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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那点事儿-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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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干什么?”稳稳站定的宣暮云第一次失了脾气与风度,铁青着脸喝问着洛诗,“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宣暮云攥着拳头喘着粗气,额上青筋忽隐忽现,整整三个时辰,他冒着犯上之罪,派人搜查了所有的宫殿,翻遍了整座皇城,结果他的娘子却回到了王府里,这个他一开始就忽略的地方。

这三个时辰里他仿若尝遍了人世间的辛酸苦辣,只再多拖延那么一刻钟,他只怕自己就要操刀杀人了!自己的娘子竟在眼皮底下消失地无影无踪,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如何面对找不到的结果,可是,幸好,一切都还是幸好,他的娘子就在眼前!

“担心我跑了去告密吗?”洛诗瞥了眼面上风云变幻的宣暮云,缓缓爬起身后忽而冷笑着将灯罩扔在了地上,琉璃碎片霎时在两人之间飞溅开来。

“你胡说些甚么?”低沉了声音的宣暮云此刻才看清眼前的景象,刚才他满心满眼的只有洛诗,竟没有看到一桌的首饰以及被打开的妆匣,还有被他攥在手里的文书与账簿。

“胡说?”洛诗冷哼着甩了身上的碎琉璃屑,明亮的眼眸中皆是鄙夷,没想到日夜相伴的枕边人竟是密谋要自己家人命的卑鄙小人!

被盯的发毛的宣暮云恍然闪过一种不祥的预感,本是紧抿的双唇竟不受控制地发起了颤,“你,都知道了?你难道是想要烧了这东西?”

“怎么?心虚了?”不怒反笑的洛诗缓缓竖起了大拇指,语音轻柔滑腻,“王爷,您这一手策划的计谋可真是高明啊!”

“洛诗,你……”宣暮云第一次见洛诗如此冷漠而又疏离,一时方寸大乱,连名带姓便直呼了出来。

“很惊奇吗?”洛诗挑着柳眉含着浅笑,浑然像是在与宣暮云说着有趣的事情,可整个人却一脚一脚踩在琉璃碎片之上,“院子里那几个女人也是你派来监视我的吧?”

“想的可真周到啊!先是让我对钰璞与西静起了好心,然后再让她们慢慢地接近我,陪您演了这么久的戏,您还没看腻吗?”十几步的距离,琉璃碎片早已将鞋底扎透,而洛诗却浑然无觉地停在了尖锐的碎片中央,惨白面颊之上笑容璀璨,“耍了我这么久,也真难为您了!”

“你到底听谁胡说了这些?”宣暮云耐着性子软下了声音,“你先从碎片上下来。”

宣暮云疼惜地就要探手去抱她,却被洛诗撕心裂肺地嚎叫着推了出去,“滚!你滚!不许你碰我!”

毫无防备的宣暮云被闪在了窗棱之上,待再回头时早已见大理石板上血迹斑斑,宣暮云缓缓回转身往后退着步子小心翼翼道,“我不再碰你,你从那些碎片上下来好吗?就算再生气,也别伤着你自己,好吗?”

泪水簌簌而下的洛诗蓦而抬腕直指宣暮云,“你给我闭嘴!老娘不稀罕你的虚情假意!”

那种疼惜,那种宠溺是伤她最深的,此刻哪怕一个眼神都会让她的心宛如刀割。

一切未发生之前,即使是铁青着的脸也觉得是温暖;当一切始料未及的发生时,连那心疼的眼神都觉得是虚伪做作的。

“你不是说日后跟我解释吗?此刻我倒想听听你为什么假扮哑爷爷!”立身在尖锐碎渣中的洛诗似笑非笑地探手把玩着烛火,仿若那明亮的火苗是虚假的存在般,只任由那火舌在她的手心处灼烧着。

宣暮云被洛诗的反常举动吓得失了心神,也顾不得回话,脑海中尽是如何将她拉离那火苗。

“不想说是吗?那我来替你说!”洛诗甩了甩蜿蜒披散在脑后的长发,极尽所能地展露出一个嘴角上扬的姿势,“扮了那么久的哑爷爷,既要装哑巴,又要迎合我的喜好,也真是辛苦您了!因为您不知道我的妆匣里有机关,半个月来一直毫无进展,所以那个狗皇帝又将我嫁与了你,好让你就近搜集证据,不是吗?”

宣暮云无言以对,对于最初的目的,他不想辩解也更不想再让洛诗伤心,便抿了唇没有回应。

洛诗痛恨宣暮云的默认,一怒之下随手抓起烛台就狠狠掷在了地上,“自始至终我洛诗都只是一个傻子而已!一个被玩的团团转的傻子!”

嘶哑的声音凄厉决绝,洛诗手心处早已被灼烧的红肿一片,不善言辞的宣暮云被逼迫的快要疯了过去,一拳捶在石墙之上紧咬下唇道,“洛诗,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枕边人是这么的机关算尽,而我却还好意相陪,这难道不是一个傻子吗?”被伤的体无完肤的洛诗彻底厮嚎起来,“宣暮云,你说!无相大师是不是也是被你害死的?是不是他知晓了你的计谋,所以你灭了天禅寺满门?”

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一声冷似一声的质疑,直让宣暮云向来平静的内心剧痛不已,说出实情,他怕伤着洛诗,不说实情,他只能挨受着这种似刀割的痛楚。

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人因猜疑出现了巨大衢隙,深的无影的裂痕正在无限度地拓宽。

“又是默认吗?”渐渐平复心气的洛诗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语气平淡无伤,“把那东西还给我,你休想拿着它来威胁我父亲!”

“我没想过威胁你父亲,”宣暮云紧紧攥着文书与账簿,面上仍是担忧之色,“这东西会伤着你,你不能拿!”

“不能拿?莫不是……”洛诗蓦地停顿了下,眼眸中皆是惊恐之色,“那日,你将我的妆匣收了起来,是不是往里放了这个东西?你是不是想要栽赃陷害我爹?然后再将我洛家斩草除根?是不是?”

心神愈发紊乱的洛诗没有想到她的这一猜测彻底触及了宣暮云的底线,如豹子般狂怒的男人紧抓起洛诗的肩膀狠狠摇晃起来,“洛诗,你给我放清醒些!”

被强大气场吓得愣神的洛诗费力往外挣扎着,可那双手却似长了藤蔓般紧紧将她缠绕了起来,只觉无限厌恶的洛诗想也没想从袖中抽出珠钗就刺了出去。

血肉刺啦的声音一霎时惊愣了两人,宣暮云呆呆地望着自己胸口处汩汩流出的鲜血,双手不自觉地松了下来,洛诗没想到眼前这一幕会发生,下意识地掩嘴急急往后倒退去。

弥漫的血腥味似鸩毒般侵蚀着暂无意识的两人,涌动的鲜红色却在扩张的瞳孔中渐渐定格。

“再多说已无益,我们和离吧!”洛诗慢慢地转过身往房外挪去,脚下的血迹触目惊心。

“你不能离开!”宣暮云甩起衣袖以掌风合上了房门,由于用力过度,鲜血再次晕染了金丝织缎外袍。

洛诗冷笑着没有停下脚步,“东西已在你手里,你难道还想拿我再威胁我父亲?”

“是你父亲要杀你!”宣暮云一手拔出珠钗大声提喝着洛诗,他不希望这一晴天霹雳的话语从他嘴里说出,可终究还是被迫说了出来。

本已伤到极致的洛诗蓦然转了身,仇视取代了愤恨,“王爷,您的谎言太可笑了!”

“你该好好休息了!”话音未落宣暮云早已一掌劈晕了洛诗,单手抱起将她扛进了内室。







、血腥梦魇终将至

在一个天晴日暖的日子里,一切一如往昔的宁静安详,洛诗正躺在香樟树下悠闲地看着书,四鸢在不远处的花圃里唠唠叨叨地浇着花,天空很蓝,蓝的让人心驰神往,时光很慢,慢的让人就想这么停下来再也不要前行。

越看越发困的洛诗干脆合了书本,以手遮眼直视起令人发昏的耀眼阳光来,透过香樟树叶缝隙间的阳光一缕一缕的,好似被人刻意划分了开来。

顽皮心起的洛诗上下开合着手指,任由那一簇簇的阳光直射着眼眸,微风乍起处,连树叶也跟着开合了起来,半躺着的洛诗不自觉地扯起了嘴角。

正玩得兴起,忽然一影像由远及近地遮住了洛诗的视线,瞬间阴霾取代了光亮,洛诗慌忙抽离了双手,抬眸望去只见一着紫衣的女子正从高墙之上踏着空气缓缓地往下踱着,一步稳似一步,整个人仿若踏在台阶之上。

从未见过的女子,却不觉得陌生,那眉眼,那姿态,那笑容,似若骨子里的相亲相识,洛诗似蛊惑般地缓缓起身,蓦而高兴地飞奔过去扑进了女子的怀里,泫然欲泣地喊道,“娘亲,你终于来看我了!”

“我的小诗都长这么大了!”紫衣女子颤颤抚摸着洛诗的面容,不敢置信却也欣慰至极,“娘亲不在的日子里,小诗有没有乖乖听爹爹的话?”

“有啊!小诗一直乖乖地……”鼻子发酸的洛诗赖在那温软怀里蹭来蹭去,刚才还理直气壮的声音片刻间成了喃喃自语,“小诗一直在乖乖地等娘亲回来。”

“乖就好!看到你健康无虞,娘亲也就放心了!”紫衣女子缓缓擦拭着洛诗的满面泪痕,忽而作势捏了捏她的脸蛋打趣道,“都多大的女孩子了,还哭鼻子,也不怕别人笑话!”

“带娘亲去见你爹爹吧!”紫衣女子微笑着揉了揉洛诗的额头,眼神一直在停留在她的脸颊之上,好似怎么看也看不够,神情有那么一丝地追忆往昔,“想想咱们一家人许久未聚在一起了。”

洛诗一听娘亲这么说,忙点头嗯着,抹了泪珠便又高兴地咧嘴笑起来,日日夜夜期盼的场景终于被她盼了来。满心感谢上天的洛诗忍不住对着上空挥了挥手,掩抑不住的幸福之情。

紫衣女子刚站起身,两人互相扶持着还未迈开步,却听得耳后传来了细碎的沙沙声,转身望时却见千万箭矢横空飞了过来。

漫天漫地的箭矢,黑暗早已驱逐走了阳光,洛诗惊恐地拉着紫衣女子掉头就跑,可愣是费尽力气却没有拉动一分一毫,笑容停滞在脸上的女子在她眼前缓缓地滑落下去,悄无声息。

刚才还温言以对的娘亲刹那间就倒在了血泊中,再也没了温度,再也没了话语,冰冷寒心。

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慌乱无措的洛诗想要放声哭喊却怎么也张不开口,想要将娘亲抱在怀里却怎么也迈不开步。

绝望掩盖过了血腥气息,洛诗机械地转着头,却见四鸢身侧的血泊里躺着一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好似丝线牵连般,洛诗不受控制地一步步往血泊挪去,待站定俯下身时,洛诗只觉整颗心攫到了嗓子眼,恶心之感袭上咽喉。

无法言喻的恐惧自心至身的蔓延,眼前血肉模糊的面容早已分不清哪里是口鼻哪里是脸颊,只是一道道深至骨髓的血痕,外翻的皮肉触目惊心,整整一张脸似被划了千万刀,比那尸骸还要惨烈。

再转头望去时,洛诗惊恐的发现娘亲的身侧也多了一具尸身,细看去时倒像是自己的爹爹。

再也无法承受的洛诗哭喊着四处奔跑着,可狭小的院子似是被施了诅咒般,任她如何冲撞,四周只剩了坚硬的高墙,香樟树也在一霎时灰飞烟灭。

精疲力竭的洛诗无助地跪在了冰寒的大地之上,待再抬眸时,却见刚才还只是几具尸体的院落顷刻间就成了尸横遍野的荒原大漠,黑暗取代了蓝天,无数凄厉啼鸣的鸟儿在夜空中盘旋着,尸臭的腐烂气息浓烈无比,整个世界仿似只剩了洛诗一人。

任她呼喊哭泣,也只是她自己。

最后一声啼血哀嚎的洛诗仿若要将心肺撕裂开来,待她厮嚎着睁开双眸时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一个血腥的噩梦。

可也幸好只是一个梦,一个冗长虚无的梦。只是那么真切的感觉犹环绕在身侧,血液浸染的画面依旧历历在目。

“娘子,你醒了。”陪坐在床侧的宣暮云一边以再平常不过的语调问着好,一边以热毛巾轻轻擦拭着洛诗脸颊额头上的汗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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