里这些人,也不用你来回跑,只要带好了我那乖孙,就算孝敬我了。”
“是,母亲,媳妇省得。”孙夫人恭敬给老太太行礼,然后缓缓的朝门外走。
老太太看了看鬓边已经花白的大媳妇,想到她还不到三十岁,就和自己一样白发人送黑发人,早早的没了丈夫。如今又没了儿子,她越发的安静起来。
想到哪英俊出色不亚于魏家驹的大儿子和大孙子,老太太不由的心里酸涩。他们这一房,最出色的就是自己的长子和长孙,想不到都是天忌英才,魏家的男人很少能能活到三十岁的。
大儿子就不说了,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可她那大孙子,不到三十的年纪,已经凭着自己的本事,做到了五品的堂倌了。去年八月的时候,在和朋友喝酒的时候有些喝多了,因为是在游船上赏月,不小心掉到河里淹死了。
好在这个媳妇是个知好歹的,当年儿子没了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