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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起舍脂,百里伶舟端过药碗,动作轻柔小心地喂药。
“苦吗?”喂完,百里伶舟问。
“嗯?”舍脂又是一愣,苦?
小时候,她最讨厌吃药,每次生病她都是赖在爹爹怀中死都不肯吃药,一定要爹爹把她从头到脚夸好几遍,然后答应她无数个无理要求她才捏着鼻子喝一口。
可是现在……不是出自九叶之手的东西,于她与白水无异。
“我没有正常的味觉。”舍脂淡淡道。“不过,吃了药有你的香吻做糖也不错。”
凑上去香了一记。
百里伶舟却浑身一僵,白皙的手掌微微颤抖着抚上舍脂的脸。他没有办法想象,失去了味觉的她的世界……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舍脂微笑,“关你什么事啊,是我自己弄的。”
“脂儿,这八年……你到底是怎么过的?”
她遍布的狰狞疤痕心痛地他无法入眠,一闭上眼就仿佛看到她在千军万马中厮杀,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无数刀剑枪弩所伤……
她脆弱的经脉让他时刻心惊胆颤,即便是在欢爱时也不敢太忘形,害怕自己的失控伤了她……
现在,她还告诉他,她没有味觉……
她要他心痛而死吗?
“呵呵……”舍脂看着百里伶舟满眼的痛苦安抚地笑笑,“这八年我过的很好,真的。至于我的身体,只是一场意外。”一场她自己选择的意外。
“脂儿……”
“啊,对了,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问你。你查出我和肆儿、乞玉的关系我不奇怪,但你怎么会知道巴秦也是我的人?”舍脂突然岔开话题。巴秦几乎不和她直接联系,连拳馆也开在了卫城,居然也漏了陷。
“……因为金玉赌坊里有两个打手的武功路数有些特别,我派人查了一下,说是和卫城新开的巴氏拳馆路数相近,而拳馆主人巴秦和肆儿、乞玉一样都是半年内的外来者,所以……”
“所以你并没有确切的把握,只是诈我一下而已?”
百里伶舟有些歉意地笑笑,“我错了。”
听到百里伶舟如此乖巧的认错,舍脂不禁弯起浅笑,屈指敲了一下他光洁的额头。
“不是你错,是我犯傻,居然这么轻易就上了你的当。”不过也正因为问出那句话的是他这个著名的第一才子,她才不疑有他。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因为,我打算拉你入伙做我们的军师。”
“军师?”
舍脂让沙那罗打开书架后的暗道,通过暗道去把乞玉接进来,然后慢慢地和百里伶舟说明了她回都的意图。
这是她第一次对人完整地说出她的打算,而百里伶舟越听越心惊,他怎么也想不到他这年方二八的小妻主竟……
“如果真如你所料,此事为何不奏请陛下,让陛下早做准备?”
“你以为他没有准备吗?可是丹国从来就不是他说了算的。而丹国的千年贵族们已经安逸太久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亡国’二字怎么写成的。”
“所以,你要打破现在的权力格局,掌握地下秩序?”
“对,而且……”舍脂移眸,“我不会再相信帝王,权力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命运才会由自己支配!”
“……我明白了。”
“帮我。”不是命令,是邀请。
“脂儿,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只有把一切都交给她,他的心,才能得到安稳。
又等了一会儿,沙那罗带着一身水绿襦裙的乞玉从暗道里走了出来。
听到舍脂怀疑项贺楼被西巫施了蛊心术,乞玉难得地激动了起来。
“不可能!我师父说过,没有三十年的浸淫根本控制不了蛊心术!那个西巫不过才二十!怎么可能——鸾主,请让我先看看项爷!”
舍脂点点头,让百里伶舟帮忙安排。
随后两日,百里伶舟告了假一心照顾舍脂,除非必要,他根本不让她下床半步。舍脂被困得无聊,想拉着百里伶舟滚滚床单找找乐子,人家却嫌弃她身子弱经不起折腾,憋屈地她半死。
第三日,由于要带乞玉入宫去见项贺楼,百里伶舟才在千叮万嘱之后离了府。
百里伶舟前脚离府,舍脂后脚就跳下床,呲牙咧嘴地伸展一身僵硬的筋骨。
舍脂带着沙那罗出了房门在府内随处走走,呼吸着自由的新鲜空气,见了府内的下人还很亲切地打起招呼,吓坏不少人。
“家主……”沙那罗突然肃声道。
“我刚刚忘记喝药了,你帮我拿到这儿来喝吧。”舍脂吩咐道。
“……是。”
等沙那罗一个拐弯没有人影,舍脂才继续抚着一朵朵白菊走向方亭。
“咻——”破空声乍起。
舍脂微微偏身,一只泛着绿光的弩箭擦身而过!
随即几声拳脚着肉的声音响起,一个黑色的身影被沙那罗扔到舍脂脚下。
刚刚沙那罗就是想提醒舍脂有杀气,但作为纵横沙场五年的“老将”,舍脂对杀气的敏感已深入骨髓,并不会因为散功而消失。
刺客一看刺杀失败被俘,便想咬碎口中的毒囊自尽,却发现自己不仅穴道被封,连下巴都会刚刚鬼神一般出现的少女给卸了。
“能活,干嘛想着死?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去死的,爹爹培养一个死士可不容易。”舍脂蹲□对刺客笑道。
刺客闻言瞳孔一缩,证明了舍脂的话语。
是,他正是前少保欧阳卯大人的死士之一,前来刺杀他的女儿——麒麟家主舍脂!
“把他丢出去。”
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娘亲,看到了吗?永远不要相信男人的誓言,即使那个男人是我的爹爹。
您终于还是要破誓了,爹爹!
、救我的女儿
在皇帝万俟海天终于“万般不舍”地允了欧阳卯的请辞之后,舍脂针对欧阳世家的行动却并未停止。而且少了欧阳卯的制衡;其他一些家族也趁火打劫分割白鹿欧阳的势力;短短几天功夫;欧阳世家在朝廷的子弟便发现他们的权力已经被上下架空,各商铺的客人也陡然减少了大半,不少大商户都收到了消息迅速改换了门庭。
无论政、商,皆是一帮势利到骨子里的家伙,而他们背后;是更加了解权力斗争的世家女主们,指望她们雪中送炭?不如期待男子有孕。
眼睁睁看着堂堂八大柱国上三家之一的地位在自己手中丢失,白鹿家主欧阳未第一次冲着她最得意的弟弟破口大骂!
“你下不了手是吗?好!我来!”
“……姐姐;难道您还看不出来吗?要欧阳家失势的不是她那个半大的娃;而是圣上。”欧阳卯垂眸,语气淡漠。
“我当然知道!但我咽不下这口气!八大柱国十二一等士族,为何偏偏先找上我欧阳!要不是那孽种为了对付你,我又怎会被殃及!”
听到“孽种”二字,欧阳卯缓缓抬眼看向气急败坏的欧阳未,眸光中的寒意让欧阳未一凛。
“哼!怎么?如今姐姐说的话,你不爱听了?别忘了是谁把你带大的,是谁让你当上了这麒麟主公,是谁一手扶持你在朝廷平步青云!可你呢?你倒好,自己养了一个祸患不说,麒麟主公做了这么多年竟然连自己女儿的家主资格都保不住,还被一个孽种逼下了少保之位!我欧阳未怎么会有你这样不争气的弟弟!”
“……所以,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对吗?”
“你、你竟敢这么和我说话!”欧阳未恼羞成怒,正要怒斥,但片刻后,却放软了些态度,“罢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与你计较!我这次来,是为了要帮你!”
“帮我?”
“对!姬夫人——”
“姐姐!”欧阳卯冷声截断欧阳未的话。
“你还叫我姐姐就给我识趣一点!姓姬的对你垂涎已久,这次正好可以利用!不过就是一身皮囊而已,跟谁睡不实睡?再说,你也鳏居了这么久了……”
欧阳卯冷笑。
心寒吗?不,他很清楚自己于欧阳未、于白鹿欧阳的价值——工具,惟工具而已。
现在自己这个工具已经坏了,破了,不能为她为家族继续出力了,所以,可以任意践踏了?
“姐姐,我会为你做最后一件事,这件事做完,你不用再来找我,也不要找昕儿,她不会听你的。”
“放肆!你这是要背叛家门吗?”顿了一下,“你要做什么?”
“做你现在最想做的事。”
欧阳未眸光一亮——这个弟弟终于舍得下死手了。若真要她自己下手,说实话她还真不愿冒这个险。
当第一波刺杀失败的消息传来时,欧阳卯神情淡然,仿佛什么也不关心什么也不在意。但是当第二波第三波失败的消息接连传回时,欧阳卯却笑了,停下所有死士的行动。
他突然记起,他生辰时,那孩子保管了他一个愿望呢,若他说他想要她的命,她会给吗?
舍府
乞玉回来之后就一脸凝重,因为她终于明白为何西巫的实力在四方巫女中一直是最强的。
“不是巫力?”舍脂疑惑。
“对。”
“那你的意思是项贺楼自己——”舍脂声线拔高。
“不、不、不!”乞玉赶紧解释,她刚刚走神了,“项爷的确是被人动了手脚,但不是蛊心术,而是——移情!若是巫术,必定会留下痕迹,然而若是移情,被施术者一切与以往无异,只是……他对心爱之人的情感将全数转移到他人身上。”
“那和蛊心术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蛊心术我解得了,移情我解不了。鸾主您忘了吗?移情不是巫力,它是雌性狐妖的特殊妖力!”
“狐妖?”百里伶舟看过一些关于妖的记载,但猛然听到东且镇国巫女是狐妖也不免感到惊奇,若此巫女将移情用在圣上身上,那……
“也正是因为移情,雌性狐妖尤其被世人忌讳,追杀不绝,没想到她们居然藏身西巫一脉延续至今!”
“那,如何破解?”百里伶舟问。
乞玉担忧地看了看舍脂。
“不知道,没有人成功破解过。”舍脂答道。
“那小楼——”
“乞玉你先回去吧。”
“是。”乞玉起身,忽又想到了什么,“鸾主,四方巫女的巫主必须是童女,所以项爷可能……”
舍脂点点头。
“脂儿,真的——没有破解之法吗?”
有,要破解移情——除非,移情的原主死亡。到那时,移情是解了,但也没有意义了。
“我累了,陪我休息吧。”
百里伶舟轻轻躺到舍脂身边,心疼地将她拥在怀中。
如果没有走到她身旁,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看上去嚣张跋扈的女娃,经历过多少常人无法承受的磨难与痛苦。
这样的她,值得拥有全天下。
他发誓,所有她想要的东西,他百里伶舟穷尽一生也将为她谋得!
“如果有天我死了……”舍脂突然开口。
百里伶舟瞬时浑身冰冷,“不许说这种话!”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
“听我说完,如果有天我死了,先让乞玉来看看我的尸体——唔……”
有些粗暴的亲吻夹杂着男子无法言语的不安,仿佛只有将她吞食入腹才能安抚他惶恐的内心……
第一次,他放纵了自己的欲望,让她在虚脱中昏了过去。
金菊开遍,又是一年月圆人聚欢情时。
舍脂无意中看到有下人找管事请假归家过节时才想起,原来已到仲秋节。苍原上不过仲秋,因为整个秋季苍原上都是白日拉弓搭箭,夜晚篝火狂欢,所以她都快忘了这个节日了——家人团聚赏月的日子。
正发着呆,下人呈上一封请柬,她接过展开一看,淡淡露出微笑。
爹爹果然疼她,没有让她等太久。
“那罗,我们走吧。”
兔儿庄是舍家在城外香叶山上的别院,舍氏族内的宗老、长者们都喜欢在此避暑静养,不过现在秋季山寒,没什么主子来,庄上的主事本来打算给大家伙放过节假,却不料老主公突然上了山。
更让众人没料到的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