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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一千死士爆发出阵阵呐喊,一声声,震耳欲聋,直冲云霄!
“战!战!战……”
诸葛钰剑指苍穹:“宁战死!不退缩!”
千人回应,浩瀚正气在天地间徐徐铺陈开来:“宁战死!不退缩!宁战死!不退缩!”
诸葛钰抡剑一斩,劈出一道凛冽剑气,城门中的战车立刻从中爆开,大周兵士血溅当场:“杀——”
千名死士,除开炮兵与弓箭手,其余的尽数冲向了城门。
他们知道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归路,对方敢大开城门,势必布下了天罗地网,但他们不怕!砍了左腿,他们还有右腿!砍了双腿,他们还有双手!哪怕连双手也没了,用牙齿也要咬住敌人的裤腿!他们要为世子冲开一条血路!他们要抢回喀什庆的王妻!
往喀什庆塞女人,和从喀什庆抢女人,意义太不一样了!
便是当年太上皇把冷幽茹指婚给诸葛流云,也没敢下旨逼诸葛流云休掉上官茜,荀枫这回真的踩到地雷了。
死士的战斗力远远高于普通士兵,但诚如他们所料,荀枫在城内布下了一个又一个陷阱,火坑、雷区、箭雨……
所有百姓都紧闭门窗,大街上空空荡荡,须臾被填满,却全都是兵士们的尸体和鲜血。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较量,诸葛钰杀不光荀枫的士兵,但荀枫也阻止不了诸葛钰进入皇宫的脚步。
日暮时分,一千死士,两万禁卫军,无一人生还。
诸葛钰反手拖着长剑,鲜血滴了一路,从午门到后宫。他的脸,因鲜血的遮掩,瞧不清不健康的莹白。
荀枫拦住了诸葛钰的去路,他的手里也握着一柄剑,他笑看了诸葛钰一眼:“我武功不如你,可惜你炼制圣火耗费了过半的心神,又从城外一路杀进皇宫,严格算起来,嗯,似乎我还蛮占便宜的!”
诸葛钰嗜血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仿佛要把看出无数朵花来:“你我今日就来个了断!我若死在你手,你好生对玲珑!你若死在我手,我辅佐你妻儿摄国!”
荀枫的眼底掠过一丝赞赏,骨子里的嗜战因子蠢蠢欲动了起来:“够爽快!不论胜负,你都是我敬重的对手!我爱玲珑,不亚于你,你放心上路吧!”
话落,扬剑朝诸葛钰袭了过来!
一道光波,如弯月遽然放大,能量的波动,令空间出现了一瞬几乎能用肉眼看到的褶皱!
诸葛钰只知荀枫心机了得,没想到武功竟也如此了得!
诸葛钰不敢轻敌,当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抡剑迎上了他的攻击!
“娘娘!奴婢怎么说您就怎么做啊!呼气——吐气——呼气——吐气——好嘞!就是这样!”为水玲珑接生的是罗妈妈,罗妈妈单手摸上水玲珑的肚子,一边感受她的宫缩,一边指引她正常呼吸。虽说生过一回了,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罗妈妈正是如此谨慎,才博得了大量好评。
水玲珑咬紧了帕子,疼得汗如雨下,好像……这回好像比上回难生……
枝繁和柳绿是未出阁的姑娘,看着水玲珑痛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吓得面色发白。
枝繁的心扑通扑通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她拽紧了柳绿的手腕,战战兢兢道:“那个……那个柳绿啊……大小姐……大小姐……怎么还没生下来呀?都……都……都……过了……好久了……”
上次生哥儿和姐儿挺容易的呀,痛是有的,却没这么久。
水玲珑生哥儿与姐儿时,柳绿并不在身边,柳绿那时仍是主院的昭云,是以,没有对比的情况下柳绿难以判断水玲珑是否生得更难,她看了一眼快要被枝繁抓破的手臂,忍住疼痛,宽慰道:“没事的,老人说呀,生过一次的女人再生孩就跟下猪崽似的,一会儿一个,大小姐应当很快就能生下来了!”
“是……是……是这样吗?”枝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紧张得手脚发抖。
罗妈妈掀开水玲珑的裙子,用手指探了探,眉头一皱,宫口倒是开了,但孩子就是出不来,该不会是……
脑子里涌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罗妈妈叫来梁太医,二人仔仔细细地对水玲珑做了一番检查,得出结论:胎位不正!
“得……得剖腹产才行啊!”梁太医捏了把冷汗!
罗妈妈压低了音量,颤声道:“宫里杀开了,皇上去迎敌了,谁……谁会剖?你吗?老婆子我不会呀!”
梁太医狂冒冷汗,皇上发了话的,若宸妃母子有半点儿损伤,就叫他全家陪葬,但他,他也不会剖啊!
罗妈妈四下看了看,悄声道:“我这边儿尽量安抚着娘娘,你赶紧找人把皇上叫来,孩子不能憋太久,会……”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梁太医焉有不明白的道理?
他点了点头,高声道:“哦,是宫口开得不够哇!那我去太医院熬药啦!你们别急啊!”转身,跑出了寝宫。
刀光剑影,招招狠戾!
对他们而言,谁要是放水,那就是对对方的不尊重!
荀枫一剑刺穿了诸葛钰的大腿,诸葛钰的剑却砍进了荀枫的肩膀。
鲜血,像踩爆了的水球,砰然炸裂!
二人同时朝对方打了一掌,同时倒退,同时用剑尖点地,支撑住伤痕累累的身子。
荀枫笑,喘着,笑:“好久没打得这么爽快了!”
诸葛钰也笑:“是啊,小时候你就打不过我,现在好像还是打不过啊。”
荀枫擦掉嘴角的血丝,一剑砍向他:“我记得你最怕蟑螂。”
诸葛钰横剑拦住:“你最怕水蛭。”
荀枫收招,右腿一扫:“可是我在你吃的饼里放了蟑螂,你却没发现。”
诸葛钰腾空避开,一剑刺向他心房:“呵呵,那饼其实是进了你的肚子。”
“呕——”荀枫干呕,慢了一招,诸葛钰趁机踢了他一脚,他倒退,笑了,“说起来,小时候还挺好玩儿。”
诸葛钰也笑:“是啊,把你打扮成我妹妹,牵你的手招摇过市,才真真儿是好玩!”
荀枫的笑容忽而一冷:“可惜,回不去了!”
杀招,铺天盖地朝诸葛钰袭来……
东宫内,郭焱悠悠转醒,入眼处是一道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男子无可奈何地一叹:“当初提醒过你的,投胎转世吧,起码能活着。偏你舍不得斩断和她的联系,非得巴巴儿地跑来赎罪,这一世她和荀枫都不是夫妻了,你又怎么可能被天地法则所接纳?自讨苦吃!”
郭焱虚弱地扯出一抹笑来,一梦,看透了百世轮回,什么都清清楚楚,了然于心了:“我又不后悔。”
男子摇了摇头,负气地敲了瞧他脑门儿:“你是存心和我作对的!你是今生唯一的变数,若是你赢了,我就得……”
话未说完,男子顿住。
郭焱握住他手腕,迷离着眸子,浅浅笑开:“其实真正放不下的人是你。总看着他们来回厮杀,觉得很解气,是吗?”
男子没有否认:“都是他们欠我的!”他想起所有的来龙去脉了,也明白自己存在的真正原因了。
郭焱有气无力地笑道:“包括慕容枫?”
男子的身子一僵,手指头抖了起来,声线也高了起来:“谁让他那么笨?那么窝囊?那么没有原则?那么……嗯,反正最欠虐的就是他!活该他得不到水玲珑!谁让那么伤害水玲珑!诸葛钰就不会……但诸葛钰也很可恶,嗯,他们三个都可恶!我讨厌他们!”
郭焱拖着虚弱不堪的身子,朝外挪了挪,将头枕在他腿上:“爱之深恨之切,慕容枫又有什么错呢?”
男子摸着郭焱苍白的脸,动作柔柔,极尽怜惜:“你真觉得慕容枫没有错吗?”语气里,隐隐有着不俗的期待!
郭焱点了点头,低低软软的声音让人想起裹着甜粉的小糯米团子:“是啊,他没错,所以别再耿耿于怀了。放手吧,我陪你,炼狱还是深渊,我都陪你。”
男子似是不信,负气地哼了哼:“你不选水玲珑了?”
郭焱摇头,很依恋地享受着他的温暖:“你更需要我,不是吗?”
日落西山,晚霞红透了半天天空。
荀枫和诸葛钰的战斗终于接近了尾声,二人俱是筋疲力尽,俱是靠着身后的玉柱子短暂歇息,荀枫想夺回他前世的妻,诸葛钰要得到他今生的妻,这局面,注定是……不死不休!
二人很有默契地身形一晃,拔地而起,利剑狠狠地戳入了对方的胸膛……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鲜血却依旧贱了他们满脸。
郭焱站在二人中间,身体被两柄利剑同时洞穿,鲜血像泉水一般自他嘴里冒了出来。
“斌儿!”
“郭焱!”
诸葛钰和荀枫齐齐呆怔,他们根本没看清郭焱是如何动作的,郭焱便卷入了二人的战圈……
郭焱体力不支,跪在了地上,谁也不敢拔出他体内的剑,这回加剧他的死亡。二人跟着跪下,探出手扶住了他,却……什么话也讲不出口!
郭焱艰难地侧目,看向荀枫:“答应我,不……不要……再……打了……父……”
话未说完,便倒进了荀枫的怀里。
轰隆隆!
乌云滚滚,撞出了雷鸣阵阵,倾盆大雨,瓢泼地落下。
荀枫抱着郭焱,抱着气绝身亡,再也无法叫他一声“父皇”的郭焱,浑身抑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以为重活一世,最爱的是地位权势,可此时此刻,抱着儿子越来越冰冷的身躯,他才发现……其实一直都错了……他和前世一样,最想要的是一份亲情、一份爱情、一种不会改变的安定。没了他们,他要这万里河山有什么意义?证明了自己是人上人有什么意义?
“斌儿,斌儿!斌儿你应我一声!不打了,父皇不打了,父皇什么都不要了……”
诸葛钰心口猛颤,难以置信地看向了荀枫。
梁太医冒出冲了过来:“皇……皇……皇上……娘娘她……胎位不正……要……剖腹产……”
雨势太大,沉浸在丧子之痛的荀枫根本没听见梁太医说什么,梁太医顾不得那么多,他知道诸葛钰也是懂医术的,当即拽着怔怔出神的诸葛钰去往了宸宫。
“想离开了么?”男子轻轻地走来,朝荀枫伸出了手,“你想去哪里?我都能带你去。”
荀枫霍然抬头,看向不知何时被风吹掉斗笠的男子,那张脸……怎么会……
男子按住他眉眼,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渴望,轻轻地道:“不如,我带你去玲珑爱你的那一世,也能有斌儿和清儿。”
俗称……幻境。
生生世世,将灵魂圈禁于幻境之中,永不……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