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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康长身玉立在那,温然一笑道:“娘娘言重了,只是在刘康心中,娘娘是挚友,能博娘娘一个好的心情,也是值了。”
我心中一舒,不由粲然一笑道:“谢谢。”这一声抛弃了地位身份,只是朋友一般,他或许听出了其中意思,只是微微一笑。
、第三十四章离 离别
两个月的时间转眼过去,因着刘康将欣儿留在了昭阳宫,自己则住在原本的清凉台,倒也奇怪,欣儿虽离了刘康哭闹了一会儿,但要我抱着便能安静下来。每日看着欣儿嬉闹,一切恍若又回到了过去,唯一不同的是,昭阳宫仍然似是被遗忘一般,沉寂在永巷中。刘康经常受皇上传召,每日从皇上那出来,便会来昭阳宫陪欣儿,如此,我们日日烹茶煮酒,抚琴下棋,虽然平淡,却是我进宫以来从未感受到的温暖时光。
这一日我正在后园亭子里煮着茶,石桌上炉火沸沸,紫砂壶冒着丝丝的热气,清香的茶味随之四散开来,萦绕在鼻尖,似有若无。我坐在垫了锦褥的石凳上,静静撑在石桌上,看着亭外欣儿和侍书,李朝恩,并着一众小宫女儿在院子中嬉戏玩闹,听着他“咯咯”的笑声,看着他停不住地小胳膊小腿儿,不由嘴角一挑,漾起笑意来。
“花…。。花……”欣儿指着一枝绽放正美的“姚黄”嘴中含混不明的念着。
侍书忙笑着上前去择了下来给欣儿,子衿笑着道:“再这样下去,咱们昭阳宫的花儿都得让世子摘光了。”
我莞尔一笑,一众宫女都捂嘴吃吃笑着,这时忽然见欣儿急巴巴地向我跑来,嘴里不停道:“姨…姨…”
快到近前时已经伸了双手要抱,我笑着忙伸出双手唤道:“忙点儿!慢点儿!姨母在这儿呢。”
欣儿一个步子扑进我怀里,我心疼地将欣儿抱着,手中拿了绢子替他擦着汗道:“瞧瞧!玩的尽是汗,可别着了凉。”
说着我将欣儿抱着坐在腿上,给他喂了蜂蜜木瓜银耳糖水,又拈了块儿糖糕给他,他却急着揽我的脖子,我诧异地压了身子,却感觉到欣儿急急地将手中想往我鬓间插。却是因为人小总是簪不进去,因此越发急着道:“花……花,姨……”
我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欣儿。见欣儿急的样子,便伸手握了他的手替自己簪了花,欣儿顿时高兴的拍手笑着往我怀里钻,怀中感受着欣儿的温暖,手中不由去碰触鬓间的那朵“姚黄”,不自觉地眼眶湿了,心中一软,险些落了泪出来。
子衿在一旁也不禁拭了眼泪,笑着道:“瞧主子和世子的情分,可见是上天的安排。”
我拿绢子湿了眼睛的湿润。语中有些哽咽道:“是啊!”欣儿就像我的孩子一般,一点儿一点儿的暖开了我的心。
站在亭边儿的侍书和李朝恩早已看的湿了脸,一个拿绢子拭着,一个袖子抬起来胡乱一抹。
欣儿看到我眼中的泪有些不明白地眨着眼看着,然后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还没反应时就亲在我的脸上,我微微一愣,待低头看欣儿时,只见他“咯咯”笑着道:“姨…。姨,不……”
我知道他想说不哭,不由温暖一笑,一滴泪无声落了下来。我倾身深深地在欣儿的小脸上印了一个吻,然后将他揽进怀里道:“好,好,姨母不哭,姨母不哭。”
正在这时便听到李朝恩道:“主子,共王来了。”
我抬头看去。只见刘康翩然站在花影中,一袭云纹素青的袍子,幽幽风中,洁然的衣袂纷飞,刘康眼中看着我和欣儿。眼中既有欣然又有些怅然。面色印着淡淡的忧愁,就好像江南的烟雨墨画,影影绰绰,叫人分辨不清。
“刘康见过皇后娘娘,愿娘娘长乐无极。”刘康拱手行了礼。
“共王请坐。”我笑着抱了欣儿道。
待刘康坐了过来,欣儿开心的笑着唤道:“父皇。”
刘康嘴角微漾,眼中满是chong溺的看着欣儿,我左手抱着欣儿,右手小心从炉火上取了紫砂壶,小心地往一个空杯里倒着茶道:“王爷尝尝今日的茶如何。”
清幽地茶水徐徐从壶嘴倾出,热气缭绕中,茶香四溢,正在这时听得刘康语中沉然道:“小王明日就要启程回定陶了。”
我手中一抖,茶壶一晃便倾洒了几滴到桌上,我不可置信的看向刘康,只见他眼中氤氲着忧愁,我努力扯出一丝笑意道:“怎么这么快,连个饯行宴都来不及,缓几日摆了饯行再去也是好的。”
刘康眼中一黯,垂首沉声道:“兴弟同为中山王,也早回了封地,因皇兄的挽留,刘康才留到今日,但朝中众臣已有异声,多上书陛下,按先祖规矩,刘康当立即回封地,皇兄可以按而不理,刘康却不能强行留下来,只怕坏了规矩,有损皇兄威仪,因此……自请明日回定陶。”
刘康抬头看向我道:“刘康今日特来向娘娘辞行。”
我愣了许久,手上渐渐酸涩起来,我才想起自己还执着壶,方缓缓放下,强扯出一丝笑道:“既是这样,本宫便……祝王爷一路顺风。”
朝中众臣有异声,只怕也是太后王家一家之声罢了。是啊,太后怎么会让刘康久久逗留在皇城,皇上与刘康越是兄弟情深,太后便越不安心,皇上那边劝不住,自然会让朝臣施压。
我掩了心中的失落,抬头扬起笑道:“既然如此,今日只当是本宫送与共王的饯行宴了。”
说着我转头对侍书道:“今日添一些菜,本宫为共王和世子饯行。”
侍书有些难过的点了点头便要下去,我唤住了侍书,愣了半晌方道:“平日里世子爱吃的多摆一些。”
侍书听着不由地滑了泪,忙偏头拭去,然后抑制住语中的哽咽道:“是。”说完急忙退了下去。
相处了两月有余,终究是生了情,就是侍书子衿她们也是难过的,脸李朝恩也偷偷的抹着泪,我又如何能无动于衷。看着眼前温然的男子,陪了我走了最难过的一段日子,终究也是有散的时候,心中苦涩更甚。
一众宫人都下去备膳,子衿侍立在亭边儿,我佯装如常的谈笑品茶,抬手饮茶时掩去了眼中的黯然失落,却听得刘康温声道:“康走后,愿宜主安好。”
我手中一颤,心中似有什么喷泄而出,一滴泪不听使唤的落了下来,我抬手一饮而尽,却觉得今日的茶比以往都要来的苦涩。
“好!”像是一个承诺一般,我看向刘康坚定而道,见刘康安心的笑颜,我也嫣然一笑,就算心中如渗着泪一般酸涩。
晚上皇上为刘康摆宴,我没有去,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我担心自己的失落与异样让有心人看出来,又会是漫天的流言,独自守在昭阳宫中,没有欣儿的嬉戏玩闹,也再听不到刘康温然的声音,又像是陷入了从前的沉寂,死一般的沉寂,让人沉入谷底,全身浸凉。
、第十三十五章 曹宫人
转眼间快到年关,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一日一日的熬了过来,独自一人空守着冰冷的昭阳宫,耳边却传来宫外的嬉闹,听闻皇上为了合德高兴,命人建造了“飞行殿”,“宵游宫”,太多太多,多的我渐渐麻木,心中趋于平静,直至死寂。
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了永巷的长空,宣告了一个新生命的到来,也宣告了太后心愿的破灭,卫美人终于顺利诞下龙裔,然而当侍女说出“公主”二字时,太后欣喜激动的脸顿时一黯,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反应如此之大,当侍女看到太后不豫的表情时吓得噤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后才反应过来,转而欣笑淡然道:“快抱来给哀家和陛下看看。”
饶是公主,陛下不同于太后,脸上仍是喜色,看着怀中的公主,不禁眉眼带着笑道:“取名安宜吧,以后就是朕的安宜长公主。”
一众嫔妃忙笑着随声附和,眼中却是有松了口气的,有艳羡的,也有淡然的。
随后的卫美人被晋封为卫婕妤,行了册封礼,入住了鸳鸾殿,成了一宫的主位。如今永巷中高位的嫔妃,只赵昭仪合德,卫婕妤卫歆儿,许娙娥许媛,皆独居一宫。
饶是六宫的奉承礼物涌满了鸳鸾殿,太后却自公主出生那日,再未踏入鸳鸾殿一步,只象征的遣了一般的宫人送了礼物探望。对于太后而言,没有用的便是弃子,哪怕那颗弃子是汉室的公主,皇家的血脉,也是不中用的。
皇上终究是高兴的,日日也会遣人去鸳鸾殿送各种珍奇古玩。时不时召唤卫婕妤携公主前去见驾。而卫婕妤也是不忘我的恩,自坐完了“月子”,每日都会携安宜长公主来昭阳宫请安。一呆就是一日,渐渐地日子长了。我便似是看着长公主长大的一般,心里也渐渐暖了起来,对卫婕妤的好感也就日渐多了。
然而不知是不是太后日日在佛前祈祷久了的原因,永巷中一道惊人的消息,让永巷再一次陷入喧嚣。石渠阁中一个管理宫中书藏的女官,曹宫人有三月的身孕,而不久披香殿许娙娥也诊出两月的身孕。
这一刻石子抛入永巷的深潭中,惊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荡漾开来。而太后早已高兴的前去探望,仿佛即将迎接两位皇子一般。
“曹宫人已封上家人子,如今住在石渠阁的偏殿中。”宫中规矩森严,宫女就算怀了龙裔,要晋位也是不能一跃而上的。
我看了看侍书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拨弄着面前的一株月白山茶道:“有什么就说吧。”
侍书微微一顿,然后看向我道:“听闻曹宫人得幸那日,是……”侍书眼中躲闪了一下道:“是陛下从昭阳宫离开之时。”
我手中微微一顿,愣了许久,然后继续修剪着枝叶。心中苦涩一笑,他是生气,因为失落么?
“而且……”见侍书有些犹豫许久。方你嗫嚅道:“听说那女子有三分像主子,六宫的人都不屑的很,说她是借了主子的光才……”
我猛地抬眼看向侍书,侍书不由吓得身子一颤,忙跪地道:“奴婢说错话了,主子恕罪。”
看到侍书惊吓的样子,我才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我摆了摆手,没有说话,只幽幽看向眼前这株嫩白的山茶。久久的发愣,直到听到侍书的轻唤时。我才摆了摆手淡淡道:“都下去吧。”
待众人退散,只留我一人时。我心中的苦涩漫溢开来,终究我心中念着他,他心中念着我,却走到至今的地步,虽然子衿和侍书多少有些埋怨他的冷心,可我却知道,受伤更多的却是他,如今已不知究竟是他欠了我,还是我欠了他。已经许久没见过他,一切都恍若隔世,脑海中只停留了与他的初次相遇,那般岁月静好。
“来人。”我轻轻一唤,子衿便推门走了进来道:“主子?”
“你可见过那女子?”我淡然一问,子衿回道:“未曾。”
我微微颔首,然后将案上的山茶轻轻一推,然后道:“将这株山茶送到石渠阁去,就说山茶有清火养阴之效,本宫身子不适,不好前去探望,这就是本宫的心意。”
子衿微微垂首道:“是。”说完便端了山茶欲去。
我淡淡道:“再挑些颜色好的新缎子,前儿非常室送来的几匹就好,再并着几枝珠钗,告诉曹宫人,本宫身子好了就会去探望她。”
子衿微微一顿,然后抬眼看了我一会,方道:“是。”然后退了下去。
虽然六宫皆知我已失chong,但因着合德盛chong,六宫在我面前仍是恭敬有礼,不敢僭越,而非常室的崔恩因为我往日待他不薄,因此也晓得报恩,向来有了新进的好东西都会亲自送到昭阳宫来,没有短过,终究我是失了圣意,也还算过的安然,相比于许多从高位跌下的,我已是好了许多。
转眼半月,我前往石渠阁探望过那曹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