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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四位?”洛诗挑了挑眉,“不是有七个女人么?另三个呢?”
四鸢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我姨母也不清楚,小姐,四位还怕您整治不过来呢!”
整治?洛诗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之前她可不想惹事,还是和平相处为上策!
闹腾了一早上的洛诗终于穿戴整齐妆容明艳的踏出了房门,颠颠跟在身后的四鸢一刻不停地嘀咕着要拿出王妃气势,断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会见宾客的前室位处主院的正前方,洛诗与宣暮云住在王府的主院——云上院,而侧妃们则依次住在侧院。
四鸢带着洛诗穿过一条回廊不缓不慢地往前室走去,待走到窗阁下时,只听一娇细的声音传了出来,“雅娴姐姐,你可听说过咱这王妃的出身?”
“雅惠妹妹,这个咱庾滇国谁人不知呀!二次克夫,在相府还是个没有权势的主儿!”此声音比之前的娇细多了几分尖锐,让人听起来格外不舒服。
“我还听说她被赶出了相府,”娇细的声音捂嘴咯咯笑了起来,“过着乡野村妇的生活,现如今得了势成了王妃,却迟迟不肯出来见我们,莫不是怕我们笑话?”
“王爷也是被逼无奈娶了她……”
真是没脑子的女人!洛诗狠狠咬着牙!在心底却把宣暮云凌迟击杀了千百遍!
四鸢刚想奔进去呼喝几声,却被洛诗挥手拦了下来,同时仰头摆正了仪态万方的笑容,双手交叠身前缓缓迈进了前室。
大红身影一闪现,东一句西一句的话语登时停了下来,四位起身迎立的女子齐刷刷地望着明艳不可方物的洛诗,有的眼神平静,有的脸色惶恐,原来她们以为洛诗会从前室的阁门处打帘而入,没承想人王妃绕过半个前室从正门闯了进来。
小小的前室,五位主子五位丫鬟,气息霎时窒闷尴尬。
“妹妹雅娴给姐姐请安!”只见一着藤青曳罗靡子长裙的妖娆女子率先对着落座的洛诗标标准准地行了个万福礼,紧接着盈盈起身将早茶递到了四鸢手上,环佩叮当声不绝于耳。
洛诗抿了抿茶,微笑着点了点头,“妹妹请坐!”
心下却大咧咧地骂了开来,死不要脸的贱女人!喜欢闲着没事挖人家祖坟啊?那么清楚老娘的出身,你丫的咋不去写本书啊?
“妹妹雅惠给姐姐请安!”雅娴刚一落座,她身旁一着暗花细丝褶缎裙的圆脸女子便娇笑着起身行了个万福礼,然后小碎步移到洛诗身前边将早茶递上边娇声道,“王妃姐姐真好看!连我等都不敢在姐姐面前抬头了!”
“谢谢妹妹夸赞!”洛诗同样客气地微笑着,抿茶点了点头。
丫的跟老娘来这套!人后磕碜人前虚伪!宣暮云那色狼就是被你这小嘴给甜住的吧?都是没眼的货色!
“妹妹钰璞给姐姐请安!”就在洛诗千刀万剐着宣暮云时,耳畔响起了清亮淡雅的声音,宛如丛林中的一抹绿竹惹人向往,待她抬眸细细打量时,只见一着烟云水墨裙的女子正屈身拜伏在侧,饰物简单却不失秀气,纤细身姿中自有一股清新高傲之气。
当真人如其名!洛诗接过茶时赞赏地点着头,“钰璞,好名字!”
心下却又泛起了嘀咕,如此一似玉雕琢般的女子是宣暮云掳来的吧?啧啧!真苦了这冰清美人儿了!
“妹妹西静给姐姐请安!”一干净利落的声音打断了洛诗为她人哀叹的惆怅,打眼望去,眼前女子虽着一身百褶如意月裙,却掩盖不住一身的英姿飒爽之气,全然没有小女儿的娇滴之态。
为何会有这么一个与之不相符的名字?洛诗虽心下好奇,却还是抿了嘴依照礼节让她坐了回去。
“姐姐进门晚,日后还要仰仗妹妹们扶持相助!”洛诗命四鸢给每人斟了杯茶,落落大方地起身对着四人敬着茶。
钰璞与西静欣然相应,雅惠与雅娴却睁大了眼睛望着洛诗,这是哪一出?王府中断没有这样的礼节!哪有正妃豪爽地向侧妃敬茶?
饮茶之际两人又会心的一笑,当真是没受过礼教的乡野村妇!
落座之后五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洛诗瞅见雅娴总是有意无意地抬起手腕晃着那娇翠的玉镯,便笑意盈盈道,“雅娴妹妹这身衣裙可真配你气质啊!”
庸脂俗粉!把所有的家当都佩戴出来了吧?也不怕压了腰肢砸了脚!
嘴上笑嘴下刮刀子的洛诗本想着和睦相处,但一看雅娴趾高气昂的样儿便忍不住要收起自己的仁善之心。
“姐姐可真好眼光!这是妹妹来时,皇太后亲赐的衣裙!”雅娴边说边轻扬了扬水袖,“想必姐姐去拜见太后时,得到的赏赐要比妹妹的好上千百倍!”
口中缓缓吐出的是恭维的话语,可眼神中却有着那么一丝丝的轻蔑。
“王爷肯定也会赐给姐姐更珍贵的衣裙首饰!”雅惠甜甜的声音冒了出来,要不是洛诗先前听她贬低过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对这长相甜美的女子心生厌恶的。
“对呀!想来日后王爷就专宠姐姐了!我们可再也没那福泽了!”雅娴顺其自然地接了雅惠的话语,“想起姐姐进门时一跪就跪在了王爷前头,姐姐这不是生来就要管住王爷的嘛!当真是让妹妹们望尘莫及啊!”
奉承的话语是很让人受用,可洛诗却听出了那么一丁点的嘲讽。
娘了个腿的!原来是你害老娘跪在前头出丑的!顿悟的洛诗眯眼抿了口茶,缓缓道,“听闻,两位妹妹可还没有受过王爷的福泽雨露吧?”
看着雅娴与雅惠微微变色的脸,洛诗慌忙赔笑道,“下人们净是个口无遮拦的,说妹妹被王爷踹下了床!真是整天净想着编排主子,二位妹妹也别放在心上,日后若是再让姐姐听说了,定封了那些下人的嘴!”
一席话说完,洛诗轻轻呷着茶侧了侧眉,笑意若有若无,有名分吗?没名分就给老娘边呆着去!
、忽现灵牌有意隐
虽然一大清早被两个女人膈应着了,但这丝毫不影响洛诗闲逛王府的心情,想着入府三天还未好好享受一下阳光温暖花儿飘香的日子,洛诗便觉得人生了然无趣。
好在四鸢提前把王府摸了个遍,用罢午饭便带着兴致盎然的洛诗一处一处的溜达起来。
或许也是王府管教甚严的缘故,两人前前后后也没见着几个丫鬟小厮,想是各自待在主子的院落里,洛诗也乐得没人给她跪拜请安,这样她也不必时刻端着架子,喜欢娇艳艳的花就去嗅上一嗅,喜欢畅游的鱼儿就去逗弄几番,全然回到了少女踏春时岁。
洛诗虽玩的欢畅,这可苦了四鸢,费力拽着兴致过高的洛诗的同时还得拿眼四处偷瞄着,以防被人拿了把柄私下传放对王妃不利的话语。
就这么拖拖拽拽着,两人走过了雅惠雅娴居住的云东院,走过了钰璞西静居住的云西院,然后径直奔向了王府的后花园。
虽为小小后花园,但九曲回廊间仍旧矗立着精工雕琢的亭台楼阁,晚霞初现之时,洛诗拽着四鸢奔向了鹅软石小路,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在高阁上注意到的一片竹林。
果不其然小路尽头赫然映现出一片浓郁之绿,出了百里村就再未见过绿竹的洛诗立马兴奋地冲进了难得的清新淡雅中。
“咦?”穿过稀疏竹林后,蓦然停步的洛诗对着眼前的一小小院落忍不住惊疑出声,“四鸢,管家带你熟悉王府时有没有说这是什么地儿?”
四鸢也是愣愣地望着眼前类似于道观的小小院落,摇着头呢喃道,“管家没有提及王府的最西北角还有这么一个院落。”
“别干站着了,咱进去瞧瞧。”好奇之心骤起的洛诗拉着四鸢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好似许久未推开的木门。
随着吱呀之声的消失,两人顿觉清冷之意立马侵袭入体,院内虽也有花有树打理整洁,但显然与门外的温暖之意相去甚远,鸡皮疙瘩恨不能起满全身。
“小姐,也不知这是个什么地儿,咱走吧!”四鸢瞅着周遭的物什扯了扯洛诗小声低语着,
洛诗侧眸作势嘘了声,左手却依旧紧紧抓着四鸢的胳膊,而后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请问屋内有人吗?”
整个院落内只有洛诗清亮的声音,之后再无其他,静悄悄一片。
“看来是府内无人居住的院落!”洛诗自顾自地小声嘀咕了句后,便又拽着四鸢往紧阖的房门走去。
内心越来越恐惧的四鸢紧紧贴着洛诗,生怕房门被推开的刹那会有毒蛇猛兽跳窜出来,可下一个瞬间就在两人缓缓推开雕花木门时,随着屋内陈列的一一闪现,两人俱惊愣在地。
这是该怎样描述的一种场景?洛诗只知双腿犹如灌了铅,嗓子中好似还堵着酸痒难耐的东西,四鸢却蓦地大叫一声紧抱着洛诗往后退去,扭曲的小脸上满是惊惧之色。
入眼皆为整齐简单的摆设,只是白色帷幔垂落间那三个并列的牌位给堂中增添了无上的冷意,一应俱全的果品烛火无不昭示着这是一间灵堂,而且还是隐于竹林中不愿被人知晓的灵堂。
自始至终未出一声的洛诗轻轻推开了四鸢,然后直愣愣地往灵位走去,再简单不过的字体组合,她却看的眼睛生疼,云清王妃苏氏之位,云清王妃萧氏之位,云清王妃百里氏之位。
黑漆漆的牌位仿若在诉说着什么,又仿若在暗示着什么。
恢复心神的四鸢拧了拧自己的胳膊,疼痛之意让她更加清醒之后便慌忙双手合十对着昏黄的天色拜了几拜,“苍天在上,我和小姐也是无意冒犯,还请先人们不要怪罪我们无知的小辈!……”
念念叨叨一阵儿后,四鸢又低垂着头快速闪进了房内,一言不发地拽着洛诗就要往外跑,可左拽右拽愣是没拽动,待她抬眸时却见脸色苍白的洛诗正紧紧抓着牌位,紧咬的薄唇上已沁出了细小的血珠。
一见这场景,四鸢慌了心神,莫不是小姐冲撞了魂灵?想也没想便从洛诗手上夺下牌位还不停嘘声念叨着先人勿怪的话语,可在下一个抬头间,她才注意到“云清王妃”四字。
“娘来!王妃?”四鸢惊恐的以袖子拭了拭刚才自己双手握过的地儿,哆哆嗦嗦道,“虽然我家小姐抢了您的饭碗,可她真的是被逼的!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在这儿好好待着,莫出来找我家小姐!四鸢在这儿谢过您了!“
再一瞥眼,又见还有两位王妃,四鸢也顾不得告慰魂灵了,当即拉扯着洛诗就往院外奔去。
“啊!鬼啊!鬼啊!”出了院门蓦地撞上一具躯体,四鸢闭眼哭喊着拽着洛诗就缩到了角落里,凄厉声音响彻长空。
“王妃?您怎么会在这儿?”一陌生男子的声音传入了两人耳中。
一听是活生生的人发出的声音,四鸢便睁眼细瞧起来,却见是一着墨色长袍腰间佩剑的男子,丰神俊朗之姿不似寻常人,便怯生生问道,“你是谁?”
男子笑着上前扶起了两人,“你是四鸢吧?在下是王爷的贴身护卫,南绝。”
“王妃她怎么了?”南绝担忧地瞥着愣愣不发一语的洛诗,“王爷禁止任何人来此院落,你二人又怎会来这儿?”
“我们只是无意中闯了进来。”四鸢懊悔地喃喃着,“王妃怕是受了惊吓,奴婢这就带王妃回去,还望南绝护卫不要告诉王爷我们这次无心的打扰。”
南绝瞥了眼泪痕满面的四鸢,便郑重地点了点头。
当四鸢半抱着洛诗慌慌张张地返回主院时,刚想着派人去请郎中,却见洛诗从座椅上跳将起来,发了疯般地四处捯饬着,边收拾着衣物边哆嗦着喃喃道,“走!赶紧走!谁也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