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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翎道:“盛情心领,岳姑娘的忙兄弟还是无法帮你,咱们不心再谈了。”
“走!”快马骤然向前奔去。
萧翎随后急追,两匹马快如流矢。
但蓝玉棠似是路径甚熟,夜色中不用辨认路径,快马奔驰不停。
又奔行一阵,两人坐下之马,突然慢了下来,通体汗出如浆,,大有举步维艰之感。
萧翎道:“蓝兄,只怕坐骑不行了。”
话刚落口,一眼瞥见蓝玉棠纵身跃下马背,那健马却倒地而逝。
萧翎一提气,身子从马鞍上直飞而起,落着于实地之上。
只见胯下幢马向前奔撞几步,也倒了下去。
蓝玉棠回顾了两匹健马一眼,道:“萧兄,想过兄弟的话吗?”
萧翎道:“想过了。”
蓝玉棠道:“萧兄是否肯改变主意?”
萧翎道:“爱莫能助。”
蓝玉棠冷笑一声,道:“咱们赶路。”放腿向前奔去。
萧翎只觉他越跑越快,疾逾奔马,只好放腿疾追。
这一口气奔行,至少有三十里,蓝玉棠才停下脚步。
回头望去,只见萧翎仍然紧迫在自己身后三四尺处,神色平静,面不见汗珠,气不闻喘息。
但蓝玉棠却感觉到自己有些隐隐作喘,赶忙暗中运气,不让鼻息出声,淡淡一笑,道:“萧兄的轻功很高明。”
萧翎道:“蓝兄夸奖了。”心中却在暗暗急道:我已和商兄弟约好了,沿途留下暗记,好让他们追踪。
这蓝玉棠奔走如此之快,使人无法停留片刻,留下暗记,但我两位兄弟,又都是义薄云天,不见暗记,也不会中途罢手,胡乱撞来,不但难以为我之助,只怕自身还将遇险……只听蓝玉棠冷冷他说道:“在下想到一件事,不得不事先告诉萧兄一声。”
萧翎道:“什么事?”
蓝玉棠道:“如若兄弟料断的不错,在萧兄之后,必然有很多追踪之人。”
萧翎吃了一惊,暗道:这人不但武功高强,才智也是惊人的很。
口中却淡淡一笑,道:“我想他们也许会来,此事不足为奇。”
蓝玉棠道:“兄弟要使他们无法追踪,或是追错方向,自投入罗网之中。”
萧翎心中暗骂道:好恶毒的用心。
口中却冷冷说道:“蓝兄自负智谋过人,但照在下的看法,却未必能够如愿。”
蓝玉棠冷笑道:“在下看萧兄,虽然尽力保持着外表的平静,但内心中却是激动得很。”
萧翎心中明白,言多必失,索性不言不语。
蓝玉棠不闻萧翎回言,轻轻咳了一声,道:“萧兄想开了没有?”
萧翎道:“想什么?”
蓝玉棠逆:“关于岳姑娘的事,萧兄难道真要为那岳姑娘,放弃千秋大业吗?”
萧翎道:“咱们不谈这件事,好吗?”
蓝玉棠道:“你心里有些矛盾,是吗?”
萧翎冷笑一声,道:“在下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绝不会帮助你,再谈一千次、一万次,也是无用了。”
蓝玉棠四顾一眼,道:“萧兄,这是最后的机会了,错过此刻之后,萧兄纵然心中生悔,那也是无可挽回的事。”
萧翎不再理会蓝玉棠,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能在蓝玉棠不知不觉之中,留下路标,指示出去向。
只听蓝玉棠冷笑一声,道:“兄弟已经言尽,萧兄不肯听,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言罢,突然举手互击三掌。
掌声甫落,突见草丛中窜出来四个人。
四个人穿着一色黑色劲装,各自背着一柄雁翎刀。
萧翎目光转动,扫掠了四人一眼。
只觉这些人无一相识,冷笑一声;默然不语。
蓝玉棠缓缓说道:“你们四位看清楚,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萧翎……”
语声一顿,接道:“一切都在那沈大庄主预料之中,这位萧大侠,虽然是独自前来,但他的身后却有着很多随行之人,你们要留心了。”
四个人齐齐欠身应道:“我等遵命。”
蓝玉棠举手一挥,道:“你们四位退回去吧!”
四个人齐齐对蓝玉棠抱拳一礼,又退回那草丛之中,隐起了身子。
蓝玉棠轻轻咳了一声,道:“咱们走吧!”
大步向前行去。
萧翎紧追蓝玉棠身后而行。
两人脚步渐快,片刻间已走出了十几里路。
蓝玉棠轻轻叹息一声,道:“萧兄都看到了,是吗?”
萧翎道:“嗯,怎么样?”
借说话时光,暗中在道旁作了两个记号。
蓝玉棠缓缓说道:“在这条道上,一共设有七道埋伏,每一道埋伏中,都有着几位暗器高手。”
萧翎道:“除非他们找不到这条路,如果找到了这条路,那些现身之人,不啻是他们带路之人。”
蓝玉棠哈哈一笑,道:“这么看起来,那沈木风果然比你萧大侠高明一些!”
萧翎道:“怎么说?”
蓝玉棠道:“你认为这些人都知道那百里冰的去处吗?”
语声一顿,道:“他们固守斯地,下一条路如何走,他们根本不知。”
萧翎道:“蓝兄的威迫手段,不过如此,在下都已经完全明白了,从此刻起,蓝兄有什么恶毒的手段,尽管施展出来,在下不想再受蓝兄口舌间的威迫了。”
蓝玉棠道:“好,咱们赶路。”
两人一先一后,放腿而行,果然一路上蓝玉棠不再讲话。
萧翎轻功,得自柳仙子所授,那柳仙子的轻功,号称天下第一,自然高过那蓝玉棠甚多,但萧翎始终不肯超过蓝玉棠。一直随在他身后而行,借机留下和商八约好的暗记,只不过他把留下的暗记修改了一下,他心中虽知这可能使那商八感到困惑。但只要宇文寒涛能来,定可猜想到此中之秘。
宇文寒涛的武功,虽然对大局无补,但他的才智,确是那沈木风的劲敌,这一场正邪之间的大战,宇文寒涛对大局实有着很强的左右之力。
付思之间,蓝玉棠突然停了下来,萧翎只管想着心事,几乎撞在了蓝玉棠的身上。
蓝玉棠淡淡一笑,道:“萧兄,是否要休息片刻?”
萧翎道:“这个听凭蓝兄做主了。”
目光转动,只见金黄色的阳光,照射在两侧草地露珠上。有如千百万明珠放光。
原来两人这一阵奔走,时光甚久,太阳已出来多时。
蓝玉棠伸手指着前面隐隐青山,道:“前面就是雪峰山了。”萧翎道:“沈木风已在那雪峰山中等候在下,是吗?”
蓝玉棠脸色一整,冷冷说道:“恕不奉告。”
萧翎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蓝玉棠突然盘膝而坐,闭上双目,调息起来。
原来,他一阵奔走,实已感到倦意。
蓝玉棠心知在未找到百里冰以前,这萧翎决然不会暗算于他,是以,十分放心。
但萧翎却不能不暗中戒备。跑到两丈外一株小树之下、背倚树干,闭目小息。
过约一顿饭工夫之久,突闻一阵得得蹄声,传了过来。“抬头看去,只见马上是一个全身黑衣的年轻人。
那黑衣人行到蓝玉棠身前,突然一勒马缰,快马突然停了下来。
那人对蓝王棠似是极为恭敬,翻身跃下马背,恭恭敬敬对蓝玉棠行了一礼,低言数语。
只见蓝玉棠微微点头,答了数言、萧翎因为相距过远,也未听到两人说些什么。
只见那黑衣人应了一声,纵身跃上马背,一勒马缰,转身而去。
蓝玉棠望着那黑衣少年去远之后,才高声说道:“萧兄,咱们可以上路了。”
萧翎道:“悉听蓝兄之便。”
蓝玉棠道:“好!在下前面带路。”
大步向前行去。
萧翎放步向前追去。片刻之后,已然迫到了蓝玉棠的身后。那蓝玉棠对萧翎似已恨极,一直未回头望萧翎一眼。
萧翎心中虽然有很多事情想问蓝玉棠,但他知晓,此刻如若问起蓝玉棠,不但难以得到答复,而且还要受他一顿讥讽。只好忍下不同。
蓝玉棠头也未回,一口气走出了十几里路,在一座茅舍前面停了下来。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道,“蓝兄,这是什么所在?”
蓝玉棠头也不回地答道,“吃饭的地方,萧兄跑了这么多路,难道腹中不觉饥饿吗?”
萧翎目光转动,看到那茅舍的前面,有着两株小树,于是出手在那树上作下了暗记,随着蓝玉棠身后进入了茅舍。
这是一张八仙桌,早已摆好了香茗细点。
蓝玉棠大马金刀地在上位一坐,缓缓说道:“有人在吗?”内厅中有一个少女。急步走了出来。
蓝玉棠轻轻咳了一声,道:“金本水火土,东方第一人。”那少女一身青衣,长得眉目清秀,欠身对蓝玉棠一礼,道:“你是蓝大爷。”
蓝玉棠道:“不错,我们走得腹中饥饿,快拿酒饭上来。”那少女应了一声,匆匆行去,片刻之后,酒饭齐上。
蓝玉棠自斟了一杯酒,冷冷说道:“日落之前,萧兄就可见到那百里姑娘了,如若萧兄有胆量,也许能够当场夺回百里姑娘,此刻,还望进些酒饭,以保体能。”
萧翎心中暗道:“沈木风为人阴险,无所不用其极,这酒饭是决不能吃。”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在下腹中不饥,蓝兄自请食用。”蓝玉棠先是一怔,继而哈哈一笑,道:“萧兄怕酒饭之中,下有毒药吗?”
萧翎道:“照那沈木风的为人而言,很难说他会不会在酒饭之中下毒。”
蓝玉棠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枚象牙簪子,持人酒菜之中试了一试,笑道:“萧兄太过虑了。”
自顾大喝大吃起来。
萧翎腹中虽然亦甚饥饿,但他却强行忍住,不肯食用。
蓝玉棠匆匆吃完酒饭,萧翎却是粒米未进。
那少女收拾残肴盘菜,道:“蓝大爷可要休息一下吗?”
蓝玉棠道:“不用了,我们还要赶路。”
起身向外行去。
萧翎想到蓝玉棠警告之言,如若自己当真不进一点食用之物,体力将大为消退,行经农家时,买了些杂面做成的饼食用。
蓝玉棠冷眼旁观,讥讽说道:“看来萧兄很怕死。”
萧翎道:“这话怎么说?”
蓝玉棠道:“萧兄不敢食用酒饭,那是怕酒饭中下有奇毒,把你毒死,是吗?”
萧翎淡淡一笑,道,“沈木风控制属下高手的方法,就是先在他身上下一种无法疗治的奇毒,除了他身上带有特制的解药之外、纵然是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明医生,也是无法医治这等混合的奇毒,蓝兄不要只替兄弟担忧,最好多替自己想想。”
蓝玉棠被萧翎说得心中一动,脸上微现惊愕之色,但也不过一瞬之间、重又恢复平静。
淡淡一笑,道:“在未杀死你萧翎之前,我想沈木风还不至于对我下手。”
萧翎道:“在下言尽于此;听不听是你蓝兄的事了。”
蓝玉棠放步向前行去,不再多言。
又走了一个时辰,到了山脚之下,抬头看去,群山连绵,一条羊肠小径,直向峰顶通去。
蓝玉棠回顾了萧翎一眼,冷冷说道:“到了。”
他快步向峰顶奔去。
萧翎举步相随,紧追在蓝玉棠的身后。
行约数十丈,蓝玉棠突然向右侧转去。
绿荫遮掩中,透出一角红墙。
原来这峰腰间,密林深处,竟有一座建筑得十分精致的红砖房舍。
萧翎行到那瓦舍前面,只见那木门横匾上,写着“无我小筑”四个字。
心中暗暗付道,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此修身,竟然被沈木风霸占了去。
蓝玉棠举手在紧闭的木门上轻击三掌。木门呀然而开。
只见一个微微驼背的大汉,当们而立,赫然是沈木风。
沈木风左面站着一位身着黄色袈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