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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仲僵硬的站在那里,定定的注视着脚下无数个散落的小小白玉碎渣,被风一吹,那些玉渣便晃晃悠悠的消失了,干干净净的,一点痕迹都没有剩下,就仿佛……世界上从来没有存在过那个琵琶妖一般。
闻仲的心口处,蓦地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他俊挺的眉峰轻轻皱了皱,不明所以的缓缓伸手,捂住痛的厉害的心口。
胸腔内有什么东西在不住的涌动,翻腾着,闻仲却仍是浑然不觉的定定看着早已干净的地面,蓦地,他突然仰头,嘴里“哗”的一下,喷出一蓬凄艳的鲜血来!
周围巡逻的士兵全都惊呆了,一个个惶恐不已的看着他们敬若天人的太师大人,蓦地像一个孩子一般,踉踉跄跄地跌坐在了地上,向来面无表情的俊脸上,满是如梦初醒的恍然,嘴里喃喃的道:
“小妖怪……原来……是你啊,我错了,我错了……怎会把你给忘了……”
阿羽一走过来,就见到向来最是整洁的太师大人,此时竟呆呆的坐在地上,呆滞的注视着眼前的地面,似是想执着寻到什么一般!
阿羽大骇,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周围的士兵,有人悄悄的告诉他道:
“刚刚……太师大人捧着一只像是红色,又像是白色的东西出来,后来,那东西突然碎了,太师大人就……就这样了。”
阿羽迷茫的皱了皱眉,想不清楚那士兵说的又红又白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眼下不是关注那些的时候。阿羽忙走到闻仲面前,跪倒在地,恭谨的轻声道:
“太师大人,您……属下扶您回营帐歇息吧?”
闻仲迷茫的抬起眼睛,幽深的眼底,一丝情绪也没有,半响,他似是终于回过神来,顿了顿,缓缓地起身,也不理会跪了一地的士兵,直直的走进了自己的帐篷。
帐篷内,闻仲抚着心口靠墙站着,整个修长的身体都化作了一通僵硬雕塑,唯独脑子里,飞速的闪过一幕幕活灵活现,如在昨日的画面:
北邙山上,初见时,那迷路的小妖怪一脸谄媚的笑,央求自己教她瞬移术……
摘星台上,那小妖义正词严的教训自己道,妖也不全是坏的……
太师府里,那个不情不愿,却每天仍旧挥舞着大扫帚四处转悠的娇小身影……
被杨戬变成哮天犬时,那一幕令自己啼笑皆非的求救花招,以及自己的——第一次的悸动……
南疆伐夷,那小妖突然出现,解除误会后,日日相处,自己终至,顺应了心底不知何时早已沦陷的情意……
第一次的拥吻,第一次真正明白了,情为何物……
蓬莱岛回去之后,面对着鸠占鹊巢的白小环,自己内心压抑的愤怒……
还记得,以从不离身的宝贵金龙鞭为筹码,从巫神手里救出小妖怪时的怜惜与自责……
明知处死苏妲己方能服众,却仍是不忍心看小妖怪哀恳的眼睛,终是,救出了那只狐狸精时的决绝……
自己追杀申公豹,却被他与龟灵圣母联手,身陷断情阵,从此,心底再无那个熟悉的人影,即使她站在自己面前,一声声的解释诉说,自己的心底,也仍是一丝感觉都没有……
再然后,陈州大战,自己的决绝之下,小妖怪的弟弟生生惨死眼前,而那人,也在千军万马之中消失了,当时,以为她凶多吉少,明明全都忘却了的自己,心痛的感觉却压都压不住,以至于竟……
牧野之战,众目睽睽之下,小妖怪突然现身,救了伯邑考,自己当时心底一闪而过的,是惊喜吧……
只是,看着他与伯邑考之间,那层暧昧的牵绊越来越深,自己到底还是忍不住将她抓了过来……
原来,再回首时,自己和她之间,竟然早已经历了可这般多的过往了……
原来,即使自己的灵魂已经忘记了那个人,心底深处,却从没有一刻真正放开手过。
可是如今,一切都没有了,那人在自己眼前,真真切切的消失了,就像谁开了一场拙劣的玩笑,当自己终于记起她的那一刻,两人生死永隔……
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那些忘却的过往,不知过了多久,闻仲的唇角,蓦地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认识小妖怪以来的一幕幕场景慢慢的串联了起来,她无数次的欲言又止,却原来,只是因为,身不由己的缘故……
这一刻,闻仲心底豁然开朗,他清楚的明白了,今日这山河破碎,白骨遍野的一幕幕景象背后,那自以为翻云覆雨的执棋者,究竟是谁了。
阿羽正胆战心惊的呆在闻仲的帐篷外面,蓦地,帘帐被掀开,闻仲全副银甲的走了出来,冷峻的面容早已恢复了向来的面无表情,就仿佛刚才那一幕失态,从来都没发生过一般。
他灼伤的修长右手里,紧紧握着那把很少现之人前的银色金龙鞭。
太师这是……要去做什么?阿羽一呆,心底隐隐的紧了一下,忙怯怯的凑上前去,小声道:“太师,您……”
闻仲头也不回,淡淡的交代道:“阿羽,通知将士们,准备开战!”
阿羽呆了呆,望着闻仲平静的近乎可怕的面容,再也不敢多问,只是躬身应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你萌看~作者君没骗人吧,大家觉得愚蠢的小琵琶——她真的嗝了……
第110章
正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震天响的马蹄声;隐约间还能见到大军前行时,扬起的遮天蔽日的灰尘……
阿羽大惊;迅速的看了闻仲一眼,眼神里满是惊疑不定的猜测:
这得有二十多万人吧?莫非是西岐那边又来援军了……?
闻仲凝神了片刻,嘴角边蓦地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片刻之后;营门打开;数月不见的李尚,全副铠甲;风尘仆仆的快速走了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成子;小吉等十余名亲兵。
阿羽一见,登时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李副将回来的可真是时机!
李尚等人快速走了过来,激动地一把跪伏在地,想着闻仲禀报道:
“启禀太师,属下等幸不辱命,已将南伯侯,北伯侯的残余兵力尽数诛杀!”
闻仲略带欣慰的环视了一圈跪在地上的心腹属下,淡淡点头:
“都起来吧,去休整一下,再随我击败西岐。”
终于又能跟在太师大人身后作战了,成子等人立时激动不已,响亮的应道:“是”。
那边,一得了自由,阿羽忙跑过去一把搂住成子和小吉的肩膀,嬉笑着道:
“嘿!你们也够快的,这才一个多月,就完成任务啦!”
成子笑着捶了阿羽一拳:“就你小子幸运,一直跟着太师他老人家。”
阿羽一听瞬间得意起来:可不是,当初太师分散兵马出击北伯侯,南伯侯和西伯侯的时候,太师大人的这些心腹下属,可就只有自己幸运的跟了太师。
这些年轻人多日不见,本有许多话要说,但都知道一会儿便会面临一场大仗,也就很快都安静的坐了下来养起神来。
今日正是两军约定的第七日时间,殷商大军的营寨之前,闻仲一身银甲,垮着一匹毛色乌亮的黑马,冷峻的脸上,一双幽深的眼睛淡淡的注视着前方整装待发的商军。
李尚检查完毕,对闻仲恭谨的禀报道:“启禀太师,大军已经准备就绪。”
闻仲点了点头,不再多话,沉声简单的道:“出发吧。”
相比起上次的对阵,这一次,殷商大军的人数几乎多了一倍,然而,无当圣母,龟灵圣母等人的离开,也使得他们这边修道者的力量弱了许多。
反观西岐,虽然普通士兵的人数比殷商少,但修道者队伍却十分庞大,除了哪吒押送申公豹回昆仑山了之外,剩余的昆仑十二仙手下的诸多弟子大都到了,修道者对战之时可以一当百,这样一来,双方各有优劣,大战的结果便不好估计了。
李尚跟着闻仲的时间最久,因此,他对闻仲的了解,远比阿羽成子等人要深。
今天,他敏锐的察觉到,太师大人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双方甫一交锋,太师就一马当先冲向正要结阵的西岐士兵,他手持金龙鞭,出手再不容情,每一鞭下去,便有十余人血溅三尺,当场死亡!
这样的太师大人,不像是在进行一场战争,更像是在完成一场势在必行的屠戮,或者说是——一场决绝的对抗!
李尚困惑的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迅速的追随闻仲杀入了敌阵当中。
闻仲的杀伤力过于强大,不到片刻,他所经之处,便有无数黄衣的西岐士兵横死,这也使得西岐这几日演练出来的幻影阵几乎来不及结成。
伯邑考骑在白马上,望着地狱修罗一般的闻仲,缓缓的皱了皱眉,眼前的局势,士兵们结阵的速度,几乎还赶不上闻仲屠戮的速度。
这种情况下,伯邑考手中指挥士兵变换方位的小旗几乎没办法再挥,他本想注入灵力到这幻影阵中,为其增加威力,奈何这几日趁着休战时间,他为了找白玉阙,几乎将方圆百里的地界都找遍了,如今早已后力不继。
若不是今日杨戬回来,告诉伯邑考收到哪吒的来信,说白玉阙如今在闻仲那里,他这才松了口气停止寻找,否则的话,现在自身的情况怕是更加糟糕。
然而,伯邑考毕竟之前寻人过于急切了,以至于耗费了大量的修为,如今,他总觉得脑袋昏沉沉的,这症状似乎……?伯邑考心底一紧,立刻为自己把了把脉,瞬间,心底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眼下这情况,分明是旧疾欲发作的症状……
伯邑考生来便有疾,幼时每隔两三个月便会突然陷入昏迷,每每四五日后方醒。
姬昌夫妇为他提心吊胆了六七年,生怕这个长子哪一天突然就一睡不醒了,为此,他们广求名医,奈何所有大夫都言,这乃是胎里带来的疾病,压根就无法医治。
姬昌夫妇都差点绝望了,姬夫人更是日日以泪洗面,直到伯邑考八岁那年,有一素衣女子路过西伯侯府,自称乃是修道者,更说她可以治疗侯府大公子的宿疾。
姬昌夫妇将信将疑的将这女子请入府中,女子为伯邑考诊脉之后道,伯邑考天生缺了一魄,因此精神力不足,便会时不时陷入晕厥,不过,她可以教伯邑考练休道法门及医术,若日后此子自身修为足够强大,便能弥补先天缺魄的不足。
姬昌夫妇自觉此法即使不成功,也没什么损害,便答应了。
一年后,这女子离开西伯侯府继续云游,从此,伯邑考的昏迷之症再也没复发过,一直到好久之前,他带领随从去朝歌为姜皇后贺寿,路上好巧不巧的,多年来第一次旧疾复发陷入昏迷,若非当时刚巧有白玉阙相救,怕是早已死在那野猪精手下了。
时间慢慢的流逝着,伯邑考感觉手中那一面小小的旗子似乎越来越重,眼睛所见到的事物,也越来越模糊,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然而,今日一战,看闻太师的样子,似是不剿灭西岐便誓不罢休的样子,成败在此一举,自己绝对不能在这时倒下……
那边,姜望,杨戬,和一干别的阐教弟子,观察了会儿今日战场上剑拔弩张的激烈对局,都不约而同的围上闻仲,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一个现状——
今日的殷商大军,看起来杀气腾腾如出笼猛虎,但那人数众多的大军绝不足为虑,只要闻仲一死,则,西岐必败!
认清楚了这个事实,为了天命,也为了早日结束这场征战,姜望等人不再顾忌什么,直接围上了单鞭匹马的闻仲。
闻仲的修为原本比之在场的任何一人,都要高出不知凡几,然而,今日的他,亲眼目睹恋人在自己眼前魂飞魄散,且忆起前尘过往,心情激荡过大,早已受了不小的内伤。
然而,即便如此,面对着围着自己的五六名阐教高手,闻仲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紧抿薄唇,淡定的挥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