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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玲珑站起身,肩上披着他的大氅,俏丽的脸庞恢复了冷艳:“走吧。”
离了这逼仄却温暖的山洞,走到外面,又是一番天地。
等待他们的,是疾风骤雨,还是春日暖阳,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拥有彼此,即使去天涯海角,也不会再孤单。
两人一走出山洞,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冰雪料峭的山崖上,一男一女并肩而立,皆是俊美非凡,宛若神祗,凌然立在冰雪之上。
见到他们,一个喜极而泣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王妃,王爷!”
衣衫单薄的灵儿跌跌撞撞地从厚厚的积雪上奔了过来,跑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到了他们面前,灵儿望着玉玲珑和旭王,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喜悦的泪水:“王妃,王爷,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呜呜——”
玉玲珑看到灵儿安然无恙,心里的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昨天雪崩之后,她就失去了灵儿的下落,之后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一直抽不出空去寻找灵儿,现在看灵儿没事,她娇丽的脸庞不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灵儿。”
旭王那边也是十分热闹,几个侍卫上前跪拜,脸上全是如释重负的神情:“王爷,属下来迟,请王爷恕罪!”
旭王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转过身,大手伸向玉玲珑,俊脸上带着决然与坚毅,轻声说道:“玲珑,我们下山。”
……
宽大的马车里铺设着厚厚的皮毛褥子,两个精致的炭炉正熊熊地燃烧着,将车厢里烘得温暖如春,暖炉上照例烫着一壶旭王爱喝的酒,淡淡的酒意随着热气升腾而起,熏得人昏昏欲醉。
旭王斜靠在榻上,身上只披着一件月白色的绸衫,头上的青玉冠略有些歪了,几缕墨发随意地散落下来,让他看起来如同画中人般俊秀。
他腿上的伤处已经上好了药,包扎妥当,此刻他的脸庞上带着几分慵懒,带着几分惬意,一边把玩着酒杯,一边笑意盈盈地看着对面的人。
“能共你同乘一车,得你亲手照料,这一伤,倒也值得。”
玉玲珑身着一件白玉兰散花纱衣,头上只松松地挽着百合髻,鬓边插着一支云鬓花颜金步摇,簪尾的流苏随着马车的行进轻轻颤动着,越发显得她秀眉若飞,姿容婉约。
听到旭王的话,她微微一笑,提起炭炉上的酒壶,给他手中的酒杯续了些酒,说道:“你身上有伤,这酒,你还是少喝为好。”
斟过了酒,她刚要缩手,皓腕却被他一把拽住,马车一颠,她站立不稳,不由得倒在他怀中。
旭王在她耳后轻轻地吹了口气,低语道:“不必喝,我已醉了。你没听说过,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么……”
灼热的唇噙住她的耳珠,伴着他低声的呢喃:“你就是迷我醉我的那朵花。”
马车里本就暖若晚春,玉玲珑被他这么一抱,更是觉得燥热难当,她伸手轻轻推开他,扶了扶鬓边的步摇,嗔道:“受了伤还这么不安分,早知道就不该给你好脸色。”
旭王忍不住笑,手却还舍不得放开她,道:“若是能得你日日如此,我情愿天天受伤。”
这时他们是在回京城的路上,春狩期间旭王突然受伤,还遭遇了雪崩差点送命,皇上自然极为重视,当日就安排了车马侍从,护送旭王回京城养伤。
当然,这是对外的说辞,只有旭王和玉玲珑才知道,皇上是因为担心太子再次对旭王下手,这才立刻让旭王回到京城。
两人耳鬓厮磨了一番,玉玲珑坐正了身子,伸手将帘子撩开一条缝隙,看了看外面的情形,才低声问道:“你是怎么跟皇上说的?”
旭王的俊脸露出几分冷色,说道:“我只对父皇说,太子要杀我。”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就算我不说,父皇也会猜得出来,倒不如光明正大实话实说。”
看来,皇上早已对表面仁孝的太子起了疑心,皇上正值年富力壮,太子就身怀异心,对自己同胞手足都要下手残害,这样的储君,怕是早已不得皇上欢心了吧。
所以太子才要尽力在群臣百姓中树立自己仁德的形象,这样皇上就无法找借口废掉自己,只要再熬过几年,一旦皇上百年,这天下都将是太子的,而到时候这些皇子,自然会由得他处置。
皇上虽然表面温和,可是太子这些心思,他未必就猜不到。对于太子来说,旭王等人都是他的敌人,是他登基之路的绊脚石,恨不能统统除之而后快,可是对皇上来说,旭王却是他最疼爱的皇子,和其他的皇子一起,都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必定要想尽办法,保住自己儿子的性命。可是太子年纪渐长,身后又有皇后一族的势力,早已不受皇上的控制,更不会听从皇上的话,在这种矛盾下,这对父子又将做出怎样的抉择?
玉玲珑望着微微颤动的车帘,轻声说道:“皇上的心里,还是对太子抱有希望的。”
旭王的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道:“是,父皇一直希望太子能够宽己待人,毕竟太子是从小就被立为储君,受的教导皆是圣人之言,以及如何治理国家的雄图伟略,论能力,论修为,都是储君的不二人选,若不是有什么重大的变故,父皇心里是不愿废掉太子的。奈何太子心胸狭隘,疑心极重,父皇越是向他保证绝不会另立储君,太子越是以为父皇有废掉他的心思。玲珑,你不知道,如今朝野风云变幻,朝臣中也渐渐有了微词,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微词就会变成纷争,到时候,朝廷的根基也会受到影响。”
皇上与太子貌合心不合,已经是遮掩不住的秘密,朝臣之间自然也会分成不同的党派,有的支持太子,有的支持皇上,更会有人别有用心,想要借机浑水摸鱼,鼓动朝臣拥立别的储君,时间一长,朝廷自然会大受影响。
旭王将酒杯放下,冷冷地说道:“太子现在疑心极重,几乎是草木皆兵,玲珑,你想不到吧,连玉鹏被发配南疆,都是太子暗地授意的。”
玉玲珑闻言一惊,不禁脱口问道:“什么?”
她实在想不到,连小小的玉将军府也会受到这党派之争的牵连,玉鹏官位不高,又常年在外征战,怎么会被牵涉其中?
旭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拉过了玉玲珑:“只因为我心仪于你,太子便疑心我是有心拉拢武将,以为我是想图谋玉鹏手中的兵权,因此命令冯尚书找借口将玉鹏发配南疆,让他离京城尽可能的远,让我不能借助玉鹏的兵力有所图谋。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这个缘故的。”
玉玲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太子这心胸也太狭隘了吧,这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吗?
心念一转,玉玲珑却陡然敛住了笑意,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你是说,从冯尚书一开始找茬,就是有所图谋的?”
旭王点点头,道:“没错,而你,也只是因为受了我的连累。”
玉玲珑抿紧粉唇,脑海中一些破碎的片段渐渐串连起来,如同拼图一般,形成一个朦胧的图像,这是她第一次,发觉到她要的答案竟然涉及得这么广,埋藏得这么深。
心里一冷,玉玲珑沉声说道:“这么说,我之前遇到的一切,都是一早就安排好的。”
那么其中牵涉的人,牵涉的事,并不是如表面上看来那么随意自然,而是早就被暗中的那只大手故意捏合,而她只是其中的一个小小棋子,由得人推来搡去。
被人利用的怒火在她心里渐渐燃烧了起来,玉玲珑俏脸含霜,却生生压住了自己的怒气,只是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她并不傻,当然立刻就想到了其中的缘故,太子之所以能下好之前那么大一盘棋,无非就是看准了她性格里的特点,暴躁,刚硬,不肯低头服软,不肯开口认输,所以才会一击即中。
她的果敢与坚强,原本是她保护自己的武器,可是现在看来,却也是被人利用的弱点。
从一开始她和施惠如在普渡寺遇见冯思淮,这就是一个提前设计好的陷阱,冯思淮生性风流,有色心又有色胆,见到她的美色自然会垂涎欲滴,再加上又是在荒郊野外的寺庙里,仗着家道显赫的冯思淮,自然会出言调戏她,甚至动手动脚,这,也是一早就被人预料到的。
而她的性格不肯吃亏,出手教训冯思淮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以她的身手,冯思淮肯定不会讨得好去,势必会大大地吃个苦头,绝不会轻易饶过玉玲珑。而娇生惯养的冯思淮,加上护子心切的冯夫人,就会将整个事态闹大,将事情愈演愈烈,最终的结果就是让冯家与玉府结下死仇。
至于以后的事,包括玉千柳的死,甚至都有可能是背后那只大手在推动,最后一手促成的!
一路走来,她回顾自己走过的路,不由得觉得一阵心寒,她曾经以为她可以特立独行,自己在古代闯出一条独特的道路,颠覆所有世俗的偏见,可是现在看来,她自以为是的果决和狠辣,原来只是别人早就设计好的通道。
只是,他们恐怕想不到,自己最后却会选择嫁给旭王吧,亦或者,对于他们来说,她这等卑微的身份,根本不足以引起他们的重视,因此并没有阻拦她嫁入旭王府的行为。
是啊,在他们眼中,一个家破人亡的将府庶女,又能给旭王什么帮助呢?
看着她脸上变幻莫测的神色,旭王不禁担心起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玲珑,你没事吧?”
玉玲珑回过神来,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勃然大怒,她的脸上浮起一抹娇艳的笑意:“我没事。”
既然想通了这一节,她就更不能像从前那样,动不动就大发脾气,想也不想就出手,或许在玉府,这种手段可以保护她不受伤害,可是在这波云诡谲的朝野之争里,她这种行为无异于亲手将把柄送到别人的手中,由得别人主宰自己的命运。
以为她只会玩暴力吗?他们也未免太小看她了!
想玩阴的,姐、就陪你们玩到底!
依偎在旭王的怀里,玉玲珑笑靥如花:“夫君,回到王府,让我管家可好?”
旭王只听到前面半句,就惊喜地打断了她的话:“你叫我什么?”
玉玲珑掩嘴微笑,道:“当然是叫你夫君,怎么,你不喜欢?”
听清了她的话,旭王重重地在她在唇瓣啄了一口,大笑道:“喜欢,当然喜欢!一千个,一万个喜欢!”
看着他惊喜交加的样子,玉玲珑无奈地摇摇头,只好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刚才问你,回到王府,让我管家好不好?”
沉浸在她叫他夫君的喜悦中,旭王想也不想就点点头:“好,当然好!你是王妃,你管家是理所当然的!”
玉玲珑点点头,毫不客气地说道:“好,第一件事,我要你给皇上上个奏折,说要在家养伤,从此闭门不出。”
旭王一口答应:“嗯,这也是我想做的。”
太子费尽苦心,却仍旧没能伤得旭王的性命,下一步很有可能要狗急跳墙,甚至撕破脸皮,眼前既然没有与之抗衡的办法,那么最好先避其锋芒,以养伤的名义关门不出。
见旭王与自己心意相通,玉玲珑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第二件事,我要清理门户,想来你旭王府里也用不上那么多的闲人,那就只留下知根底的下人,其他的人统统遣散。”
虽然上一次,赵管家已经遣散了一批下人,可是玉玲珑并不相信现在的旭王府就是安全的。太子既然疑心那么重,那么下人里应该还会有奸细,她既然决定了要和旭王并肩战斗,自然就要让他们的住处干干净净,而不是