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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音这才取下了帽子,用力的一拧,果然出了许多水。商羿却不大在意,转头想和妙音说什么,却突然看见妙音一头乌黑的秀发,挽了一个髻,顿时看呆了眼,压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小师父,小师父,竟然有头发?”
妙音道:“我是带发修行,不过庵主和师父说,我该剃度了。可她们哪里知道,我压根就不想做什么劳什子的尼姑。”
妙音的言论更是出乎商羿的意外,他一直以为跟前的小师父是个医术了得的得道高尼,不曾想帽子下面原来掩藏着这副真相。
妙音自然从商羿的眼中看见了一丝不解,妙音也没准备和他做过多的解释,或许在他们眼里看来,自己是个六根不清净的人。
妙音甩了甩帽子上的水,已经这样湿了,看来不能再戴。外面的雨总算是转小了些,此刻突然听见洞里传来几声咳嗽。倒把妙音和商羿一惊,莫非山洞是住着什么人?两人同时回头去看,却见那洞口上挂着蜘蛛网,蜘蛛网被雨水打湿,已经滑落了,有些凄凉的挂在那里。茂密的藤蔓将洞口封住了大半,怎么看也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里面似乎有些黑黝黝的,妙音一人有些不敢去探寻。
“你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若是我一直没有出来,你就下山去找他们上来。”商羿交代了两句,便躬着身子,扒开了挂满了水珠的藤蔓。妙音却突然抓住了商羿的衣袖:“我和你一道去吧,要是有什么危险,多一人也多一份力量。”
商羿本想说“你在旁边才会更碍事。”不过看见妙音渴望的眼神后,便将那些话收了回去,将手中的剑的一端伸向了妙音,就像刚才的树枝一样,妙音紧紧的抓住。
两人慢慢的向那洞底深处探寻着,也不知这个山洞有多深,越往里走,光线越黯淡。妙音看不清脚下,突然脚一崴,吃痛的呼了一声“呀!”
“小师父,你怎么呢?”
“没事。”只觉得脚踝处疼痛不已,可不能停下来,就在此时,接连的传出了几声咳嗽声,声音越来越近。黑漆漆的洞里,几乎快要看不清前面引导的商羿,妙音心底抑制着恐惧,不知将要面对的是副怎样的场景,妙音一点底也没有。
就在模模糊糊的走了好一段路时,眼前突然一亮,从头顶上透出的光亮来,两人同时看见了像是土堆上,竟然躺着一个人。
妙音远远的站着,有些胆怯。
商羿走近一瞧,只见那人一头乱蓬蓬的白发盖住了大半张脸,身上只一件破旧的黑袍子,静静的躺在那里,不时的发出几声咳嗽。商羿忙向妙音招招手:“小师父快来给这人瞧瞧,看得了什么病。”
妙音放下了小竹篓,赶着上前察看。走近一瞧,那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也不知在山洞里生活多久了,先要蘀那人把脉。妙音忙着去找他的手时,却突然听见那人幽幽的问道:“你们是谁?”
声音如此苍老,将妙音给吓了一跳,辩其声音,似乎是个老太婆,只是为何睡在这里,不经意间,看见了角落里堆放的一些陶罐,猜测她在这里生活了不短的时间。为何不回家去,要住在如此阴暗的地方。
“我们正好路过此处,听见有人咳嗽,所以进来看看。请放心,我们不是什么坏人。请将你的手伸出来,我蘀你把把脉。”妙音的声音有些颤抖。
躺着的那个老妪看上去很病弱,缓缓的伸出手来,妙音借着光亮一瞧,犹如枯木一般,小心翼翼的蘀她把了脉,却无意中触碰到了那人手腕上的一串珠子,散发着沉香味,似乎还有一块指头大小的玉佛。妙音心里正纳罕着,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要住在山洞里,难道就没人来寻她吗?良久才道:“可能有些受凉,正好我这里有些药,舀去煎水来喝,休息几天就好了。”
妙音赶着翻寻背篓,留下了一大把的荆芥和防风,还有些紫苏。因为要赶着回去,妙音也不能多留,再有那人身上散发出的恶臭,也不知她到底有多久没有洗过澡了。顿时胃里一阵翻腾,强忍着往洞口方向一瘸一拐的走着。商羿连忙赶了上来。好不容易走出了山洞,外面又恢复到濛濛细雨了。妙音此刻却一点也不想留在此处,忍着脚踝的不适,蹒跚着向山下走去。
“那人真不要紧吗?”商羿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妙音摇了摇头:“应该不止受凉这轻微的病,看样子在洞里煎熬了多日。想想躲在那山洞里能有什么好吃的,身体自然不行。我们快些回去吧。趁着现在雨不算大。”
商羿见妙音行动有些艰难,微微皱了眉:“可小师父没问题吗?在山洞里时,我知道小师父扭伤了脚。”
“不要紧,赶快走吧。”妙音心想不能走又能怎样,难不成还要你背我下山不成。
☆、第三十五章询问
两人好不容易回到了莲花庵,妙春四处打探妙音的下落,终于见她平安归来,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喜悦来。
“七师姐,你出门采药怎么不叫上我呀,担心死了。又赶上了这趟雨,可还好吧?”
妙音微微一笑:“我很好,倒让你蘀我担心这么久。”她赶着要回去换身干爽的衣裳,也不和妙春多聊。
等到将鞋子脱下来时,却见左脚踝处,红肿了一大片,指头轻轻按压,依旧有些疼。只得寻了师父调制的红花油来擦拭。随即又找了块干爽的棉布擦着头发,圆济回来了。
“你出去采药也能耽搁半天,前面正等着用药呢。”圆济又看小竹篓里的草药并不多,皱眉道:“出去了整整一上午,就采了这些么?”
“赶上下雨,就没有再采了,再说还差点迷了路。”
“你又走了很远。”圆济嗅出了红花油的气味,走来将妙音的裤管一撩,很快就发现了脚踝处的红肿,言语顿时温柔了些,蹲下身来要蘀妙音揉揉,妙音连忙阻止:“师父不用担心,一会儿就好了。”
“都十五了,还是这样的迷糊。忍着点儿。”于是便蘀妙音揉起来。
师父的力道有些大,妙音咬着嘴唇,极力的忍耐着。她突然想起山洞里的那位一头乱蓬蓬白发的老婆婆来,不知她是不是也染上了瘟疫,若没得到很好的医治照顾的话,保不定命不长。
“师父,今天上山采药时,发现了一件很稀罕的事。”
“什么事?”圆济头也没抬。
“就在下雨时,为了避雨。我们无意中跑到了一个山洞前,后来那山洞里传出了声响。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们进了山洞想去探个究竟。师父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圆济漫不经心的应声:“我猜不着。”
“那山洞很黑,我这脚就是在山洞里给扭伤的,走着走着,眼前就光亮起来。那土堆上,竟然睡着一个人。一头乱蓬蓬的白头发,是个老太婆,可能已经六七十岁了。很瘦,很瘦。那洞里还有些很粗糙的日用,那老婆子一定是在洞里住了段时间了。师父,你说什么人会跑到那么个地方躲起来呢,难道她就没有家人不会寻找她么,说不定就老死在那里了。”
“是吗?我倒没听说过。”圆济缓缓起身,对妙音嘱咐着:“既然扭伤了脚,就在屋里歇息吧。对了,我听你左一句我们,右一句我们,妙春不是没和你一道去吗。”
妙音微笑着说:“是商施主和我一道去的,他若没和我一道去,只怕后门把守的那些人,不肯放我呢。”
圆济却说:“庵主已经和我说了,等一阵子就让你剃度。为师教导你十几年,希望你知道佛门里的规矩。也明白自己的身份。”
妙音有些愕然:“师父,莫非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不过嘱咐你两句,你时时刻刻记在心里就好。顺便再告诫你一句话,男人永远是世上最不可信的东西。你是个出家人,远着那些人。”
妙音听着一头雾水,心想这是什么跟什么,听师父这语气,活像是自己与男子深夜方归,母亲借此训导女儿。妙音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话语来反驳师父的言辞,只得闷闷的回答道:“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你要是肯安分守己一点,我当师父的也省许多心。”圆济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
妙音突然记起什么,忙道:“对了,师父,我发现那老太婆手上带着一串沉香念珠,中间似乎还有一尊指头大小的玉佛。说不定也是个信佛之人,不如师父去和庵主说说,派人将她接到庵中来,她身上还有其他病症。我和师父也可以一并料理她的病。”
圆济早已听呆了,沉香念珠,指头大小的玉佛。她的脸色越来越沉重,脑袋嗡嗡作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圆济隐隐的觉得此事背后必有蹊跷,一下子想起十年前的事来,她决定找庵主问个明白。
师父情绪变化,和脸上的表情,清楚的映在了妙音眼里。
“师父!”妙音轻轻唤了一声,却见师父已经向门口走去,跨过了门槛,随手拉上了房门。
妙音躺了下来,将被子拉过了头顶,可只要一闭上眼,脑中就浮现出,山洞里那位看上去有些恐惧的老妇人。形容枯槁,也不知白发覆盖下是一副怎样狰狞的尊容。妙音不免有些庆幸,没有将妇人脸上的头发拂开。不过白发老妇人的形象,一直盘旋在妙音脑中。不仅又想起师父的神情,隐隐的觉得有些异样。
圆济行色匆匆的赶往圆真的院子普光阁,却见几个徒弟正在打扫庭院,不见庵主的身影。圆济在廊下徘徊,心里却想:当年那事果然有端倪吗?为何这一过就是十年,却一点也没被人提起过呢。哎,都怪那时的她性子太懦弱,庵中亦没有自己说话的地方,莫非就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境地么?圆济心里涌出许多悔恨来。
正在内心焦灼时,见圆真和圆华一道回来了。圆济站在原地未挪动步子,待两人齐至廊下,圆济这才迎了上去,旁边一个小徒弟说:“庵主,五师叔等候庵主多时了。”
圆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里竟是疲惫憔悴之色,慢慢的说了句:“什么事进来说吧。”
圆华依旧紧跟着后面,不离其左右。
“什么事,说吧。”自从私逃的事出来以后,圆真的颜面大损,在众师姐妹、徒弟们面前有些抬不起头。因为瘟疫的事,心里很害怕,经常躲在房里不肯出门。如今庵里一片混杂更是无心去管。
圆济看了看圆华,有些话,也不好直接说出口,略一思量,方道:“请三师姐暂且回避一下,我有话要向庵主单独请教。”
圆华先是一怔,随即又笑说:“五师妹什么时候也这样的神神秘秘呢,有什么体己的话,难道不能让我也听听。”
圆真却正色道:“三师妹先下去吧。那事回头再议。”
☆、第三十六章拜托
妙音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下午,头有些晕沉沉的,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心想莫非自己是感冒了不成?因为上午那场雨。
不行呀,在这最要紧的时期,怎能感冒呢。妙音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披了衣衫,拢了头发,推开了门窗。
春雨过后,树叶儿愈发的翠鸀夺目。也增添了几分凉意。天倒是放晴了。妙音整整衣衫,打算去药房看看,配好了药,该去后殿一带走一圈了。还不知师父要忙成怎样呢。
妙音来到药房前,见门窗紧闭,伸手推了下门,吱呀一声便打开了。一眼却看见师父坐在里面。
“师父,您既然在里面,为何不开窗呢?”妙音觉得屋子里有些沉闷,伸手开了窗户。
圆济有些落寞的坐在那里,一脸的凝重,见妙音进来也不开口说话。
妙音赶着将晾在竹箅子上的草药舀麻袋收了,炉子也还没升火,天色有些晚了,是时候该给生病的人送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