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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成灾,她又梦到了诸葛钰。
是他们初遇的寺庙,梅花开得正艳,他站在梅树下,长身玉立,风华万千,睁着潋滟秋瞳,秋瞳深处,映着她微红的脸。
水玲珑提起裙裾,小跑着扑进他怀里。
他轻笑:“瞧你这点儿出息!”
水玲珑弱弱地瞪了他一眼,转身便走,他却拉住她胳膊,轻轻一拽,她撞入了他怀里。
淡淡的薄荷香,混合着独属于他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笼罩得密密实实,她抬手圈住了他脖子,紧得似乎要彼此嵌入一般。
他又轻笑:“想不想我?”
这回,水玲珑很诚实地点了点头:“想,想得睡不着觉。”
诸葛钰亲了亲她撅起的唇,浓眉微挑:“睡不着觉?怕是在做梦吧。”
“我没有做梦啊——”水玲珑的意识狠狠一震,猛然从睡梦里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臂弯里,某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几分邪魅、几分优雅,她眨了眨眼,“真的……在做梦了。”
诸葛钰笑出了声,大掌轻轻拂过她精致的眉眼……又瘦了一圈的小脸,满眼宠溺道:“小呆子,我回来了。”
梦里的他可不会讲着三个字……惊讶中分离出一分惊悚,又渐渐转为惊喜,看着在睡梦中无数次出现的俊美容颜,而今真真实实在她眼前,水玲珑瞠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诸葛钰低头含住她微微张开的唇,舌尖勾动她的,细细品尝了起来。
酥酥麻麻的电流顺着舌尖一路漫过她身子的每一处,她不由地轻轻一颤,搂紧了他,并狠狠地咬着他!
让他一走半年,让他在她想他时不在身边,让他突然回来招呼都不打一个害她丢脸……
诸葛钰被咬得生生发痛,后颈也被她抓得微微疼痛,偏眼底溢出一丝幸福。
水玲珑发泄够了,这才松开被她咬得红肿的唇和被她抓出了血痕的脖子,幽幽地望着他:“孩子们都长高了,姐儿都会说好多话了,哥儿能走老远的路了。”
诸葛钰含笑看着偎在他臂弯的人儿:“嗯,我刚抱过他们了,儿子是个小胖墩,女儿很苗条、很美,像你。”
水玲珑“噗嗤”笑出了声。
诸葛钰抱紧了她,软软的声音如柳絮,轻轻扫过她耳畔:“你把孩子带的很好,辛苦了。”
水玲珑揽住他精壮的腰身,听他苍劲有力的心跳,深深地笑了:“也很开心。”
没有矫情地说不辛苦,因为的确辛苦。
水玲珑认真地问向他:“你呢?是不是也很辛苦?”胡国的仗一打半年,其难度之高或许远非喀什庆那次可比,虽然他洗了澡也换了衣裳,但被风沙磨砺的口子依稀挂在眼角,竟是差点儿……伤到眼角!
诸葛钰也没否认:“心里想着你和孩子们,就再累也受得了了。”
水玲珑凑近他,吻了吻他眼眸。
“会好。”他笑着解释。
水玲珑欣慰地笑了:“嗯,已经很淡很淡,基本看不出来了。”
诸葛钰的视线越过她头顶,投向了床内侧瘦瘦小小的姐儿,她在信里总说姐儿和哥儿一样健康,但看姐儿这么瘦弱的模样,怕是三天两头生病,她一个人……怎么扛过来的?
水玲珑闻着他身上的淡淡幽香,心跳一点一点加速,好似……有些紧张!
诸葛钰很快便注意到了妻子的异样,他低头,就看见她白皙的脸恍若渡了一层霞光,绯色旖旎。
他的喉头涌上一阵干燥:“玲珑……”
“嗯?”水玲珑柔柔地应了一声,却几乎是同一刻,他的吻覆上了她微启的唇。
太久不曾欢好的缘故,她羞得不行,闭上眼不敢看他,连呼吸都快要滞在胸口。当彼此再没了束缚,亲密无间的那一瞬,她紧致若窒,几乎令他灵魂都在颤抖。
起先,他还能顾着她久不承雨露,或许吃不消,是以非常温柔,但后面,她的妩媚、她的完美、她的娇柔,将他的克制力粉碎得干干净净,他再也抑制不住,如浩瀚层叠,如怒海狂澜,拼命地索要着她的美好,便是她实在无法承受,在他身下睡了过去,他仍不罢休。
月上半空,又隐入枝头,床上的响动才渐渐停止。
诸葛钰餍足地抱着昏睡不醒的水玲珑去往了净房,只是想帮她洗个澡的,谁料这小女人天生媚骨,坐在他身上挪了挪,瞬间容纳了什么。
“咝——”诸葛钰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的血液就在此时疯狂地沸腾了起来!他握住她纤腰……浴桶内渐渐飞出了水花。
天快亮时,诸葛钰终于放过了不知昏睡几次的水玲珑,拉过被子给她盖好,起身出了紫藤院,门外,已经有人在等候。
余伯从子时站到现在,腿都快麻了,见诸葛钰精神抖擞地出来,墨色沉香缎缓缓拂过青石地板,鎏金般的纹路迎着月辉,徐徐反射出似梦似幻的光……余伯嘴角一抽,岁月不饶人啦,他啥也没干就疲倦得不行,真正干了几个时辰的人却神采飞扬,他行了一礼道:“恭迎世子爷回府!”
诸葛钰稍稍颔首,语气一如既往的冷冽和淡漠:“有什么事?”
余伯只觉阔别半年,世子身上的气势又强了好几倍,他完全是情不自禁地福低了身子,并缓缓地道:“回世子爷的话,王爷召见您。”
诸葛钰转身,去往了主院。
父子重逢,本该欢喜,然不知为何,书房内传来二人暴怒的吵闹,约莫一刻钟,吵闹声歇,诸葛钰走。
诸葛流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得两眼冒金星!
他拿起桌上的信,简直想撕了它!
“你这狡猾的二毛,自己躲在博城,却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我!气死了!”
天大亮时,水玲珑晨起了,她其实很困,但心里兴奋,是以醒来了。
小宝贝们都在睡,离起床的时间还差两刻钟。
净房内有洗漱的声音,水玲珑因起床没看到诸葛钰而滋生的小小失落瞬间治愈,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水玲珑来到了铜镜前,只穿一件肚兜和一条小内内的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觉得自己的身材怎么可以这么好、这么好呢?
摆了各种撩人姿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着昨晚他看到的自己,心满意足地一笑!
诸葛钰就躲在净房里,偷开了一条门缝看这个小女人自恋,差点儿笑出声来。
好容易等到她自恋结束,他憋得肚子都疼了,忍住大笑的冲动,他挤出一副淡定的笑容,缓缓走向了正在床头穿衣裳的她,可刚刚她的样子实在逗趣,一步一步,他憋不住了,真的憋不住了……
一把将水玲珑扑倒在床头,挠起了她的痒痒。
水玲珑就窝在他身下,笑得眼泪直冒,便也拿了小爪子挠他。
这回,他也终于能光明正大地哈哈大笑了!
笑过,二人都有些喘息,诸葛钰双手撑在她两侧,将她禁锢在怀中,二人隔得如此之近,呼吸盘缠,缱绻萦绕,暧昧的气息不知不觉间在屋子里飘荡开来。
诸葛钰定定地看着她:“玲珑。”
“嗯?”水玲珑笑着回应。
“没什么,就叫一声。”
“诸葛钰!”水玲珑沉了脸。
诸葛钰一怔:“怎么了?”
“叫一声啊,也没什么的。”水玲珑破功,再次笑开!
敢捉弄他,小女人长见识了啊!诸葛钰邪魅一笑,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水玲珑被吻得天昏地暗,连呼吸也被夺走,她便勾着他脖子,不让他逃离,企图从他嘴里寻到一点儿呼吸。
于是乎,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才穿上的衣裳又一件件被剥离,水玲珑缠绵地回应着他的吻,小手也脱了他衣衫,须臾,二人“坦诚相见”。
诸葛钰又吻了吻她,就在二人渐入佳境时忽觉几道古怪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他松开半晕状态的水玲珑,侧目望去,就发现儿子和女儿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此时正双双坐在旁边,瞪大眼睛,流着口水看向他们。
诸葛钰尴尬得目瞪口呆。
水玲珑等了半天没等到诸葛钰“冲锋陷阵”,欲求不满地睁开眼,却瞧见他神色不对,尔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唰”的一下红透了!
诸葛钰皮笑肉不笑:“儿子,女儿,早啊!”
一走半年,谁还记得他?
哥儿和姐儿不理他!
“快下来!”水玲珑尴尬极了,二人赤身露体的样子被小孩子看去多丢人。
诸葛钰翻身下地,拉下帐幔阻绝了儿子女儿的视线,自己则在外面穿戴整齐,总不能让孩子们看到不该看到的部位,尤其……他低头,眉梢一挑,儿子会自卑的!
帐幔一落,哥儿便爬到了水玲珑身上,学着诸葛钰的模样,在水玲珑的唇上吸来吸去,水玲珑哭笑不得。
诸葛钰一听动静不对,忙拉开帐幔,却撞到儿子耍流氓的一幕,他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提起儿子丢了出去!
哥儿张牙舞爪,稳妥妥地落在了铺着厚厚褥子的贵妃榻上。
“咯咯……”姐儿笑得前俯后仰!
水玲珑心疼地看了哥儿一眼,尔后瞪向诸葛钰:“今晚的福利取消!”
诸葛钰委屈得一头埋进她怀里,水玲珑愕然,拍了拍他肩膀,道:“快起来!叫孩子们看见多不好!”
诸葛钰睁大水汪汪的眸子,婴儿般无辜懵懂:“有没有福利?有没有?”
水玲珑又好气又好笑,她是养了三个孩子吧,啊?一个两个都这么能撒娇:“我数三声,再不起来,真没有了!一……”
“二”字未出口,诸葛钰就勾唇一笑,起身拥她入怀,轻柔地帮她穿起了衣裳。
伺候完她,她又转头伺候两位小宝贝,一家人开开心心用了早膳。
诸葛钰回府的消息一早传出,老太君念及二人小别胜新婚,特地免了二人晨昏定省,并嘱咐其它房的人没事别去打搅这对小夫妻。
但该尽的礼数还是得尽到,二人携手去天安居与老太君、流风、上官虹等人打了照面。
返回紫藤院,哥儿和姐儿坐在地毯上玩玩具,诸葛钰就和水玲珑黏在了一块儿。
不多时,枝繁打了帘子进来,低垂着眉眼,神色凝重地禀报道:“世子爷,湘兰院出事了,请您过去一趟。”
诸葛钰想也没想便一口回绝:“出事了找王爷,找我有什么用?”
尽管明白世子爷不是争对她,但那种玄铁般冷沉的威压还是将她压得喘不过去来,枝繁硬着头皮转达了诸葛钰的原话,谁料,没过两刻钟,胡大夫来了。
胡大夫也头疼,都是他的主子,他夹在中间很难做人,他也和枝繁一样,属于硬着头皮禀报情况:“启禀世子爷,世子妃,我医术浅陋,实在控制不住对方的病情,那病来势汹汹,完全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水玲珑眉梢一挑,看病的?谁?那位素未蒙面的神秘人?好歹是诸葛家的客人吧,能住在湘兰院,说明和二房关系匪浅……
诸葛钰却很是反感地蹙了蹙眉,冷声道:“本世子累!不想动!不想出门!不想见生人!只想陪夫人和孩子!”
一连三个“不想”,喷得胡大夫胆战心惊,最终,胡大夫夹着尾巴走人了。
水玲珑的瞳仁动了动,若有所思地道:“谁呀,那是?”
诸葛钰淡道:“不用管,以后但凡你不熟的人都不要再放进院子。”
水玲珑本打算与他谈谈荀枫的事,以及诸葛玲的死因,可心里记挂着那名神秘人便又没了心情,待到他被军机处的同僚叫出了府,水玲珑即刻命枝繁去湘兰院打听情况了。
枝繁最大的本事便是收买人心,一年下来,甄氏身边儿的小丫鬟多多少少与枝繁有了点儿交情,不关于原则的问题,小丫鬟们一般是乐意透露给枝繁的。
枝繁拿了一袋银裸子,快步去往了湘兰院。
约莫半个时辰后,枝繁一脸困惑地走了进来,对,就是困惑,而且是困惑极了。她福了福身子:“大小姐。”
水玲珑正在书写孩子们的成长日志,停下笔,指了指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