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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然的落在其中,泪水簌簌地滑落,好似时光停滞在了那一刻,我再也止不住。
突然耳边传来悠悠的琴声,轻拨慢挑,泉水叮咚,如鸣佩环,我恍然的转头看过去,却是他悠然的自在调琴,暖暖的灯光氤氲在他的脸上,我们那么近,近的可以看清他脸上细微的绒毛,有多久,没能这么近的看他如玉的容颜,那般温暖。耳中琴声悠荡,却是那般熟悉的旋律,《凤求凰》,我如何也不会忘记的熟悉旋律,这一刻停滞在那里,我静静地坐在那看着他,他嘴角噙着温然如从前般的笑容,静静地弹完了一曲《凤求凰》。
“喜欢么?飞燕。”一句话,一声再熟悉不过的称呼,我的泪水再次止不住地夺眶而出,眼前的人影渐渐有些模糊,只感觉他拿了帕子替我轻轻拭干泪水,熟悉的笑颜再次落在我眼前,我心中有些怯怯,害怕这一切只是一场很美的梦,一旦梦醒,便坠入了无限的黑暗。
当我的身子微微颤抖时,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紧紧包围,一道熟悉的清香落入鼻尖,那一刻我心中一颤,再也抑制不住的哭泣,双手紧紧回抱住他,手中紧紧攥着他的衣衫。
“这是我送与你的生辰,喜欢吗?”耳边传来他温柔的话语。
“你骗我,你骗我。”我在他怀中挣扎哭泣。
耳边传来他的轻笑,而下一刻一道言语却让我生生呆在那儿。
“飞燕,我爱你。”短短几个字,我愣愣的看向他,看着他熟悉的笑颜,我紧紧咬着嘴唇,渐渐感觉到了舌尖的一股腥味,我才确定这一刻是真的。
而下一刻,他温柔的唇瓣落了下来,舌尖的腥味被他温然的卷去,只听他在我的耳边道:“朕再也不会不信你,再不伤你半分,你也不要伤害自己。”
我泪水滑落,嘴角微微扬起一丝温暖的笑意,与他静静沉迷在这一刻,直至沦陷,而殿中的众人不知何时早已退下,在我恍然之时,他紧紧抱着我,缓缓起身,一边踱步向内室,一边笑着在我耳边喃喃道:“我们和好如初的这一幕,我不知道独自演练了多少遍,真好,这一次,终于不是我一个人,我的身边终于有你陪我。”
一室的温情旖旎,一夜的红烛摇漾,帝后和好,六宫再一次沸腾起来,然而在众人还惊滞于此时,一道圣旨又一次惊异了众人,披香殿许娙娥,悖逆妇德,谋陷皇后,念其侍奉多年,曾诞下龙裔,降其为美人,禁足于披香殿,永不得出。
我终究没有去看许瑶,与许氏的恩怨,已经牵累了太多人,从圣旨晓谕六宫的那一刻,我与许瑶,与许氏的恩怨,从此也就只当了了,原以为,事情这样也就结束了。
然而在一个小雨淅沥的夜里,许瑶就这样静静地去了,一杯牵机,一如从前的许娥,不同的是,许娥死前的挣扎至今在我脑海中想象,而许瑶却是静静地躺在榻上,宫人第二日去伺候时,见其仿若生人,只当她在沉睡。
许瑶就这样去了,去的那般平静,一切恩怨就此才是了结。皇上仍旧以美人礼仪命人下葬,下葬的那一日,细雨阴翳了整个天空,我独自打着青绸伞立在一株海棠下,看着被雨打落的海棠,心中却透着说不出的哀凉。自进宫,斗了多少个年岁,去了太多人,整个永巷变得空荡了许多,恍然中,有些满目疮痍。还好,至少还有他陪着我,这一切不再那么压沉。(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十恨不相逢未嫁时
百合香炉中袅袅燃烧着子衿点上的苏合香,侍书在一旁捧着漱盂,巾帕物件儿,子衿轻轻打开了殿门,手中捧着个漆盘,走到我近前,轻声笑道:“主子歇一会儿,喝点红枣枸杞菊花茶,快入秋了,降些燥火。”
我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笔,接过侍书递上来的巾帕擦了擦手,方从子衿手中接过茶盏递到嘴边啜饮了几口,然后笑着道:“必是你亲手泡的,其他人断泡不了这么细腻的。”
子衿抿嘴一笑,我将茶盏放到案上,便听子衿笑着道:“方才秦道公公来了,说陛下晚上要来这里用晚膳。”
我嘴角微挑,然后道:“那就让小厨房好生准备些陛下爱吃的。”
子衿微微颔首,我便重又拿起笔来,正往端砚中轻沾了沾墨,刚抬起手来,便听得殿门被轻轻推开,李朝恩缓步走了过来,近前欠身道:“主子。”
我微微颔首,看他有些沉郁欲语的神情,便问道:“怎么呢?”
李朝恩微微抬首看了我一眼,然后默然垂首道:“回主子,共王携王后,以及定陶太后要来京了。”
我心中一震,然后不可置信的看向李朝恩道:“当真?”
李朝恩点了点头,我欣喜的看向子衿和侍书,只见她们也是一脸难掩的喜色。
“好,好,总算是团圆了。”我笑着喃喃,却突然想到朝中并没有什么重要的日子,如何刘康他们举家来朝,心中诧异,我抬头看向李朝恩。却见他脸色越加沉抑。
我心中一沉,缓缓开口道:“共王来朝是为什么?”
这时却见李朝恩肩臂微微抖动,然后沉声道:“共王……共王病重,定陶太后特意上书,请求来京为共王诊治。”
“啪”手中突然一软。笔就这样掉了下去,砸在桌案上,浸染了一整张纸,瞬时溅起一道墨汁,洒满了我的衣裙,子衿他们的惊呼。我却愣愣立在那,脑中仍是懵然的回荡着方才李朝恩的话“共王病重……”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病重,去年离京之时不是还好好的吗。脑中一直“嗡嗡”作响,站在那许久。直到顾自瘫软在了座位上,我低头看向案上已经浸透了的字,恍然间似乎看到了刘康温润的笑容。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喃喃自语,猛地抬头射向李朝恩。
李朝恩身子一抖,我竟从他眼中看到了对我的恐惧,只见他身子抖动着道:“奴才也不清楚,只听闻定陶与京城气候环境皆大有差异。共王从前迁往定陶便有所不适,今年开春不小心染了风寒,虽有定陶太医诊治。但不知……不知怎么越发重了。”说完李朝恩小心的看着我。殿中一片静默地死寂,子衿她们皆颔首,脸色哀戚,而此刻的我,心却是愈发冰冷,冷到每一次呼吸都会感到无比的疼痛。
阳朔二年八月十二。定陶王举家来朝。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主子。定陶王后携世子来给您请安了。”子衿走了进来,眼睛带着零星的泪。
“快请进来。”我急忙招手。
一阵细细索索的脚步声。宫女打了垂珠帘,便有一人踏了宫门进来,绾了朝阳髻,发髻上珠翠步摇,斜鬓一枝芙蓉,着了绛紫的仙鸾裙,定定然的站在那,熟悉的桃花面,抱琴比之从前更添了为人妻的妩媚,为人母的温然,久违的见面,让我心中一暖,满是感动,然而看着她眼角凝滞的泪光,宫灯下盈盈欲坠,却是在提醒我一个不想去承受的事实。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愿娘娘长乐无极。”抱琴上前行礼。
我忙让子衿上前去扶了,语中有些哽咽道:“快起来,快起来,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礼。”
抱琴已然落下泪来,一把扑到我怀中半跪道:“主子,共王……”
看着哭倒在我怀中不能自已的抱琴,我也心下一酸,偏了头,拿绢子捂了嘴低泣起来,子衿和侍书也再支撑不住,同样垂首暗自哭泣。
“主子,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感受到怀中抱琴止不住的颤抖,触到她瘦削如骨的身子,我早已不能忍住,跪身回抱住她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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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皇后娘娘来看您了。”抱琴强忍住泪水,语中哽咽的半跪在榻前,对榻上的人温语喃喃。
看着榻上的人,我拿绢子捂了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脑海中仍然还记得从前温润如玉,恍若天人的那个人,皎月盈盈下华然吹笛。
而如今刘康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虚乏地躺在那,竟连靠坐起来也不能,从前温然若水的眸子,清透明盈,然而此时却只有颓靡。这一刻我的脑海中倏然闪过了一个词,油尽灯枯,我心中一颤,强自摇头拂去了那个字眼,站在那暗自啜泣,待刘康看到我时,嘴角微微扯出一丝笑意,仍是那般温然。
“娘娘来了。”看到刘康微微泛白的嘴唇微起,我的心微微抽动,我强扯出一丝笑意道:“是,本宫来看望王爷。”
看刘康欲起身却无力,动作间眉头紧蹙,竟虚乏的出了一身汗,脸色更苍白了许多,我心中一紧,也不顾规矩,忙上前同抱琴一起扶住刘康道:“王爷快躺下去吧。”
刘康看着近在眼前的我微微一滞,然后自嘲一笑道:“如今想起身给娘娘行礼也是不能了,还望娘娘恕罪。”
看着刘康眼中的苦涩,我心中一抽,强笑道:“病来如山倒,不过一时的。待王爷好了,再好好补了这礼就是了。”
“娘娘说的是。”刘康虽是微笑着,然而他的眼中分明是不信这话的,我心中微微抽搐,却是强忍了泣意。
“娘娘。定陶太后来了。”入画此时进来,我忙那帕子擦了眼中的湿润,站起身来。
只见帘子打开,一个衣着锦丽的妇人走了进来,高高的绾了凤仙髻,戴着华丽精致的赤金嵌宝凤冠。鬓间的步摇耀眼瑰丽,妆容精致,眉黛青青,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丝毫看不出是四十岁的妇人。从眼前便可看出从前的定陶太后是如何的艳冠六宫。然而我心中却生了异样,因为虽然看到了定陶太后眼中的悲戚,却也从中看到了难掩的阴抑,谋夺。
“皇后娘娘来了。”定陶太后亲切的笑着过来拉了我的手,仿佛是再亲近不过的人一般。
然而她眼中微眯的算计,我却是收在了眼里,我没有抽出手,只微微一笑道:“定陶太后。”
她微微点头。然后笑着看了眼榻上的刘康,再转而揣摩的打量我道:“皇后娘娘是来探望康儿的?”
我端然的一笑,然后大方道:“本宫与共王。王后是旧识,因此特来看望。”
定陶太后并没有收起揣测的眼神,我微微一笑道:“来了一会儿了,本宫也该回宫了,先告辞了。”
定陶太后莫测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笑道:“那哀家便不留皇后了。哀家与娘娘投缘的紧,还望皇后娘娘不嫌弃。多来与哀家说说话。”
我微微颔首,然后看了刘康一眼。便由抱琴将我送了出去。
恍然间,半月将近过去了,这半月间整个永巷都阴翳着,皇上心绪不好,日日为了刘康的病而忧心,召尽了宫中的太医,然而饶是医术最好的温玉,对着我也只能愧然的垂首,默然摇头。太医日日受到皇上的怒斥,只能哆哆嗦嗦的跪在刘康榻前研讨药方。而抱琴早已哭红了双眼,肿的核桃般,原本我想接她们母子来昭阳宫歇息,然而抱琴却是哭着婉拒,只想一心一意守在刘康病榻前,如此我也只好忍住内里的辛酸,将欣儿一人接来。太后也曾亲自去探望过刘康,但从太后哀然的眼中,我却分明看到太后松了一口气。原本日日练字求宁神的我,如今拿着笔却是无所适从,正如现在,我愣愣的执着笔,却不知该写什么。抬头看窗外,枝桠渐枯,花叶零落,让人平添出一丝悲凉。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发近了,而我的心也随着紧紧揪起来,只见子衿领着秦道进来,秦道恭敬地行了礼,看着秦道晦暗的神色,我心中一黯,强自平静道:“公公怎么来了?”
秦道眼圈有点红,微微抬首道:“共王……怕是快到了时候了,陛下宣娘娘前去。”
我身子一晃,子衿忙上前扶住我,我只觉得身子越发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