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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过头看了一眼那把鸡腿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都要咬上几口,连里头浸的汁都吸干净的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今夜好不容易逮着了机会可以去偷玉叶花,谁知结果却被带到了这里啃鸡腿,不过这鸡腿还真香呢,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似乎她一天都未吃过东西了,莫怪会觉得这鸡腿那么好吃。
此时白子初已经将鸡腿啃干净了,他满足地舔了舔双唇,油腻腻的双手就要往自己的衣袖上擦去,苏清颜一见,赶忙将他的手扯开,从自己的怀里掏出锦帕,丢到他面前道:“用锦帕擦,擦衣服不干净。”
“啊?”白子初疑惑地抓起那个锦帕,左右翻看了一下,“可我大哥说吃饱饭,要用衣袖擦手才是。”
“什么!”苏清颜惊诧地道,这都是个什么大哥啊,竟然这般教坏他。
许是被苏清颜突然大声讲话的声音吓到,白子初瑟缩了一下:“苏小颜,不……不对么?”
苏清颜看他那纯良的模样,不由得揉了揉眉心,叹道:“不对,非常不对,”她取过白子初怀里的锦帕,拉过他的手,仔细地给他擦拭起上头的油腻,温柔地道:“你的衣服如此干净,若是擦脏了怎地办,吃饱了当是用锦帕擦拭双手,或是用水洗才是。”说完,她拉着白子初到水池边,扑着水到他手上,教他用水洗手。
冰凉的水打在手上,白子初开心地笑了起来,还调皮地泼着水到苏清颜的脸上,看到她气鼓鼓的模样,笑得更加开心。
看着白子初纯真的笑容,苏清颜的烦恼瞬时都消失殆尽了,她直觉自己都快变成一个大姐姐了,在这照顾小弟弟。然而,当她问起白子初年纪时,白子初却掰着手指数了数,而后甜甜地伸出五指,道:“五岁。”
“……”苏清颜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无论怎么看,他都有二十来岁了,“是谁告知你今年五岁的?”
白子初自豪地拍着胸脯道:“大哥!”
“……你的大哥到底教了你些甚。”苏清颜愣愣地问道。
白子初歪了歪头,掰着手指数道:“大哥教我吃饱后要用衣袖擦手,沐浴要用冷水,洗发要用泥土,尚有……”
“停!”苏清颜抬手止住了白子初的喃喃自语,“你大哥这般摆明是在害你啊。”
“不不不,”白子初摇着手道,“大哥待我很好的,他天天给我鸡腿吃,你瞧,鸡腿可好吃了。”他晃了晃手里头的鸡骨头,笑得一脸纯真。
苏清颜伸手扶额,小声念道:“给你吃鸡腿,你便如此轻易相信别人,若是我给你鸡腿,将你拐去卖了,你岂非还帮我数钱。”
“苏小颜不会卖我的。”白子初凑了过来,“我会看人的,苏小颜是好人。”他负着手,晃着身体道:“其实大哥也是为我好的,他告知我这教里头有很多很多坏人要害我,是以要我装作痴傻的模样,蒙骗过去,届时他将坏人一网打尽后,便会奖励许多的鸡腿给我吃。”
苏清颜愣了愣,已不知怎么答话了,一时之间,她竟无法分辨这个白子初究竟是真傻还是假痴。
“你同你的大哥是亲兄弟?”苏清颜试探性地问道。
白子初重重地点了点头。
苏清颜微微蹙起了柳叶眉,江湖上一直都未听说过琉光教有个二教主,便是如今的大教主,何时即的位,与上任教主有何干系都未有确切的消息。“那你大哥是何时继承教主之位的?”
“咦?何时?”白子初歪了歪头,掰着手指数了好半天,终于得出了答案,“在我还在娘亲肚子里时!”
“……啥?”苏清颜愣了愣,那教主的声音虽隐在面具之下听不清,但看起来年纪应与白子初相仿,若是那时白子初还在娘亲肚子里,那教主岂非幼儿时便即了位,如此,也不怕他人觊觎教主之位么。
“呐,我今年五岁,而我大哥是在八年前即的位,那我那时岂非还在娘亲肚子里么。”
“……”苏清颜突然觉得跟他说话实在是费劲,不过,倒也得出了这琉光教教主乃是八年前即位的消息。
她想了想,又甩了甩头,罢了,琉光教的事情与她无关,她只要早些取得玉叶花,归去便好,其余的也不归她管。
至于白子初么,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人各有命,白子初如此天性纯良,也并非不是件好事。
苏清颜望了望天,眼看着这月上西头,今日这盗取玉叶花之事也没戏了。于是,她长叹了一声,跟白子初说了一些生活的常识后,便跟白子初挥了挥手,告别而去。
而在她离去后,望着她背影的白子初,嘴角勾起了一抹莫名的笑。
苏清颜回到了那个关押她的房子,便封了自己的穴道,伪装成之前被绑着的模样,靠在一边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她便被一人给踢醒了,她一恼,就跳了起来,吐出了嘴里的布,骂道:“奶奶个熊,是哪个混账敢踢姑奶奶我!”
“……”
沉默,一阵沉默,当苏清颜反应过来时,才发现站在她面前的是琉光教教主,而她此刻身上的麻绳已被她丢开,嘴里的布也被她吐了出来。
于是,苏清颜对着教主大眼瞪小眼了片刻,便嗷了一声,赶忙朝门口跑去。
可是,却有人的手快她一步,将她拎了回来,朝角落一丢,摔得她浑身发痛。
“哎哟,你便不能悠着点么。”苏清颜揉了揉臀部,嚎道。
“老宋,”教主扬了扬下巴对着地上的那堆麻绳,冷冷地质问,“这是怎地回事?”
宋叔走到教主的旁边,看了一眼周围的状况,旋即一笑,搓搓手道:“属下认为,这个……嗯,这个……”
“哪个?”
“嘿嘿,”宋叔摸了摸脑袋,笑道:“属下认为此乃蚊虫咬破的。”
“……”
这下甭说教主了,连苏清颜都不由得抛了个鄙夷的目光给宋叔。
最后,教主一恼之下,伸手一指,厉声大喝:“拖出去,给本座——”
“且慢!”苏清颜小手一挡,制止了教主的话。
“嗯?”教主扬起了一个语调。
“敢问教主,我所犯何事,缘何要将我‘咔嚓’。”苏清颜摆了一个斩头的动作。
“本座何时说要将你‘咔嚓’了?”教主疑惑地问道。
“啊?那你要将我拖去何处?”
“呵,既然此时的蚊如此厉害,不如去喂蚁好了。”
“……”
于是,为了留在琉光教偷取玉叶花的苏清颜,便忍气吞声乖乖地被五花大绑丢到了蚂蚁窝附近。
“宋叔,可否救我一救。”苏清颜歪过头,望着那个悠闲地在扇凉的人。
“唉,丫头,非是我老宋不肯救你,实是你所犯的乃是滔天大罪啊。”宋叔扯着一张笑脸,看似愧疚地道。
“……”敢问这挣脱麻绳怎地便成了滔天大罪了?苏清颜转了转眼珠子,无奈地道:“那宋叔,你可否帮我个忙。”
“不可,不可,”宋叔忙连连摆手道,“这砍头大罪的忙,我可不敢帮。”
“宋叔,其实……”
“其实你待在这儿也不错,瞧瞧这周围风景一片独好,斗斗蚁也不错。”
“宋叔,我……”
“我知晓我知晓,你想让我解开麻绳嘛,可我老宋可不敢违逆教主的意思,是以丫头这可抱歉了。”
“宋叔,你……”
“诶,你别看这地儿小,但可凉快哩。”
“宋叔!”苏清颜深吸一口气,大声吼道:“可否将我翻个身来,我可不要面朝大地!”
、鸡腿六·鸡腿的另类用处
宋叔一愣,便笑了起来,正要走过去给苏清颜翻个身,却听一道清亮的男性嗓音从他身后传来:“宋叔,你在作甚呢?”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宋叔和苏清颜都怔了怔,宋叔忙摆上一副笑脸,走过去恭敬地道:“二教主。”
来人正是白子初,他点了点头,摸了摸宋叔的脑袋:“乖啦,你在作甚呢?”
宋叔嘿嘿地笑了笑,指着苏清颜道:“老宋我在看顾着这个女娃呢。”
“噢,”白子初歪了歪脑袋,“她在地上躺着作甚?莫非……”他抬头瞅了瞅那个火辣辣的太阳,拊掌道:“莫非是趴在地上乘凉?那我也要!”
他一喜,就撩着下袍跑去,准备躺在苏清颜的旁边乘凉。
这下可把宋叔吓着了,他赶忙扯过白子初道:“哎哟喂,二教主这可使不得,这地儿忒脏,会污了你的衣裳的。”
白子初一顿,歪着头道:“可她一个女孩子家,都不怕脏,我为何要怕。”说完,他扯了扯袖子,挣脱掉宋叔的手,就要往前一扑。
然而这时,宋叔眼疾手快,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样东西,在白子初眼前一晃,白子初就停下了动作,眼珠子跟着宋叔的手左右晃悠。
“二教主,可要鸡腿?”宋叔晃了晃手里的鸡腿,诱惑地道。
白子初的嘴都馋了,定定地看着他的手,连连点头。
“那二教主答应老宋,不趴到地上,老宋便给你。”
“好好好。”白子初接连说了三个好,宋叔笑着瞥了一眼那里的苏清颜,便随手朝远处一扔,把鸡腿扔了出去……
白子初双眼一亮,就怵地奔过去接鸡腿了。也不知是他练就了这个追鸡腿的本领,还是运气好,跑过去时他刚好接到了鸡腿,一口就咬了下去。回来时他发现苏清颜正坐在宋叔方才坐的位置上,满脸是灰,嘴角还刁着几根草,衣服头发都乱糟糟的。
白子初皱了皱眉:“脏死了。”
“……”苏清颜看了一眼这个有鸡腿就忘了人的人,翻了翻眼皮。若非为了留下来偷取玉叶花,她何苦要受这种罪。
宋叔适时地指着苏清颜道:“二教主你瞧,趴在那地方可脏了罢。”
白子初乖巧地点了点头:“好脏好脏。”
如今老宋在场,苏清颜也不好跟白子初玩闹,只得扁着嘴道:“宋叔,你们教主何时才放过我呐。”
宋叔夸张地道:“哎哟喂,姑奶奶,这放不放,何时放,可不是老宋我说了算的,如今若非为了教育二教主,我又岂敢将你翻过身,还带起来。”
“……”苏清颜的脸瞬间就绿了。那个天煞的教主,等到她偷到玉叶花,一定要把他绑起来,吊起来抽打三天三夜,让他跪下来喊她一声姑奶奶。
“咦?”白子初歪着头咦了一声,他凑到了苏清颜的面前,把她的脸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惊诧道:“你长得还真……”
苏清颜一喜,有些得意地扬起了眉头,她的容貌可是她最得意的,然而,下一句话,却将她的幻想击破。
“真丑啊……啊!你不是苏小颜么?”白子初惊诧起来,又皱着眉道:“昨夜里瞧不清,原来你长得恁地丑。嗯……脸儿太尖,不够丰腴,眼儿太大,不够修长,鼻儿太挺,不够平实,唇儿太薄,不够圆润,哎哟喂,这胸太大,不够苗条!”白子初抖着手指着苏清颜,似是见到怪物一般,睁大着眼瞧着她。
“……”苏清颜已经无话可说了,敢情这兄弟俩的审美都是一个样的。
白子初喃喃地没说完,他绕着苏清颜走了几圈,又跑到宋叔耳边嘀嘀咕咕边看苏清颜边说些什么,最后他双眼一亮,便蹦到了苏清颜的面前,深吸了一口气,负起手,郑重地道:“苏小颜,你虽长得丑了些,但看在昨日里你带着我……嗯,本座去寻了鸡腿吃的份上,那本座便网开一面,放你一马。来人啊,”一甩袍袖,大声喊道:“喂、鸡、腿!”
“……”
苏清颜盯着眼前这个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人,眼珠子跟着他转来转去,“苏小颜,你怎地不吃呢。”说完,白子初又将手里的鸡腿往她唇上凑,
苏清颜翻了翻眼皮,敢情这白子初口中所说的放她一马就是给她喂鸡腿:“呐,白子初……其实你将我身上的绳索解了,我自己吃岂非更好,还毋须麻烦你动手哩。”
白子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