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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百里冰心念转动之际,果听沈木风高声说道:“北海寒毒冰魄针……”
宇文寒涛接道:“不错,正是北海寒毒冰魄针,沈大庄主的见识很广啊!”
沈木风脸色一变,道:“百里冰还活在人间吗?”
宇文寒涛冷冷说道:“你很怕北天尊者,是吗?”
沈木风目光盯注在宇文寒涛的脸上,道:“那百里冰还活着吗?”
宇文寒涛道:“她如还活着,我们是庆幸万分。如若她死了,北天尊者,只此一个爱女,自然会找你算帐了。”
这几句话,答复得巧妙之极,未说明百里冰是否还活着,听起来若有所指,但想一想,却又是不着边际。
精明阴森有如沈木风者,也听得满脸困惑之色,缓缓说道:“那是说,北海冰宫中,已有高手到此了。”
宇文寒涛冷笑一声,道:“彼此对敌,在下似是用不着给你沈木风说明吧!”
沈木风冷冷说道:“刚才说话那女子声音,分明是发针之人,定然是百里冰了。”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百里姑娘还活在世上,萧翎自然也不会死了。”
沈木风突然仰天打个哈哈,道:“北海冰宫中人,绝不只有百里冰一人施用这寒毒冰魄针了。”
宇文寒涛道:“这寒毒冰魄针,乃是那北海冰宫中独门暗器,北海冰宫中人,会用此物,乃是天经地义,似是用不着向沈大庄主解说了。”
沈木风道:“那是说只要那灵帏之后,有北海冰宫中人,就可以打出这寒毒冰魄针了,不用百里冰还魂重生。”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沈大庄主随便想吧!你想说百里冰还活在人间也好,已被你活活烧死也好。但如想从区区口中探得出一点消息,只怕要枉费一番心机了。”
沈木风道:“哼!果然是老好巨猾。”
宇文寒涛道:“彼此,彼此。”
沈木风目光转到金花夫人的脸上,低声说道:“你带有几种毒物?”
金花夫人道:“三种。”
沈木风道:“好,只要有人拦阻咱们,那就一齐施放出手。”目光转到那青衣少年身上,接道:“巫兄也是一样,随身带有多少毒物,听在下招呼,就一齐施放出手。”
青衣少年抬头望了金花夫人一眼,道:“听说夫人有役使各种毒物之能,但不知手法如何?在下今日倒要一开眼界了。”
金花夫人举手理一下鬓边长发,笑道:“阁下似乎是不分敌友,不管何人,都想潦拨一下。”
青衣少年淡淡一笑,道:“那是因为区区也通晓一些役使毒物的手法,不知咱们中原和苗疆役用毒物之术,是否相同。”
金花夫人道:“嗯!那很容易分辨,日后,咱们找处地方,不妨来一次役用毒物比试,胜负立可分出来。”
青衣少年道:“好极,好极,在下既然出现于江湖之上,也不希望还有一个役使毒物之人,立足中原。”
灵堂中的群豪,只听得个个心头震动,想到那百毒相斗的惊奇残酷场面,既想一睹奇景,又觉着一旦身临其境,必将呕出酒饭来。
沈木风神色严肃他说道:“巫兄,你是沈某人的贵宾,但咱门目下之处境,却是宾主同命,生死与共,希望彼此之间,不要再有意气之争。”
青衣少年微微一笑,道:“沈大庄主但请放宽心,我们放毒相斗,虽然是已成定局,但距那段时日还早。”
沈木风道:“以后的事,到时才说,岳小钗既已离开,咱们也不宜久留了。”
青衣少年四顾了一眼,笑道:“但区区却觉得于此刻此情之下,正是和你沈大庄主讨价还价的好时机。”
沈木风微微一怔,道:“这番话,是何用意?”
青衣少年道:“很简单,因为在下心中有几件事,早已想对沈大庄主说明,只是时机不当,说了于事无补,何况,沈大庄主深通先下手为强之道,先点了在下一处奇经,形势迫人,在下才不得不忍气吞声。此刻,强敌环伺,沈大庄又中区区毒针之伤,形势已变,虽然对在下未必有利,但至少是一个平分秋色的局面,在下如不借此机会,说出心中之言,岂不有负大好良机了吗?”
沈木风强忍下心头火气,道,“好!你有什么条件,尽管逐一说明,沈木风还自信有容人之量。”
青衣少年道:“第一件事是,在下和沈大庄主是平行论交,彼此之间,身份相等。”
沈木风点点头。道:“这个嘛,在下一直未把巫兄看作沈某人的属下。”
青衣少年道:“第二件,我助你对付萧翎和天下英雄,并非是钦慕你沈大庄主英雄,全是为了那岳小钗,只要岳小钗再度现身,你沈大庄主必得以全力助我生擒于她……”
语声一顿,接道:“在下再说明一些,是生擒岳小钗,不许她受到任何伤害,那可能使你百花山庄的高手,有些死伤。”
沈木风道:“那是自然,巫兄助我,在下自当以生擒岳小钗以酬巫兄。”
一代袅雄的沈木风,在形势逼人之下,不得不屈服在那青衣少年的迫逼之下。
青衣少年微微一笑,道:“在下适才说过,还有一人,也可能和在下争夺岳小钗,沈大庄主还记得吗?”
沈木风道:“记得,不知那人是谁”
青衣少年道:”你,沈大庄主。”
沈木风先是一怔,继而一拂颚下长髯,哈哈大笑,道:“老夫这把年纪,怎的还有此心?”
青衣少年道:“别人也许瞧不出来,但在下却不易为人欺瞒。”
沈木风摇摇头,道:“你要如何才肯相信?”
青衣少年道:“我只要揭穿你内心之秘,使你知晓在下已有准备,你如有此念头,那就早日打消,无此念头,那是最好不过了。”
沈木风脸上稍现怒容,道:“区区一生中,从未受人如此摆布过,巫兄不可一再为之。”
青衣少年哈哈一笑,道:“现在咱们可以走了,在下开道。”转过身子,大步直向灵堂外面行去。
沈木风回顾了宇文寒涛一眼,道:“在下想告别了,不知宇文兄意下如何?”
宇文寒涛淡淡说道:“看看你们的运气了。”
沈木风双眉一耸,却未再多言,随在那青衣少年身后向外行去。
宇文寒涛望了那站在灵堂门口,手执竹杖的黄衣老人一眼,站立在原地不动。
那青衣少年把毒物当作暗器施用一事,已瞧的群豪个个心中惊畏,看他当先开道而来,大都闪避开去,只有那黄衣老者,仍然站在门口不动。
沈木风和金花夫人也随在青衣少年身后,行到了出口处。
那青衣少年冷冷说道:“老丈高寿?”
黄衣老人竹杖支地,站在那里纹风不动,有如石雕泥塑一般、望也不望那青衣少年一眼。
青衣少年冷笑一声,右手一缩由袖中抓出了一条三寸长紫色的蜈蚣,右手一抬,投向那黄衣老者的脸上。
宇文寒涛虽然料到这黄衣老者,可能是萧翎改扮,但想到那蜈蚣的恶毒,也不禁有些震动,看他如此沉着,更是为他担心。
只见那黄衣老者左手一抬,竟然把那投过来的紫色蜈蚣接在手中,反手一挥,投向了沈木风。
沈木风虽然武功高强,但他不敢和那黄衣老者一般伸手去接,大袖一挥,潜力涌出,击落了投向身上的蜈蚣。
青衣少年道:“失敬,失敬,想不到阁下竟也是役使毒物的高手。”
右手一伸,扣向那黄衣人握着竹杖的右腕。
这一招去势甚快,但那黄衣老者,却有着近乎木然的镇静,直待那青衣少年右手五指,将要搭上右腕脉穴,右手才突然向下一滑,沉落半尺,竹杖一推,击向那青衣少年肘间关节。
应变手法平淡中,蕴含奇奥,发难于粹然咫尺之间,那青衣少年闪避不及,被那黄衣老者推出的杖势,击在右臂之上。
竹杖上蓄力强大,青衣少年中杖后,顿觉左臂一麻,急急向后跃退三步。
那黄衣老者也不迫赶,仍然站在原地不动。
青衣少年疾退三步之后,一条右臂,软软地垂了下来。
显然,他一条右臂,受伤不轻。
青衣少年回顾沈木风一眼,肃立不动,显然,正自暗中运气解穴。
沈木风冷肃的脸上,闪掠过一抹惊愕之色,缓步行到门口处,冷冷地望了那黄衣老者一眼,缓缓说道:“阁下贵姓?”
黄衣老者两道闪电一般的寒芒,移注在沈木风脸上,打量了沈木风一阵,却是一语不发。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阁下似是很少在江湖之上走动?”黄衣老者道:“不错。”
他似是生恐多说一个字,用最简洁的字句回答。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阁下既然很少在江湖之上走动,和我沈某人自然也谈不上恩怨二字了,不知何故要拦阻在下的去路。”
黄衣老者道:“听说你为恶很多,今日一见,果然不错。”他说话的声音很怪,似是用弓弦一个字一个字地弹了出来。沈木风一皱眉头,道:“阁下之意,是要打抱不平了。”
黄衣老者冷哼一声,也不答话。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阁下姓名,可否见告?”
黄衣老者冷然说道:“不必了。”
沈木风右手一抬,突然攻出一掌,拍了过去。
黄衣老者也不闪避;左手一抬,硬接一掌。
但闻砰的一声大震,双掌接实。
沈木风身躯晃动,那黄衣老者却被震得向后退了两步。
这一招硬打硬拼,双方都用的内力硬拼。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无怪阁下狂做如斯,果是有些手法,再接我沈某一掌试试。”
喝声中,右手一抬,又是一掌劈了过去。
掌势中带起了一股疾厉的暗劲,掌势未到暗劲已到,整个灵壁,忽忽摇动。
那黄衣老者亦是不甘示弱,左手一抬,又硬接了一掌。
这一次,那黄衣老者,有了准备,只被震得退了一步。
但如沈木风发出的掌势而言,这一掌似是强过了上一掌甚多。
沈木风一皱眉头,又劈出一掌。
黄衣老者似已知晓厉害,不敢再用左手去接,松开了竹杖,用右手接丁一击。
沈木风连攻三掌,那黄衣老者也硬接三掌,只看得在场中人个个为之一呆,心中暗道:这人不知是何许人物,竟然能够硬接沈木风三掌猛攻。
沈木风攻出三掌之后,未再抢攻,急急收掌而退,冷冷道:“阁下居然能硬接沈某人三掌,足见高明……”
那黄衣老者,似是根本未再听沈木风说些什么,冷冷接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小心了。”
竹杖挥动,劈出三杖。
沈木风连封带躲,才把三杖快攻避开,双目中神光凝注在黄衣老者身上,一字一句他说道:“你是萧翎,你没有死,是吗?”
黄衣老者冷笑一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竹杖一起,横里扫出一招。
沈木风也不闪避,左手一推,便向竹杖之上迎去。
这等扛法,不但大出了在场群豪的意料之外,就是那黄衣老者,也不禁为之一呆。
但闻砰的一声脆响,竹杖正击在沈木风的手腕之上。
只见竹屑横飞,那黄衣老者手中的竹杖,突然破裂去一节。厅中观战群豪相顾失色,暗道:这沈木风的武功卜已练到了体若精钢,那一杖明明击在了手腕上,不但不见他痛苦之色,反而把竹杖震断了一截。
但见那黄衣老者,却毫无惊骇之状,右腕一挫收回竹杖,当心点去。
竟然把竹杖当作长枪施用。
沈木风左手推出,啪的一声,又把竹杖震开,人却欺身而上。
这一下,群豪听得明白,分明是竹杖和钢铁相击之声,心中更是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