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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见风阁之前郁晴风特意叮嘱过钟玉,此行不是游山玩水;漠北那边局势正乱,知道他们要去的消息以后一定会有所部署;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派杀手前来刺杀,所以必须万分谨慎。
不过叮嘱什么的对钟玉来说从来都是耳旁风。
朝宁欢比了个过去的姿势;她探出窗户左右看了看,一跃而下,宁欢也跟着照做了。
不愧是江南水乡,纵然落日还在天边未曾落幕,也已隐隐显露出繁华的夜色来。
石板道旁已经摆起了小摊铺,琳琅满目,热闹非凡。
远处的石拱桥上橘黄色的灯笼已被点燃,风一吹,轻轻摇曳,似是一些有灵性的精灵。
商贩们的叫卖声夹杂着路边清泠的流水声在耳旁响起,透过烟波浩渺的江面,以一种暖人的姿态抵达心底。
这里像是独立存在的世外桃源,远离世事纷争,远离险恶江湖。
自小生长在见风阁内,纵然性子还是像个小女孩一样,可钟玉确实见惯了打打杀杀尔虞我诈的场景。
一直生活在神医谷内,平凡安定,日子静好,可宁欢确实没有见过这样的繁华与欣荣,体会不到人群熙攘的非凡热闹。
江南像个迷人绮丽的梦,汇成一首轻吟浅唱的小调,在两人耳边缓缓铺展开来。
年糕,红糖酥,枣泥糕,葱油饼。
豆浆,鸡蛋羹,黑米粥,南瓜饭。
两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毫无顾忌地走街串巷,从一头吃到另一头,手里拿着别致的花灯、风车,快乐的姿态令人心生向往。
“应该叫上郁晴风的,这里才是真正放松的地方。”宁欢一面泛着泪光努力咽下嘴里滚烫的年糕,一面对钟玉说。
“才不要,有他在的地方我可放松不起来!”钟玉撇撇嘴,下一刻眼珠子一转,别有深意地朝她笑笑:“哎哎,怎么突然提到我师兄了?”
“他之前有叫我每月用一两银子带他出来游玩享乐啊。”宁欢再咬一口年糕,满足地感叹了一声,“见风阁有什么好啊,虽然富丽堂皇的,可是就像个笼子一样,把人的心和权势锁在一起。你看他,整日就知道处理公事批阅文书,什么时候真正地笑过啊?”
提到见风阁,钟玉也觉得没趣了,“你只是呆了这么点儿时间都觉得失去了自由,何况
我自小生活在那儿呢?不过我娘还是很疼我的,我不想学武就不用学,每月也会下山去逛逛,比起师兄来说,我还真是幸福太多了。”
宁欢眨眨眼,继续听她说。
“说起师兄,虽然他看上去比谁都雍容华贵,但其实他一点都不快乐。叶师兄有师傅的重视,从小就被指定为阁主人选;我有爹娘疼爱,也没怎么专心习武,从小就知道玩儿;只有师兄,明明有一个位高权重的父亲,却一点不受宠爱,见风阁最上乘的武功心法什么的都没被传授,凡事都要靠自己去争取。很小的时候我就常常听身边的人说,他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绣花枕头罢了,可是这些都不是师兄的错啊!整日看着自己的父亲冷落自己,却跑去对别人悉心指导无微不至,换做是我也开心不起来。”
这是宁欢第二次听说郁晴风不受宠了,头一次是他以为她睡着时亲口说出来的,这一次是从钟玉口中得知,也就没有了顾及,可以随心所欲地发问。
“我知道叶琛因为父母双亡所以得到重视,我可以理解你师傅想要补偿他的心情,可是也没必要这样忽视自己的儿子吧?这还算是什么父亲啊?简直……就跟我爹一样。”她嘟囔着,想起了自己的经历,不免有些同情郁晴风。
钟玉耸耸肩,“反正我师傅也不是什么好人,刻薄无情,这一点我师兄倒是遗传到了。”
噗——
宁欢猛地笑出声来,乐不可支地拍拍她的肩,“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钟玉是个有意思的姑娘,毫不顾忌俗世的眼光,只管自由自在地抒发自己的见解,这一点很对宁欢的胃口。
两个人沿着五光十色的街巷一路走着,或痛痛快快地痛骂不喜之事,或没心没肺地爆笑出声,时间就在这样的欢乐中飞快流逝。
郁晴风在宁欢眼里原本是个孤高料峭的贵公子,离她很遥远很遥远,如同天边熠熠闪烁的星辰,而如今听完钟玉口中的那个人,她恍然觉得其实他也只是个凡人。
哪怕看上去多么遥不可及,其实心里也有难以抹去的痛楚和悲哀。
她像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拉过钟玉的手朝来时的路跑去。
“哎哎,怎么了?”钟玉似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跟随她的脚步困惑不已。
宁欢没吱声,一路拽着她跑到了先前吃过红糖酥的地方,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从包里摸出两枚铜钱,忍痛割爱地递给老板,“给我两包。”
钟玉若有所思地扬起嘴角,捏了捏宁欢的脸蛋。
“嘿,看来你果然很在意我师兄啊!”
宁欢脸一红,“才怪,我只是想讨好他,这样他就会心情大好,心情大好也许就会放我回去了!”
钟玉自顾自地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讨好他令他心情大好是没错,可他心情大好了就会放她回去?这可就大错特错了,跟在师兄身边这么多年,师兄的行事准则她可是清清楚楚。
若是有朝一日宁欢真的能令师兄展露欢颜,那么,恐怕她一辈子也别想离开了。
只是虽然喜欢宁欢,她却并不打算说出来,师兄一个人站在高处太久太久,她总怕这样下去他会因为寒冷而选择从顶端坠下来。而这个姑娘如此热烈美好,像是火焰一般温暖明亮,她有预感,宁欢会是他的救赎。
*****
两人玩得很尽兴,最后说说笑笑地拎着两包红糖酥往回走。
穿过重重拐角,繁华的夜市被抛在身后,她们在浓重的夜色中往客栈走去。
风里夹杂着春日的暖意,此处不同于见风阁,没有那样料峭的春寒,可就是在这样的暖意里,两人同时觉察到了一丝冰凉的气息。
四周静得有些可怕,连虫鸣鸟叫都不曾听见。
有什么地方不对!
就在两人不约而同加快步伐再次经过一个转角处时,从房顶蓦地跃下一行手持刀剑的黑衣人,寒光一闪,同时朝她们发动袭击。
“小心——”宁欢大叫一声,一边懊恼走得匆忙没有带上佩剑,一边拉过钟玉的手臂就开始狂奔。
“别急。”钟玉倒是异常冷静,约莫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她飞快地从随身携带的锦囊里掏出颗红色的药丸,朝身后的一扔。
“砰——”一声巨响,宁欢差点没跌个跟头。
她慌忙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烟雾缭绕,那群黑衣人都趴在了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的味道。
“火药?”她瞠目结舌地问道。
糟了!忘了提醒她——钟玉忙惊叫道:“闭气闭气!不要呼吸!”
可是——
晚了。
宁欢眼前一花,只觉得浑身都软了,这感觉熟悉无比,简直就是……千日醉!
她是和见风阁有什么深仇大怨啊,频频中这种该死的令人浑身酥软的毒。
她怨念深重地望着钟玉,一头栽倒在她身上,要万分努力才能拽住手里的红糖酥不让它掉下去。
也就在这时,房顶上忽地又跃下三个黑衣人,依旧是先前的姿势,直接亮刀发动攻击。
天!居然还有?!
钟玉恶狠狠地骂了声“你大爷的”,又伸手进锦囊里开始摸。
不对,不是这颗……
啊,也不是这颗……
不对不对,这颗是春药……
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为什么那玩意儿就是不出来啊啊啊!
眼看着刀尖就要戳到脸上了,她也不要命地随
便摸出一颗药丸就朝那三人掷去,嘴里喝道:“看招!”
那三人见识了前一刻弹药的厉害,不敢硬拼,飞快地朝后跃出几丈,然后就见什么都没发生,而钟玉死命地拖着宁欢开始狂奔。
上当了?!
黑衣人又开始追。
拖着个人,武艺又不惊,怎么可能逃得掉?
宁欢软软地退了她一把,“你自己走,别管我了!”
“少废话,我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钟玉咬牙切齿地把她背在背上,“抓牢了,我死也要把你扛回去,不然不死在这儿也会死在师兄手上!”
宁欢很佩服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
一路上钟玉不断仍出些奇奇怪怪的药丸,有的是一阵臭味,有的是一阵奇香,三个黑衣人中有两个被掷中,其一捂着脸开始狂叫,其一直接昏了过去,也不知是不是死了。
可是只有一个锦囊,药丸有限,钟玉很快也黔驴技穷了。
那个黑衣人猛地甩出一支袖箭,冷冷喝道:“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使暗器么!”
袖箭携着厉风呼啸而来,钟玉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听到背上的人低低地喊出了声。
糟糕,宁欢中箭了!
钟玉一边破口大骂“你个混蛋王八蛋,居然敢对你姑奶奶下手,要不是手脚不方便、施展不开,姑奶奶我一定炸得你蛋疼菊紧,屁滚尿流的回去见你大爷”,一边加快脚步问宁欢:“你有没有事?”
“还好,皮糙肉厚的,死不了……”身后传来气若游丝的声音。
药丸扔完了,再也没东西能阻挡黑衣人,眼看着那人就要一刀劈下,而自己和宁欢都要命丧黄泉了。
“叮——”一声细微的轻响,黑衣人的刀锋一偏,堪堪擦着钟玉的衣袖落下,惊了她一身冷汗。
她回头,就见巷尾的转角处蓦然出现一个人,玄衣与夜色完美相融,那张容颜却又鲜明得融不进墨色之中。
宁欢也看到了,那个人那样冷静地站在那里,眉眼之间的灿亮仿佛直直照进心底,那样冷冽的气息似是修罗,却叫人止不住地欢喜起来。
“师兄——”
“郁晴风——”
她们同时叫出声来,面上俱是笑意和如释重负的轻松。
而那人飞快地朝她们跃来,只一眨眼功夫,就来到了面前,开口就是一句:“还没死吧?”
“没死……”两人同时泪眼汪汪地答道,头一次觉得眼前的人美好到宛若天神。
岂料郁晴风轻轻一笑,桃花眼里闪过一丝什么光芒,“没死就好,等回去了,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
“……”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到目前为止本文出现的妹纸除了陆离以外都很二。。。
所以打算让碧月门主秦杉童鞋重振女性雄风,展现女性智力。。。【我绝对不会承认刚才忽然想不起碧月门主的名字然后翻到26章找了半天才找到这俩字儿 、】
秦杉:我是多没有存在感T^T。。。。。。
时妈:介个……你得原谅我们,精分着精分着记性就不好了。。。。。
七爸:况且我一直觉得。。。。。。除了男女主角,龙套什么的都不重要。。。。。。曾经考虑过配角都叫甲乙丙丁。。。
秦杉:……
晴风:……
宁欢:……
果然……不是亲生的……
下章看点:爱情不就是这样么,也许感动着感动着就突然发现自己心动了。【次奥,好文艺的看点啊!】
、第二十九章。漠北之行(3)
击退黑衣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郁晴风转过身来一把抱起倒在地上的宁欢;起身时低低地问了句:“伤哪儿了?”
原先还守在宁欢身旁的钟玉忙跟上来,急急地说:“在背部;小心别碰到箭了!”
郁晴风小心翼翼地搂住她的腰,尽量避免碰到背部;沉着地问:“有毒没?”
钟玉摇头:“应该没有;只是要尽快拔出来,以免失血过多造成危险。”
夜色苍茫,小巷寂静;前一刻喧嚣的夜市仿佛与此隔离开来,形成两个全然不同的世界。
宁欢能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在汩汩流出;因中了千日醉,浑身的力气也随之渐渐流失。她费力地抬眸看着头顶上的人;那张脸清隽美好,轮廓优美,似是仙人拿着刻刀一笔一划精心雕琢出的作品。可是现在这个人的嘴唇紧紧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