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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太医连忙又磕了几个头:“是,皇上知道此事,所以命太医院为娘娘准备落胎药。”
元敏华只觉脑中一片空白,眼前顿时黑了黑,绿荷见势不好,连忙扶着她坐了下来。元敏华用手轻轻抚着自己已经隆起很高的腹部,七个月了,她近七个月来,每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孩子出世以后的情景,是男?是女?她该给孩子起什么名?她自己针线不好,却仍旧尝试着缝制一些小的贴身衣物,哪怕自己的手指被针扎的千疮百孔,心里也是幸福甜蜜的,因为那是他与她的孩子。
可是,今日太医却告诉她,胎儿没了心跳,要堕胎……
她浑身开始发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她歇斯底里的惊叫起来:“本宫不信!去,去将皇上请来,本宫要听皇上亲口说!”
褚太医一脸为难的跪在地上,正不知如何劝解,却听一个淡淡的声音说道:“敏儿,快将药喝了,这是真的。”
元敏华怔了怔,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眼前那个身穿明黄服色的男子站在她的面前,她才感觉到了真实。
想哭,却没有眼泪;想说,双唇却抖的说不出一个字,只那样定定的瞪着魏凰焱。
魏凰焱望着她苍白无血色的脸孔,心中竟也忍不住有些怜悯,毕竟两人也算是一同长大的,虽说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但这两年来,她对自己的深情,却也历历在目。他与元氏的关系太微妙,所以他一直小心着不让她有孕,却不料她还是怀上了,还是在现在他与元氏对峙到如此境地的时候。
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太令人始料未及,他一直犹豫着,该如何处置这个孩子。本想等她生出来再做打算,却不曾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好,无论是上天安排,还是人为,本不该来到世上的,还是送他走吧。
他轻轻叹息,转头对褚太医说道:“再去煎一碗来。”褚太医如蒙大赦,连忙退了下去。
魏凰焱坐在她身边,平静地说道:“敏儿,不要任性了,以后咱们还会有孩子的。孩子如果不拿掉,你会有生命危险。”
元敏华满眼哀戚,一字字的说道:“那是你的孩子……”
着她楚楚可怜的神色,全无以往那般飞横跋扈,心中也不免有几分怜惜。又想到在回宫后,收到吴道本所上的密折中,他们所查出来东西区被破坏的一些证据,处处都指向元敏华。心中不免又多了几分烦躁与不耐,不再说什么,站起身拂袖离去。
望着他决然而去的身影,元敏华的泪水终于如断线般滴落下来。
当太医再次端上落胎药,她没有再发脾气,颤抖着手指将药碗端了过来,极苦的药眉头也不皱的一饮而尽。
是夜,皇贵妃元敏华在极尽挣扎与痛苦之下产下一名男胎,胎儿身体发青,生出来就没有气息。元敏华在产下死胎后,有大出血的征兆,在几名太医通宵抢救下,终于挣回了一口气。
在她昏昏睡去以后,太后静静地来到她的床前,默然望着她苍白无血色的脸庞,低不可闻的叹息,良久,悄然离去。
钟乾宫一夜灯火,而永春宫的颖嫔站在宫门口,遥遥望着钟乾宫的方向,也是一夜未眠。
珠儿安静在她身边站着,却听她幽幽轻语:“如此伤阴翳的事情,今生今世,我是再也不会做了。”
珠儿没有说话,她只知道,无论刀山火海,她也会一直陪着自家主子走下去。
元敏华小产之后,气势大不如前,整日恹恹的躺在床上,不言不语,双眼只怔怔的望着门口,不出几日,就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绿荷心内焦急,求了几次苏念请皇上来看看,可总被苏念推脱前朝国事繁忙,皇上分身无暇。
魏凰焱这几日的确是忙,朝中事情每日只多不少,而这几日最令他心烦的,却是骠骑大将军元跃鸣所上的一道奏折,愿送小女元倩华进宫侍奉皇帝。
魏凰焱气极反笑,这元氏还真是能折腾,非要往他身边安个人。且不说元倩华是当初太后赐予晟王的王妃人选,虽然晟王并未答允,但这头亲事太后没有撤回懿旨,就依然存在作数。他们若把元倩华送进宫,那将置他这个皇帝于何地?荒谬!
就凭他元氏在他眼皮子底下做的那些事,他也不能再放一个元氏的人在身边。他直接将折子驳回,心头烦闷,也无心再批折子,起身摆驾去了黎元嘉的昭阳宫。
冬日里,前几日又纷纷扬扬下了好一场大雪,空气冷冽而清新。进了昭阳宫的内殿,一股温软的清香扑面而来,室内暖融融的,极为舒适。
他惬意的伸伸腰,还是觉得这里最为舒适。他缓步走进来,元嘉正坐在窗前,在纸上细细的描着窗前白玉净瓶里的一株腊梅。屋内温暖,她穿着一袭雪白的宫锻纱衣,长长的裙摆拖曳在朱红色的地毯上。外面罩了一件白狐裘毛的短袄,如黑缎子般的长发瀑布般的洒在身上,发上没有任何首饰,只有纤细凝白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碧绿欲滴的玉镯。
卿云原本在旁边服侍,见到魏凰焱进来,本想去叫元嘉,却被魏凰焱制止,挥手命她静静退出去。
屋里安静的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望着几乎美得像一张画的黎元嘉,魏凰焱竟痴痴的迈不开脚步,就那样站在门口,怔怔的望着她。
正文 第六十章 失踪
仿佛感觉到了屋内的异样,元嘉转眸看见了门口站着的魏凰焱,不由哑然而笑:“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传一声,站在那里做什么?”
魏凰焱不由自主的就觉得心底柔软起来,上前几步将她揽到怀中,方才心中的那点烦闷也一扫而光。微笑说道:“朕在前朝忙的头都抬不起来,还是你这里最悠闲。”
元嘉微嗔道:“悠闲什么,每日宫里的那些琐碎事务都烦不胜烦了,好容易就这一会子能消停,还被你消遣。”
魏凰焱含笑不语,歪着头去看她的画。元嘉的画是极出色的,虽还未完成,但白描的腊梅依然看上去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枝头的红梅几乎要破纸而出。
他将纸折了几折,小心地收到自己怀中。元嘉纳罕:“收那个做什么?还没有画完呢。”
魏凰焱弯唇微笑:“剩下的,由朕来画,完工了就叫内务府拿去裱了,就挂在朕的书房。”
元嘉愕然,只得一笑作罢。
想起元敏华,她不由问道:“皇贵妃这几日可好?”
魏凰焱沉默半晌,缓缓说道:“不算好,但性命无忧,她现在这样,多半是心病,元氏家族,也太沉不住气了。”
见他脸上现出一丝抑郁之色,元嘉心里一沉,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魏凰焱冷笑道:“元氏觉得元敏华已成弃子,忙不迭的想往朕身边安排人,你可知他们这次又想把谁送进宫?”
元嘉略一思索,“难不成,是元倩华?”
魏凰焱眼中露出嘉许之色,“不错,可是朕又岂能由得他们来摆布?”他站了起来,在屋内踱了几步,缓缓说道:“元氏树大根深,为保家族屹立不保,只有一个太后是远远不知足的。这高高在上的凤座就是他们所盯准的目标,一个元敏华做不了皇后,那就再送一个元倩华进来,元倩华做不了皇后,元氏还有其他的侄女,外甥女,孙女。”
心中抑郁之气又渐渐浓郁,眼中显出厉色,“元氏权力渐涨,所作所为已渐渐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元氏若是再出现一个皇后,再生个太子,那这整个大周的天下,岂不是要改姓元?”
元嘉似是也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愤怒,静静依靠在他身侧,屋里顿时又宁静下来。
魏凰焱紧紧拥着她,此刻心里是无尽的满足。无论他遇到什么样的艰难困苦,只要她还在自己的身边,他也一定能将这些困难一一度过。
孩子无缘无故的小产,在元敏华的心中早已反复思虑过许多遍,翻来覆去所能怀疑的人,只有颖嫔一个。但是当时除了一个小丫鬟,所有人都昏迷不醒,而当日周围所驻守的侍卫也全部撤职,苦无证据能查出来,她究竟是被何人所害。即使如今伤心痛恨,也只得如此。小产过后,她的身子陡然变差了许多,即使多站片刻,也会头晕目眩,气喘吁吁。
每次差了绿荷去请皇上,皇上也总是推脱国事繁忙,不肯前来。如今人人都道钟乾宫已被皇上冷遇,连内务府的差事也做得愈发不上心起来,冬日里是极冷的,连炭盆也比往年少了几个,屋子里竟冷得犹如冰窖一般。
她躺在床上闭着眼,恨恨的想着:等到明日她大好了,一定要狠狠给那起子小人好一顿鞭子吃,教他们认清楚,谁是奴才,谁才是主子。
正想着,绿荷从门外匆匆进来,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娘娘,二姑娘来了。”
她睁了眼,“倩华?她这会子来做什么?”她重重的喘息着,支撑着孱弱的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眼前一阵发黑,几乎摔倒在地。绿荷惊骇的连忙走过来一把将她扶住,担忧的说道:“娘娘,您别起得太猛,仔细头晕!”
元敏华定了定神:“快请。”
绿荷下去后不到片刻,一个裹着朱红狐裘披风的少女风一般的卷了进来,刚来到床前就猛的跪下,扑在她怀里大哭起来。
元敏华眼前又黑了黑,一把抓住她:“哭什么?出了什么事情?”
元倩华抬起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庞:“长姐,父亲让我进宫嫁给皇上。”
元敏华的心里犹如被狠狠泼了一盆冷水一般,顿时身子也没了知觉。她呆呆的问道:“为什么?”父亲明知道倩华喜欢的人是谁,为什么要让倩华进宫?难道她已经成了元氏的弃子了?只因为她失了孩子,就被家族的人放弃了?
元倩华狠狠的拭去眼泪:“长姐,我不要进宫,你去求求太后吧。”
元敏华胸中仿佛又有一团火,愤怒的几乎要将她燃烧起来,她一把扯开身上的锦被,恨恨的说道:“我去找太后,问问她为何要将倩华也送进宫!”
妹妹的一腔心思都在晟王身上,而不像她,她自幼就已对魏凰焱情根深重,无法自拔。她与妹妹从小没了母亲,自小相依为命,她不能让妹妹进宫受罪。
绿荷眼中含泪,劝道:“太后位高权重,娘娘又怎能与太后抗衡?倘若再失了太后的欢心,娘娘今后在宫里,怎样能立住脚呢?”
元敏华冷笑:“我如今已经是破罐子破摔,还能比现在的境况更差吗?总不能眼见的倩华也被她们往火坑里推。备轿,去永寿宫。”
绿荷见她甚为执拗,只得去安排。
元倩华见周围没了人,忽然将元敏华拉到自己身边,脸上多了几分恐慌之色,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长姐,我昨夜睡不着,去厨下找吃的,路过书房的时候,听到父亲与一个人说话,那个人好像是定安王。”
元敏华脸上现出一抹异色:“定安王?他不是远在凉州?说什么?”大周祖制,在朝大臣是不得与皇室宗亲私下结交的。
元倩华面上显出踌躇之色,半晌才又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低语数声。元敏华越听眼中惊色越剧,一把抓住她的手,厉声说道:“你说的可当真?”
元倩华咬着唇,点点头。
元敏华长嘘一口气,半晌才轻轻说道:“你且回去,等我的消息,此时切勿声张。”
元倩华低声说道:“知道了。”
正文 第六十一章 软禁
元敏华穿了厚厚的绒裘,手里捧着暖炉,坐在暖轿里,身上仍旧止不住的阵阵发寒,那股子冷意,从头到脚一直冷到了心里。
进了永寿宫,宫里的炭盆烧的融融的,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