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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迹莫点了点头,昨日她挣扎一番还是让铃铛去给秦予霄带话了,只是他来不来她就不知道了,所以此时心中有些难以言语的忐忑。
越到城门越加忐忑,付迹莫忍不住撩开帘子向外张望,直到见到城门处那熟悉的身影才觉得心中有什么愉悦的东西升了起来,她放下帘子带着笑意抿了抿唇,纪浮回也向外张望,看见秦予霄也是一喜,像付迹莫投去感激的一笑。
马车徐徐停下,纪浮回拉着付迹莫迎了出去:“秦将军真是准时!”
许久未见秦予霄,他似是有些疲惫的样子,深邃的双眸下有些乌青,让付迹莫不禁狐疑他这几日都在干什么,莫不是很忙才未来见她?
她道:“多日不见。”
秦予霄未理会纪浮回,看着付迹莫欲言又止,最后歉意道:“我这几日有些忙。”
言下之意就是在解释他为何没去找她吗?
付迹莫不知怎的,感觉这几日的烦闷有一扫而光的趋势,道:“无妨,赶巧我最近也很忙,这才得空邀你出来赏玩。”
是呢!她也很忙!才没闲工夫猜测他为什么不来找她呢!
付迹莫无所谓的态度让秦予霄有些失落,他在她心中还是无足轻重的,大概他不来找她,反而让她少了些烦恼吧?
虽是失落但他也不会放弃,笑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纪浮回在一旁道:“去泡温泉!这温泉可是新建的,我们是第一批客人呢!”
“去泡温泉?!”付迹莫闻言不禁扬声惊叫,纪浮回之前怎么没告诉她!她一个女儿身怎么和一帮男人泡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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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迹莫这么一叫;纪浮回才反应过来;她虽表面是男人但前世却做过女人;和一群大男人泡温泉难免会不好意思。
纪浮回抚慰的拍拍她的肩:“付贤弟;我知道你爱干净,无妨的,到时候我们要个小间泡;不与外人凑在一起;大家都是自己人无须避讳。”说完又将她向车内推:“来来来~我们快上车。”
这时,卞赋之正从车内出来,与秦予霄打了声招呼;将付迹莫迎了进去。
秦予霄看到他一愣;又见他们如此亲密,脸色暗了下来。付迹莫明明知道他的心思,却把卞赋之带了过来,这是何意?
难不成短短数日不见她便想通了?还是选择和卞赋之在一起,让他死了这个心?如此一想,心中一片苍凉,想要守住她当真如此艰难吗?原以为自己在她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分量,但结果不过是他自作多情?
卞赋之与付迹莫二人进了车,纪浮回回身问秦予霄:“将军是要骑马还是同我们坐车?”
秦予霄看了闭合的眼门帘,有些不甘心,他道:“这几日累了,我也坐车好了。”说完撩袍上了马车,一进去便见付迹莫同卞赋之坐在一起,两人靠的很近,正在互相耳语,看起来格外的亲密,也格外的扎眼,他心中阴沉得更厉害了。
付迹莫沉浸在要去泡温泉的打击中并未发现秦予霄的异样,她凑在卞赋之耳边说着:“我之前也不知道,谁知这个纪浮回张罗着去泡温泉,如今想返回去也没有理由了。”
卞赋之想了一下道:“无妨,到时候看看情况再说,纪浮回的目的是秦将军,你到时候不去泡应该也不会难为你。”
付迹莫心中满满都是愁苦,她担心的何止这一点,她这是要和“新欢旧爱”一起去泡温泉吗?这算哪门子事啊?跟纪浮回走得近果然没什么好事!
她抬眸看了眼秦予霄,他坐在不远的地方,见她看他,他有些冷漠的将头转开了,付迹莫心口突地一跳,他可是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对她!
几日不见踪影就算了,竟还对她撂脸子?她招他惹他了?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要对她锲而不舍的?不过几天便对她如此态度,男人大抵都是这样——言而无信!没有恒心!
付迹莫轻哼了一声,颇为不爽的望向窗外,卞赋之以为她仍旧为了泡温泉的事烦心,又劝了一句:“到时候我会替你想办法的,你不必烦心。”
付迹莫一愣,狐疑的看他一眼,他怎么突然如此热心了?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但如今她对他的示好已经全然没了欣喜,心境平淡如水,不起半分波澜。
她不禁有些感叹:或许那句话说的对,男人最难忘的是初恋,而女人在意的永远是下一段感情。
思至此,她神色不禁有了几分深沉,看着卞赋之的眼神也有点飘忽。
秦予霄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不妥,便又看向了付迹莫,正巧看到她和卞赋之“含情脉脉”的样子,心有种坠到谷底的感觉。
纵然他倾尽真心,也换不来她丝毫动容吗?
或许这几日太过疲劳了,他坚定地信念竟稍稍有了些动摇,他难道真要考虑一下……退出去?
*
温泉在清山脚下,山脚下已经建成了风景秀丽的庭院,石砌的沟渠将温泉引入了庭院,清水潺潺,溅起朦胧的水雾。水雾萦绕中竹楼林立,远远一看犹如重峦叠嶂的群山,起起伏伏格外壮丽,其间穿插小桥流水,还有打磨光滑的石板小路,给这庭院又添了几分秀美。
一行人走进庭院,隔不段还放置着一鼎香炉,清雅的香气缭绕,走在当中有种飘然成仙之感。
才走不久,一人便风风火火迎了过来:“秦都尉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付迹莫定睛一看原是刘贺,这处温泉山庄是刘贺建的?怪不得纪浮回会将秦予霄请到这里来,自己地盘好办事。
刘贺走近后又对她道:“付大少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付迹莫打量了他一眼,寡淡道:“尚好,刘老板生意越做越大,如今在这里建起了温泉山庄。”
刘贺客气道:“还不是拖付大少的福,快进快进!我备了最好的一处温泉迎接各位。”
一路上闲散的聊着,刘贺将他们引到一处巨石环绕的温泉,用石雕的龙头蓄水,四周堆积着打磨光滑的石头,踩上去十分舒服,这里清幽静宜,泉水剔透,确实是个好地方。
刘贺笑眯眯道:“几位放心享受,不会有人前来打扰的,隔壁就是可以净身的小瀑布,我还备了换洗的衣物,若是有其他吩咐同我说便是。”说着就要招呼他们宽衣。
付迹莫看了卞赋之一眼,卞赋之走到泉边探了探水温,对刘贺道:“刘老板,我表弟正在调养身体,这水温似是高了些,不知可有温和一些的池子。”
刘贺道:“哎呦,付大少身体不适啊?水温低些的池子自是有,也不远,只是不如这里环境优美,恐怕会怠慢了诸位,诸位可要移驾?”
付迹莫摆手道:“不必了,我一人去便可以了,怎能因为我一人让大家都错失了清享的机会,你们都且在这里吧。”
卞赋之接着道:“我与表弟同去便好。”
付迹莫不禁瞧了卞赋之一眼,暗想:你他娘的跟着我干啥?
刘贺闻言连连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这样我也不怕付大少无人相陪,来来来,我这就派人引付大少前去。”
秦予霄听到他们两人要同去一处,想也未想道:“我也不喜欢这里太热,我与你们一同去。”
付迹莫额角一抽,秦予霄这又是捣什么乱呢?难道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躲出去吗?
付迹莫转身对他使了个眼色:“刘老板一片好心,秦将军不要辜负了他的好意,就在这里吧。”
秦予霄黝黑的双眸定定看着她,未言语却很执着,似乎向她传递着某种讯息,可惜付迹莫没看懂:“我与表兄先去了,我们一会儿再见。”然后看了秦予霄一眼,同卞赋之随着刘贺离开。
秦予霄将袖中的双拳握紧目送他们离开,他自然知道付迹莫为了什么这么做,但她可以出言阻止他跟着,为何不能阻止卞赋之跟着,非要与他单独同去一处将他摈弃在外才可以?难道这便是外人与自己的人的区别吗?
他突然倍感身心俱疲。
*
付迹莫同卞赋之到了另一处温泉,她自然不会脱衣服和卞赋之一起泡温泉了,因此刘贺走后,她只是脱了鞋袜坐在池边泡脚,脑中不禁回想起方才离开时秦予霄的表情。
他的表情有些低沉又有些阴郁,她越想越觉得不妥,秦予霄该不会是误会了吧?他不应该这么笨啊,她躲开明显是不想被人发现他的女人身,可不是为了和卞赋之你侬我侬泡温泉。
她转头看了眼卞赋之,他坦然自若的坐在石头上眺望,不知道在看什么。若是以前,她定然会缠上去,把他按进温泉里,然后上下其手占便宜,可如今她全然没了这种兴趣,反倒是想去看看秦予霄。
女人若是变心,连自己的都无法阻止。虽然告诉自己不可以,但她还是忍不住把心思转到了秦予霄的身上,大抵是这种把她当女人看待的男人太珍贵了吧,她便忍不住被他吸引去了过去。
就这般,付迹莫与卞赋之相安无事的待了一会儿,突然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付迹莫刚从水池出来,纪浮回便顶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出现了。
他身上湿漉漉的似是泡了半截温泉出来的:“付贤弟,有件事情我要麻烦你,不知你可否出来一趟。”
付迹莫奇怪的看他一眼,鞋袜都没穿便跟了出去:“何事?”
纪浮回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恳求道:“付贤弟!你就送佛送上西天,帮帮大哥我吧!真没见过秦将军这般不通情达理的!就算他是京中权贵,我们好歹也是地头蛇,总要卖我们三分薄面啊?可你走以后他一句话也不说,我和刘贺他谁的面子都不给,任我们说什么他扫都不扫一眼,自顾自闭目养神,我们实在没办法了,请你和他出面谈谈吧!他若继续这般不通情达理,我和刘贺也要撕破脸了!”
付迹莫闻言甚是惊奇,秦予霄耍脾气了?她隐约觉得秦予霄耍脾气多半是因为她,他也有这么强硬的时候?旁人同他说话,居然理都不理一下。
“好,我去看看。”
纪浮回一听立马松了口气,赶紧伺候她老人家过去劝秦予霄,边走边道:“我的好贤弟,哥哥可都靠你了,此事若是成了我必定给你包份厚礼送过去!”
付迹莫白他一眼:“你少给我添堵就不错了。”
没过多时两人到了秦予霄那边的温泉,刘贺正在站在外面等着,面上表情甚是恼怒,看来秦予霄定力十足,竟将这两个生意场上的老油条搞得无计可施。
付迹莫让他们两人回避到别处去,自己单独进到里面,她进去环顾一周并未看到秦予霄的人,难不成他自己走了?不可能啊,刘贺就在外面守候,他若是走了刘贺能不知道?
她在池边走了一圈,忽然唰的一声一人从池中窜了出来,赫然就是秦予霄!他竟然在温泉水中憋气!也不怕憋死!
他此时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上半身未着衣物,下半身一条白色的亵裤,被水浸泡后近乎透明,好身材暴露无遗,这种视觉冲击让付迹莫小心肝狠狠一颤。
他摸了一把脸上的水,一眼便看到了她,眸光一亮,有些欣喜。
果然是在因为她而闹脾气,见她来了便高兴了?
付迹莫突然有种被需要的满足感,皎洁一笑,道:“听闻秦将军正在耍脾气,我便前来看看。”
秦予霄闻言神色忽的黯淡下来。他就知道,付迹莫定然是纪浮回请来的,她来也定是为了给纪浮回说好话,在她心中大概人人都比他的分量要重,他的感受在她心里无足轻重。
见他神色忽然变了,付迹莫有点摸不到头脑,她说错了什么吗?秦予霄连个玩笑都开不起了?她蹲坐在池边,对秦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