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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里面却空无一人。
李存孝不死心地走进去旋身张望,逐又冲出去推开第三个房间,也是没有人。而第一间房也是透着光,他却是一步也没走过去。
李存勖在李存孝身边不停厉声劝阻:“李存孝!你给我冷静点!三哥给你想其他办法,听见没有?!”可他的力量哪里及李存孝的,不管怎么拉拽都没用。
此时刘绿娆已来到西院,看到李存孝那种慌张失措的样子,心疼地走过来想将真相告诉他:“存孝,其实杜少郎……”
“我都和你说了。”白深的声音募然插|进来打断刘绿娆的话,嘴角挂着鄙夷:“她现在在我的房里……”
话音刚落,李存孝就毅然迈向第一间房,刚要推开门,白深就已闪身挡在了门前,眯眼紧盯李存孝怒红的双眼,嘲弄道:“我可先提醒你,你现在进去,将会看到让你崩溃的场面……”他将声音放轻到只有他们才能听到的音量:“因为,他正一|丝|不|挂地趴在……”
李存孝双瞳猛然一缩,右拳凝聚了极致的力量朝白深挥过去,白深早做好准备,促笑着旋身疾退出去,李存孝并没有就此罢休,挥拳继续攻击他。旁边的人看他们打起来,正要过来阻止,就在这个时候,第一个房间的门,由里面打了开来。
背向着房门的李存孝听见开门声,挥拳的动作便倏然顿住,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屏息地望过去。
“有人在找我吗?”
一道略显漫不经心的清朗之声在李存孝身后响起,只那么一声,李存孝赤红的双目便瞬时氤氲了水汽,喉结微微滑动了一下。
他仓然回身,便看到一个身着青色直缀,头戴黑网幞头,面容洁净如玉的纤瘦男子。他的浓眉深目透着英气,微抿的薄唇显得清冷无情,正负手转着一把纸扇。他淡淡向四周扫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李存孝身上,嘴角勾起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向他转过身来,拱手弯腰。
“安……不,李存孝,好久不见。”
李存孝想向她回以轻松一笑,对她应一句好久不见,嘴唇却颤地无法打开。胸腔不断涌上喉头的酸涩全部泛滥在眼眶,是他必须死死咬住牙关,才不会从眼眶滴落下来。
杜堇一动不动地回视着他,微红的眼底不带一丝感情,只有她自己知道,背在身后的手早已掐破了掌心。
刘绿娆看到李克用怒地就要出声责令,忙过去打圆场,边走过去,边扫了眼白深:“原来你们是旧识啊?都没听耶耶说过,真是的。”走到李存孝身边,看到一向不苟言笑的李存孝竟双眼噙满泪水,心里的震惊无可比拟,但又不敢声张,迅速瞥了眼杜堇,她的样子倒是平淡疏冷,可女人的敏感却让刘绿娆觉察出她内心并非像表面那么简单。
杜堇,存孝,耶耶三人,究竟发生过什么样的事?
刘绿娆这一番观察思虑只是在转瞬之间,一面朝杜堇问,一面举手轻拍了拍李存孝的背脊示意他冷静下来:“杜少郎什么时候回来的?刚刚不是才出去吗?”
杜堇终于将视线从李存孝身上移开,向刘绿娆微笑道:“出去了一下很快就回来了,看到一只漂亮的猫,跟着它从后门进来的。”说着,她身后果然走出一只雪毛碧眼的猫儿,噌一下跳上杜堇的胸口,杜堇便忙不迭接住,那猫倒好,跳上来后就歪在她臂弯,一个劲用脑袋蹭她脸,长长的尾巴还缠卷着她的手,直逗得杜堇又恼又笑。
忽然跑出这么只猫抢走了杜堇的注意力,李存孝不禁微微皱眉,就在这时,他好像看到猫向他斜了下眼,那眼神,分明是人才有的傲气。李存孝的眉皱地更紧了。
“这么说,这只漂亮的猫是我们别院的?”刘绿娆伸手摸它,它乖顺地眯眼享受,可爱地令刘绿娆噗嗤一笑,抱过来走向李克用:“大王,你瞧这只猫的眼睛,多好看。这下大王也不必担心臣妾无人陪伴了。”说完向李克用嫣然一笑。
李克用一向对刘绿娆的柔媚笑容很受用,方才还想迸发的怒火就这样被浇熄地所剩无几,心知刘绿娆是在帮李存孝转移自己注意力,可他就是被夫人吃得死死的又能怎么办,无奈地看她一眼,揽过她的腰与她一同逗猫玩。
白深紧盯着那只白猫,眉眼冷凝之极,再看到李克用和刘绿娆旁若无人地亲密,便冷冷地撇开了眼,视线不意移到门口那两个气氛微妙的人,嘴角划过了一丝嘲弄。
李存孝杜堇之间的气氛何止微妙,简直令杜堇觉得窒闷燥热,难以呼吸。不管垂着眼睛在心里念多少句阿弥陀佛,还是无法忽视面前这个人蛰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他的目光像是一双手,拂过她微颤的睫毛,揉过她紧闭的嘴唇,撩开她的衣襟,深深探进去,像是在帮她蜕壳一般褪去所有衣服,双臂环绕过去,从后将赤|身|裸|体的她抱托了起来,而她就像一朵待放的花儿,在这双魔手中颤栗躬身,向他绽放自己最彻底的美丽。
杜堇的感觉没有错,此刻的李存孝,是用毕生最热烈的目光看着杜堇。他常常想象杜堇长大后的模样,甚至根据自己的冥想画出来,随身携带,得空就拿出瞧两眼。因为他怕有一天要是遇到她,却因不熟悉她长大的模样,而生生错失了相认的机会。
而此时此刻真的看到了她,不由地嗤笑自己的杞人忧天。
即使过上几百年,她的容貌全部改变,不再喊他敬思,只要与她相交一眼,自己便不会错失她。
因为只有她的视线,才会让他感到心动无法忽视,而她紧接着的垂眸,更是将他整个心牵制囚禁,冲动着用尽所有办法,只为让她再望自己一眼。
心里这么想着,手已缓缓抬起,想要触上她那令他魂牵梦索的下巴。杜堇一看到他伸过来的手,还没挨到整个下巴就已发了麻,紧接着,那边的白深喊了她一声。
“杜堇,过来。”
犹如一盆冷水浇来,杜堇霎时一醒,迅速后移地避开李存孝的手,不敢看他,直直迈步绕过他,走向白深。
“杜堇。”
李存孝忽然也出声喊住她,杜堇几乎想落荒而逃,可她只能停下脚步,扯着谦和的微笑回头看他:“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李存孝转过身来,样子看起来平静了许多,只有微红的眼底显示了他刚才的激动:“能借一步说话吗?”
杜堇嘴唇颤了下,白深已先替她出声:“将军有什么事,可在这里说,为何要躲躲藏藏呢?”
李存孝似无所闻,只是静看杜堇,等待她的回答。杜堇沉吟了下,淡淡抬眼望向他,启唇道:“我想,方才我的小鬼已经去找过你,她说的话,便是我的全部意思。”她垂目抱拳:“望将军多多包涵。”
杜堇语毕,李克用撞钟般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既然事情已经解决,话也已经说清,那就没必要再废话下去。存孝,立刻回去!存勖,给我看好他!”
李存勖听见指令,即走到李存孝身边,大力拍了拍他的背,好让他清醒一些。而李存孝这次并没反抗,出奇地平静,只是凝视了眼已走到了白深身边的杜堇,便向李克用太妃行礼告退。
而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豆眼李存信,看到李存孝走远便来到李克用身旁,与其耳语了几句不知什么,李克用脸色骤然严肃几分,与白深杜堇告辞后,便携妻走出了西厢。
第31章 刘绿娆的行房规则
白深看着李克用半拥着刘绿娆拐过西院的拱门,刘绿娆温柔注视李克用的脸一闪而过,白深的脸色也微微一变,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握成了拳。
离十五还有两天,他却觉得自己已再也等不了这两天过去。从前在没有期望的时候,咬咬牙,叹叹气也便过去了,而现在有了期望,一切都变得不同,无止境的欲|求也随之涌来,难以抵挡。
可今日的苦果,皆是咎由自取,他几乎找不到埋怨的理由。
就在白深想得出神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极具威力的冲击,他脸一肃,迅速闪身,险险避开了那道力量,回头就看到后面正呈挥掌姿势的杜堇。她双目已狠厉赤红,掌心周围的空气翻滚着黑团,刚才那一掌,竟是使出了她全部煞气,要不是白深非普通常人,早被击得魂飞魄散。
白深冷冷瞥着她,哼笑一声:“这样就想将我杀了?你可别忘了,这些都是你亲口答应的,我没有直接将你称为男宠,已算给足面子你了。”
杜堇噙着恨盯住白深,咬牙切齿道:“我努力配合着你,只希望你不要伤害他半毫,你却总是得寸进尺!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是故意挑李克用刘绿娆在场的时候演戏!你究竟什么居心?!”
“我伤害他?你别忘了,他在意的是你,由始至终,真正伤害他的人也只有你。”他冷然转过身:“你自己衡量衡量吧,你若想相安无事地长久呆他身边,就必须狠心保持距离。反之,你想图一时之快,和他痴缠相爱,那就等着为他收尸吧。”然后闪身跃上屋檐,转眼在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杜堇握拳的手颓然松开,又不甘地颤抖握紧,眼中的赤色随着打转的泪液冲刷退去。谁来告诉她,她来这里,究竟是对还是错?
碧眼白猫无声地从外面走回来,踱到杜堇脚下时,刚抬头瞧她,就被从上面滴下来的几滴温热液体啪嗒啪嗒打得颤栗,软软发出:“喵……”不停用脑袋和身子蹭她的脚。
杜堇缓缓蹲下身去,白猫就顺势将前爪搭到杜堇的膝盖,呈站立姿势地伸舌舔杜堇脸上的泪水。白猫温柔的舔|舐,让杜堇一下子想起她曾经拥有的一只猫,一只会在她迷迷糊糊睡着后出现的猫,然后用它带着草汁气味的嘴唇厮摩过她脸上的每一寸。
泪水彻底决堤。
而另一头,李存孝就显得很平静,甚至平静到不合情理。
李存勖以为他会想卖醉,叫来了数坛酒,准备一整夜陪他开喝,他要是伤心痛哭,自己便用过来人身份劝导抚慰。可没想到他只是静静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双眼却散发芒光不知想着什么,酒推到他面前也没拒绝,像喝茶一样悠闲慢饮。
可他酒量本不怎么好,几杯下去之后脸上就起了熏色。他喝醉之后一般没多大变化,可是这一次,明显不一样。
他始终斜坐在椅子上,一手轻支下颚,一手徐徐举杯,微垂的眼眸飘渺迷离,流转之间涧滟夺目,嘴角不时勾起意犹未尽的笑意。慢慢呷酒吞咽的动作,缓缓滑动的喉结,还有舔唇上酒迹的舌尖,看似平常渺小的动作,却透着逼人的性|感。见惯了他的沉稳低调,忽然变得这么妖冶,李存勖都不禁暗咽口水。
这家伙,心里肯定在想什么吓人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他还是不要深想,以免从此对女人失去兴趣!
李存孝在冥想着什么让人不敢想象的事,别院里的南院,此时正是一片春意盎然。
一对粗黑壮硕,覆盖着一层茂密毛丛的大腿,从内室大步迈到旁边的隔间,看到里面摆放的浴桶中,一截露在氤氲雾气中的凝脂雪背。那人儿将长发全部高高挽起,正微微仰头,拿沾满了水的碧色纱巾轻拭自己曲线优美的细颈,姿态优雅而又撩|人,令站在门边的李克用不由暗吸一口气。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大敞的外袍,腿间部分,缓缓从阴影中耸出一暗红柱物,雄壮又巨大,暴|露在烛光之中,显得突兀骇人,可与他整个彪悍外形又极其相称。
当刘绿娆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李克用时,便是看到了这一番可怕景象,几乎是吓一跳地尖叫一声,仓皇贴到浴桶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