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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忽感内心一片空蒙,周围的一切吵杂声都消失不见,耳边依稀有海边的水声波涛不息,和着哀嚎遍野。
强光中的混元仰头哀鸣;轰然爆炸,巨大的身体裂成无数个小块,流出河流般的血水,染红了整个天空。
所有人看着空地上的一条河流一样的血水,蜿蜒着流到九曲瀑布的悬崖下面,处在震惊和惊骇中久久无法回神。这样的消失太过诡异,纵然都是活了几千年的神仙,也没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
傅梓珂和鳌婴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呆呆的愣在原地,于是也就没有人发现将近的危险。
“阿婴!”
鳌婴耳中忽然响起北海神君的喊声,醒过来,抬头便看见一把泛着猩红的剑刺向他。
他躲闪不及,好在被傅梓珂一把推了出去。
众人大骇,慌忙看向应龙上的顾青影。
只见她唇角遏制不住的浮起冷笑,银色的瞳仁周边猩红的血丝更甚。
“妖物。”冷冷吐出这两个字,执剑再次向鳌婴刺去。
秋华玉大惊,看着顾青影突然袭击鳌婴却是在他意料之外,反应过来时已是阻止不及。
北海神君已经挡在了鳌婴身前,顾青影银眸微眯,剑锋直刺向北海神君。
“阿青——”秋华玉伸手去拉扯顾青影握剑的手,被她手肘击中,险些掉下来。
他稳住身形,从后面扑上去抱住顾青影的双手。
“醒过来!阿青!”
底下的人早已一片惊慌,走火入魔的顾青影看起来比混元更加吓人。
她面色狰狞,咬着牙,要挣扎着挣开身上的束缚。
秋华玉暗暗吃惊,顾青影这个时候的力量大的惊人。
他忽然向坐下应龙大喝:“应龙!将我二人摔下去!”
应龙一声嘶鸣,身子在空中一抖,将二人甩了出去。
同时,秋华玉腾出左手,在顾青影颈后使力一击,掉下去的那一刻翻身将她抱在怀里。
应龙冲天而起,在苍云中盘旋直上。
在彻底消失的前一刻,它低头俯视尘土里昏厥过去的人,金色的眼里是七千年来从未有过的炽热和生机……
众目睽睽之下,秋华玉抱着顾青影,回了禅心殿。
刚才发生的一切,被他解释成了这样:杀死混元的是他和应龙,想要杀鳌婴的也是应龙,一切与顾青影无关。
人们唏嘘着散去,然司战神君墨沧和蓬莱尊者云膑皆是望着秋华玉消失的方向,面色苍白的可怕……
无论如何,屠魔大会总算是完美谢幕了。
这个夜晚,整个西城,张灯结彩,要开庆功宴。
在远离灯光和喧嚣的古剑书阁旁,从九曲瀑布里飞出一个黑色的人影。
他有些疲惫,抬头望了望夜色中灯火阑珊的西城。迈动脚,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隐没在黑暗中。
禅心殿。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灯。
一个黑影渐渐清晰了起来,出现在房间中,慢慢走到床边,做了下来。
月光照在床上人的脸上,将她痛苦的神情一览无遗的印现在他眼中。
她紧闭着眼,紧皱着眉,额头渗出冷汗,嘴唇抿的死死的。
苏鹤叹气,伸出手抚在顾青影的额头上,为她拭去汗水。
“你在担心什么呢……”
手一触碰上她的额头,他下意识的去感知她此刻的思想。
她的梦境大概是白天打斗时的场景,其中有两个场景不停的反复:一个是她背着浑身裹着黑纱的人不停的奔跑,后面有一头青色的兽紧紧的追着;一个是在漆黑的洞里,黑纱人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光晕,看起来很虚弱。
苏鹤笑了笑,原来是在为他担心啊。她一定是心里挂念着他,所以才梦里都这么难受。
“我没事了,你别担心……没事了,顾青影……”
他低着头,不断的低声喃喃着类似的话语。
不一会儿,顾青影紧皱的眉头果然平缓了下去,面色恢复了平静,渐渐陷入沉睡中。
四周寂静极了,静的只听得见她沉沉的呼吸。平稳又有节奏。
苏鹤抬头望着门,那位仙尊,此时还在玉鼎宫参加庆功宴吧。
他站起身,走到房外,在院子里四处走走。
这地方倒还不错,气息很纯粹,干干净净的。在此处修行倒是比在天柱峰上更加有人情味一些。然而……他低下头,看着沾着池塘泥浆的鞋尖。从月光下看起来,鞋子泛着灰白和破旧。
他盯着池塘里的荷叶,想着自己在天柱峰的年岁。
他的存在,是为了保护一个人。那人是谁,他却不是很清楚。只依稀记得这样一句话:
“……你可要保护好他,他可是青……”
那个人是谁,是谁,是谁。
是青影吗?……
苏鹤转过身,透过半开的门扉,凝视着屋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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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37、思绪凌乱 。。。
感觉到有一只手一直在温柔的轻抚着额头,顾青影费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
月光透过外面的池水照进屋子里,在雪白的天花板和墙壁上荡起水一样的波纹。
空中飘着淡淡的草香;混合着微弱的檀香幽若。
她微微转过头;床边坐着一身雪白的男人。漆黑的发;乱碎在同样白雪般的被褥上。
看到她醒过来,秋华玉微微怔了神,收回手,唇角含笑:“醒了啊。”
顾青影身体千斤重,她动了动腿,想要起身,却发觉就像是夹了铁板一样,动弹不得。
秋华玉伸手将她按住。
“师父,我怎么了?”顾青影抬头盯着头顶放大的一张脸,忽然发现;其实师父的长相一点也不像别人说的女气。面容白皙,清俊之中带着沉毅。只是冰肌玉骨的真身,加上其几千年清冷的修行,让他看起来清幽泠远,出尘脱俗。
秋华玉探手在她头上发出一道清光,顺着头从上到下晕到脚踝。一边声色清灵,“之前你走火入魔,与混元打斗,受伤太重,全身经脉已碎了个通透了。”
顾青影大惊失色,“什么?”
仿佛此时才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区区凡人,还以为有什么金刚不坏之身么?
经脉……碎了?
就像是一盆凌冰的水从天灵盖浇下来,将她的心打入寒冰。
秋华玉见她神色苍白的几近死色,忙说道:“你也不必担心,经脉碎了我再替你接上就是。为师好歹是仙神,阿青就这么信不过?”
听他如此说,顾青影回了神,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开口道:“呃,哪里哪里。师父的本事自然不能怀疑的。我只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到现在都还只是个凡人,再怎么努力跟白师兄他们都不是一个等级的,心下未免有些沮丧……”
“你这是在责怪我六十年从未尽过一个师父的责任吧。”收了清光,秋华玉轻声说道。月光映照在他半边脸上,显出他神情略微的落寞。
顾青影暗自咬舌,低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十岁的时候就到西城了……”秋华玉低着头,淡淡的看着顾青影,“被扔在古剑书阁那种地方,一个人呆了六十年,很清苦么……”
他的手抚在顾青影灰白的头发上,声音低哑,“对不起……”
顾青影惊了一下,坐起身来,朝秋华玉的脸伸出手。这才发现身体竟然已经能动了,诧异的同时手顿在半空中,为自己方才一刹那想要去抚摸他的脸这种想法感到后怕。
她垂下手,“师父这是说什么话呢?我从来没有产生过责怪师父的这种想法啊。”
“是不敢有这种想法?还是心底里从来没渴望过,能够像其他弟子一样有师父在身边疼爱呢?”
这次她真的是心里的某根弦,被碰了一下。顾青影眼睛快速的闪烁了一下,匆匆底下头去。
怎么能不渴望呢?
十岁和六十年,真是两个很可怕的词语呢。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正是该享受父慈母爱的时候,却被送上仙境清修。人家年龄比她大的弟子都有师父带着,无论如何,总是有一个父亲般的人物可以依靠。受了委屈,会有师兄师弟的安慰。获得荣誉,就会得到师父赞赏的眼光。
她曾今最羡慕的一个人,是白昶。
作为西城的首席大弟子,他拥有无上的荣耀。每一次仙剑大会上,白昶夺得最终的胜利的时候,高高坐在主席台上的明鸳,总会对白昶报以赞赏的目光。虽然只是一个眼神,顾青影却为那眼神里的自豪而疯狂。
她多么想也有那么一天,自己站在仙剑大会的台上,人群中会有一个人,一双眼睛,会因为自己的努力而感到骄傲。
她那么用尽全力的去努力。每一次的仙剑大会,纵然知道自己会输的一败涂地也依然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向白昶发出挑战。虽然每一次都败得很惨,可就是想向所有人证明,她在努力,她在进步。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同,证明她的存在感。这种心情,是六十年来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动力啊。
顾青影一直埋着头,肩膀颤抖着。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就是很难受,涩涩的,眼泪挡都挡不住。现在她也有一个很关心她的师父了,是不是也可以在这个人面前不用再那么坚强呢?
啪嗒——眼泪落出来,滴在洁白的被褥上。
见顾青影固执的埋着头,就算心中波涛汹涌也不说一个字。秋华玉心里抽痛,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心里也不知想了些什么,抬起她的头就吻了上去。
“唔……”
湿热的舌头在她脸上游走,蛇一般的探入口中,触碰着她的舌头,吓了她一跳。伸手将他推开,面色通红的转到一边去。
秋华玉恍然回神,有些惊诧自己的举动,却也没有懊悔。
“那天晚上在锁魔宫……阿青都忘记了么?”他轻声问道。
顾青影心脏猛的一跳,漏了半拍。嗫嚅道:“没……”
“那为何抗拒我?”
“……”又被惊了一下,她快速的抬头瞟了他一眼,飞速的又转过头。“我……”
秋华玉伸手去揽她的腰,被她侧身躲开。
眼睛盯着大开的后门,池塘上的波光粼粼,呼吸有些紊乱的开了口:“师父究竟……”她想起了在九曲瀑布下面他与应龙的对话。
——她是你徒儿么?我看倒像你女人。
——总会是的。
心里总像是有刺梗着,有些奇怪。她一直只想要一个师父,可如今事情怎么会发展的有些……让她分不清楚状况。
秋华玉愣住,伸出的手指间开始颤抖起来。
“阿青这是……”
“师父我头疼。”
背着身,顾青影低声快速说道。
秋华玉顿住。半晌,收回手,僵硬的开口:“……是体力消耗太多了吧。睡下吧。”
“嗯。”
两眼一闭,倒头蒙着被子睡去了。依旧是背对着他。
房中一时寂静无声。顾青影却能感受到一双目光淡淡的在她背上凝视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顾青影都快睡着了。她听到一声寥落的叹息,随后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慢慢走出了房间。
顾青影心里很难过,依稀感觉到自己应该是伤到了师父。可是,她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先前只是依着事情的发展,迷迷糊糊的由着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现在恍然清醒过来,将她之前清苦的六十年和现在突如其来的状况一相比,突然就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带着这种莫名其妙的纠结心情,迷乱的睡到天亮。
出了房间,秋华玉一路慢慢的走回书房。坐在地铺上对着清冷的月光饮酒,却是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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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波涛暗涌 。。。
深夜;通往英帝宫的梨花阶梯上,又纷撒了许多的雪白的梨花。一个新来的十七八岁的女弟子默默的提着灯笼,为身后的白衣尊者领路。
素白的颜色,制成蓬莱岛统一的制服。虽然身份早已不同,他却从来不肯穿其他的样式。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