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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寒涛道:“什么事?”
百里冰道:“我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宇文寒涛道:“姑娘觉得是否该告诉在下呢?”
百里冰道:“我觉得应该告诉你,只是我萧大哥不要我告诉旁人。”
宇文寒涛道:“哪方面的事?”
百里冰道:“关于我大哥,他似乎对明日一战,没有信心,因此,因此……”
想到来得萧翎同意,竟是不敢说出口来。
宇文寒涛神情肃然他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姑娘必需说明白。”
百里冰道:“我大哥准备了后事!”
宇文寒涛道:“准备什么?”
百里冰道:“他把一些可记录的武功,交给我,告诉我说,如若明日一战中,他不幸死去,就要我去找岳姑娘,把留下的武功秘录交给她。”
宇文寒涛沉吟了一阵,道:“唉!他安排得不错,如是这一战萧大侠不幸战死,那岳小钗确是唯一能为他复仇的人。”
百里冰道:“那我该怎么办呢?”
宇文寒涛神色凝重,仰起脸,思考了一阵,道:“这是一桩大事,在下也曾想到过,万一萧大侠在这场搏斗之中,不幸战败,目下武林,将要陷入混乱之境,年来,萧大侠已成了武林擎天一柱,成了武林正义的象征,我们和他相交较深,自然应该处处设法维护他,唉!一个人,终是血肉之躯,并非是不坏金刚。”
百里冰道:“先生说的是,但不知先生是否已想到了保护我大哥的办法。”
宇文寒涛道,“此事在下已有一个自信完善的办法,但那沈木风实非简单人物,我想,他在事先也会有着精密的计划,因此,这一战不但要较力,而且要斗智……”
望了百里冰一眼,接道:“至于萧大侠把武功秘录,交予姑娘,在他万一道逢不幸时,托你交给岳姑娘,实是一个很深远的安排,岳姑娘如若接过这武功秘录,那就无疑是接过了萧大侠铁肩担道义的重责大任。
“岳姑娘留书而去,已隐隐有出世避尘之心,萧大侠的安排,有如一道无形的枷,套在岳小钗的心上,使她无法逸世尘外,独善其身。”
百里冰点点头,道:“原来,这里面还有如许内情。”
宇文寒涛突然展颜一笑;道:“不过,在下相信不致如此,萧大侠这安排,只不过是万一之计。”
百里冰道:“先生有此一言,我就放下心了。”
宇文寒涛道:“姑娘先休,急去吧!明日咱们见机而作,在下相信,我们的布置,不会输给那沈木风的。”
百里冰点头一笑,回到静室。
只见萧翎闭着双目,脸上是一片虔诚的神色,右手作执剑状,不停地挥动击出。
百里冰悄然行到原位坐下,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萧翎那慎重的举动,心中暗道:看来,他已经神与意会,融化于剑招之中了。
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停下手势。
但他一直没有睁开眼睛看过,似是根本不知道百里冰行了进来。
百里冰细心观察之下,只见萧翎脸上肌肉颤动,似是在用心思索什么,也似在运行内功。
百里冰一直在静静地坐着,不敢发出一点声息,惊动萧翎。一宵匆匆而过。
第二天,天气忽变,阴云满天,细雨霏霏。
萧翎行出静室,步入大厅时,宇文寒涛、孙不邪等早已在等候。
大厅中除了孙不邪,无为道长、宇文寒涛之外,再无旁人,和昨日的热闹成了强烈的反比。
宇文寒涛不待萧翎问话,抢先说道:“萧大侠名重江湖,闻讯来此的武林同道,已逾五百人。”
萧翎道:“人呢?”
孙不邪接道:“己为宇文先生分别编组成二十队,每队二十五人,赶注比武场中去了。”
萧翎道:“沈木风手段恶毒,你先遣他们而去,不伯受那沈木风的暗算吗?”
无为道长道:“宇文先生已作了安排,二十队相互支援,而且队中分组,每一组五人,武功、暗器方面,都有着极佳的配合,除此之外,宇文先生又就本派中选出几位弟子,分由中州二贾、终南二侠、贫道展师弟及司马乾、楚昆山、唐元奇、陆魁章等武功较强之人,易容改装,巡视全场,就算沈木风亲自出手,也要费些气力,才能伤寄到我们几人……”
宇文寒涛接道:“但那沈木风绝不会于此时此刻中,去耗损他的体能。”
孙不邪突然叹口气、道:“萧兄弟,者叫化服了你了。”
萧翎道:“什么事?”
孙不邪道:“你慧眼识人,选择宇文先生对抗沈木风,当真是一大杰作。”
萧翎微微一笑,道:“老大哥夸奖了。”
孙不邪道:“往常他虽料事如神,但老叫化心中并不是很佩服他,但这次,老叫化看他编组那些武林同道,当真是人所难及,经过他一番编组之后,每一组人的武功,都发挥到颠峰,五人的力量,加在一起,变成了相乘效果,而且一夜半日间,轻轻松松地完成这桩大事。”
宇文寒涛道:“老前辈夸奖了。”
孙不邪道:“老叫化是由衷之言。”
宇文寒涛轻轻咳了一声,改变话题,道:“时光已经不早,咱们也该动身了。”
萧翎道:“好!”
当先向外行去。
孙不邪,无为道长,宇文寒涛、百里冰,紧随在萧翎身后,细雨中,大步而行。
这是一次正邪的大决战,胜败之间,关系极大。
五人步履渐快,一口气行出了五六里,始终无人讲一句活。原来,孙不邪、宇文寒涛等四人每人心中,都如压上了一块重铅,心中虽然想对萧翎说几句慰藉之言,却不知从何开口。
萧翎呢?还在推想剑招变化,心无旁骛。
他希望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堂堂正正地和沈木风作一次决战,而且能够胜他,使武林的公理得以伸张,人心重振。
二十里的路途,在几人快速的奔行之下,不大工夫已赶到。往日里一片荒凉的白石坡,今日形势大变,斜风细雨中,站满了人。
这地方号称白石坡,顾名思义,不难了然,白石甚多。
只见那满地白石上,站满了高、矮、肥、瘦,各种不同形貌的人,但大都穿着疾服劲装,佩带着兵刃。
细雨靠靠中,所有在场人的衣服,都已湿透。
但闻一个豪壮的声音说道:“萧大侠来了。”
云集的江湖豪客,齐齐转过脸来,望向萧翎。
千百道目光一齐投注过来,纷纷'奇書網整理提供'抱拳作礼。
萧翎一面举步而来,一面抱拳高举,道:“诸位不用多礼。萧某人当受不起。”
突然间,寒光一闪,疾向萧翎射到。
萧翎抱拳的双手一分,右手一扫,抓住了射来的暗器。
仔细看去,是一把淬有奇毒的柳叶飞刀。
不知何人大声喝道:“刺客!”
四周群豪,立时转动目光,四下搜望。
云集于白石坡上的人,大都是来此吊祭萧翎的人,被宇文寒涛在一日夜中,把他们编成节制之师,一面来此为萧翎助威,一方面准备和百花山庄中人决战。
惊变之下,群豪并未乱动。
各自站在原位,只有用目光搜查。
孙不邪看在眼中,暗暗叹息一声,忖道:这宇文寒涛果有非常之才,只不过一日夜编组的时光,但他们的镇静,却强似数年训练的成就。
萧翎缓缓把接在手中的飞刀,投掷于地,目光一掠一丈左右处一个身着劲装的年轻人,微笑着说道,“不要紧,在下常遭暗算,但却始终侥幸,未为敌人所乘,诸位不用放在心上。”
说完话,又大步向前行去。
神态从容,似是根本没有发生过事情一般。
四周群豪眼看萧翎遇变之后,仍是滞洒自如。若无其事,心中更是敬佩。
萧翎抬头看去,只见五丈外,一片较为平坦的石地上,搭了座五尺多高的木台。
这木台无顶盖,四面也没围遮之物,显然是仓促赶工而成。宇文寒涛和孙不邪、无为道长等早已有了计划,万一萧翎不敌沈木风时,将如何应变,是以,绝口不和萧翎谈起搏斗,表面看去,似是他们对萧翎这下战,漠不关心。
这一来萧翎自也不好多谈,突闻有人高声喝道:“沈木风来了。”
萧翎急行两步,跃上木台,抬头看去、果见数十匹快马风驰电掣而来。
当下低声对百里冰道:“冰儿,记着告诉你的事情。”
百里冰点点头,道:“记下了,大哥放心。”
萧翎目光转到宇文寒涛脸上,道:“宇文兄,在下万一在这番搏斗中,罹难而死,不用替我、报仇,但求保护百里冰安全离此。”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放心,沈木风已非你之敌,这一战,当使邪恶伏诛,武林正义伸张,萧大侠只管放心。”
萧翎微微一笑,道:“但愿如此。”
目光四顾,不见中州二贾,司马乾和马文飞等几个交深相熟之人,忍不住问道:“宇文先生,我那商兄弟和杜兄弟呢?”
宇文寒涛道:“在下遣他们办事去了。”
萧翎点点头,不再多问。
就在两人谈话工夫,那沈木风等数十骑快马,已然驰近木台。
萧翎凝目细看,只见沈木凤身后,果然有着一个身着红色袈裟的高大和尚。
正是自己学武三圣谷时,和义父搏斗的那位和尚,仔细再看,只见那红衣和尚左手之上,少了无名指和小指,心中暗道:义父南逸公功力何等深厚,都不是他之敌,恩师庄山贝,施展驭剑术,仅伤他手指,只怕我胜算更微,无怪那沈木风今日竟但然应我之约。
他心中明白,如若自己不是这红衣和尚之敌,环顾身侧,实也再无相助自己之人,只有把此事放在心中,说出来,不过是徒乱人意。
目光到处,只见紧随那红衣和尚之后的,正是那五毒门的巫公子,以后是金花夫人,沈木风血影化身,和在那山谷中与自己对掌的邓伦。
似乎是百花山庄中精锐尽出。
沈木风下马之后,随来之人,纷纷下马。
一向偶傲的沈木风,对那红衣和尚似是十分恭敬,回身低声说道:“大师请。”
红衣僧人微微一笑,道:“你是主人,贫僧不能夺你彩头,你如杀了萧翎,不难君临天下,如是不能胜他,我再同他结算旧帐不迟。”
这红衣和尚的身份来历,大部分人都不识得,是以并不惊奇,只有孙不邪见了那红衣和尚之后。不禁脸色大变。
但他也似是心有所忌,并未告诉旁人。
沈木风抬头望了萧翎一眼,缓缓说道:“沈木风应约而来。”萧翎道:“大庄主请上台来吧!”
沈木风举步一跨,不见他作势飞跃,陡然间,上了木台。
萧翎道:“今日咱们是生死相搏,未分生死之前,不许住手,沈大庄主请亮兵刃吧!”
沈木风目光流顾,望望那云集于台下的群豪,十之六七,竟都是萧翎带来的人,不禁心头一震,暗道:我用尽了手段,耗时十余年,仍无法使许多江湖人物为我效命,萧翎出道不足两年,怎会有这么多人千里迢迢地赶来为他助拳呢?心中念转,右手却从怀中,摸出一把全身如墨,长约两尺。似剑非剑之物。
左手也同时在怀中摸出一把明光夺目的短剑、冷冷说道:“我沈某人已经十余年没有和人动过兵刃了。”
萧翎道:“这么说来,在下觉得很荣幸。”
右手一抬,金剑出鞘,双目却盯注在沈木风右手那墨色的似剑非剑之物上。
沈木风望望萧翎手中的兵刃,道:“伏魔金剑。”
萧翎道:“不错,大庄主识得此剑?”
沈木风神情肃然,良久之后,才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