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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惠沉默的点点头,忽然想到,一向小心谨慎的自己,在这件事上明明知道顾家与秦王纠葛不浅,却也没想到过牵连两字,反而还暗中让叶侍卫打听消息……她哑然自嘲,看来不仅爱情令人盲目,友情也是。
只是以后,她只怕再没有这份傻大胆的心思了。
辰时一到,荣惠与朱立轩再不能停留,心中再是不舍,她也只能狠心跨出薛家府门。只是这一步,比之来时的踟蹰,坚定了太多。家仿如巍然不倒的大山,给了她无穷的力量,那些愤怒、恨意、难过全都化成了另一股动力。
回了宫,荣惠与朱立轩便直往承庆宫而去。
“圣上正与赵阁老、于阁老等人在御书房商议,还请娘娘与二殿下稍候片刻。”说这话的是个有点微末品级的内监,二十出头,生得矮瘦,白皙面善。
荣惠有几分印象,记得他叫高德子,是常跟在傅禄海身边的。既然是高德子来传话,可见傅禄海是在御书房服侍朱文烨了。
高德子笑眼咪咪,道:“娘娘喜欢苏典膳做的点心,奴才方才已经使人去传了,娘娘如今身怀皇嗣,二殿下又是最受圣上疼宠的,可都是圣上心尖子上的人,快到用膳的时候,可不能饿到了。”
荣惠见他格外透出分机灵,不由打趣:“你倒晓得本宫爱吃苏娘的点心?”
高德子往荣惠身怀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回道:“奴才每日跟着师傅往静安宫与娘娘送补汤,去得多了,便从娘娘宫人那里晓得的。”
荣惠挑眉,她身后有玉树、芝兰、喜善三人,不知高德子指的是谁。瞧他这副神情,倒似有很熟的情分?
待到高德子退下,荣惠才回头笑看了一眼,正见芝兰朝玉树挤眉弄眼。玉树却是不慌不忙,俯身至荣惠耳边,声音极轻的道:“娘娘,这两日,懿妃为着御膳房连德喜的事寻过圣上几回了。”
打小报告这种方法,经久不衰,尤其适用于懿妃这种受宠与老板的角色。因得老板宠信,小报告一打一个准。
荣惠漫不经心的品着茶,虽然是不入流的手法,但比起背后的阴招,她倒是喜爱懿妃这种恃宠而骄,理所当然的摸样。
一刻钟后,高德子便领着御膳房的人来了,捧点心的这回倒不是香蓉,而是另一个,自称是香莲。
奉上点心后,高德子又让内监换了新茶,荣惠端起抹了一下,便闻到花茶清香。
高德子嘴里笑着,适时道:“听闻娘娘喜爱菊花入膳,二殿下近来嗜甜食,奴才便备了这菊花蜜茶。”
朱立轩小啜了一口,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却是没说什么,只点头说了句“尚可。”
荣惠晓得他没那么真爱甜食,倒是满意他的应对,不过,她倒觉得茶是不错的,笑道:“高公公是个有心的,本宫觉得茶甚好。”略一侧头,芝兰便朝高德子递了个银馃子。
“娘娘唤奴才高德子便是!”高德子大方的接了,又与荣惠闲话了几句,荣惠本是兴致不高,但高德子说话的本事倒不亚于其师傅禄海,十分圆活,叫人听得舒服。
“圣上身边果然都是极好的,不似本宫,难得一个高公公这样伶俐的。”荣惠笑说。
高德子忙谦道:“娘娘这可过誉了,叫奴才可不敢说话了。不说旁的,娘娘身边的喜善姑姑稳重练达,芝兰姑娘机敏大方,玉树姑娘蕙质兰心,哪个不是极好?”
荣惠含笑,见他说到玉树时格外抬了下头,并非是刻意掩饰的意思,便觉出点味来。
几乎快用完点心,仍不见朱文烨的影子。荣惠盘算着也过去一个时辰了,几乎要过了用午膳的时候。
不过回想起高德子的话来,朱文烨与赵阁老、于阁老在御书房商议,荣惠又明白了几分,
赵阁老赵守恒、于阁老于明都是朱文烨的嫡系臣子,更是有从龙之功的。这份从龙之功,与前朝那些看在东太后皇后正宫、辅国公袁家而效忠的从龙之功又有不同,这两个原不是阁老,一个则是寻常的户部侍郎,一个是朱文烨为王爷时的王府长史,潜时就一直效忠于朱文烨。
朱文烨非嫡非长,从王爷登基为帝到现在,才十年,为帝才三年,就在内阁里为这两人留了位置。他的集权的急切,可见一斑。
既然在里面的赵阁老和于阁老,那高德子口里的等人,荣惠不用猜也知道,必是朱文烨的心腹嫡系。既如此,回想起娘亲所说的那些动作,这群人只怕再御书房里为翻云覆雨做着准备。荣惠想,朱文烨短时间只怕是没时间招待她和朱立轩的谢恩了。
思及此,荣惠忍不住摸了摸肚子,老实说,她肚子有些饿了。苏娘的点心虽然味道好,但可不管饱。
朱立轩似乎和荣惠想到一块去了,他有些担心的看了荣惠一眼,道:“华嫔如今要吃两个人的膳食,都过午膳的点这么久了,华嫔可受得了?不如华嫔先回静安宫吧,你如今有孕,父皇一定体谅的。”
荣惠心中好笑,正是因为她有孕了,只怕才不会体谅。
高德子果然是伶俐的,一听这话,不一会又端来一份点心。荣惠就着茶水吃了几块,倒是饱腹的,有朱立轩陪着说上几句话,倒不算太受罪。
只是朱文烨让她和朱立轩在午膳的点上等了一个多时辰,人不来话也不传句来,若不是荣惠知道他疼爱朱立轩,不会舍得他挨饿的话,只怕荣惠就要肯定朱文烨是有意为懿妃而敲打自己了。
荣惠腹诽完,却又想到另一层,她这边没吃午膳,只怕御书房那边也一样。
朱文烨是万金之躯,能敢如此糟蹋,只怕前朝这动作不会小了。
50
等得久了;荣惠忍不住垂首小憩。
为着腹中孩子;她怎么舒服怎么来;也不理会这是何地;不多时竟然真去会了周公。
模模糊糊中就听见远远的金钟之声,一声一声似是永远没有止境。荣惠最厌烦有声响吵了他睡觉,遂不耐的皱起眉翻身;只是真一翻身才发觉这不是在床上。
“华儿醒了?”
这声音虽然温柔;但依然使荣惠一个激灵,仅剩的睡意也消散了。但她却不慌不忙,反而惺忪睁眼,摇头晃脑十分睡眠不足的样子;含糊的问了一声:“陛下?”
“华儿昨夜在家中没睡好么?”
荣惠这些失礼;朱文烨竟十分包容,走近摸了摸她的面颊,见她睡意还浓,不由微微牵了牵唇角,表情似笑非笑。
荣惠这才完全睁开眼,见了朱文烨,便露出一副讶然又羞赧的样子,下座告罪道:“嫔妾失礼,非是没睡好,委实是害喜得厉害了,总想睡,总是没力气。”
朱文烨不以为意的扶起荣惠,笑道:“无妨,想睡便睡就是。只是误了午膳,华儿还不饿么?”
荣惠脸一红,点了点头。
朱文烨便体贴的唤傅禄海去传膳,借这功夫,荣惠才发觉朱立轩不见了人。
似看出荣惠所想,朱文烨解释道:“子轩误了两日功课,朕叫他去大本堂了。”
“陛下,二殿下也还没用午膳呢。”荣惠轻声道,朱文烨却是一摆手,笑说:“他自有地方用膳,这会子就朕和华儿两个人一同用膳不好么?”
“自是好的。”荣惠从善如流,露出一脸欣喜,心中却是没了胃口。
不多时,御膳房的内监们便一一提了食盒来,在膳桌上排得满满的,又布好餐具。膳食自然是色香味俱全,朱文烨全程带笑,不时还夹几筷他觉得孕妇会喜欢的菜与荣惠。
荣惠笑纳,转眼又为朱文烨盛了碗汤送上,场面十分温馨,彷如一对平凡夫妇。
用完膳,宫人们便奉上茶和点心。
朱文烨领着荣惠坐到一处,话头不知不觉就到了刚刚的菜色上,道:“刚刚的菜式华儿可喜欢?那道芙蓉鱼极鲜美,朕一直很喜爱,华儿觉得如何?华儿吃得很少呢。”他握住了荣惠的手,目光关切。
“芙蓉鱼鲜嫩得很,难怪陛下喜欢。”荣惠说着,又露出一丝为难,道:“只是嫔妾近来胃口不佳,这才吃不下多少。”
朱文烨听了,笑着把荣惠拢在臂中,温言道:“原来是这样,华儿真辛苦了。”
荣惠顺从的伏在他怀中,知道朱文烨不会无缘无故提及膳食,既然提了,只怕是要提到御膳房的事。她忽而心头微明,大致有了一点朦胧的主意,当即暗咬了一下舌头,吃痛之下,便落下泪来。
朱文烨正要开口,手背上却是一凉,他低头一看,怀里人竟已梨花带泪。她犹含着泪的眼波流转,使得面容有股说不出的潋滟妩媚,惹人怜惜。
他不由微愣,道:“华儿怎么了,为何要哭?”
荣惠缓缓仰起了头,哽咽道:“能与陛下有个孩儿,嫔妾不觉辛苦,只觉得高兴,嫔妾能有这样的福气,折寿十年也是甘愿的。”
“胡说。”朱文烨轻驳,心里却是搅出了波澜,他抬手帮荣惠拭泪,泪自面颊划过,仿佛洗涤了她的肌肤一般,格外清润几分,如雪般近乎透明,更显得荣惠一双眼睛大的可怜。
荣惠轻咬了咬嘴唇,露出一股彷徨之色:“嫔妾昨夜的确没睡好,因为嫔妾昨夜做了噩梦,竟然梦到孩儿……”说不下去,又红了眼眶。
“那是梦,做不得真的。朕听说,梦里的事是反的,若梦到咱们皇儿不好,反而是好事呢。”朱文烨波澜不惊,只轻拍荣惠的背,握住她的手,反复安慰着。
蓄意柔和的声音,让荣惠的身上不由得一阵阴寒,却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向他,语气如孩童:“陛下,真的么?”
朱文烨凝神看向怀中人,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朕是天子,金口玉言。”他的手纠缠住荣惠的手指,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叹息的尽头,荣惠只觉得自己从指尖到发梢,都有一种寒凉的感觉。
这一回,荣惠如一个产前忧郁症患者一般反反复复,朱文烨竟没觉得厌烦,反而十分有耐心的开导安慰荣惠。饶是荣惠满腹忧愁,也似化成绕指柔。
此时傅禄海忽然在外禀道:“陛下,娘娘,是到进补汤的时辰了。”
朱文烨微微一愣,看了看荣惠,仍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摸样,环住她的手不自觉的紧了几分,说道:“端进来。”
和往常一般,补汤由傅禄海亲自呈上。荣惠望着那黑沉沉的汤药,心中一阵反胃,面上却如常,端过药来。
“等等。”
荣惠端起药正要服下,却被朱文烨打断,他眸光转动间便不由细微的颤动着,道:“补汤还很烫吧,朕与你吹凉它。”
荣惠眼见朱文烨从自己手中端过补汤,很生涩的吹着,心中一时莫名。那个眼神一纵即逝,但她不会认错,那是歉疚。
荣惠既不冷笑,也不嗤笑,而是觉得好笑。不曾想,手段狠毒如朱文烨,也有护犊情深的表现。
她想,这一次试探的不错。不管朱文烨还留有多少歉疚,都于她有利。
“朕喂你。”朱文烨俯身下去,扶着荣惠,把药送到她的唇边,神情温和。
荣惠喝过药却依旧偎依在朱文烨的臂弯中,一缕发辫飘垂在肩颈,柔软缠绵。他随手绕在指间,荣惠下意识想侧过头,朱文烨却忽然捉住她的手,呼吸软软地吹在她耳边,轻声说:“不要动。”唇已经贴到她的耳际。
荣惠的身体立刻僵住,不仅身体不舒服,心里也不舒服,她想要伸手推开,但却不能违背圣意。她再厌恶这种工作,也改变不了现在自己仍然是朱文烨职工的这一事实。面对老板,职工的反抗不是明智之举。
朱文烨却只是伸出手,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